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懷疑是有的,可是她無從查證。
坤雪殿這一個多月以來,因為她的拒不見客而變的清冷了許多,就在蘇瞳坐在一個椅子上自己在那裡搗藥時,陡然間聽到外間似乎有人在說什麼。
「惠妃娘娘,您不能進去,皇后娘娘她還在休息……」
「惠妃娘娘,您身子才剛剛恢復,千萬不要動氣啊,皇后娘娘最近身體也不好,請惠妃娘娘回寧心殿吧,皇后娘娘不會見您的……」
那是環珮叮噹還有幾個坤雪殿宮女的聲音,蘇瞳聽出來似乎是有人故意上門找茬,不由走出外間,遠遠的便看見一身素衣臉色蒼白的惠妃拼了命似的要往裡走。
蘇瞳不解,正想上前,卻聽得惠妃旁邊跟著她一起來的小宮女紅著眼睛破口大罵:「你們這兩個奴婢憑什麼攔著我家娘娘的去路,我們娘娘只是想找皇后娘娘討個說法!」
「拓跋落雪……拓跋落雪,你這個毒婦!」惠妃一臉的憔悴,當看見蘇瞳緩步走了出來時,頓時咬著牙伸長了手臂衝了過來。
「哎,惠妃娘娘……皇后……快保護皇后……」環珮忽然驚叫一聲。
蘇瞳沒明白惠妃的意思,只是當坤雪殿門外一干侍衛站在自己面前擋住衝過來的惠妃時,蘇瞳也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抬眼看向惡狠狠的咬著牙,一臉蒼白的瞪著自己的女人。
「惠妃今日請安的方式有點特別,難得到咱這坤雪殿一次,惠妃想說什麼便站在那裡說吧。」蘇瞳露出一抹足夠和善的笑意:「也免得旁人誤解我們些什麼。」
惠妃憔悴的站在那裡,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下似的。
蘇瞳知道,惠妃平時對拓跋落雪也沒少憎恨,但是她比起那個淑妃卻顯得聰明許多高貴許多,次次出手針對拓跋落雪的招數都很妙,但是這一次,卻竟然放下了她的矜持和高貴,這樣瘋瘋顛顛的站在那裡。
「皇后娘娘。」惠妃忽然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先是冷漠的看著她,隨即淡淡的開口:「本宮有要事想要和皇后娘娘談談,不喜歡有這麼多人在場,不知皇后娘娘是做賊心虛不敢與本宮單獨說話,還是皇后娘娘真打算讓本宮這樣站在這裡與你說?」
蘇瞳頓了一頓,一旁的環珮和叮噹一直小心的對她搖著頭提醒她千萬不要。
蘇瞳自然不怕惠妃,若是真有什麼事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何況她又不是當初那個性子柔弱一被凌司煬推出來就懦弱的受人欺凌的拓跋落雪。
「讓她進來吧。」蘇瞳冷淡的掃了她一眼,便輕甩衣袖,轉身走進了宮裡。
惠妃眼裡隱下一道精光,在侍衛閃開之時,緩步跟了進去。
「你想說什麼?」蘇瞳親自倒了杯茶,放到惠妃所站的離得最近的桌子上:「先坐下喝些茶吧。」
惠妃未動,只是視線沉冷的盯著蘇瞳的臉:「拓跋落雪,你究竟想做什麼?」
蘇瞳正放茶杯的手微微一僵,不由抬起眼看向惠妃:「惠妃娘娘的話,本宮不懂。」
「別以為我會以為上次那碗參湯真的是皇上叫人拿來的,在皇上派人將參湯送到寧心殿的前一晚,你明明就在皇上寢宮裡整整一夜沒有出來!」惠妃咬唇,忽然大步走向蘇瞳。
蘇瞳雙目中依然帶著濃濃的不解,卻是防備的向後退了一步:「什麼參湯?」
「呵,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還用偽裝什麼?我不知道那一晚你在皇上寢宮裡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第二天你重新得回了你所有的一切,你卻是在這種時候將了所有人一軍,你以為我會相信那參湯是皇上讓送到我寧心殿的嗎?」
「還是你以為你在皇上宮裡過了一整夜,沒有人知道?你以為你假藉著皇上的名義讓人將參湯從乾司殿拿來,我就會把害我流產的人當成是皇上?拓跋落雪,那碗裡的害死我腹中孩兒的毒藥可是你的?」
說著,惠妃忽然從腰間拿出那個蘇瞳一直沒找到的荷包,將其中的所有東西倒了出來。
蘇瞳向後退了一步,看著地面上的草藥和藥粉,不由得微微蹙眉:「這些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
「呵!」惠妃冷笑:「拓跋落雪,我既然能親自來找你就代表我有證據證明我的孩兒是你所殺,我叫太醫檢測過這個荷包,他們說這裡的有幾種草藥確實可以讓我小產,而這荷包,正是你不久前經常戴在身上的,冷宮外的侍衛可以做證。」
「所以呢?」蘇瞳未急著去解釋,只是微微蹙眉:「你以為這些是證據?你以為讓你失去孩子的人是本宮?」
「這荷包是誰給你的?」蘇瞳忽然冷聲低語。
「昨日,我去乾司殿給皇上請安,在角落裡撿到的這個荷包。」惠妃面無表情的看著蘇瞳:「拓跋落雪,我今日來找你的目的不過就是想告訴你,你殺了我的孩子,我現在不會動你,但是早晚有一天,我上官雲琳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說時,惠妃出其不意的猛地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蘇瞳的手,纖長的指甲狠狠的在她的手背上用力抓去。
蘇瞳只覺手背上火辣辣的疼著,想要甩開,卻只見惠妃森冷的笑著:「拓跋落雪,你真是不簡單!比起以前那個你,現在這樣的你,倒是讓我覺得想要弄倒你,是一件很振奮人心的事!」
「相信我,不久的以後,你也會償到比我更痛苦的事情,甚至,痛苦百倍!你未來的孩子,你未來的幸福……」惠妃臉上的笑意越來越詭異。
蘇瞳知道自己應該甩開她的,卻是終也還是被惠妃眼中的那麼強烈的恨和報復震憾的任由她摧殘自己的手。
直到惠妃像瘋子一樣的笑著走出去時,蘇瞳才猛地渾身一抖,低下頭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手背,疼痛是鑽心的蔓延,卻是讓她更覺得臉顫的不是惠妃。
而是這幕後的主使。
只有她知道這宮中所有妃子流產的事情是與凌司煬有關,可是這一次,他沒有將知道秘密的她殺了,卻是將她留了下來,放她回坤雪殿,然後,一步一步,只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一件的事情,結合到了一起,最後的矛頭指向的,竟然最終還是她!
是誰,在暗中一步一步的操控著這一切,彷彿是一張巨大的棋盤,已經將她蘇瞳,硬是放到了一個本來她不想去的位置,明著是替她佔領一切,實際,卻是將她推向最危險的邊緣。
眼前晃過凌司煬溫潤的笑臉,蘇瞳只覺越來越寒冷。
當晚,或許這是蘇瞳早已預料到的事情。
一個多月未見的小白兔來了,親自御駕到了她的坤雪殿。
蘇瞳懶得去迎接,卻還是乖乖的任由環珮叮噹給她換上衣服,走出去,一干宮女跪了下去,唱道:恭迎陛下。
蘇瞳卻是淡淡的看著一身白衣的小白兔,未跪,更未隨著一起唱和。她知道在宮中生存之道就是順從,不能出任何的差錯,否則死於非命的就是自己。
但是好歹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來人,她不曾跪天不曾跪地不曾跪過養父,何況眼前這位今日將禍嫁到了她的身上,她要如何笑臉以對,或者,或者是她的戲演的不夠純熟吧。
「都退下。」凌司煬面上含著一絲溫柔的淺笑,似乎未對蘇瞳的不敬有任何的不滿,走上前,修長的手指輕輕覆住蘇瞳隨便上了些藥卻沒有包紮的手,聲音緩緩,帶著一絲涼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