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鼎鋒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該失落的目光,嚴寧滿臉熱切的揚長而去,辦公室裡又歸為了寧靜從嚴寧進門開始,前前後後不過十來分鐘,劉鼎鋒並沒有說幾句話,可神經卻崩成了一條線,生怕一不小心著了嚴寧的道。此時嚴寧一走,劉鼎鋒精神一鬆懈,崩緊的神經有如炸裂開來一般,腦袋裡轟鳴作響,整個人無力地癱坐了椅子上久久無語。
「唉,沒想到,終年打雁,卻被個小家雀釬了眼……」檢討與嚴寧這間的交鋒,無論是提到的金秋節和彭凱,還是沒提到的陸小易,劉鼎鋒悲哀地現自己患得患失之下,心神已經被嚴寧左右的而失了分寸,被牽著鼻子溜了半天的彎不說,被嚴寧玩弄於股掌之間。偏偏自己沒有絲毫察覺,及至嚴寧滿面紅光的揚長而去才漸漸回過味來。
分析利弊,比較得失。劉鼎鋒先入為主的認為嚴寧敢於親自上門,已然先聲奪人,牢牢地把握住了與自己爭鋒的主動權,藉著舉辦金秋節的由頭來試探自己的底線,或者說是來耀武揚威展示他的存。自己到雙江的目的一方面是牽制凌家北江上升的勢頭,另一方面要藉著雙江的展優勢上位。可現看來,這兩方面哪一個都沒有取得收效。
特別是嚴寧能逆境之下,取得專職副書記的位子,進可攻,退可守,只要靠上幾年,把資歷熬足了,既使不留雙江,也能到其他地區出任市長,到了那個時候,馬芳河居指揮,嚴寧撒了歡的折騰,說不得凌家要憑此成就赫赫聲名,別說劉鼎鋒,就是換上程總理,若沒有一個恰當的理由,也無法再壓制下去,這對突然竄起不過二十年的江南派來說,絕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說到底,還是自己失算,冤枉了彭凱,這調教了一年的助手,就這樣被嚴寧給騙跑了……」至於彭凱小蝦米而矣,估計是嚴寧看到他落魄而臨時起意,進而用他轉移自己的視線,若是彭凱能夠吸引住自己的火力,估計嚴寧會樂的連覺都睡不著。如此看來,嚴寧算得上是一個博奕的高手,連個廢子都想做上一篇章,這一步稱得上是以小見大。只是,都怪自己太過武斷,沒來由地懷疑到了彭凱頭上,棄之不用,卻是可惜了這個人才。這會被嚴寧收了去,以彭凱的直率,怕是今後要對嚴寧感恩帶德了,自己卻是平白的為人作嫁衣。
不過,相比於凌家的穩固和嚴寧的上升,劉鼎鋒關心自己的前途。有些事情好說不好聽,與陸小易的關係見了光,也就等於將自己的把柄交到了嚴寧的手,若是嚴寧卑鄙無恥,不擇手段的話,那麼自己與陸小易之間的血脈關係,絕對有隱瞞不住的時候。所以,現重要的不是怎麼去壓制嚴寧了,而是要掃平自己的頭尾,起碼也要和嚴寧達成諒解,避免兵絨相見。否則,笑到後的一定是嚴寧,而不是自己。
「嗒嗒嗒……」正劉鼎鋒處於患得患失之,苦苦思量該怎麼把握與嚴寧之間的關係時,一陣敲門聲不適時宜的響了起來,打斷了劉鼎鋒的思路,也讓他從沉浸清醒了過來。
「進來……」心情雖然煩燥,卻也不是火的理由,畢竟自己坐著市長的位子,很多工作要親自去決策,總不能因為情緒低落而誤了工作。劉鼎鋒算不上是謙謙君子,卻也注重官聲官譽,拿下屬不當回事的舉動,劉鼎鋒是不屑去做的。
「市長,我來跟您匯報個情況。剛才嚴書記對我說和您打過招呼,要調彭凱去市委辦,您看這事……」杜宏機關裡廝混了半輩子,熬到了副秘書長的職位,說高不算高,說低也不低,恰恰能接觸眾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見過了太多的爾虞我詐,對於把握領導的脈搏為擅長,這也是劉鼎鋒清洗政府辦的時候仍然把他這個老人留下來的主要原因。
但是,今天杜宏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短路了。從政府辦流傳的小道消息看,有人說彭凱嘴巴不嚴,私下裡搞小動之類的小動作,犯了劉市長的忌。也有人說彭凱政治立場不堅定,吃裡扒外,當反骨仔。不管怎麼說,劉市長都沒有對此做出解釋,任由彭凱後勤科自生自滅。這樣的情況杜宏是見怪不怪,以往有很多領導秘書都栽到了這上面,彭凱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後一個。
一般來說,不管彭凱犯了什麼錯,都被領導掃地出門了,那麼除了自己辭職,或者靠年頭,把劉市長靠走。否則,再沒有任何出頭的機會。當然了這也得劉鼎鋒手下留情,肯嘗彭凱一碗飯吃,或者彭凱能夠頂住壓力,甘於埋頭做人,不會去觸及任何人的利益。但不管怎麼說,彭凱這輩子算是廢了,要不然宋科長這個彭凱曾經的好朋友也不會把他往死裡踩。
不過,似乎是為了印證死鹹魚也能翻身這句老話。嚴寧劉市長辦公室逛了一圈後,居然要調彭凱去市委辦,這無疑是給了彭凱這條死鹹魚一個番身的機會。杜宏不懷疑嚴書記跟自己開玩笑,也不懷疑嚴書記會跟自己扯謊,打劉市長的冒支。領導有領導的威嚴,某些時候,說的某些話可都代表著一定的政治立場,嚴寧這種前途遠大的年青領導不會這種小節上犯錯誤。
只是,讓杜宏想不明白的是,嚴寧不是一向和劉市長不對頭嗎,不是說這兩位領導背後的靠山鬥得厲害,再加上兩個人都是精英,把戰火延伸到雙江同樣熱鬧非凡。有道是無風不起ang,升斗小民打探不到京城權胄的**。所以,這些消息傳的有板有眼,讓人真假辨,顯然都是雙江的各級領導無意散出來的。而事實也證明,嚴寧一直幫襯著王雙陽壓制劉鼎鋒的話語權,幾方勢力鬥的不亦樂乎。
這之前還斗的厲害呢,怎麼這會居然又好的連秘書都能交流了?雖然彭凱是一個過氣的、折貶的前市長秘書,但同樣也具有一定的政治意義。讓人摸不透的是,嚴書記開口要調走劉市長的前秘書,劉市長居然還同意了,這都是哪跟哪的事啊。
「嗯,這事情嚴書記跟我說了,他那邊缺人手,彭凱調過去倒合適…………」居然又是彭凱的事情,不用說杜宏這是來請示自己的意思來了。不過,這請示落到耳朵裡怎麼這麼刺耳呢,劉鼎鋒覺得臉有些燙,心裡加的煩了,不等杜宏把話說完就把話頭搶了過去。
「這樣,你去和人事局打聲招呼,把手續轉過去,回頭你替我送一下……」轉瞬之間劉鼎鋒似乎警醒了一般,心思轉。到了這個時候,劉鼎鋒幾乎可以確信彭凱跟嚴寧並無瓜葛。既然嚴寧能拿金秋節來試探自己,拿彭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那自己為什麼不能呢,金秋節全力運作,彭凱這個廢物也可以利用一下,不說反將嚴寧一軍,至少也能看看嚴寧到底有什麼打算,若是能觸碰到嚴寧的底線,那就好不過了,也省得臨陣的時候手忙腳亂。有了這個想法,劉鼎鋒話風一轉,直接交待起工作來。
「是是是,市長,我這就去辦理……」劉鼎鋒到雙江快一年了,看著質彬彬,弱弱的性子,手腕可強,手段可辣,不知多少人被這假像所欺騙,特別是這帶著幾分江南軟的普通話不緊不慢的說出來,似乎有一種穿刺力直擊人心,若是起火來,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杜宏不知道別人面堅劉鼎鋒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滋味,但自己一向都是小心謹慎的,哪怕被劉鼎鋒再倚重,也時刻告誡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做好自己的本份,比什麼都強。
「方向已經變了,我也該回一趟明珠了,是時候跟那些大人物談一談了,有些事情已經成為了現實,死抱著不放不行,低著頭逃避也不行……」杜宏退了出去,劉鼎鋒覺得自己的思路又變得清晰了起來。不可否認,嚴寧的能力和水平,甚至是手段和手腕,比之自己這個官場打磨了二十多年的老手也不差分毫。像嚴寧這種人有慧根,觸類旁通,舉一反三,有勇有謀,天生就是從政的料。並且,壓制的力量越大,成長的速越快,反抗的意識也越強烈。若是挑起戰火,卻沒有將之一擊致命的把握,那麼終倒下的絕對不是嚴寧。
重要的是,劉鼎鋒反思驚愕的現,自己轉戰北江,出師不利,進退失據,處處受人鉗制,整個人都處了一個尷尬的局面,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後果,不是自己的能力不行,也不是對手太強,不是江南派勢弱。歸根結底還是江南派所制訂的方向出了偏差,不止對嚴寧,對雙江的方向有誤,就是對北江,對凌家的方向也出了問題,抱殘守缺之下,想要逆勢上升已經變得不可能了。連載,敬請關注本書由ap正版提供,請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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