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蘇莫，他像是要死了
兩個人，握著手機，微微一笑，許久，才覺得，彷彿這幾個月的時光，被硬生生的分開，拉遠的距離，一下子，又回到了彼此的身邊。
接下來，錦郁細細的和薄情說了很多的話，內容無非就是分開的這段時光，彼此到底怎麼過來的。
還有那些無法排解掉的思念。
兩個人的心底，那些層層的壓抑和思念，似乎因為這一通電話，也跟著慢慢的疏解開來。
錦郁小女兒心態，喋喋不休個不止，大部分的時候，就是薄情在聽著。
就算是隔著一個電話，隔著那麼遙遠的距離。
可是還是可以讓人感覺到，兩個人之前，那些層湧不斷的纏綿悱惻。
他的語氣，很淡，淡淡的，卻充滿濃濃的情感。
也許全天下，只有這樣的一個男子，會這般的把薄情和癡情，演繹的如此的深邃，詮釋的如此的讓人逃不開，躲不掉。
讓人莫名的心安。
其實，薄情不是一個好男人。
但是，薄情卻是一個好老公。
對於七七來說，薄情無疑是全世界最好的男子，深情，濃愛，寵溺……
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然而，對於其他的女人來說，薄情無疑卻是一個冷清到無法接觸的神祇，就算是看著，站在她的身邊，緊緊的貼合著，卻也會讓人感覺到那一層，保護膜。
像是在無形之中，把兩個人的距離，硬生生的割開。
誰也無法靠近。
給人的感覺，便是，薄情那個男人，只是屬於錦郁，一個人的。
電話大概打了半個多小時的時候，錦郁才猛然的想起來自己為什麼給薄情打電話。
她握著手機，嘟了嘟嘴，悶聲悶氣的像是個小女孩子，嬌憨的問道：「薄情，我有事情，想找你詢問呢！」
薄情啞然失笑，他聽著這般小孩子語氣的聲音，頓時連哄帶誘的問道：「什麼事情？」
「就是我姐姐和蘇莫啦，你知道多少？」
「我都知道。」薄情頓了一下，眼神閃了閃，潛意識裡，他是絕對相信蘇莫喜歡錦秋的，只是……
傷害太深，無法逃避。
「但是，七七，你知道不知道，潛意識從心理學裡分析，女人的幸福與否，是在於金錢和愛情的，對於金錢，蘇莫是絕對可以滿足的，但是，對於感情……這個世界，能讓錦秋快樂的，也只有蘇莫。」
「但是，我也明白，錦秋心底的那一個陰影，是走不出來的，這些事情，還是日久天長，慢慢積累吧。」
「一些時候，我們乾著急，只能把她推得更遠更遠，而且，錦秋本來就已經身和心被傷害的無法痊癒了，但是，有一件事情就是，能傷害到自己的人，絕對是自己最深愛的人。」
「既然如此，七七，這些事情，你可以完全的交給錦秋自己去處理。」
「其實有時候，對於愛情，本身就是一種順其自然的事情。」
錦郁想了想，卻也是這樣的事情，自己沒有必要，非要這麼著急。
她笑了笑，然後握著手機，對著薄情低聲的說道：「薄情，將來，我們有了孩子，可不可以，給我姐姐一個？」
「唔，可以。」薄情沒有任何的猶豫，迅速的答應了。
其實沒什麼區別，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無非是自己的孩子，別人養著，疼愛也不少下來一分。
「薄情，你真好。」錦郁由衷的讚歎道。
薄情微笑，笑容傾城，低聲的湊著話筒，沉沉的聲音，充滿了一種魅惑。
「七七，你知道為什麼我同意嗎？」
「因為……那樣的話，我們可以多過一段兩人世界，而且，唔，有個孩子，其實很麻煩的。」
「可是，你知道明明就是要我懷孕的！」錦郁大嚷。
薄情低笑：「那還不是想要弄個孩子，把你圈困住，留在了我的身邊，結果，誰知道，你……那麼沒出息的宮外孕了！」
「什麼啊！」錦郁不悅，嘟著嘴吵鬧道：「秦釋告訴我，那是你的薄精子笨蛋啊，著陸著錯了。」
薄情不急不緩的再一次回道：「那好啊，我們可以試一試，會不會繼續著錯？」
錦郁臉紅……
夜深人靜。
蘇莫安靜的躺在了床上，靜靜的閉著眼睛，沉沉的睡著。
他的唇色白的很。
安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樣子，像是死掉了一樣。
錦秋推著輪椅，走了進去。
她停在了床邊，看著他，眼神恍惚，許久，她才伸出手，緩慢的摸了摸他的臉。
觸覺冰冷。
夜涼如水，順著窗子，打在了屋內他的面孔上。
看起來，臉色憔悴異常。
眼窩，下面是深深的黑色，像是很久，都沒有休息過一樣。
錦秋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底，浮動著一層心疼的感覺，她的手指，撫摸著他的唇瓣，顫抖了一下，一顆眼淚，就這般的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
她清晰的記得，在大雨裡，錦郁那一聲尖叫，緊接著便是電話打了過來，著急的喊著：「姐姐，你出來，蘇莫，他像是要死了……」
錦秋當時就記得自己的手機，掉在了地上，好半晌，才撥了救護車。
她記得，她看到的他，衣衫解開，都是鮮血。
還有那些傷疤，像是被鞭子打過的傷痕，覆蓋住了之前的擦槍傷和之前的刀傷。
簡直是慘不忍睹。
她不知道，在過去的那幾個月裡，他去美國，到底做了些什麼？
錦秋一顆淚，落了下來，緊接著，便是三兩顆，都跟著落了下來。
蘇莫閉著眼睛，恍恍惚惚的，覺得像是有人哭，忍不住的伸出手，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上的異物感，下意識的就睜開了眼睛。
蘇莫睜開眼睛，看到是錦秋，整個人的心底頓時一暖，面孔上，也跟著眉開眼笑了起來。
反倒是，錦秋一個人，還那麼傻傻的坐在那裡，看著他發呆。
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抓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輕聲的說道：「錦秋，你來了？」
錦秋聽到蘇莫的聲音，整個人嚇了一跳，她低下頭，看到蘇莫的眼神，略微帶著幾分疲倦，裡面佈滿了濃濃的血絲，錦秋忍不住的心底微微一疼，下意識的想要把自己的手，縮了回去。
可是，卻被蘇莫緊緊的抓著。
因為用力的抓緊，加上錦秋細微的緊張，此時她的手心裡，已經佈滿了一層，濕漉漉的汗滴，內心也跳動的很迅速，低下頭，像是心底的一種天平，似乎在動搖著。
蘇莫看著她的面孔，表情也跟著溫暖了起來，淡淡的說道：「錦秋，真高興，我還可以活著醒過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是有些恍惚的，說完之後，才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慢慢的繼續的補充道：「錦秋，我對你是認真的……你知道嗎？當時，我對付蘇離的時候，差一點死掉，我就在想，我必須要回到你身邊來，我就算是要死，我也要回到你的身邊來。」
「可是，我沒有弄死他，我被他逃掉了，不過沒關係，錦秋，總有一天，我會把他欠我們的都討要了回來。」
錦秋卻突然間，打斷了蘇莫想繼續說下去的話：
「蘇莫，你身上的鞭傷，是怎麼來的？」
她的聲音，微微的發顫，她緊張的看著蘇莫，發現男子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的表情，一瞬間冷了下去，唇瓣抿的緊緊的，像是在想著什麼。
許久，蘇莫才開口，淡淡的說道：「錦秋，是瑤瑤打的。」
錦秋微微抬起頭，看著蘇莫，，愣了愣，她想要從蘇莫的表情上，尋找到如同往昔那樣，悲傷錯覺的模樣，可是，她看了半天，才發現，男子格外的平淡，像是在訴說著一個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她不讓我來找你，所以，才會……」蘇莫的語氣微微的有些搖晃，然而很迅速的便平穩了下來，他睜著眼睛，看著錦秋的眼眶，發現她的眼底，是有紅過的痕跡，他笑了笑。
蘇莫笑起來很溫暖的。
越是冰冷的人，越是這般。
他慢慢的說道：「她想要留下來我，錦秋，我把蘇家主人的位子，給她了，我希望我能還給她欠她的那些恩情，我知道，我做不到完完整整的對待你，可是，錦秋，你願不願意相信我一次？就一次……將來無論是什麼情況，懸崖峭壁也好，萬丈深淵也罷，跟我一起，試一試好不好？」
「錦秋，我們從來沒有真真正正的在一起過，每一次，曾經在一起，我的心底是瑤瑤。「
「現在我心底有你了，你卻要放棄了，我似乎總是比你晚了一步，可是，我願意追逐著你的腳步跑，但是，我希望，錦秋，你可以等我一下，人生好長，好累的，你可不可以，陪著我，一起慢慢的走？」
錦秋的手，微微的頓了頓，她的面色，有些蒼白，分不清是悲傷，還是在躊躇，只是微微的低著頭，慢慢的伸出手，摀住了自己的胸口。
抬起頭，看著蘇莫，突然間說道：「莫，我以為我可以放棄你的，可是，你知道嗎？」
「當我聽到七七說，你要死的那一刻，我覺得我的心，似乎是漏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