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誰欺負你了?
李念看了一眼錦郁,發現她的臉色並不大好看,顯然是在生悶氣。
整個人也略微的有些不耐煩,踏著步子走上前,停在了張導演的面前。
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大瓶啤酒,一字一頓,聲線清冽。
「剛,才,你,讓,誰,把,這,一,瓶,啤,酒,全,喝,了?
張導演就算是在怎麼在娛樂圈裡,作威作福,現在碰到李念,卻也只能蔫吧了下去。
整個人低著頭,連忙氣場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有,念少爺,誤會,誤會……」
「只是誤會嗎?」李念冷哼了一聲,他來是奉薄情之命帶走錦郁的,所以,無心插管此事,頓時下一秒,開口:「這些解釋不要對著我說,你惹的是七七,不是我。與我無關。」
錦郁一看事情差不多解決了,看了李念一眼,也沒有道謝。
她曾經幫了溫佳人一次,李念處處護著她,也不過是曾經的那個情分所在。
拎了包,這個殺青宴是呆不下去了。
索性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就連張導演投來的震撼眼神也視而不見,向著門外就走。
李念連忙出聲,喊了一句:「七七。」
錦郁背對著李念,心底想,薄帝集團的人,現在開始她是誰也不想見了……薄情是存心讓她丟人的!
自己都那麼對他了,他還想怎樣?
莫非是嫌棄她纏著他了?
他以為她想?要不是無路可走,她還真不想要那麼做。
頓時,錦郁冷著臉,甩了四個字:「請問薄帝集團的念少爺,有,何,指,教?」
「稍等片刻。」
「不等!」錦郁想也沒有想的回了兩個字,想著門外繼續走。
李念淡淡的看了一眼錦郁的背影,知道她在生氣,可是生氣也不歸他管,他只需要哄得女人只有溫佳人,而她的氣,還給那個能活下來的大哥管吧。
頓時,他便側著頭,對著馮導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今日我大哥身體抱恙,所以暫且不能過來,派我過來,特地給馮導道賀。」
馮導聽到這樣的話,頓時笑了起來,熱情的伸出手,和李念握了握手:「念少爺,那裡,那裡,太子記著我,就是我的福氣。」
李念微微露出來一抹淡笑:「馮導,錦郁我先帶走了,今日著實很忙,所以,為表歉意,酒店的費用,盡數算在薄帝集團的頭上就好。」
李念微微頷首,然後轉頭,那個女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他卻也不急,踏著步子,出了「皇宮」便看到她站在一旁,開口喊了他:「李念。」
「嗯?」李念挑眉,看了一眼錦郁。
「他怎麼了?」
「他?誰啊?」李念明知故問。
錦郁側了側頭,心裡堵成了一團:「還能有誰,就是,薄情!」
「我大哥?」李念這才慢吞吞的開了口:「也沒啥,就是不吃的吃了什麼,上吐下瀉,整個人半條命快沒了。」
錦郁聽到這樣的話,整個人立刻心提了起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原來,她還會關係他……
「他在哪裡?送我過去。」
然後眼睛轉了一圈,在街道上看到李念那輛車子,率先走了過去。
拍了拍車門,鎖著的,她回頭,挑眉,伸出食指,輕輕的點了兩下:「快點!」
顯然是已經不耐煩了。
眉頭都皺了起來。
李念這才按了自動開關,然後自己也跟著上前,開車離去。
到了醫院,易逝和蘇莫都在。
臉上的表情不大好。
錦郁的臉色瞬間就白了下去。
然後走上前,自己也管不住自己了,急急忙忙的問道:「他怎麼樣了?」
「食物中毒吧,也不知道吃什麼吃的,上吐下瀉,發高燒,灌藥也灌不進去。」
易逝的表情的的確確的不怎麼好看,然後看著錦郁,像是實在沒辦法了,「七七,你進去看看吧,大哥他最聽你話了,這麼下去真的不行。」
「是啊,已經連續兩三天這樣了,一點好轉也沒有,急得秦釋沒辦法。大哥也不配合看病。」
錦郁本來以為薄情沒這麼嚴重,現在聽了這樣的話,立刻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然後輕聲的說了一句:「我去看看他。」病床上,薄情在哪裡安靜的躺著,原本高大而又強悍的一個人,此時看上去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脆弱。
然而,就算是這樣,看到了他,卻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了一層驚艷。
他的面容很安靜,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下面,打下來了一層陰影。
眼睛緊緊的逼著,額頭上出現了一層汗滴。
因為少了眼神,所以整個人看起來,褪去了很多的艷麗,只流下來了乾淨而有絕美的底色。
像是一朵無辜的花,接受著病魔的摧殘。
原本長的就很柔軟的他,這般下去,全身上下盡數沒有了殺氣和那一抹無形之中自帶的強勢。
整個人憔悴而又脆弱,讓人心疼。
錦郁那一刻,站在那裡,看著他,微微的出神了許久,她沒有想到,那個人,便是薄情。
在她的印象裡,他一直都是很強大的樣子。
雖然整個人看起來,是那般的柔涼,可是卻給她的感覺真的很強大。
此時他這般的躺在那裡,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柔軟的,像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的時候。
她居然,感覺到自己心臟,那一點點的細微壓抑和疼痛感。
她張了張口,看著一旁側臉溫度的秦釋,語氣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那一抹細微的顫抖:「秦釋,他,他怎麼樣了?」
「高燒不退,暫且算是穩定了。」秦釋舒了一口氣,說真的,他沒被薄情嚇跑了半條命。
在五個人裡,誰也不弱,李念表現的最為強勢。
可是,他們都知道,他們的重心卻是薄情。
如果他倒下,論心機,論手段,論策略,薄帝集團等於倒塌了半個。
「那他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醒來過之後,七七你讓他把這些藥喝了下去。之前醒來不肯吃。」秦釋求救的看著錦郁。
錦郁點了點頭,然後問了一句:「怎麼吃?」
秦釋細細的告訴了一番。
「那你去休息吧,我陪著他。」
薄情醒來的時候,是半夜。
他只是昏昏沉沉的感覺到一陣很熟悉的味道,環繞在他的鼻息之間。
像是七七的味道,所以克制不住的睜開了眼睛。
果然看到那個女孩子趴在了他的床邊似乎是睡著了。
薄情蹙了蹙眉,已經是深秋了,深夜有些冷,她穿的還是禮服。
凍感冒了怎麼辦?
於是,便站起身,發現吊針裡的液體還在身體的血管裡輸送著。
剛想要伸手去拔。
細微的動作驚擾了錦郁,她慌慌張張的坐起身子,眼睛先是一片茫然,然後看到薄情睜開的眼睛,頓時徹底的清醒了。
她下意識的想要去喊秦釋說,薄情醒來了。
可是,卻被他突然間一伸手,抓了她的手腕,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的眼神,不似從前那麼具有隱蔽性了,整個人相對起來因為生病,氣勢弱了一些。
可是,錦郁卻感覺到,傳說薄情,華麗歸來。
她看到她醒的那一剎那,她突然間覺得有那麼一抹想哭的衝動。
雖然追究不到真實的原因,可是還是下意識的伸出手,狠狠地抱了他的脖子。
把小小的腦袋靠近了他的頸窩裡。
吸了吸鼻子。
卻是沒有哭出來。
薄情的身子立刻緊繃了起來,嚇了一跳,以為她哭了,小心翼翼的把她從自己的身上拉開,看到她乾淨的眼底,除了委屈之外,沒有眼淚。
他微微的鬆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聲音絲絲危險:「誰欺負你了?」
「沒有。」錦郁搖了搖頭,然後連忙起身,去一旁拿了藥,按照秦釋的吩咐,對著薄情說:「這是秦釋開的藥。」
薄情蹙眉,從小到大,他最厭惡的就是吃藥了。
瞥了頭,抱著她,要轉移話題。
可是,卻聽到錦郁如同小學生一樣,認真的把秦釋說的話,仔仔細細的背了一遍:「白色的這個圓形的一次吃四個,紅色的這個一次吃兩個,白色大的這個一次吃一個,白色小的這個一次吃三個,還有這個,黃色的藥,一天吃兩次。」
她邊說著,邊小心翼翼的把藥丸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裡。
去接了一杯水。
她從來沒有伺候過人,但是此時做起來這些動作,卻是熟練而仔細。
薄情突然間停住了自己的話,像是傻掉了一樣,任由她把藥丸放進了自己的嘴裡,還能感覺到她嫩嫩的手心那一抹舒服的溫度。
然後下意識的張開了口,喝了一大口誰,像是機器人一樣,抬起頭,嚥下。
一把藥,就這麼,被他吃掉了。
薄公子生平第一次吃藥。
一點也不苦。
反倒,泛著,絲絲縷縷的甜。
抱了她,放在胸口,疲倦不堪的他,大病初癒,全身不舒服,所以,很迅速的閉上了眼睛。
錦郁把腦袋放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的心跳聲,臉不可抑止的紅了起來。
她想要躲開,可是意識到他是病人,所以,還是乖乖的躺在那裡,也跟著閉起了眼睛。
薄情在入睡前的那一秒,腦海裡還是她小心翼翼餵他吃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