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十三?!」蘇瞳想起昨夜他就一直是這個姿勢抱著他,沒想到一整晚他都沒鬆手,頓時哭笑不得的俯下身匆忙的扶他起身,手下拍了拍他摔疼的屁股:「怎麼樣,摔疼了沒有?」
「疼!」凌景玥癟起嘴,想哭又似乎是不敢哭,只能通紅著眼睛癟起紅的發亮的嘴唇委屈的嗚咽。
「你怎麼一整晚都抱著我,你不累嗎?」老天……
凌景玥頓時抬起手撓了撓頭,然後咧開嘴傻笑了起來:「姐姐,你昨天一直沒有睡,是十三抱著你之後才舒服的睡了,十三見你很舒服就沒鬆開,而且姐姐也沒讓十三走,所以、所以……」
真是傻到透頂了!
但是……
好可愛……
蘇瞳哭笑不得的,想說什麼,卻是憋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卻終於手下還是控制不住的握住凌十三的手,緊了又緊。
本來當天,蘇瞳是不捨得讓凌景玥走的,畢竟雖然他癡傻的總是讓人發笑,但是王府裡因為一整夜沒找到他的人,進宮來找,終於到這裡將他帶走了。
凌景玥走時,眼淚汪汪的像是企求主人要她回去的小哈巴狗似的,蘇瞳雖然不捨,但也知道她若是挽留也不合體統,她雖然懶得遵守這宮中的規矩,但是她明顯覺得自己身處危險之中,不想那麼乾淨那麼可愛的十三在她身邊受到傷害。
有一個會真心的關心她的人就好了不是麼?即便癡傻,但是十三至少沒有害人之心,不會算計人,他單純又可愛,像是白紙一樣,她不能自私的玷污,所以,就算是極想讓他在身邊陪她,卻還是放他離開。
或許是有些惆悵,自那天開始蘇瞳就將自己關在寢宮裡不太出去。
對外說是怕冷在寢宮窩冬,而且小白兔也很識抬舉的特赦她可以不必每日早起請安問禮,蘇瞳也懶得去感謝,就將自己關在宮裡,一邊研究著《耀都皇朝志》,一邊翻看著從太醫院找來的醫學聖典和一些與毒有關的書。
蘇瞳又研究出了許多毒藥藏在身邊,也封藏了一些在宮中各個秘密的地方,還有毒針等等可防身的東西,當然醫書她也沒落下,曾經她接觸的是西醫學,現在對於中藥方面她還要從新開始,否則只會毒人不會醫人那就太窩囊了。
蘇瞳翻看過一些記載了鳳凰血與子母蠱的典籍,但是都不完全,不過由蘇瞳猜測,既然是同一血脈,凌司煬身上的鳳凰血也許不純正,但是她身上的血卻是很純真的老子號拓跋氏牌鳳凰血,如果要替凌司煬解子母蠱,或許就算是不用他母親的血,用她的血也可以。
蘇瞳試著用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道然後取了些血樣,便開始悉心的研究。
日復一日,一個月的時間在忙碌中總是一眨眼就會過去,十三這陣子常常進宮來找她玩,但蘇瞳也頂多再見過他兩次,便每每讓他回去好好學習,不要貪玩,因為她發現他並不是癡傻,而是似乎智商停留在孩童時代。大雪紛飛之時,年關將至,宮裡開始熱鬧了起來,各個妃子的宮裡雖再未傳出誰懷上了,但是卻也相互走訪,真心的,違心的,總之是不好熱鬧。
景帝九年十二月十五,離春節還有半月,蘇瞳趁著月色正美,耀得坤雪殿前院裡的雪地和樹掛總是亮晶晶的甚是好看,憋得久了,蘇瞳便站在坤雪殿前邊的空地上隨意的滾著雪球。
這陣子也不知道凌司煬怎麼樣了,自從上次兩人很不愉快的分開後,他似乎是將她當成了透明人一樣幾乎忘了宮中有她這樣一個人,雖然她很樂意有這樣的逍遙日子去過,但是她研究了很多子母蠱的解藥想要等他試驗呢。
月色正美,蘇瞳不由也泛起一副酸味的盯著月亮看,憋了半天,沒想到什麼好詩,只好特俗氣的學著萬代穿越女同胞念了一首《水調歌頭》,雖然不是八月十五月圓夜,但好歹也是十二月十五月圓夜。
當她搖晃著頭裝著一副酸相的念出最後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時,耳邊忽然傳來撲哧一聲的輕笑。
「皇后娘娘這是想與誰千里共嬋娟?」
蘇瞳仰起頭,只見月光之下,一襲銀色身影長身玉立的站在對面的宮牆之上,背對著月光,衣袂飄飄。
蘇瞳翻白眼:「反正不是你!」
那人不再說話,這時蘇瞳才猛然間嗅到一陣濃重的血腥味,不由驚愕的抬眼又看向那一身銀衣的男人,只見他高大的身影瞬間軟軟的倒了下來,蘇瞳倉皇的連忙快步上前想要去接一把,他重重的壓到蘇瞳的肩上,嘴邊吐出濃重的血腥味。
「你怎麼又受傷了!」蘇瞳欲哭無淚,雖這樣問,手下卻是麻利的連忙扶著她躥過偏殿趁著環珮和叮噹沒看見時扶著他走進了寢宮。
銀風沒回答,只是似乎這一次比上一次傷的還重,整個身子沉重的負載到了她身上,蘇瞳吃力的將他扔到自己的鳳榻上,伸手快速解開他的衣服,他原來的那些舊傷好的很快,疤痕只剩下一點點,似乎是再不出一兩個月就會一點疤都沒有了。
蘇瞳雖覺得很神奇,但也沒再多想,只是見他腰腹處兩條長三寸的深深的血口,正汩汩的向外流著血,乃為刀劍所傷,蘇瞳想起上次在竹林裡看見的一幕,真是不知道這小子為什麼總是去找那一男一女的茬,明知道會受傷卻還總是前去自找苦吃。
「你忍著點,蘇瞳拿著沾過酒精濃度很強的白酒擦拭他的傷口藉以消毒,見他虛弱的的躺在那裡不再似從前那樣沒事和她逗逗嘴,因為衣服全都解開了,雖然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臉,但是從他脖頸一直向下都能看得出來他連身上都因為失血過多而白的詭異。
擦血消毒後,因為預料到銀風會不定時的出現,她早就準備好了自己研製出的傷藥替他擦上,又掰開他面具下邊的嘴強硬的給他灌進去一些她用中草藥煉製出來的類似抗生素的東西,直到終於止住了血又包紮好後,蘇瞳才滿頭一汗的瞪著昏睡在她的床.上的男人。
他現在分明是無意識的昏迷,她盯著他的面具看了許久,手抬起來n次又放下了n次,最終還是沒去揭開他的面具。
在人家不知道的情況下去偷看別人的**那是犯.法地,雖然她蘇瞳曾經不是良好公民,但是好歹現在她行得做得直,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自己揭開面具讓她看,而不是她偷偷的去看。
想到此,蘇瞳將床帳放了下來,讓他安心的去睡,然後忽然用刀子又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個刀口,放了點血存在小碗裡藏好正好以後留著用,然後大叫著跑出去對環珮說自己不小心劃到了胳膊流了很多血,需要喝湯藥補補。
於是乎,銀風的藥也就不用愁了。
因為上一次發生的事,蘇瞳已經告訴過環珮叮噹和其他宮女,沒有她的允許,平時不能隨便進到她的內室。
希望銀風能快點醒過來,紙是包不住火的,若是被人發現了,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關於當朝皇后宮中私藏小白臉的事兒。
銀風昏睡了整整一天也不見醒來,蘇瞳知道他失血過多,身體涼的嚇人,若是再繼續這樣下去,恐怕大事不妙。
只好來來回回的在床邊跺著步,這裡沒有葡萄糖,沒辦法輸血也沒辦法給他輸液,想了許久,她讓環珮幫她弄些紅糖水,又讓她在紅糖水裡加些鹽,等到東西拿來後,蘇瞳連忙小心的扶著銀風坐起身,將水一口一口的給他餵了進去,似乎是這水太鹹也太甜了,蘇瞳特意在事後又餵了些清水給他,直到幫他擦了擦露在面具外邊的嘴,這才又讓他平躺在床上。
這次他雖沒傷到心脈,但是失血過多,他似乎本並不想來找她,應該是受傷後在外邊轉了許久沒想過來,後來發現實在控制不住血了才終於來找得她,若是他早些來,或許現在也不用昏迷到了這種程度。
又是一天一夜,蘇瞳隨便的在旁邊的軟榻上休息了一晚,然後便坐在床邊,時不時的觀察一下他,再繼續研究子母蠱的解藥。
蘇瞳試著用自己的血去製作子母蠱,有幾次就快成功的時候卻發現不管是做蠱還是做解藥都需要大量的血,那些血的量度也許會超出人體所能接受的範圍,所以屢次之下蘇瞳既不想放棄,但又不想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她確實是對毒藥和解藥有研究,越是難解的毒就越是讓人越挫越勇,越讓她非常渴望將之研究出來,這是每個習毒之人的習慣,只是,她不想用自己的命去研究,更何況,這解藥就算是弄出來了,也只是能救個小白兔而己。
可小白兔是誰啊,她有必要因為他而讓自己失血過多嗎?雖然不甘心,蘇瞳盯著眼前的那小半碗血發了許久的呆,想了想,想試試做個小藥量的解藥出來,呆會兒找個小老鼠去試驗一下。
內室裡是濃濃的藥香混合著奇異的甜香味道,香爐裡渺渺青煙總讓人有昏昏欲睡的感覺,蘇瞳手下正將幾味藥結合在一起,將那碗自己的血混進去了一大半,正想繼續加幾道工序,忽然,聽到床裡邊有動靜。
「你醒了?」蘇瞳未動,但是算了一下時間,覺得他也應該醒了。
裡邊沉默了許久,隨即傳出一道沙啞的歎息:「你不知道受了重傷的病人醒來後應該先喝些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