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請牢記)「我就是想瞭解下情況,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個變故?既然不是哪位首長的意思,那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袁組長……」靜靜地聽著袁依靜的解釋,嚴寧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凝重起來,實在沒想到問題的根子居然出在了自家身上,己讓人進,這王陽革還沒離開北江呢,這搶位子的倒先跳出來了,真當凌家好欺負嗎。
凌家全面撤出北江,王陽革在北江任上的期限也就進入了倒計時,等嚴寧這邊的調查一結,北江的政治局面呈現出明朗的局面,也就到了王陽革調離的時候。不過,省委副書記、省紀委書記的職位算得上是一方大員了,這邊剛剛有些鬆動的跡象,立刻吸引了無數的目光,自覺有些希望的人猶如蚊蠅聞到血腥味一般蜂湧而至,而李恩鋒就是這群蚊蠅中的一個,也掂記上了這個位子,如此不顧規矩,不擇手段的挖掘李天放背後隱藏的端倪,目的就是依功而賞,給他進步的天平上增加一顆有份量的砝碼。
可以說,私下裡審訊李天放都是李恩鋒私下中的行為,但哪怕袁組長再口口聲聲保證這不是某些領導的意圖,嚴寧也能從這份簡單的行為中看到更深層的含義,單單一個李恩鋒不足為慮,既使他的膽子再大,立功再心切,也不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所以,說到底還是他的上面有人要藉著李天放玩醉翁之意,無視和縱容李恩鋒的窮追猛打,透過這一點,就能看出來某些領導還是心不甘,還是希望能一舉奠定勝局,不論成與不成,試一試總歸沒有壞處。
「用這麼點小問題就想考驗我?呵呵,真是小看咱了。袁主任,有什麼好對策沒有……」拒絕了袁組長再去協調的建議,嚴寧匆匆地掛了電話,看著一頭霧水,不知所措的袁玉方,嚴寧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袁依靜,袁玉方,自己在紀檢戰線最熟的兩個人都姓袁,這還真是巧了。
「嚴司長,嚴領導,嚴兄弟,你就別拿我開涮了好不,這首長級別的領導在搏奕,在較真,我一個副廳級的幹部能摻和進去嗎?他李局長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不守規矩,擺明了就是沒把省紀委當回事,我去跟他講原則,講道理,不是自取其辱嗎?這事,擔子太重,我可沒主意,你怎麼說,我怎麼配合就是了,再往我身上壓,我可真撂挑子了……」看到嚴寧一臉的壞笑,袁玉方感到脖子後面直冒涼氣,雖然早就有了被嚴寧當槍使的覺悟,但李恩鋒可是頂著中紀委的名頭在辦案,嚴寧總不能讓自己頂上去,最終把自己折進去吧,那自己可是虧大了。
「講原則,講道理,這種人不按規矩出牌,壓根就沒有原則,沒有道理,你跟他講什麼原則道理,這他做初一,咱就做十五,他不是要單獨審嗎?那就讓他審個夠。這樣,把省紀委的人都撤出來,公檢法司的人都回去待命,讓他李局長自己玩去吧,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折騰出花來……」不支持,不反對,不配合,嚴寧使出了一個釜底抽薪,倒要看看李恩鋒離開了雙江市委的配合,到底能不能玩得轉。玩得轉,那是你有掌控全局的能耐,咱撤出去,這個平衡局你自己支撐去吧。若是玩不轉,那就對不起了,你的行為就是在自取其辱。
「這個不好吧,人家畢竟是打著中紀委的旗號來的,省委那邊,林省長那邊都不好交待啊……」嚴寧夠損、夠恨,一下子就給李恩鋒斷了奶,袁玉方的臉上頓時呈現出與嚴寧一般無二的壞笑,只是這嘴上仍自口不應心的推脫著,心裡已然盤算著接下來的舉動。
「沒什麼好不好的,我也是調查組領導小組成員,而且還是大家選出來的臨時負責人,我的意見也代表了調查組的意見,林省長那邊我去說,至於省委?哼哼,不是我小瞧他李恩鋒,省委誰認識他啊,張書記就不說了,就是那省長,他想去抱大腿,人家肯不肯讓他抱還是另外一回事呢?就按我說的做,有問題算我的……」嚴寧代表凌家來平衡局面,對張令森來說不是什麼壞事。就是那省長,聽到了嚴寧的舉措,急著上位的他也不會做節外生枝的事情,畢竟在屁股沒坐到,或者是沒坐穩省委的那個位子前,他不會有太激進的表現。所以,李恩鋒的這個舉動,受到那省長支持的可能性不大,嚴寧有把握讓李恩鋒顏面大失,甚至一舉將他踢出調查組去。
「呵呵,那我可是聽從調查組領導的吩咐,有問題你可別往我身上推,哥哥我這一把年紀了,整天圍著領導鞍前馬後,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才熬到這個位置,我可還想安安穩穩的享受一下當領導的滋味呢,你可別害我……」得到了嚴寧的承諾,袁玉方很積極,大家都是紀檢幹部,彼此配合著開展工作,結果卻被李恩鋒搶著佔了槽子,袁玉方心裡不憋屈才怪呢,這能讓李恩鋒吃憋,小袁主任心裡樂不得的。
……
「這是怎麼回事,人都哪去了……」嚴寧一聲令下,配合調查組開展工作的人員不聲不響的一下子撤了個乾淨,連個警衛都沒有留下,剛剛從審訊室裡出來的李恩鋒看著空蕩蕩警察學校驚慌不已,震怒不已的叫囂了起來。
「李局長,您可出來了。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地方上的人一下子都撤走了,我攔了一下,沒攔住,他們說也是奉命行事。我本來想去通知您,可您嚴令審訊期間不許靠近審訊室……」李恩鋒的面孔扭曲著,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心中不憤,一干下屬左推右顧,誰也不想出面觸這個霉頭,最終一個年紀較大的處干覺得硬挺著不吱聲也不是辦法,硬著頭皮頂了上來,將事情經過解釋了一下。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警察學校裡隔離了這麼多人,連個警衛都不留,他雙江市委是不服天朝管的獨立王國嗎?」李恩鋒不笨,出了這種情況,不外乎就是嚴寧和林憲國下的令,這是對自己私自審訊表示著不滿。只是,這機會就在眼前,李恩鋒有把握,只要再稍稍使點勁,就一定能撬開李天放的嘴,就這麼放棄了,實在太可惜了。
「奉誰的命,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李局長你自己去問問,畢竟人家要走,我們也不能把人捆上不是……」這面子都是相互的,我尊重你是領導,可你也差不多點,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作威作福,耍領導威風,就你要臉,別人都不要臉嗎?這好心好意的給你李局長接著臉,可你居然耍起了威風,把我當成了出氣桶,我該你的,欠你的,這個資歷頗老的處干脾氣也上來了,不軟不硬的一個釘子把話又頂了回來,絲毫沒把李恩鋒留面子。
「案件監查局的同志分成十組,每組四個人,分駐各樓層進行警戒,其他的同志分成三組,在樓內外進行巡視,一有問題馬上報告……」一句話就被頂了回來,李恩鋒顏面大失。只是,這個時候可不是要面子的時候,也沒時間跟下屬在言語上爭個長短。隔離了這麼多的嫌疑人,哪怕跑了一個他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好在臨來的時候帶的人手充足,稍稍的分配一下任務,也能應付一段時間。
「林省長,我想問問,雙江配合調查組開展審訊的工作人員怎麼都撤離了,連個警衛都不留,這出了問題算誰的責任,雙江市委還有沒有點組織原則了……」人撤的很乾淨,甚至連車都沒留下一輛。李恩鋒坐著出租車趕到了雙江市委,憤怒的情緒憋紅了的一張臉,心中的火氣已然處在了臨界點,怒氣沖沖地直奔三樓,直接敲開了林憲國的辦公室喝問了起來。
「砰!李恩鋒同志,你這是在質問我嗎?我是北江省的副省長,暫時主持雙江市委工作,不是你中紀委的大頭兵,更不是被你隔離的**分子,請你自重……」本來,林憲國對嚴寧幾近胡鬧的舉動就不太同意,也想著等李恩鋒到來以後從中說和一下,大家和和氣氣的把差事辦完了,你好我好一起領功,則天下太平了。可李恩鋒不經許可就直接闖進了門,毫無禮貌的舉動,讓林憲國的臉上透著幾分的不快,這還沒等客氣一句,反倒被質問了起來,頓時林憲國的火氣就升上來了,用力地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磕,不但不接李恩鋒的話茬,反倒把話又頂了回來,這副部級大員的威風和氣場比李恩鋒可大的太多了。
「呃,林省長,您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弄不明白,雙江方面為什麼會把人撤出去……」林憲國發了彪,一點面子都不給留,這讓李恩鋒頓時清醒了過來,才意識到面對的是一方大員,身後也是有組織支持的,自己這個局長在你家的眼裡根本就不夠看,用這個語氣說話,人家能給你好臉才怪了呢。當下急忙調整情緒,換了一個比較婉轉的語氣詢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