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書記,平川口環境整治工作的情況我們都瞭解的差不多了,雖說平川口的同志執法態粗暴,但污染問題畢竟是個大問題,不下狠茬子是收不到效果的,這個原由可以理解……」劉養淳覺得自己很窩囊,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一個不察被人挖了坑不說,這到了西寧,表明了態才意識到,西寧經濟開發區就座落在平川口,而勃肯鎮企業的排污口正對好位於開發區的上游,如此一來,李迪科一個縣委書記親自登台執法的背後,不用說就是出自嚴寧的命令——
作為省紀委的副書記,劉養淳很清楚西寧經濟開發區在省委一干領導心目中的地位,也知道這個開發區承載著新夏省的希望和未來,省裡各個部門對西寧開發區的各項工作早就有了共識,相關的審批手續報上來,連看都不看的就給予通過,怕的就是被嚴寧在背後告了刁狀,給自己添麻煩,這繞著走都怕沾上麻煩的事情,自己還苦巴巴的跳了進來,這是多冤的一件事。
「之前我們有些領導同志不瞭解情況,偏聽偏信,責令省紀委深入調查,我帶著工作組正在鄰市搞調研,臨時被抓了勞工,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基本查清了,中央一直強人口,資源,環境協調發展,平川口縣取締生產能力低下,污染嚴重的小企業的決定是正確的,對於這一點,我們要給予正面肯定,勞煩嚴書記親自跑一趟,實在對不住了……」不論平川口縣在執法過程中有沒有粗暴不講理的現象,這前提肯定是沒錯的,嚴寧親自找上門來了,說的好聽點是來解釋的,說的不好聽,那就是興師問罪來了,這樣的人惹不起,那就躲著點,哪怕說點軟乎話,先把退路找好才是真格的,抱著這種想法,劉養淳的態很真誠。
「劉書記言重了,開發區也好,平川口縣也好,總有工作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這一次您的到來也給我們提了醒,下一步,我們要繼續加強學習,深入整改……」劉養淳的話不但嚴寧迷糊了,就是趙明珠的腦袋都有些轉不過勁來了,詫異的眼神相著劉養淳,實在不敢相信,這還是一向以嚴厲而著稱的劉書記嗎。
「某些領導,呵呵,劉書記遠來辛苦,如今這情況已經調查清楚了,還原事實於真相,怎麼說都是工作組努力的結果,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聽說劉書記也曾在西寧工作過,算起來咱們都是一家人,今年西寧市委、市政府落實省委決議,在平川口籌經濟開發區,我呢想請劉書記和同志們到建設中的開發區去走走,一來請劉書記看看我的建設成果,再就是請劉書記也幫我們提提意見和建議……」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劉養淳透露出來的太多的信息,直覺告訴嚴寧他並沒有說謊,如此一來,之前說不通的問題也就都說通了,看來西寧開發區的興起和自己的強勢已然吸引了高層的目光,只是這個某些領導又代表著誰呢,嚴寧很想知道。
……
「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帶著劉養淳以有工作組的一干人員在開發區走了一遭,看了一下施工現場,介紹了一遍開發區的規劃和發展目標,中午嚴寧做東宴請劉養淳一行,一餐飯折騰到了下午兩點多,眾人才意興闌珊的盡了興,送走了腆著肚子,面帶微薰的劉養淳,嚴寧臉上凝結的笑容倏的一下消失不見,轉過頭來輕輕地讀了一句太祖所做的送瘟神,若有所指的看著面色同樣扉紅的趙明珠,嚴寧知道,若是趙明珠連自己的意圖都領會不了,那自己也白器重她了。
「咳咳……」被比自己小著十幾歲的嚴寧盯著看,趙明珠想到自己因為飲酒而變的扉紅的臉頰,突然間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居然流露出了小女生才會有的羞澀,不過,轉瞬之間趙明珠發現嚴寧非但沒有看自己笑話的意思,反倒是神色凝重,一臉的問詢,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多餘了,這才紅著臉尷尬的乾咳起來。
「嚴書記,剛才我藉著去洗手間的功夫,跟黨風室的副主任方榮方大姐聊了幾句,劉書記怕是被人挖了坑了,推到你面前來堵槍眼,估計是要試試你的火力……」果然,趙明珠很精明,知道嚴寧對什麼感興趣,不用交待,就把背地裡,劉養淳想解釋而不好解釋的情況抄了個差不離,眼看著這會兒嚴寧有刨根問底不算完的架式,趙明珠知道這些話不能再藏著了,再不給嚴寧拿出個準確的態來,只怕嚴寧會發彪了。
趙明珠很精明,很清楚嚴寧正處在一個上升的勢頭,從劉養淳一把年紀,居然反過來給嚴寧低頭的態看,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最基本的就是劉養淳自知理虧,不想因為些許小事就被人當了槍使,從而無緣無故的跟嚴寧結了怨,據方大姐的介紹,勃肯鎮的那些小企業主進省上訪,恰好攔住了對籌建經濟開發區持反對意見的省委副書記,省政法委書記黃慶功的車,黃書記就是對籌建開發區持反對意見,而被向國鋒拍桌子怒斥的那位領導,算起來也是凌家在西北少壯派中的幹將。
彼時黃書記和主管工業建設的王省長正坐在一個車裡準備一同去參加會議,碰上這種基層政府持強凌弱,欺壓百姓,導致群情激奮,冒死攔車,街頭告狀的事,無論是為了急於脫身,還是出於維護黨和政府的威嚴,沒個態是肯定不行的,於是,黃慶功震怒,王省長憂心,立刻將此項問題批轉出來要求徹查。
出了嚴重的信訪問題,恰好又被黃慶功趕上了,跟蹤督辦一下這完全說的過去,問題是有人並不想讓嚴寧過得太舒坦,這會兒正好可以藉著黃慶功的手,搞些事出來,事後就算出了問題,也可以往領導的頭上推個乾淨,這個機會可是難得的,於是明著大張旗鼓,暗地裡推波助瀾的全都上來了,省委副秘書長高遠就是明著裡使勁的一個,黃慶功所批轉的信訪材料,就是經由他的手轉到的省政府和省紀委,可以說,劉養淳不明所以的到西寧來,高遠所發揮的作用至關重要。
等到劉養淳到了西寧,看到涉及的調查牽涉到了經濟開發區,李迪科的背後站著的居然是嚴寧,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不小心被人拖到了坑裡,劉養淳是憋著一肚子火,這股火都發到了趕來迎接的高潛身上,心氣不順的劉養淳根本不聽高潛的解釋,把高潛罵了個狗血噴頭,這一幕落到外人眼裡,就成了兩個人因意見不統一而發生的激烈爭執。
嚴寧與高遠之間幾乎沒有什麼交集,更談不上有什麼原則性的分歧,所謂的矛盾也不過是嚴寧藉著高家集爭地的事情,壓著了高遠,高潛一頭,高潛從自身政治立場,從工作的角考慮,嚥下了這個啞巴虧,但高遠跟嚴寧沒關係,無論從哪邊看都沒必要去看嚴寧的臉色,如今藉著上訪的情況給嚴寧添點亂的舉動,純屬意氣之爭,而且,嚴寧在西寧市的強勢崛起,已然成為了西寧第三方勢力,這個崛起過程已然衝擊到了高家族人在的利益,這是高遠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藉著這樣一件小事,也未償沒有敲打一下子嚴寧,警告嚴寧強龍不壓地頭蛇,凡事做的不要太過份的意思。
不過,高遠老於謀劃,自然不會從正面得罪嚴寧,更不會將把柄交到嚴寧的手中去,就是想著給嚴寧添亂,也是從工作的角入手,如此一來,上面有領導撐著,下面有紀委擔著,哪怕嚴寧明知道是自己在明目張膽,有針對性的針對他,那也是工作的需要,他就是再有意見,再有想法,也拿自己沒著,只要嚴寧一天不消停下來,這樣小手段足以讓他疲於應付。
「黃書記、王省長、省委辦公廳,還有省紀委,呵呵,都是大領導,大衙門啊。」嚴寧的火氣並不比劉養淳小多少,事情都是可以預見的,若非劉養淳反應快,壓制了心中的火氣,甚至一把年紀了還能拉下了臉子來,降低了姿態,只怕自己會衝動的把劉養淳踩下去,最終把黃慶功當做在西北的第一個目標,直接去和他去撕破臉的來個刺刀見血。
如此一來,不論能不能掀翻黃慶功,自己都已經輸了大勢,強勢的進駐西北,藉著開發區準備成就一番事業,結果非但沒有激進西北激情幹事的決心,反倒加劇了凌家在西北政治根基中的大量內耗,這一點,哪怕自己不願意去面對這個事實,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然在西北幹部內耗中消彌掉了大把的精力,已經輸了大局,而有些人,或是有些勢力卻因此坐享了漁人之利,把握住了機遇,此消彼長之下,假以時日,西北貼上誰的標籤還說不定呢,看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