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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78章 文 / 納蘭靜語

    第78章

    「真想親手抱抱那個小時候的你呀,長大了都那麼好看,小時候一定特別可愛,頭髮是不是軟軟的,是不是總是有大姐姐喜歡摸摸你的頭?如果這一生你都只是這樣簡簡單單的成長,現在便也不會連愛都不敢愛,還硬說自己沒有心吧?」

    「你是怕被傷害呢,還是怕傷害別人?」蘇瞳的將臉貼在他的背上,暖暖的,微笑著:「我知道一個在無情的地方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人,渴望真正的溫暖,卻也懼怕溫暖。」

    「一直忘了告訴你,蘇瞳只是一個異世飄來的靈魂,蘇瞳也很可憐,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只有一個小自己一歲的親妹妹,還不太懂事的時候,就和妹妹一起被帶到了一個冰冷的島上,有一個男人收養了我們,教我們用毒,用刀,用槍,教我們殺人,教我們做殺手,教我們無情無義,教我們誰也不要相信。等到蘇瞳長大了之後,她已經是個冷血無情的女人了,可是她唯一不成功的一點就是心裡還有一份溫暖,她很愛自己的妹妹,很愛很愛。她以為只要接下一切任務都只是為了能活著,她以為自己會和妹妹一起相親相愛的走下去,可是她從沒想到,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妹妹親手殺死。」

    彷彿是感覺到銀風的身體很輕很輕的僵住,蘇瞳咧開嘴,閉上眼,環在他身前的手漸漸收緊:「蘇瞳的妹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但是她忽然愛上了一個男人,只是很不巧那個男人喜歡蘇瞳,而蘇瞳自己根本不知道,或者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會和妹妹去搶,然而妹妹卻怕了,她為了一個男人,殺了她自己的姐姐。」

    「那時候,蘇瞳的心好疼啊,當她的魂魄在這樣一個陌生的世界裡醒來時,那是一個很黑很黑的地方,很冰冷的宮殿,滿地的鮮血,那時,她曾發誓,從此只為自己一個人而活。她心冷了,她累了,她不信情,什麼愛情什麼親情,連身邊最應該相信的人也不可信了,她跑了出去,抓到了一個男人。他一身特別乾淨的白衣,在月光之下散發著她這輩子從來沒有看見過的聖潔的柔和色彩,他長的好美,笑的好溫柔,那真的是蘇瞳從來沒有看見過一種光芒。」

    「雖然之後她一直都知道,那個笑起來很溫柔無邪的男人的內心和外表並不一樣,有一次,他忽然控制不住的在她面前說出了自己的一些事,他的母親對他下蠱,然後他還笑說只是騙她的,笑她這種話都能相信。的確,蘇瞳不曾願意相信過,甚至她根本不想去心疼誰更也不想去對誰好,她只想離開那個是非之地,離開那個一笑傾城傾國,卻轉瞬間能讓你死於非命的男人,但她後來還是信了,沒辦法,估計也只能是老天的責任了。」蘇瞳歎笑,聲音輕輕的。

    「那次,那個叫凌司煬的男人莫名奇妙的問了一句,瞳兒會不會害朕?我不知道他在那時候在想什麼,我只知道他很小心的在試圖去相信蘇瞳,但是遺憾的是沒有成功,他最終沒有說服那顆早已經失去相信人的能力的心。後來他說,他沒心呢,他早就將那個有血有肉的自己殺死在心底了,沒有辦法起死回生。」

    「蘇瞳很白癡,一個在風裡來雨裡去踩著人命走過來的人,竟然該死的會真的心疼了。竟然忽然間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悄的喜歡上了那個叫凌司煬的男人,她曾經討厭他至極,常常罵他陰險黑暗,說他表裡不一,總想離開他這樣一個危險的人,是啊,她一直都想離開他,和別人一樣,不要他。蘇瞳不懂得什麼愛情,只是當她發現自己喜歡了的時候,她就直接跟他說了,然後她很驕傲自己的敢愛敢恨,甚至狂妄的說出凌司煬我會保護你這樣的傻話。」

    「沒辦法,誰叫他真的很讓人心疼呢,即便明知道得不到回應,但還是唐突的說了,唐突的自以為是的想要去做什麼,以一個女人的角度,只一個想要保護他心疼他的人的角度,做了她所有想做的一切。」

    「即便是現在,她也不曾後悔,即便是那個曾經站在風裡說著讓她不要像別人一樣把他一個人丟在那裡的……那個沒有心的男人含著一臉溫柔的笑,卻殘忍的將她推向死路,她都明白。她確實曾經不憤過,想過殺了他,但是沒殺成,因為她鬥不過凌司煬。」

    「她只好走了,明知道回玉夏國的路,是他給自己的終點,她還是走了,她一邊以為他殘忍,一邊又以為他不會對我那麼殘忍。」

    「知道嗎,凌司煬……當我站在木陽城的城牆上,看到莫痕舉著箭對著我時,我忽然只覺得好輕鬆,那一箭,連疼都沒有感覺呢……」

    「你在皇宮裡過得好嗎?告訴你,蘇瞳已經死了,那個討人厭的狂妄自大的囂張女人已經死了,現在這個蘇瞳,是和你站在兩個世界裡的陌生人,從今以後,蘇瞳回歸自由,她不認識什麼凌司煬,她只是一個把心埋葬在木陽城的一個也一樣沒有心了的女人。不會再想你,不會再心疼你,不會再給你做餃子吃,不會再搶你碗裡的麵條,也不會沒事下毒害得你後宮裡的妃子一個月肚子都疼,不會再看到你孤獨的時候去牽住你,不會抱你,不會愛你,也不會恨你。」

    「從今以後,你我形同陌路。蘇瞳,還有自己的人生要走,你不喜歡我,那我們便做陌生人吧,小白兔……」

    印陽山日落,美得眩目,微風吹過,烏髮輕飄,玉手在身前的男人胸前輕輕交疊。

    身前銀衣之人半字不語,沉默亙久。

    夕陽的餘輝也漸漸消失。

    蘇瞳依然靜靜的抱著銀風,一動不動,不知是在想什麼。

    是否她已經完全認出了他?還是她真的只是把他暫時當成了替身?

    銀風垂眸,日月交替之時,一輪圓月高高掛於雲端,身後的人一直很安靜,虛弱的身體靠在他的背上,緊緊摟抱著。

    正想轉身,卻忽然間聽到由遠而近的自山下奔來的馬踢之聲,蘇瞳雖然剛剛醒過來不久,還是很虛弱,但也同樣聽見了。

    「是不是有追兵?」蘇瞳在他背後小聲呢喃。

    剎那間,空氣裡急速劃過一顆石子,重重的落在蘇瞳的頸後。

    一感覺到身後一直抱著自己的女人忽然間無力的向下倒去,銀風驟然轉身接住她的身子,抬眸看向月光之下,策馬而來的三個人。

    「陛……」莫痕率先下馬,正欲走過來,卻迎上不遠處銀風有些泛寒的目光,不由頓了一頓,忙改了口:「主人!」

    「玉夏國如何?」銀風俯身,將被莫痕遠處投來的石子打暈的蘇瞳橫抱而起,手下盡量放輕,似乎是怕傷到她。

    「生死攸關的最後一戰,若是主人不及時出現,恐怕拓跋一氏也就真的徹底滅亡。不過現在,拓跋城帶著剩餘的殘兵鎮守在木陽城附近,似乎是不相信我們已經撤兵。」

    銀風嘴邊陡然勾起一抹冷笑:「你可還認得花遲?」

    「認得,十幾年前曾有過一些過節,主人也應該認得。」莫痕恭敬的站在月色之下,身後是並排而立的莫霖與莫鈞。

    「把花遲最近的動向查清楚,還有他忽然出山的目的,花遲重出江湖,定是有原因。」

    「是。」莫痕蹙眉:「那玉夏國該當如何處置?」

    冷風侵襲而來,似乎是又要入秋了,翠綠中又帶著一點泛黃的樹葉在空中徐徐飄落。

    銀風輕輕將懷中女子身上披著的外衣攏了攏,視線裡是讓人看不懂的高深莫測:「拓跋城之人,有勇無謀,胸有大抱負卻不夠機敏,不足不患,暫且先留他一命。之於玉夏國都,不暫草除根,留些恩德賜玉夏國為耀都皇朝附屬國便可。」

    「主人的意思是,以結盟之名,讓玉夏國主動歸為耀都國境,且只能依附我朝才得以偷生?」莫霖忽然擰眉開口:「那恐怕拓跋城那人性子衝動,不甘如此,惹出禍端來還要替他操心,屬下看倒不如還是暫草除根免去日後的麻煩!」

    「莫霖,你可見過籠中的老鼠不甘心的一次一次用身體去撞鐵籠,想要逃出來,最後的結局是什麼?」莫痕挑眉,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弟弟。

    莫霖一愣,頓時笑了:「明白了。」

    雙方安靜了許久,莫痕忽然有些尷尬的不得不提到銀風懷裡被他襲暈的女子:「主人現在是打算將她如何處置?」

    銀風不語,只是輕輕抱著懷裡的蘇瞳,讓她的頭靠在他胸前,柔軟絲滑的長髮垂落在身後。

    「你之前那一箭,是故意射偏,等我出現。」銀風忽然抬眼,淡淡的看向莫痕的方向。

    莫痕臉色一僵,忙單膝跪了下去:「主人贖罪。」

    「也罷。」銀風忽然失笑,輕輕拍了拍懷裡昏睡的女子,目光寡淡的看向東邊的方向:「昭告天下,景帝十年初秋,帝病危於榻,暫不早朝,前往九合山行宮靜心調養,待帝病癒後自會回宮。」

    莫痕一愣,抬眼看向銀風,隨即陡然斂住神色:「明白。」

    「那,屬下等先行告退——」

    直到那三人上馬欲離開之,莫痕忽然勒住韁繩,趁著莫霖與莫鈞先行離開時,忽然轉過眼看向銀風抱著蘇瞳走回木屋去的方向。

    「主人失蹤十日,有些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包括……主人早已經猜到的那個人……」

    銀風陡然停下,沉默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眼底浮起一抹沒有任何感情的漠然笑意,隨即抱著蘇瞳便走進了木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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