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他居然發瘋了
錦郁落落大方,款款而笑:「念少爺,好。」李念點頭,卻從錦郁的眼底看到了一抹疏離和淡漠。
彷彿她和他們的距離也拉開了不少。
隨即便是秦釋和易逝,結伴而來。
兩個人各自帶了女伴,秦釋的應該是隨後拉來的模特,易逝帶的是雅梓。
秦釋看到她的時候,態度不怎麼好,輕輕的瞥了頭,視而不見,繞著她走了過去。
易逝淡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諷著秦釋的小孩子脾氣,倒是走上前跟錦郁打招呼。
錦郁看著秦釋那樣的態度,心底微微一愣,她哪裡惹到他了,他居然這樣對他?頓時,眼神冷冰冰的衝著秦釋就殺了過去。
秦釋看到錦郁的眼神,立刻全身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後背一涼,像是什麼後遺症發作了一樣,急急忙忙的改掉了剛才那一臉疏離的態度,狗腿的喊了一聲:「七七,你來了……」錦鬱沉默,沒有理會秦釋。
逕自的跟易逝握手,淡漠的走來。
秦釋看著錦郁的背影,忍不住的嘀咕道:「我說易逝,你為什麼理他?他把我們大哥都上成什麼樣子了?」易逝笑了笑,卻沒有吭聲,隨即挽了雅梓,向著李念在的地方走去。
其實錦郁倒是覺得今晚上的氣氛不怎麼好,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卻說不出來。
熟人很多,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心情去應酬。
記得曾經一年前,她站在薄情的身邊,若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那邊誰跟她打招呼,就索性低著頭,裝作沒有聽到,弄得對方一臉尷尬,卻還是無可奈何的繼續賠笑說話。
誰讓她是薄情的未婚妻呢!可是現在,那些人看到她,卻明顯的是態度大轉變。
錦郁略微帶著幾分失落的坐在高腳椅上,手裡端著一杯草莓奶昔,慢吞吞的喝了兩口。
突然間覺得門口有些騷動,她端著噙著紅色的習慣,轉頭,看了過去。
也聽到了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了出來。
「太子來了呢……」其實也伴隨著人跟太子打招呼的聲音:「太子,這裡請……」薄情始終沒有說話,一個人嘴邊帶著笑容,只身前來,沒有任何的女伴,穿著一身正式的西裝,面色有些白,右手緊緊的縮在了袖口裡。
錦郁沒有想到他回來,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下意識的是躲起來。
可是卻又想要看到他。
很矛盾的心情,有些束手無策。
其實她真的看到他的那一眼,是有些委屈的。
她這段時間過的並不好,又累,又狼狽,雖然在錦家,被人處處呵護著,可是總覺得失落了很多。
她想要讓他知道她的累,她的委屈,她的狼狽,甚至,她覺得,是不是,她不高興的時候,可以抓著他的衣服,像是個小孩子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盡數的抹在了他的昂貴衣服上。
而他卻是縱容的表情,圈著她的身體,微微一笑。
錦郁想到這裡,鼻子一酸,側了頭,她始終是眼巴巴的盯著薄情的,卻發現男子都沒有看她一眼,逕自的從她的身邊走過,坐在了李念的身旁。
錦郁低下頭,喝了一大口的草莓奶昔,覺得喉嚨堵堵的,一不小心,嗆到了,嗆得自己眼淚直流,一直咳嗽。
彎***,捂著嘴巴,一直咳……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要這麼咳下去。
她伸出手,示意小卡不要跟她說話,一個人捂著嘴巴,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走得有些急,身影也搖搖晃晃的,甚至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姿態。
薄情一踏入「皇宮」就看到她的身影,看起來,氣色不錯,似乎沒有太多的悲傷。
故意從她的身邊走過,清楚的一下子在各色女人的各種香水之中,聞到了她的香味的。
熟悉的讓他心疼。
他坐下之後,便看到她顫抖著身子跑向了洗手間。
微微蹙眉,面色無改,可是清楚的透露出來一層擔心。
「大哥,她都那樣沒良心了,你何必還這麼擔心她?」秦釋不屑的撇了撇嘴,看了看薄情左手端著酒杯,喝的有些急,只是抬起眼,掃了他一下,卻沒有吭聲。
「天下女人多的是,你何必非要如此,大哥,她不知好歹,沒必要,而且做我大嫂,我也不喜歡。」秦釋永遠都記得那一天,血肉模糊的右手,擺在了他的面前,他的手指顫抖。
薄帝集團,誰讓薄情受過傷?沒有一個人敢在他的身上留下來一點傷疤。
可是,那個女人,卻惹得他大哥,差一點把自己的右手給廢掉。
薄情沒有吭聲。
眼神有點恍惚。
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一日下午,他從一片**海洋之中,抽身而出。
下樓離去,坐在車上,飛速的闖著紅燈,險些撞車。
然後慢慢的思路才開始清晰,理智也回歸到大腦之中。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在一怒之下,到底做了些什麼。
其實他從來不愛生氣的。
脾氣好得很。
確切的說是,沒有任何的人,可以引起來他情緒的波動。
一直以來,他都是很淡然的模樣。
可是那一天,他居然發瘋了。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什麼氣!許久,才緩過神,給李念去了電話,聲線都略帶著幾分顫抖:「念,你去公寓,看看七七……」頓了頓,繼續補充:「讓小卡先進去。」「怎麼了?」李念下意識的覺得薄情是有事情發生。
「沒什麼,他對我說,我讓她覺得很下賤,我沒有克制住自己的脾氣,所以,就……」剩下的話,終於還是難以啟口,他抿了抿唇,繼續說道:「她寧可不要命,也不肯要我。」他的聲音,就算是到了現在,懊惱悲哀,卻還是帶著一抹清貴。
清清淡淡,絲絲縷縷的說道:「念,你把她安全送回錦家。」之後,他切斷電話,看著自己的右手,腦海裡迴繞著的卻是自己那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越想,越是後悔。
像是自虐一樣,突然間伸出手,狠狠地砸在了汽車的玻璃上。
一連砸了十多下,砸到疼得麻木,砸到手背全部都是血痕。
他才深呼吸,下車,向著薄帝集團走去。
如果不是秦釋發現了他的手受傷,已經有著潰爛的跡象,想必薄情一直都不想去讓秦釋醫治吧。
薄情的手,傷到了骨骼,裡面因為用力,有著骨頭碎渣。
像秦釋這樣的醫生,做過無數個手術,開腸破肚,是很正常的。
可是卻從沒有一次,像那一天那麼膽戰心驚。
怕的他要死。
那是他大哥的手。
甚至那個男人,接近於自虐一樣,沒有讓他打麻藥,疼的全身出冷汗,眼神卻帶著幾分清貴的茫然。
疼到昏迷不醒之時,卻只是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對不起……」薄情從不說對不起。
就如同他的我愛你一樣,不輕易的說出口。
而那一日,在茫然的狀態下,疼的他失去了任何的判斷力,卻輕飄飄的突出來了這樣的一句話。
隨即,昏迷。
醒來之時,他的右手不能動,臉色泛白,如果不是秦釋天天跟著薄情,恐怕薄情會去上班,沒日沒夜的勞累過度吧。
想到這裡,秦釋愈發的為自己的大哥報怨了,其實薄情對錦郁到底多好,誰不知道?誰沒看到?而錦郁居然沒良心的那麼刺激他們大哥。
頓時,秦釋繼續說道:「大哥,改天我給你找幾個好看的妞,你別總想著她了。」薄情清了清嗓子,沒有吭聲,只是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生灌。
其實他的酒量很好,這一天不知道是喝得太猛,還是別的緣故,喝到了最後,反倒是把自己嗆得一直咳嗽。
說不上來是笑還是哭的表情,繼續端著一杯酒,灌了下去,然後捂著嘴巴,想吐……薄情抬起眼睛,看到錦郁從一旁,拖著長裙,安靜走過,面無表情,甚至一眼也沒有看她,他像是賭氣一樣端起酒杯,再一次狠狠地一口飲盡,然後繼續咳嗽:「秦釋,你說什麼渾話呢,我怎麼還能那麼去犯賤的要她?」「對,這才像是我大哥……」錦郁清晰的聽見了這樣的話,身子一陣,她才突然間,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好像,失去了生命之中最重要的東西……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情緒,只是覺得沉甸甸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抓住了心臟,死死地***著。
疼疼的。
眼睛也跟著漲漲的。
錦郁站在「皇宮」一層的大廳之中,杯觥交錯,衣衫鮮亮。
每個人的表情,都帶著淺淺淡淡,恰到好處的笑容。
扮演著自己最合適的角色。
可是,她卻突然間覺得,褪掉了華麗的禮服,沒有舞台,沒有燈光,沒有掌聲,也沒有喝彩,她卻似乎,什麼都沒有了。
安靜的步伐,優雅的姿態。
從來都是貴族明星模仿的對象。
心底波濤洶湧,表明風淡雲清。
彷彿周圍一切,靜若無物,徒留他一人。
她直直的向著自己小卡身邊的高腳椅走去,長裙拖地,高雅大方,她款款而笑,儀態萬千。
孰不知,身後的男子,卻是無意之間瞥頭,一雙眸子,帶著幾分失神,安靜的凝望著她風淡雲清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