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157、牆頭草也不好當
?林憲國知道雙江是其展的基礎,要想副省長的任上出成績,就少不了雙江的支持。所以,必須要自己調離之前完成對雙江深入地佈局。不說全盤掌握雙江未來的政治走向,至少也要自己離開之後,能夠對雙江有足夠的影響力。只是,臨秋末了,離別即,林憲國才悲哀的現,除了一個嚴寧,自己的手居然到了無人可用的悲慘境界,如此一來,換屆之後,雙江的常委會勢必要進行重洗牌的局面,這個局面將大大地削弱林憲國雙江的影響力。
這倒不是林憲國妄自菲薄,而是事實情況那擺著呢。副書記孟慶偉年紀大了不說,之前又整出臨陣倒戈的事來,這種無異於背叛的行為,讓林憲國對他徹底死了心。而孟慶偉倒也想得開,時間還沒到呢,就請了一個長期病假,自己就給自己退了休,很有一番看破紅塵的意思。
副書記李知起,根本就不是林憲國的人,之前他對林憲國表現出來的順從,無外乎拿林憲國當作遮風擋雨的盾牌罷了,這會兒三番五次的找嚴寧的毛病,間接的也算是給林憲國添堵,彼此之間的敵對關係已經確立了,林憲國非但不能重用他,還得全力的壓制他,這個人的能力,手腕都是一等一的強,若是他上位了,還真夠嚴寧喝上一壺的。
至於徐自強和梁橋,年紀踩線了,若是換屆勢必會到人大和政協,這是規律,誰也不能抵擋。而俞天明和丁大全,讓林憲國無語的就是這兩位,忠心是有了,但這能力實太差,特別是俞天明,作為一個組織部長,居然強勢不起來,哪怕想要用個幹部,都得先看看風向,這樣的人實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讓林憲國生氣的是,自己要上調省裡的風聲剛剛傳出來,自己對雙江常委會的掌控程居然直線下降,李知起挑事,孟慶偉倒戈,梁橋退縮,俞天明懦弱,張可南騎牆,而王雙陽有揭竿而起,再立山頭,全盤接手的豪邁跡象,若不是徐自強、丁大全以及鐵政委政治立場堅定,林憲國都有常委會上失勢的傾向。所有的一切都讓林憲國感慨不已,這人心已經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你個混小子,若是有人選我能不給你?若是有人選,我還用跑來受你的氣……」意識到自己對雙江有失控的情形,林憲國本能的想跟能接替自己扛住雙江大旗的嚴寧深入地探討一下。只是,剛剛找上門來,心裡的話還沒說出口呢,反倒先被嚴寧一句推薦市長人選的話擠到了牆角上,這讓林憲國大失常態,整個人氣急敗壞的衝著嚴寧怒吼起來。
「書記,書記,稍安匆躁,稍安勿躁。我就是就事論事,可沒有擠兌您的意思,咱倆從頭捋一捋,仔細的分析一下,自然也就能拿出個章程條理來了……」嚴寧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的苦笑,自己只不過說了句實話,居然讓林憲國造成這麼大的反映,看來自己不雙江的這幾個月,林憲國的日子同樣也不好過。不過,這也正常,凡事有得必有失,當了副省長,級別上了副部,管理的層次由一個區域變成了全省的一個條塊,這級別和權限是上去了,但實權反倒不如市委書記來的直接。估計林憲國就是意識到了他未來對雙江常委會的掌控削弱,這才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這次京城,為了給我師姐出口惡氣,我把古天來掀下了馬。同時,也徹底地把自己暴露了出來。本來,我岳父的意思是讓我回京城避避風頭,可是我一走,馬叔就等於少了一條腿,本來他的根基就不穩,雙江這塊陣地再失守,他那深化改革的執政理念就是一句空話,沒有強勢的手腕和打開局面的能力,凌系憑什麼支持他。所以說,雙江就是基礎,是您的基礎,也是馬叔的基礎,而只要有我們的人,這個基礎就丟不了……」
從某種程上來說,林憲國的想法跟自己的思路如出一轍,都是要把雙江納於掌控之下,唯一的差距就是他考慮的出點是雙江市委常委會,而自己的切入點是具體執行的層幹部,目的一致,方法各異,一個點兩個方面,殊途同歸,並沒有什麼矛盾的。
「四處惹事生非,我就納悶了,劉老怎麼就那麼慣著你……」顯然被嚴寧擠兌了一番,林憲國的這股氣還沒順過來,聽到是嚴寧把古運來掀下馬的,驚訝的張大了嘴半晌無語,看著嚴寧彷彿極為陌生一般,好一會兒才不服氣的撇了撇嘴,對嚴寧的惹禍能力嗤之以鼻,極為地看不過眼。
前段日子,央紀委毫無徵兆的突然對古運來進行立案調查,正部級的大員被雙規,一時之間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各種的小道消息風傳,雲山霧繞的,讓人觀之不明,林憲國研究了一段,沒有任何的結論,也是就拋之於腦後。
隨即紀委便全國掀起了一輪的反腐倡廉運動,林憲國依足了規矩,嚴令蔣觀河按照央的件要求傳達落實,並全市領導幹部大會上做了專門的反腐報告。卻沒想到,掀起這場反腐運動的始作俑者居然是眼前的這個小混蛋。雖然對嚴寧的惹事能力早就有了清醒的認識,但還是沒想到,嚴寧居然能把天捅個窟窿出來以後,還能若無其事的這跟自己誇誇其談,饒是林憲國宦海沉浮一輩子,抗打擊的神經極為堅韌,也覺得自己的血管一跳一跳的,似乎隨時都有爆開的可能。
「但是,您調到了省裡,若無意外,王市長順理成章的將接任書記,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以王市長的強勢,不可能不將常委會的掌控權牢牢的抓手。書記是一把手,拿到主導權是大勢,換了誰都會這麼做。若是我們能將市長拿下來,還能有個人去跟他打擂台,掰掰手腕,既使壓不住他,也能守住山頭,自保無虞。可是我們沒有這樣的人選。而趙伯伯為了推動馬叔上位,說不得要平衡關係,也不可能把這個市長收入囊,這個先機已經失去了。所以,這個市長的位子將落入誰的手裡,還真不好說……」嚴寧的臉皮已經厚到了一定的程,對於林憲國的撇嘴諷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仍然自顧得繼續自己未完的設想。
從目前的情況看,無論是趙北上,還是馬芳河,始終都沒跟嚴寧透露過雙江市長的人選到底是誰,都到了這個時候仍沒有消息,只能說明人選還醞釀之。或者說各股勢力還進行博奕,終花落誰家,還要看誰出的籌碼多,政治手腕厲害。
「不過,至少有一點我敢肯定,無論誰當市長,都絕對不會跟王雙陽穿一條褲子,畢竟原派系北江屬於弱勢,除了凌系,北江的政治勢力眾多,不可能將雙江這麼一個重要的地方全都讓原派佔去了。而且,咱們跟原派系經濟上有合作,王雙陽不敢,也不可能做的太過份,至於市長,那就要看他的出點了,兩股勢力,旗鼓相當,那我們就有了機會,拉出山頭,尋找平衡的節點。他弱了,咱們扶持他一把,他強了,咱們跟著王雙陽壓一頭。所以,咱們常委會上有沒有主導權並不是關鍵的……」
當騎牆派,做牆頭草,可是一門高深地學問,並不是誰都能做好的。先得抓住風向,認準形勢。其次是做到自保,後才是平衡。這種權力的平衡,從古到今都是存的,特別是古之帝王,講究的就是平衡之術,讓一切平衡保持穩定,哪邊冒頭就打壓哪邊,哪邊勢弱就扶持哪邊,嚴寧準備常委會上保持平衡,與這古之平衡之術異曲同工,大體相當,所差的不過是時代變了,表現手法不同罷了。
「那麼,關鍵就落實執行上,只要把這些層幹部攥手,你們鬥你們的,咱們干咱們的,有利的就支持,無利的就觀望,吃虧的就反對,夾縫求生存,伺機而動,逼得狠了,就揍他丫的一頓,等過幾年,時機成熟了,我自己頂上去,雙江還是咱們的……」一副目標規劃嚴寧的嘴裡悄然攤開,短期目標,長期遠望赫然列。嚴寧所差的不過是時間,所缺少的不過是資歷,等到這兩點都完備了,再厚積薄,嚴寧有把握,只要給自己時間,一定能夠周密佈局,從而使得雙江上上下下成為一盤棋,一舉奠定雙江的牢固地位。
「哼,想得倒是挺美,就是不知道你這打算到底能不能經得起推敲。而且,就你一個小混蛋,混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能提得住這麼多條線?回頭你去找下大全市長和金輝市長商量一下……」話說到這個地步,林憲國基本上算是明白了嚴寧的佈局,再糾纏下去只能讓嚴寧繼續打擊自己脆弱的心靈,性將這一攤子爛事扔給嚴寧了事,由得他去胡鬧,自己反倒落個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