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宇有187公分,高又挺拔,身材極好,他只要穿黑色,身上總透出一種鬼魅的冷酷氣息,令人望而生畏,哪怕他戴著面具,這樣的氣息也揮之不去。
「你不信我?」溫靜的聲音沙沙啞啞,又絕望透頂,她苦澀一下,他定然不信,若是信,她便不會有這麼多酷刑加身,葉天宇的眼眸中映出小小的她,他看到她的奄奄一息,看到她的狼狽,卻沒有一點動容。
冷酷,絕情。
葉天宇冷聲問,「為什麼?」
「不是我!」
葉天宇面無表情,槍口對準溫靜的肩膀,扣動扳機,刑訊室中傳來槍聲,子彈射入溫靜的肩膀,疼得溫靜幾乎要咬斷自己的舌尖,疼痛迅速蔓延到全身,葉天宇看著鮮血從溫靜肩膀上不斷地流出來,卻沒有一點反應。
溫靜把嘴唇咬破,忍住疼痛,沉聲說,「不是我!」
「我再問一聲,為什麼?」葉天宇的聲音如死人一般,又冷又硬,眼瞼都沒抬一下,溫靜看著他,目光悲傷而絕望,她挺直了背脊,在他面前也沒有露出怯弱,她如他當初所認識的那般,高傲和勇敢,哪怕面對心愛的人的手槍和子彈,她依然沒有一點畏懼。
「不是我!」溫靜重複這三個字。
葉天宇再一次扣動扳機,子彈射入溫靜另外一邊肩膀,溫靜疼得身子往後倒,人昏迷過去,葉天宇的手槍,威力最猛烈,不下於沙漠之鷹,連續兩發子彈這樣射在溫靜身上,她本來就奄奄一息,鐵人也受不住。葉天宇看著昏迷過去的溫靜,多少心疼,絕望全部壓在平靜的眼眸中。
葉可嵐的死,讓葉天宇瘋狂地想要報復,知道溫靜是叛徒,葉天宇找回自己的理智,想為溫靜脫罪,可沒想到,他找到的反而是溫靜的罪證。
最愛的人,害死他最親的妹妹,足以讓葉天宇瘋狂,理智被徹底摧毀。
他自從承受力過硬,卻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若是無心便算了,溫靜是故意,溫靜是叛徒,害死他的妹妹。
子彈如打在自己身上,千刀萬剮不足以證明他的疼痛。
葉天宇拎起旁邊一桶鹽水,潑向溫靜,溫靜在慘叫聲中清醒過來,她身上有無數的傷口,身下的血跡被鹽水暈開,淡紅流淌一地,她整個人如從血水中浸泡剛出來似的,異常恐怖。
溫靜呼吸困難,她絕望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知道他是第一恐怖組織中東地區最高領導者,她知道這個男人身上代表什麼,恨意一點一滴地積攢起來,他竟然朝她開了兩槍?
溫靜漸漸的有一種她今天無法逃過一劫的認知,葉天宇不會放過她,溫靜慢慢地平靜下來,積攢了自己最後一絲勇氣,一字一頓沉聲說,「黑j,有種你就開槍打死我。」
葉天宇危險地瞇起眼睛,他憎恨這樣的挑釁,葉天宇沉冷了聲音,「你以為我不敢嗎?」
他的槍口再一次對準溫靜的胸膛,因為憤怒,絕望,胸膛劇烈地起伏,葉天宇的承受力較之葉寧遠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此刻他的手卻慢慢地顫抖起來,一槍打死她。
打死她!
葉天宇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她該死,溫靜該死,如果不是她,可嵐就不會死,爹地,媽咪知道真相,溫靜也活不了,不如他親手解決了她。
然而,怎麼捨得!
面上再冷酷,也因為溫靜這句話而失控,葉天宇幾乎仰頭大吼,憤怒之下,又朝溫靜連續開了兩槍,一槍在小腹,一槍在大腿……
外面的人都嚇呆了,卻不敢進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葉天宇這樣斷續給溫靜開了四槍,尤其是小腹上那一槍,多半會要了溫靜的命。
溫靜低頭,模模糊糊地感覺血液不斷地流淌出來,她這一次不再重複著不是我,她努力想要仰起頭和葉天宇說話,可頭顱卻有千斤重,怎麼都無法抬起頭來。
溫靜痛苦不已,她喃喃自語,「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一定會後悔的!
今天是她十八歲生日,或許,也是她的忌日。
後悔麼?葉天宇冷笑,他已經後悔了,後悔愛上溫靜,後悔把她帶進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私心把溫靜帶進來,她就不會背叛,如果不是自己私心,可嵐就不會死。
或許他們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如今什麼可能都沒有了,可嵐的死,永遠阻隔在他們中間,溫靜是他這輩子再也不敢碰觸的禁忌,最恨的女人。
溫靜再一次昏迷過去,方蘿不顧危險,匆忙跑進來,「夠了,夠了,再打下去,她就死了。」
方蘿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她慌忙去探溫靜的鼻息,大吃一驚,驚慌失措地看著葉天宇,張穆行擔心至極,幾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葉天宇沒發話,沒人敢動溫靜。
哪怕溫靜死了,他們也不敢碰。
葉天宇狀若閻羅,他們都被嚇壞了。
葉天宇哪怕是笑,那笑容也會令人毛骨悚然,感覺他是地獄中的審判者,天生就帶著一股黑暗的氣息,如今面無表情,冷酷如斯,更是嚇得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搶救,別讓她死了。」葉天宇冷漠地說,張穆行慌忙過來放下溫靜,范圓圓有些不甘心,她覺得溫靜就該死,為可嵐填命,可在命令下,她也只能跑去叫醫生。
腳步聲和搶救聲對葉天宇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他丟了槍支,一步一步緩慢上了台階,沒有看地下的溫靜一眼,彷彿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做出一些讓自己愧疚的事情。
他怕自己忍不住,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地疼惜……
他沒想過,他的手有一天會打溫靜,他沒想過,有一天,他的槍口會對著溫靜……
可命運的安排,往往很殘酷。
葉天宇沒想到,更殘酷的現實還沒有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