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晨坐在電腦前看白柳的資料,父親是a市人,從小移民華盛頓,是哈佛大學教授,母親是韓國人,是一名醫生,他是混血兒,跳級唸書,哈佛兩本一碩畢業生,主修醫學和計算機,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科目,可他各科成績都很高,資料顯示,他在學校比較孤僻,如隱形人,和同學們也不交流,非常獨。
他對畫畫很有天分,也很有興趣,可他父親和母親不同意他修醫術,於是畫畫一直是他的業餘,唸書的時候一有空就去藝術班聽課,對畫畫有敏銳的天分。
很漂亮的一份檔案。
不算很天才,21歲才完成碩士課程,只能說明,這孩子比普通孩子聰明許多,卻夠不上天才,他們家小白最差也十八歲就完成所有的課程,絕對是博士以上的水平,隨便拎出幾個專業都是頂好的。只是大家接受教育的方法不一樣,他們家有家庭教師,並沒有去正規的學校唸書。
看不出什麼可疑的,從白柳小時候胖嘟嘟到長大後清俊的模樣都有資料記錄,學校記錄基本良好,除了獨,這幾乎是一個四好青年。
唯一一條特殊的是,他是同性戀。
墨晨目光一亮,這有些人是天生的,有些人的後天被影響的,可白柳似乎是天生的,他沒有過女朋友,只有一位男朋友,這男朋友是名商業精英,是金融鉅子,可後來兩人因為理念不合給分了,那金融鉅子很花心,沒多久有和別的男人好上了,白柳倒是一直單身一人。
墨晨的眼睛浮現了狼一樣的光芒,他還擔心白柳是個直男,如今他是個彎的,那就太好了,真的太好的,辦事就事半功倍了。
第一步,就是要把人留在羅馬,墨晨在資料顯示,白柳這兩年一直在周遊世界,因為父親的病剛回華盛頓一趟又過來羅馬,若沒他父親的病,他會華盛頓耽擱了,他早就該到羅馬了。
墨晨想,白柳天生是彎的,老大如此好,他怎麼會不動心呢。
翌日清晨,老大和墨晨自家城堡裡做基本的體能訓練,跑步和攀爬,他們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有強度訓練,雖然不像以前繁重又密集,可保持一定的體能訓練是墨家的規矩,不然體能跟不上,什麼都白搭,每個月都要去黑手黨的訓練基地測試,若是不過關要重訓的,所以他們很注重這一點。
從天濛濛亮開始跑步,跑了5萬公里,單手攀爬過幾百個高牆,等天亮時,兄弟兩已是一身汗水,累是累到極限,可人也變得很精神……
墨晨說,「老大,我聽喜歡白柳這人的,咱們留他在家裡多住幾天成嗎?」
墨遙蹙眉,「你和他第一次見面,喜歡什麼?」
「人救過你一名,咱們要知恩圖報你說是不是?」墨晨笑吟吟地說,溫文爾雅的臉上掛著十足的純淨的笑容,墨遙想了想,似乎他說得也很正確,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墨遙答應了,墨晨就去做白柳的工作,他回來歇了一會兒,身上的疲倦和汗水都沒了,白柳也起床了,他原本是要走的,墨晨卻拉著他一起去晨練,所謂的晨練就是游泳。
白柳的游泳技術十分好,人在水裡滑動得很自由,身子很漂亮,墨晨吹了一聲口哨,這小孩長得溫潤如玉,身上線條也十分柔軟,可著身材削瘦歸削瘦,竟沒有一點柔軟之感,肌肉結實,但是單薄,似乎有無窮的力量,又似乎沒什麼威脅,墨晨最喜歡從身材上判斷一個人的個性,可從白柳身上,沒判斷。
「你經常鍛煉吧?」墨晨問,若不是常鍛煉,哪兒來的好身材。
「算是吧,我小時候經常生命,我媽讓我參加一個柔道班,她喜歡健身,每次都帶我去,我還是柔道黑帶。」白柳淡淡說,墨晨十分驚訝。
「你真的假的,黑段?」
白柳點頭,不驕不躁,也沒什麼得意,似乎在說一件非常正常普遍的事情,墨晨哭笑不得,他喜歡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逗著好玩兒。
「你喜歡我們家那後花園嗎?」
提起那個漂亮的玫瑰園,白柳眼睛亮起來,點頭連說了幾個喜歡,墨晨誘惑說,「你可以隨時過去那邊玩,隨便你,不過呢,你要答應我在我家多住幾天。」
白柳瞇起眼睛,他在玫瑰和留下來之間做選擇,轉而警惕地問,「為什麼要留下來住。」
墨晨撐著游泳池的邊緣坐上來,拿過毛巾擦頭髮,一邊擦頭髮一邊說,「這事很簡單,我們家老大最近失戀了,心情很不好,哦,不算失戀,他是單相思,結果對方不領情,他心情不好。我們家老大從小什麼都好,就是悶,不愛說話,如今更是孤僻了,生人勿近,連我這個弟弟都沒能和他說上什麼,我看他對你挺不錯的,心情好,也能笑,話也多,所以你留下來幫幫我們家老大,等他心情好一點再走。」
白柳冷笑,「真是兄弟情深。」
「那是!」墨晨也不在意他的諷刺,白柳目光看向樓上,墨遙早就淋浴好,正在樓上喝茶看報紙,側臉在陽光的渲染上如天神一般的美。
白柳問,「他暗戀什麼人,為什麼人家不領情?」
「你覺得我們家老大怎麼樣?」
「很好!」白柳簡短地說。
「所以說拋棄我們家老大的人太沒眼光了是不是?」墨晨笑問,白柳想了想,點點頭,墨晨說道,「是啊,我也覺得他沒眼光,老大這麼好的人竟然看不上,卻看上一個病怏怏的女人,真是太令人想揍了。」
白柳原本還是聽著的,突然問,「什麼看上一個病怏怏的女人?墨遙喜歡的是男人?」
「是啊!」墨晨斬釘截鐵,毫無壓力地說,一點都沒說明老大是雙性戀,就說老大是同性戀,他故意讓白柳誤會的,白柳驚訝地看向樓上,他喜歡男人?
墨晨說,「我們家對這種事一點偏見都沒有,只可惜他喜歡的是一個直男,人家奔著結婚去的,所以老大的心的血粼粼的,我和你說,我們家老大真的很專情的,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十幾年,寵得上天入地實在沒話說,十幾年如一日的喜歡一個人,誰能做到?這麼多年就認定一個人,也不管人家喜不喜歡他,又怕打擾了他,不敢靠近,不敢說喜歡,你說老大多可憐。」
墨晨說得傷心,這偽裝的有幾分,可真心也有幾分,他是真的覺得傷心。
白柳說,「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墨晨繼續忽悠,「你要是看老大和別人說話和相處就知道,他對你多特別,簡直是好得沒話說了,我是他親弟弟的,我都沒見過他笑幾次呢,你多幸運啊,我覺得你在他身邊,他心情會好一點,所以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你也救過他一次,那一天正是他和喜歡的人鬧翻的日子,你看他多可憐,你忍心嗎?」
白柳想,我有什麼不忍心的?可轉頭看墨晨的表情,他頓了頓,沒說話,好吧,這弟弟是真的為哥哥操心,可這個忙,他也幫不了啊。
墨晨用小鹿般的眼神看著白柳,白柳無力招架,這男人的眼神真的令人無法拒絕,雖然她也很清楚他是裝出來的,白柳想了想,「好吧,那住幾天。」
「住到老大心情完全放鬆好不好?」墨晨笑得如偷了腥的貓兒,白柳想,都答應了,那就答應了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索性也在羅馬多玩幾天。
墨晨見白柳鬆了口,那叫一個歡快啊,心想著這孩子還是挺好騙的,他一半真一半假就把人給忽悠上了,不過呢,這孩子似乎對老大興趣不大啊,不然聽到老大和他是同一類人,目光沒冒出狼一樣的綠光,倒是有幾分坦然和憐憫,墨晨縮了縮脖子,這要是讓墨遙知道了,他准拿他開刀不可。
所以墨晨和白柳說,老大最不喜歡人提這件事,所以別說出去,白柳點頭,他一向不是多話的人,墨晨總算放心了。
二樓,墨遙在喝茶,小白說,早上空腹喝咖啡習慣不好,所以他戒了早上喝咖啡的習慣,改稱奶茶,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目光卻隱約落在下面游泳池的兩人身上。
白柳和墨晨似乎處得很好,墨遙想,是啊,他們家的人都比較容易和人相處,小白是,墨晨是,無雙也是,只有他,總是拒人千里之外。
他們在說什麼呢?墨遙暗忖,白柳的性子淡,墨晨說了什麼讓他這麼有興趣,乃至於一直說下去,墨遙猜不到,隔音板厚,他也聽不到他們說話,殊不知他是他們談話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