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媚眼勾魂
失去這條腿,已經足足一年零三個月了吧?
這一年零三個月以來,她都從來都是抱著可疑逃避的心情,去放任自己的思維,告訴自己,其實她從出生,就是瘸子。
自從錦家出事,到她雙腿廢掉,她的生活一瞬間從光彩奪目,演變成為了如今的安靜忙碌。
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會翻出來曾經收集的那些報紙,然後默默地讀一讀。
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下來。
絲毫不放過任何的字節。
像是從那些報道的字裡行間,能尋找出來一抹溫存。
可是,她才發現,原來,沒有任何的溫存,有的卻只是一片有一片的狼狽和頹然。
「陳叔,我們去薄帝大樓吧,我有事,想要見一見太子。」
錦秋突然間抬起頭,看著後車鏡裡照射出來的車水馬龍,輕輕的吩咐了一句。
「是,大小姐。」
一路之上,錦秋閉上了眼睛,思緒忍不住的倒回了曾經的那一幕——
美國。
華盛頓裡,第一個美籍華人女主播,聲音婉轉而華麗,讀音標準,像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
她長得很美,在當時的那裡,非常惹人喜歡。
她是當時尊貴的象徵,是所有人遙不可及的夢想。
那一日她主持完節目,照例的來到了那個套房裡,冷艷的臉上,化得是濃妝,根本辨認不住來她原本的真實相貌。
他已經早早的在那裡等待了。
目光有些冷,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眼底盡數都是諷刺。
她卻視而不見,靠近了他的身邊,全身刻意噴出來的香水,環繞在他的鼻腔之中。
他厭惡的皺了皺眉,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伸出手,一把撤了她的長髮,把她壓在了身下。
原本他是想要親吻她的吧,可是看到她那一臉濃妝,頓時厭惡的蹙了蹙眉,撇開了頭,撕扯開了她的衣服,俯下身,純粹發洩著所謂的**。
她表現的很嫻熟,像是一個開放的女子,引誘著一個開放的男子。
穿著黑絲襪的腿,有意無意的磨蹭著他,然後緩緩地圈住了他的身子,聲音嬌柔且曖昧:「莫……」
她的聲音柔媚的讓人全身發顫。
她清晰的從他的黑色眸子之中,看到了一抹厭惡的情緒。
她卻緩緩地脫下了外套,慢慢的伸出手。
手指,沿著他有力的肌膚滑下。
此時,她才褪去了自己緊身的白裙,嬌媚的聳了聳肩,一副不堪的姿態:「莫,你想要我,不是麼?」
他聽到這樣的話,眼神那一剎那變得愈發的深邃而冷漠了。
手,狠狠地掐著她柔嫩細軟的『臀』部,一下比一下厲害。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就算是這般的凌辱,她還是有著**,如同她的心,就算是他充滿了嘲諷,她卻還是愛的致命。
她醉眼蒙松,旖旎淺叫:「莫……莫……」
她和他**的時候,永遠都是喘息著這一個字。
終於結束了。
她癱軟在了床上。
長長的頭髮,遮蓋住了自己潔白的後背。
她沒有看清他的眼神,卻聽到他開口說話,聲音異常的冷,她卻也能猜出來,他定然是一副嘲諷和厭惡的表情。
「你果然是天生賣的女人。」
她背對著他的眼睛,閃現了一抹自棄和悲傷,隨即卻被她妖媚的表情所替代了下去。
她緩緩地轉過身,勾著唇,笑的異常的燦爛。
「莫,你不喜歡我這樣麼?」
他側了頭,眼底的厭惡絲毫不遮掩,嫻熟的穿起來自己的衣服,然後譏笑的揚起了唇角,拋給了她一張支票。
那張支票,他拋的有些用力,飄落在了地上。
她卻沒有任何廉恥心的彎下身,裸著身子,伸手勾起來了支票,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支票,媚眼勾魂的看著他,站起身,伸出手要抱他:「莫,你真好。」
他卻突然間閃身躲開了他的擁抱,心底泛著說不上來的噁心和厭惡。
他的眼底沒有一絲的眷戀,目光異常的嚴肅:「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隨便出現在這裡。」
她的心底不是不疼的,可是卻還是偽裝出來媚笑:「為什麼?」
他的眼睛因為她的問話,一瞬間冰冷而嚴肅:「因為佳佳也許會過來,我怕她傷心。」
她聽到這樣的話,卻微微的笑了笑,然後低下頭:「我知道了,放心吧,你我是銀貨兩訖,我是斷然不會惹了你心愛的女人傷心的。」
說完這些話,她站起身,默默地穿著衣服。
雖然是夏季,可是她還是覺得冷的恐怖。
她沒有敢看他一眼,只是擺了擺手,小心翼翼的收好了支票:「拜拜我走了,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再來找我。」
他的眸子閃現了冷笑,卻未曾開口,也未曾有任何的動作。
她背對著他,咬著牙齒,離去了。
華盛頓的夜色,並不深沉。
一眼望去,盡數都是燈紅酒綠,還有著一對一對的情侶,在街道旁,接吻,歡笑。
唯獨她一個人,孤寂異常。
茫然的走在這裡,瞪著空洞的大眼,似乎是要看懂些什麼,最終卻還是輕輕的笑了笑……
她是在奪心,奪那個男人的心,就算他現在厭惡,她也走進了他的身邊,不是麼?
她還和他有了肌膚之親,這些,都是飛躍,都是……
她可以慢慢的等,慢慢的熬,熬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天,他回眸,看她一眼。
為了那一眼,讓她抵上一切,她也心甘情願。正在錦秋胡思亂想的時候,車子猛然的停了下來。
陳叔打開了車門。
錦秋費力的在陳叔的幫助下,下了車,坐在了輪椅上,途中還不小心撞到了一下,胳膊上出現了一抹擦傷。
「陳叔,沒關係的,你在這裡稍微等我下,我進去一趟。」
錦秋溫暖的笑了笑,自己滾動著輪椅,向著薄帝集團的大廳走了過去。
她對著前台小姐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突然間聽到有人喊了一句:「秋姐,你怎麼來了?」
她還沒有回頭,輪椅便被人推著走開。
這個時候,她才看到,原來是秦釋。
「我找……」她的話音還沒有完全的落下,便看到了秦釋旁邊那個穿著白色襯衣,吊兒郎當的站著的蘇莫。
她微微的張了張口,一年零三個月,她沒有見到他了……
再一次看清楚,是那個熟悉的面容,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一般。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的世界,陰雲密佈,皚皚白雪,下了慢慢的世界。
是他啊……
他今日居然也在薄帝集團裡。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發現他的表情是那般的冷漠而薄涼,眼神沒有焦距的一樣的蔓延著迷霧,淡淡的在她的身上掃了一眼,沒有任何停留和定格,便緩緩地收回了眼神,側著頭,漫不經心的掃過別人。
錦秋硬是對著秦釋擠出來了一個特別尷尬而僵硬的笑容,「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路過,所以才……」
說到後來的時候,她的聲音,卻不受控制的微弱了下去。
秦釋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錦秋說道:「秋姐,你的腿很久沒去我那裡看了,正好今日碰上了,我帶你回趟醫院吧。」
秦釋邊說著,邊指了指蘇莫:「這個就是蘇莫,我四哥,他前幾日回過了,七七當時的劇本還是大哥逼著四哥改的。」
「四哥,這是七七的大姐。」
秦釋做了簡單的介紹。
蘇莫俊秀的眉間閃現了一抹淡笑,對著她輕輕的點頭:「你好。」
錦秋卻做不來他那樣的坦蕩蕩,她知道她卸了妝,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把她和曾經華盛頓的那個女主播聯繫到一起的。
可是,她卻還是心頭慢慢收緊,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蘇莫,輕聲的說了一句:「你好。」
蘇莫聽到她的聲音那一秒,整個人的身影震了一震,原本淡然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詫異。
轉過頭,仔仔細細的看著她的表情,看了一陣子,眼前的錦秋端莊賢慧,長的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怎麼能和曾經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結合在一起?
只是那個聲調,相似的很……
此時的錦秋,卻已經淡定了下來,笑的和往常沒有任何的區別,眼睛微微的彎起,和錦郁卻是有著幾分相似,只是缺少了一些純真和靈動,多了一抹沉澱下來的憂傷和哀愁。
她的眼睛,反而像是兩片月牙兒,唇端微微的瞧著,有著兩個淺淺的梨窩,宛若是純真的少女。
那樣的笑容,落在了蘇莫的眼底,讓他的心,莫名的跳動了一下。
「莫少爺,怎麼了?」
蘇莫聽到錦秋的聲音,整個人陡然的回神,撞死無意的開了口:「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和一位故人很像。」
錦秋的呼吸在那一瞬間,停頓了足足三秒鐘。
然而,她卻還是很迅速的調整好了自己,笑容不變:「是麼?不知道那位故人現在怎樣了。」
蘇莫的眼神在那樣的一瞬間,卻變得有些渙散,說不上來的情緒充斥在他的眼底。
似悲似哀傷。
良久,他才迎上了錦秋的坦然的眼神,語氣帶著幾分平靜,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
只是淡淡的一句:「她死了。」
錦秋的聲音微微抖了一下,臉上卻掛著完美無缺的笑容,側了頭,沒有再說什麼。
大廳的氣氛,一瞬間微微的有些尷尬。
許久,她才彎著唇,抬起頭,陡然間在蘇莫一貫無情的眼底,看到了一抹落寞的眼神。
他是在悲傷麼?
為了那個死去的女人麼?
突然間一瞬間,她的心底,卻帶了幾分溫暖,更多的卻是被苦澀填充的滿滿的。
這也算是,曾經她那些傻乎乎做的事情,留下來了一抹回報吧。
終究無論他愛抑或者說是不愛,他的心底,可算是記得了她了。
淺淺的笑了笑,她輕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莫少爺惹起了你的傷心事。」
蘇莫烏黑的眸子卻只是望著她,並沒有接口說話。
錦秋跳轉了眼神,慢慢的看向了一旁站著的秦釋,聲調柔和的很:「我想找太子……」
秦釋還沒有開口,反倒是蘇莫破天荒的第一次和陌生人說了這麼多的話:「太上皇和太后今日回來了,現在太子去機場接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