第184章
只是他唯一沒有成功的就是遺忘對她的感情。
一想起剛剛十三將包袱給她的時候,似乎是想要抓住她的手抱她的模樣,蘇瞳就一臉無奈,卻也心疼十三的執著,可是她沒有權利說他什麼,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她的退讓比總前進要好上許多,也少折磨他幾分。
街頭人來人往,這東安城的街上和一些鄰居幾乎都認識她,街邊的小販每每看見蘇瞳都會問她家裡那對小活寶怎麼樣了,還有些受過她的義診被她救過的人,當然還有賣糖葫蘆的小販知道知道小白喜歡吃糖葫蘆,常常會在路上遇見她時非要讓她拿回家一根,分文不取。
蘇瞳之所以會在這個地方暫時定居,是因為這裡的人土風情,有些人知恩突報,不會在受過她的恩惠時而轉臉不認人,她喜歡這個地方,當然她並不是因為這些小恩小惠而開心,她開心的是,兩個孩子能在這樣的地方成長,他們比凌司煬的童年幸福許多。
「蘇姑娘,喲!這懷裡拿的什麼東西呀?你們家小白那丫頭前幾天是不是被我們家小牛給惹哭了?我家那臭小子就是不懂事,說話也沒個分寸,前幾天我們家也太忙了,沒上門去看看你們,你可別見怪啊,他們還是個孩子,打打鬧鬧的,可別影響咱們街坊間的關係,要知道若不是幾個月前你替我家男人治腿傷,我們家小牛他爹現在都就殘廢了!」
蘇瞳忽然間被人拉住,聽見小牛的娘這樣一說,也頓時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太客氣了,平時若不是你們對小白和楠謹的照顧,我這個當娘的有時候還摸不清分寸呢!」
「這說的什麼話?」對方一笑:「哎對了,蘇姑娘你知不知道,咱們東安城最大的那家留君醉裡的頭牌童薰兒,一個月前被一個神秘人給贖了身了。」
「哦,是嗎?」蘇瞳向來對這些女人間的八卦不感興趣,草草的應了一句,便笑了笑想要走人。
「怎麼?你沒聽說啊?我前幾天聽隔壁的王婆說,那個童薰兒平時不怎麼見人,想見她一面就需要百兩黃金,而且只是見一面,聽說咱們城裡只有不到五個富公子見過她的模樣,哎對了,我還聽說那個童薰兒挺潑辣的,而且眼睛還有說話時的樣子跟蘇姑娘你特別像!」
蘇瞳繼續笑:「是嗎?和我很像啊?」
心裡卻是有些疲憊的嘀咕,這女人一上了年紀,怎麼總是喜歡討論別人的事情,自家的事情不管好,一天天就知道討論別人的八卦。
「而且啊,那個神秘人,被大家傳的神乎其神的,什麼看起來像是大病初癒的模樣,略有些偏瘦,很白淨,舉手投足間都特別有氣質,還聽說他身邊跟著的人不多,只有四個看起來工夫不錯的隨從,一夜間就給那個童薰兒贖了身,又一夜間就這麼消失了!」
「現在啊,咱們滿東安城風風雨雨的都快傳了一個月了,誰知道是真是假,不過聽起來真是玄乎,你說,這若是真的,那個童薰兒和那個神秘的白衣公子會不會就像是茶館兒裡那些說書的人說出來的一樣,為了美人一擲萬金,海角天涯生死相隨……哎呀呀,像咱們這些普通的婦人,估計下輩子也輪不上……」
蘇瞳本來無心去聽,卻漸漸的心頭滑過了什麼人的影子,在她說完後正要一臉夢幻的離開時陡然轉身:「你說那人穿著白衣服?」
「是啊,哎喲我還以為你沒興趣聽呢!」
「那個神秘身邊有四個侍衛麼?都是男人?沒有女人?」蘇瞳上前一步,心頭微微跳了一下。
「應該是……」就在蘇瞳瞬時滿臉失落的苦澀一笑時忽然挑眉:「哎不對,我好像是聽王婆說過,那四個功夫不錯的黑衣侍衛,有一個像個母老虎一樣的女人,見人就瞪眼,嚇死人了!」
「哎,蘇姑娘,你都不知道,那留君醉的花樓呀,現在可真是出了名了,那裡邊的姑娘一個一個身價飛漲……還有啊,那個誰……」
一切的話都已再無法聽得進去,蘇瞳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了一樣的呆愣了數妙,便瞬間像是失了魂一樣的轉身向著對街的最繁華的留君醉奔去。
凌司煬,是你嗎?
會不會是你……
「哎,蘇姑娘,你怎麼了?跑什麼啊——」
「這可真是的,一口氣生下了兩個孩子的女人,體力就是不一樣,跑的這麼快——」
蘇瞳幾乎忘記了四周繁華的街頭一群熟悉的小販,顧不得四周向她投來的驚愕的目光,整個人急切的奔向留君醉。
卻在剛要衝進那座花樓裡時瞬間被兩個一臉滿臉不怪好意的大漢冷聲冷氣的推了出來:「走開走開!這裡是男人尋樂子的地方!你一個女人跑進去做什麼?走開!」
「滾開!」蘇瞳不耐,在這東安城內生活了一年,近幾條街上的人沒有不認識她這個獨自帶著兩個孩子生活的女人,青樓這種地方,向來都是青天白日的時候門口沒有人,只有夜裡才有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門前站著拉客人。
一年來,她盡量偽善的誰也不得罪,很少在這城裡的任何人面前出口狂言,而此時,她顧不得許多,她只想進去問問這裡的老鴇,想要知道那個曾經來過的神秘人究竟是不是凌司煬。
「喲呵!小娘子,你可別不識好歹!想要進咱們這留君醉?成啊,要麼你就重新投胎做個男人,要麼你就脫光了衣服進去接客,就你這模樣,雖然生過孩子,也能很容易一舉躍上頭牌吧?正好我們樓裡的童薰兒姑娘被人贖走了,你這小娘子若是想來,我們自然不欄著,你說是不是?」一個大漢頓時滿臉猥瑣笑意的看向對面的另一個大漢。
「是呀是呀,既然有孩子,就應該是已經被開過苞了,有的事情也好辦一些。聽人家傳揚她還是個寡婦呢,估計是藥鋪賺的錢不多,打算在咱們留君醉賺些銀子……」
蘇瞳冷眼看著眼前一味的調笑的大漢,忽而冷冷一笑,抬腿便是一腳重重的踢到其中一人的跨間,在那人哀嚎之時轉手銀針飛射到另一個叫罵著要撲上來的大漢胸口,腳下在一人身上狠踩,順便射去一根銀針,不顧身後幾乎在留君醉門外圍成了一圈的眾人,在那兩個大漢痛苦的叫罵聲中火速衝了進去。
「你是什麼人!」
「喲,咱們留君醉什麼時候開始要接女客啦……」
四周的聲音在耳邊環繞,蘇瞳面無表情的看了一圈四周的陌生姑娘:「老鴇呢?」
「你什麼人啊,我們媽媽是你說見就見的……啊……」
忽然,蘇瞳在那個上前要抓住她的人手腕上用力一擰,凜冽的轉眼瞪向那人疼的漸漸泛紅的雙眼:「少跟我廢話,把你們媽媽叫出來!」
說時,忽然從腰間拿出一袋金子扔在地上。
背後是皇宮裡的周濟,她從未缺過錢,開藥鋪也只是一個營生罷了,她不想閒著,因為一閒下來就會思念,就會難過,就會懦弱。
可是在這種地方,她不想太過動武,何況如果她把人真的傷了,以後她就在這東安城內無法立足。
一看到那袋子裡不少的金子,有些姑娘便一窩蜂的開始回話:「哎呀蘇姐姐,我們認識你的,不就是開藥鋪的那個麼,快把人家的胳膊放開,我們媽媽在二樓的帳房呢,這大白天呢媽媽剛剛休息好,應該在看帳,你若是想見我們媽媽,你就晚上過來,興許看在金子的份兒上,媽媽會見你的!」
「現在就見。」蘇瞳鬆開旁邊那人的胳膊,大步上前,旁邊的人頓時怕被她傷到而讓出一條路,蘇瞳直接看向前邊的樓梯,快步走了上去。
「哎你……」
「這怎麼回事兒啊?最近咱們留君醉很不太平呢!」
「誰知道,打從這個蘇『寡婦』帶著兩個孿生孩子一來到咱們城裡,咱們城似乎就隱約的不太平了。」
「哎哎,看啊,她進去了,媽媽會不會生氣呀?」
蘇瞳大步走到二樓看起來最大的一個房間門前,推開門,果然看到濃妝艷抹的老鴇子正一下一下數著銀票。
那老鴇頓時一臉驚慌的將銀票藏到身後:「你……你是什麼人?快!來人吶!把她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