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183、打草驚蛇
?「燕子,別生氣了,咱們化悲憤為食慾,吃飽了才有力氣跟他們接著鬥。書記,上回三岔口上訪的那家,現搬到了市裡開飯店,就市農委的對面,沒準還真讓你猜著了……」王剛一邊給燕子夾著菜,一邊將之前嚴寧交待的三岔口拖欠飯錢,引上訪的事情講了出來,這麼巧的事一般不會生,王剛第一感覺就是裡面有貓膩。
「是呀,近那邊跳脫的厲害,前段日子農業匯報會,李書記親自找老薑談話,說是要瞭解榆林的農業產業基礎,可談了半個多小時,說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把老薑磨的夠嗆。這挖牆角都挖到榆林去了,也虧他李書記敢下手……」從開始被動的受人捧,到後主動的要扛旗,李知起四處拉人扯山頭這雙江並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從李知起主動出擊的積極性來看,嚴寧估計他很可能省裡得到了什麼承諾。否則,他不敢林憲國和王雙陽的雙重擠壓下明目張膽的去扛旗。
「李書記定位很明確,切入點抓的也很準,以點帶面,條塊分割,打的是好算盤啊。只不過這目標沒找準,咱榆林幹部的特點就是抱團,有矛盾,有分歧關起門來解決,消化內部,想要挖牆角可不容易啊……」雙江各部委辦局以及各縣市區的黨政一把手基本都被林憲國和王雙陽刮分乾淨了,留給李知起的空間十分狹小。
不過李知起分管農業,他所管轄的領域還是有很高的威信的,一些背景不深的副職幹部倒是很願意去抱他的大腿。當然了,榆林和邊寧的情況屬於例外,嚴寧和錢立運擅長的就是建立根據地,走到哪這根據地就建到哪,根本不給任何人置喙的機會。就像榆林的主管農業的姜遠達和高雷,本來都不屬於錢立運和嚴寧一系的幹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彼此的融合,潛移默化,不知不覺的就打上了錢立運的烙印,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所收攏。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管怎麼說,這個旗不能讓他們扛起來,要不然,以後多出一個山頭來,橫道間,想要過路,還得去拜山頭,麻煩可不小,這個苗頭必須得把他掐下去……」嚴寧的心裡,不管是無事生非的李知起,還是心驕氣傲的郭長志,早已被判了死刑。
前段日子,嚴寧就琢磨著要給郭長志潑潑髒水,打消一下李知起竄起的苗頭,結果因為香港之行而耽擱了下來。現看來,只給郭長志潑髒水是不行了,李知起頻頻進省,苗頭越來越盛,只潑髒水可收不到什麼好效果。另外,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不出意外,過完年省裡該調整的也就要調整了。所以,必須得搶調整之前,將郭長志進軍常委的路給斷下來,打掉李志起的一條臂膀,沒有了郭長志做幫襯,李知起獨木難支,除了繼續當附屬低頭做人以外別無他途。
「哥,你們說什麼呢,又是挖牆角,又是掐山頭的,我怎麼覺得你和陳叔要到虎嘯山上去當山大王呢……」嚴寧和陳至亞說起話來隱喻的很,聽得燕子一頭霧水,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什麼意思,忍不住的插話進來,肚子裡的悶氣早就拋到了霄雲外。
「哈哈哈,還當山大王,你陳叔一把年紀了,可沒那種呼嘯山林的勇氣了。倒是你個小丫頭改天到虎嘯山把山頭扯起來,哪天陳叔不當縣長了,就投奔你去,大碗酒,大塊肉,你可得準備好了啊……」燕子的率真引得眾人大笑不已,陳至亞是拿燕子逗起了樂了,把扯山頭當山大王的帽子扣了燕子的頭上,藉著玩笑話把問題遮掩了過去。
「燕子,我們說什麼以後你就明白了。但是,工作有了困難,耍脾氣,鬧情緒除了讓人看不起,解決不了一點問題。要想做好工作,就要多聽,多看,多觀察,多學習,多總結,鍛煉提高處理問題,解決矛盾的能力……」燕子年紀還小,剛剛步入社會,涉世不深,涉及到體制內爾虞我詐的爭鬥,嚴寧還真沒法跟她過多的解釋。不過,燕子既然已經步入了仕途的道路,這些問題遲早都要去面對,提前給她打打預防針,幫著她積攢些應對事務的能力,也省得臨陣抓瞎,手忙腳亂的不知所措。
「哦,我記下了……」耍脾氣歸耍脾氣,但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相比於城裡的孩子,燕子還是很懂事的,此時見嚴寧說的鄭重,燕子知道這些話自己必須記心上。否則可就辜負了嚴寧對自己的期望了。
……
「查了半個月,基本屬實了,郭長志每個星期至少都要去一趟北山花園偷腥,這個叫曾晴的女人就北山花園頂端的別墅裡住,你別說,這娘們長的,還真***帶勁兒哎,都三十多歲了,看起來還跟二十出頭似的,皮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絕對是個極品女人,這老郭有眼光,換了我沒準也意志不堅定了……」厚厚的一疊照片攤了嚴寧的大班桌上,王剛指著照片長相極為嫵媚漂亮的女人哈喇子好玄沒淌出來,臉上寫滿了艷羨。
正如王剛所說的,曾晴長的很漂亮,很性感,很招人眼球,男人都有獵艷的心思,碰到漂亮的女人心裡多少都會有一種難以抑制的騷動,何況曾晴還是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這寡婦門前是非多,一個漂亮,性感的寡婦容易引來無數狂蜂浪蝶。所以,雙江暗地裡打曾晴主意的人很多,想想也是,這麼妖艷的一個寡婦,就這麼閒著,不能將她推倒一親芳澤,任誰心裡都會有說不出的難受。
然而,無數自詡有實力,有能力,想要一親芳澤的老闆用了招數,卻無不曾晴的裙下殺詡而歸,曾晴漂亮的另一面,有著極為高傲的心,根本不給任何人機會。當然了,也有人就是不信邪,追求不成,惱羞成怒之下打算對曾晴用強。結果,灰頭土臉的有之,傾家蕩產的有之,身殘志堅的有之。直到這時,人們才現,曾晴背後站著的居然是副市長郭長志。
郭長志再水,那也是雙江的副市長,這個官本位的國裡,一個副市長所能揮的能量可不是那些有幾個臭錢就四處顯擺的所謂的老闆能夠比擬的。有郭長志做靠山,曾晴就是一朵有毒的玫瑰,早早的就被打上了生人勿近的標籤。而且,曾晴和郭長志可不單單是情人的關係,作為雙江數得上的大糧商,曾晴還充當著郭長志商界代理人的身份,打理著郭長志暗的生意。
也正是曾晴掌握著郭長志的經濟命脈,不但讓郭長志高看她一眼,就連郭長志的妻子對兩個人暗地裡的勾搭,也是睜隻眼閉只眼,對於這件事上,市長夫人看的很開,男人都是一個德性,這左右管也管不住,看也看不牢,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把人支出去,不但按時按點的有錢收回來,還能給郭長志上個籠套,算得上是一舉兩得。因此,郭長志有個紅顏知己,這雙江並不是什麼秘密。
「我說書記,你不會是想拿這個女人做章!我跟你說,除非你能將兩個人扒光衣服開戰的鏡頭拿出來,否則一點用都沒有。我瞭解了一下,郭長志的警覺性很高,每次去北山,都是自己親自駕車,直接進院,房間裡是擋著厚厚的窗簾,想拍都拍不到。而且,就算你能拿出那樣的鏡頭,除了能潑潑髒水,讓人背後嚼嚼舌根子,說說花邊聞,也不見得能搬倒郭長志,反倒容易打草驚蛇,引起郭長志的警覺……」嚴寧想要搬倒郭長志,打掉李知起的一條臂膀,減少未來雙江政治格局的變數,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將目光瞄準郭長志,這一點王剛能猜到。
但是,王剛搞不懂嚴寧放著正事不幹,怎麼突然間對郭長志的個人問題關心起來,這作%網%起來實是小意思,建國以後,國家高級領導身上的底子就沒打好,上樑不正下樑歪,各級幹部有樣學樣,及至到了今天,物質豐富了,精神活躍了,哪個身邊不養個小情人、不帶個小秘書什麼的。所以,這作風問題放到處級、科級的幹部身上行,放到廳級幹部身上,可就有些不夠瞧的了。
「別說,你倒是有長進了,都知道打草驚蛇了。不過,我也沒想要去抓郭長志的作風問題啊,是你那自作聰明,居然還埋怨上我了……」將手的照片和資料收攏到一起,嚴寧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單靠作風問題,自然是釘不死郭長志,這不做則矣,既然要做,就得一招致命,徹底將郭長志掀下神壇,嚴寧的腦子裡一個計劃逐漸地變得清晰起來,自己還真就要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