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155、刀山火海也要闖
?嚴寧推薦常征可不是心血來潮,順嘴胡來。常征是何延當書記時提拔起來的幹部,雙江算是比較年輕的副處級幹部。然而,領導一換,打法隨之就生了變化,他們這一批後備幹部就成了沒娘的孩子,再想進步可就難了。通過這段日子的接觸,嚴寧對常征的工作能力比較滿意。重要的是嚴寧想要通過常征將跟著自己混有前途的信號釋放出去,大限收攏人才,彌補自身根基的不足。
再有一點,嚴寧考慮的可就深了一些。駐京辦的壟春不分輕重,不識遠近,直氣得馬志直跑到自己的面前打小報告,顯然是不堪大用的一個人。而雙江推進稅費改革,涉及到的項目資金,規劃方案,甚至是以後需要實施的試點指導性,綱領性的意見,都離不開幾大部委的支持與幫助,必須得有一個穩妥的人留京城積極的去運作,把常征留下來,正好可以彌補京城力量上的薄弱。
然而,不是嚴寧管得寬,實是部委機關的工作作風實有些讓人看不過眼,地方上的幹部同部委工作人員打交道,話沒說出口就先矮了半截。若是求到人頭上,推諉扯皮,吃拿卡要,儼然是家常便飯,這大把的時間都浪費了請客送禮拉關係上,等到一個項目跑下來,這黃花菜可都涼了。雙江的工作時不我待,早一點形成經驗典型,農民也就能早一點受益,嚴寧可沒那個耐心去受部委那些不知所謂的小蝦米刁難。
所以,解決這些麻煩的有效辦法莫過於把人打入到部委,工作理順關係,沒事吃吃喝喝,拉拉關係,處處感情,有事迅協調,建立起暢通的運作機制,如此一來,事情也就變得簡單了。本來,嚴寧比較屬意將馬志留京城。只是馬志作為邊寧分管農業的副縣長,邊寧的稅費改革可是全程參與的。眼下稅費改革試點不斷擴大,雙江的試點已經確立,嚴寧若想以點帶面,迅地將稅費改革雙江全面鋪開,還真少不了馬志這樣熟悉情況的人。不得已,嚴寧只能捨棄了這個想法,退而求其次,讓常征頂上去,總體上來說也算是比較合適的人選。
「嚴寧,有沒有從基層裡跳出來,到部委去磨磨性子的想法,總不能因為工作而耽誤了家庭和孩子……」陪著瀟瀟將劉老送回了跨院,再一次返回酒桌,二叔劉向軍將手筷子往餐盤上輕輕一放,提出了一個很讓嚴寧感到吃驚的問題。
解決了雙江和邊寧的項目立項審批的問題以後,嚴寧也就沒有理由滯留京城了。算一算時間,這一趟連學習帶跑項目,一直京城呆了三四個月,好雙江邊寧都沒有什麼大事生,否則嚴寧就陷入了尾不能相顧的兩難境地。既然要返回北江,自然少不得要和凌家的長輩們辭行。只是,自己也就提了提安排個人進部委掛職鍛煉,劉向軍怎麼把這個話題拐到了自己的身上,這個跨越性的談話方式實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北江的展模式已經成形,雙江的改革試點也確定了下來,再有就是馬書記的執政理念也得到了央幾位長的認可,一切都有了良好的開端,只要按部就班推進下去就行了,你再留雙江的作用也就不大了。回到京城來,進入部委哪個部門熬熬資歷,磨磨性子,總結一下得失,也有利於你今後的成長……」看到嚴寧一臉錯愕的表情,劉向軍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提出來的太過突然,以致於嚴寧沒有一丁點的思想準備,從心往外有些排斥。
「爸,二叔,你們是不是因為我和水盈姐,嗯,擔心我和瀟瀟之間的感情。或者說是處理古運來父子這件事上的表現太讓你們失望了……」事出有因,嚴寧可不相信劉向軍會沒有理由就讓自己調回到京城來。這除了自己和謝水盈之間那一次荒唐的行為以外,嚴寧還真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麼事能值得二叔如此鄭重其事的提出要求來。
「嚴寧你不要有過多的想法,小謝姑娘的原因有一些,但並不是主要的。北江省有石油,有礦產,有木材,有糧食,是名副其實的資源大省,政治地位越來越重要,也使得其勢力分佈加複雜,江南派,皖南派,學院派,原派,再加上咱們家,都想北江插上一腳,其目的也都是奔資源去的。你趙伯伯上位已成定局,而馬書記能不能支撐住局面還是兩說。這一次應對古運來的事情,你分寸大亂,跳脫的厲害,已然眾人面前暴露出了你太過注重感情的弱點,為了壓制凌家,壓制住你們這些小輩的成長,為自家的後輩拓展生存空間,勢必會有人針對你的弱點下手,再把你放到北江,變局太多了……」
事情往往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古運來能從基層一步一步走上領導崗位,人脈資源,背景實力哪一樣都不少,想要抓到他的把柄談何容易。然而嚴寧無聲無息之,完成了從佈局到收網的全盤計劃。除了參與到此事當的少數幾位,恐怕沒有人能想像的出,曾為封疆大吏的古運來到底是如何裁倒嚴寧手裡的。
可以說,嚴寧除了要求凌家替謝水盈出頭的一刻方寸大亂以外,從頭到尾都表現的游刃有餘,可圈可點,移花接木,旁敲側擊的手法使得為老辣。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古運來被立案調查,案卷一從軍方手移交出去,各個派系自然會通過各種渠道重疏理事情的全過程,事實的真相也就擺了人們的面前,古峻是惹事坑爹的紈褲子,謝水盈是引子,嚴寧是抄刀者,凌家是支持者,所有的一切都逃不出世人的眼晴。
也正是如此,嚴寧也就再一次從背後推到了前台,各大家族的面前晾了相。人們會驚訝的現,嚴寧展經濟有方法,推陳出出策略,深化改革有步驟。同時,又背靠大樹有勢力,資本雄厚有支持,爭鬥廝殺有手段,心狠手辣不留情。這樣的一個年青人若是讓他成長起來,哪裡還有自家後輩的展空間。所以,遏制住嚴寧的展,把隱患扼殺搖籃裡,消滅蔭芽狀態也就順理成章了。
而嚴寧此次事情的表現也並非無懈可擊,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衝動舉止暴露出了嚴寧的弱點,這個弱點必然會被人們無限放大,以此為切入點,接二連三的針對嚴寧下黑手。所以,劉向軍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再把嚴寧放到風口浪尖,不停地去壓擔子,不停地去吸引火力,終就會成為拔苗助長,稍有不慎就會毀了嚴寧的大好前程,這個結果對於未來凌家的展至關重要,根本是無法承受的損失。
「二叔,我……」千思轉,嚴寧一瞬間即想明白了劉向軍的良苦用心。只是眼看著雙江的步入高展的關鍵時期,這個時候讓自己撤出來,嚴寧實是心有不甘。
「嚴寧,北江省現已經成為了四戰之地,凌家的根基西北,對北江省提供的支持有限,但也不能說撒手就撒手了。所以,你也不用著急,走不走還是你自己拿主意……」不等嚴寧表態,劉向軍打斷了嚴寧的話頭。北江省的作用至關重要,雖然不是凌家的根基所,但凌家北江有良好的政治基礎。而且,凌家把北江省也當成了馬芳河的試金石,能不能把握住局勢,禁得起考驗,可全看馬芳河的具體表現,不說能夠強勢的統御全局,但至少也要做的差不多,這樣才值得凌家全力支持,若是馬芳河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凌家也就沒必要再他身上浪費時間、浪費精力了。
同樣的道理,雙江市也是對嚴寧的試金石,只不過,嚴寧從榆林起家,邊寧崛起,打破了延續數千年的皇糧國稅。率先開展了稅費改革,這轟動性的效應算是已經取得了。而且,以嚴寧一個座下的市委副書記,爭取主動,平衡關係,觸角已然伸到了雙江的政治格局之,執政的能力已然表現了出來。所以,對於嚴寧的檢驗已經算是完成了,也就沒必要再讓嚴寧北江去搞什麼改革了,進一步進行全方面的培養和鍛煉,增強嚴寧處理複雜事物的經驗和能力,才是凌家考慮多的問題。
「二叔,您不用勸我了,我不走,至少現不會走。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雙江展的種子已經撒下去了,不能看到它開花結果就走了,可就是半途而廢了。而且,雨後的彩虹才是美麗的,總是躲長輩的羽翼下,我永遠也成長不起來。有爭鬥,不怕,有黑手,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凌家的子弟經歷的風雨太少,所以才不能應對如今複雜的局面,我是大姐夫,這個榜樣就由我來做……」沒有考慮,沒有猶豫,嚴寧的心裡升起了一往無前的豪邁,哪怕北江是刀山火海,他也要繼續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