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眼淚也笑了
錦華的話，說的毫不留情。
錦媽媽看著錦秋軟軟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哭，也不喊疼，像是沒有知覺一樣，整個人還是攬住了錦華。
「別打了，別打了，你這樣打下去，真的把她打死了！」
「我就是要打死她！我不要她了！早知道她這麼不要臉，當初我就不要她了！」
錦秋的臉色蒼白的很。
她從未想過，事情會走到這一步的，現在，真的是什麼人，都不愛她了……
在那一剎那，她緩緩地想到了她的七七，是不是，也會覺得，她這個姐姐，骯髒的很……
錦秋僵硬的趴在那裡，似乎聽到父母在爭吵。
父親的怒吼聲，還有母親的哭泣聲。
有人走了進來，把她扶起來，放在輪椅上，推到了她的屋子裡。
留她一個人安靜的呆在那裡。
她傻傻的留在自己的屋子裡，不哭，不笑，只是安靜的看著窗外，一片春暖花開。
眼底是微微的波瀾。
大腦裡，掠過的是自己的深愛。
一點一滴，那般的真實，那般的歷歷在目。
怎麼忘，卻也忘不掉的。
蘇莫，你知道嗎？
我好愛你的，愛的，我不知道怎麼去愛你。
當我看到你不快樂的時候，我好心疼，疼的不知道自己怎麼去開口安慰你，只能那般的傻傻的承受著，你給我的一切。
當我看到你為了蘇佳瑤醉酒的時候，我也很疼，帶著羨慕的疼，我在想，什麼時候，你也可以這般的為我醉一次。
後來我發現，我只能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我對待別人的感情，可以那般的理智，而對待我自己的感情，卻是這般的無奈。
甚至，我發現，我是那般的蒼白。
蒼白到，只能看著你疼，被你弄的疼。
許多往事，在她的眼前，一幕一幕的劃過，變得那般的模糊。
她伸出手，看著自己蒼白的指尖，在想，這雙手，可曾觸碰過他的心？
其實沒有吧。
她對他，什麼都不是，如果不是他以為她死了，她也許在他的心底，什麼都不是吧。
錦秋低低的笑了起來，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傻，傻的，那般的，可笑。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笑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錦秋安靜的看著窗外，怔然的落著淚。
她終於知道，愛情，其實真的是一個人加上另一個人。
然而，一加一並不等於二。
就像是，她和他，並不能成為他們。
她想，她是該閉上眼睛，拋棄一切了。
她在驀然，在淡然，在風淡雲清，卻也承受不住，那麼多，那麼多言論的攻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可以承受更多的傷害，只是知道，愛情走到如此，她卻依舊是無法再承受太多。
曾經，她習慣了等著他，看著他。
雖然都是冷漠。
可是那個時候，她很有激情。
可是，到了現在，她卻知道，她其實，已經累了。
累的，不行，不行了……
蘇莫，一個人的生命中，總是有一個人，可以讓你笑的最燦爛，哭的最傷心。
悲傷起來，最慘烈。
可是，你知道嗎？
我多麼的希望，你可以逗我笑一次。
然而，現在我才發現，你給我的，只是悲傷和眼淚。
心痛，太心痛了……心痛到，都不覺得疼了。
閉上眼睛，彷彿是可以忘記那些斑駁的時光。
她伸出手，緩緩地拿了修眉刀，仔仔細細的看了很久。
她想，她是真的無法承受那麼多的傷害和摧殘，她接受不了……
這般的爆出了她和他的事情，你說，將來，要讓她，怎麼在世界上活著？
怎麼去見人？
真的如他和她的所願，她成為世界上，最下賤的女人。
人見人罵。
微微一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暖。
她真的在笑，淺淺的笑，可是卻是那般的空蕩。
她看著那個閃亮的刀片，在想著，一些話，想要問問蘇莫。
他在前不久，說，他愛上小妖了，是真的嗎？
身影漸漸的蒼茫，她不要期待了吧……
手起刀落。
血液緩緩流淌，她卻綻放出來最溫暖的笑容。
再見了，蘇莫，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愛你了。
就像是，如果我知道，我會有這般的結局，我定然不會，遇見你，接近你，幫助你，為你生孩子，答應你坐牢，相信你，和你重逢，可憐你，送你回公寓……
一定不會的。
絕對，不會的。
只可惜，似乎，我知道的太晚了……太晚了。
錦秋想著想著，微微的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好累，也許這般的走了，也是很好的。
祝你幸福。
就算是如此，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到永遠……
錦秋已經醒來了。
可是卻沒有睜開眼睛。
屋內似乎是有很多人，在說著什麼，她卻不想知道。
可是突然間，她聽到了門口，傳來亂糟糟的一陣子聲音。
緊接著，便是一道：「太子，錦小姐。」
七七來了嗎？
她的心底一顫，害怕和擔憂。
怕她知道那些事情，看清了這個姐姐，可是潛意識裡，卻還是希望，這個妹妹陪陪自己的。
然後，她就聽到了屋內的一切場面，混亂而交雜……
薄情的面色很冷，步伐很大，心情頗為的緊張，半拖著錦郁，就踏入了病房。
就看到蘇莫的臉色寒冷的像是來自於地獄裡的寒冰，陰寒而佈滿了殺氣，他修長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便掐著蘇佳瑤的下巴，問道：「你他媽的當時看到我做了糊塗事，為什麼不喊醒我，平常不是很能咋呼嗎？那會，你幹什麼吃的去了！」
「我生氣了，我不知道會鬧成這樣，我以為是那個酒吧的小姐呢！你以前天天找女人不是嗎？風塵女子一個接著一個的玩，就像是小妖，不也是，玩的風塵女子，玩出來感情了，我給你一次機會了，你現在又給我要第二次機會，我怎麼可能不生氣！我就是要全天下女人都知道，你蘇莫不能沾，一沾染就沒有好下場！」
蘇佳瑤哭的梨花帶雨的喊著。
蘇莫的手，力氣大得很，像是要把蘇佳瑤弄死一樣，聲音低低沉沉的說道：「你懂了個p，我他麻的玩女人，你不也在美國玩男人，我們彼此彼此，都一樣的貨色，你現在跟我計較起來了？當初讓我守身如玉的人是你，先出軌的也是你，不要我的也是你，回頭要我的還是你，你想讓我怎麼做，你才滿意？現在你鬧的事情，我看看你怎麼收拾？人都被你鬧得現在生不生死不死的了，要是等下大哥女人過來了，跟你拚命，我可不管你！」
「你能不管我嗎？要是沒我，你現在早死了！」蘇佳瑤尖叫的喊了一聲，她掙扎著，要從蘇莫的鉗制下，逃了出去。
可是下一秒，便聽到一道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蘇莫，是你，是你害的我姐姐，是不是？你害我姐姐害的還不夠？你現在居然還在害她？」
錦郁站在那裡，薄情半拖著她，抓著她，不讓她那麼激動。
可是錦郁突然間像是瘋了一樣，那裡有力道可以被人控制得住，她突然間低下頭，一口狠狠的咬上了薄情的手腕，然後從他的鉗制下，逃了出來，向著蘇莫衝了過去。
伸出手，劈天蓋地的像是瘋了一樣的對著蘇莫打了起來。
「你放開這個女人，你放開她，她敢這麼對我姐姐，我今天非殺了她不可，非殺了她不可！」
錦郁喊著，就要向著蘇佳瑤打了過去。
蘇佳瑤本來就害怕，曾經無緣無故的被錦郁宴會上破酒，現在冷不丁的被錦郁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蘇佳瑤伸出手，要還那一巴掌，可是薄情哪裡能讓人打了自己的女人。
大踏步的走了上前，一眼瞪了過去，蘇莫連忙抓著蘇佳瑤的手，不讓她敢動。
錦郁本就是精明的女人，現在看到蘇佳瑤只能乾巴巴的站在那裡，挨打。
她也不留情。
抓了桌子上什麼水杯，茶杯，水壺，手機，硬生生的都向著蘇佳瑤鋪天蓋地的扔了過去。
病房裡，一片人仰馬翻。
蘇莫一把抓了蘇佳瑤，把她困在了懷裡，硬生生的擋下來了那些東西。
被蘋果扔到了眼睛上，砸出來了一圈烏青，他只是無聲的抿了抿唇，卻沒有吭聲。
所有人，都似乎沒有意識到錦秋已經醒來了……
一切還在繼續著。
而錦秋，卻微微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妹妹，居然還是這般的袒護著自己。
她的心底一暖。
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有個人，捨不得棄了自己的。
她笑了笑，卻看到錦郁撒潑一樣的鬧騰。
那般的溫暖。
然而，他的動作，卻還是刺痛了她。
就算是蘇佳瑤把她逼成了這樣，錦郁拿著東西砸蘇佳瑤的時候，他卻還是下意識的把蘇佳瑤護在了懷裡，緊緊的，緊緊的保護著……
那一個動作，把她的心，穿透了。
她一下子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蘇莫，永遠都不可能是她的了。
落寞的閉上了眼睛。
心底很疼。
卻帶著幾分絕望的認命。
無聲無息的她，已經徹底的，接受了這樣的局面。
心底涼成了一片，卻再也沒有任何的期待。
錦郁終究是累了，哭的轉身對著錦華喊道：「爸爸，到底怎麼一回事啊？姐姐怎麼會跟蘇莫在一起？會傳了那樣的視頻？你們怎麼不看好她，還讓她『自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