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153、架子也太大了
?「嚴書記，差不多該到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壟春一句知，直把剛剛被馬志捧得飄飄然的石處長一下子從黃粱美夢驚醒了，抬手看了一下時間後，看向馬志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起來，心裡開始不停地腹議起來，合著你這拿我開涮呢，又是處長，又是司長的，說的倒是挺好聽，可這等了半天，那個什麼嚴書記居然連人影都不露，這根本就是沒把自己放眼裡。石處長不愉的神色瞬間都擺到了臉上。
「馬縣長，你們雙江市的領導架子也太大了，請客吃飯居然連面都不照，這倒是個鮮事。我們處長工作繁忙，很少出來應酬，今天給雙江市面子，你們可不能這麼怠慢啊……」從始至終，這個李科長幾乎沒怎麼吃菜，兩隻賊溜溜的眼晴始終都石處長的臉上打轉，石處長的眼神落到哪個菜上，他立刻就推動轉盤，不動生色地將菜送到石處長面前，這會兒一看到處長看時間了，立刻領悟精神，板著臉將石處長想說而又沒說的話說了出來，很有一番責問的意味。
「是啊，你們那個書記不會是嫌我們計劃處不夠檔次，躲著不見，哼哼，全國各地都來辦理立項審批，多少地方爭著搶著要政策，每天來邀請我們的都能排到長城外去，我們處長先來赴你們的邀請，你們這樣可就太沒有誠意了……」聰明的不止李科長一個人，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處長不高興，立刻爭著附和起來，言語對馬志和常征也沒有了之前的尊敬和笑臉，大有一言不和就抬腿走人的架式。
像石處長帶領的這些公務員，大都是部委底層的公職人員，平時大都是屬於受氣角色的那一類人。但是一對上地方來申請項目的，這些小角色可就變得頤指氣使起來，做糖不甜，做醋可酸，工作能力不見得有多高，為難人的水平可是一套一套的。這會兒，眼看著處長有了示意，立刻大呼小叫，挑三撿四起來，把大衙門高人一等的姿態表現的淋漓致。
「到了，到了，我去看一看……」石處長陰沉著臉，幾個小蝦米又唯恐天下不亂的瞎嚷嚷，先前的努力瞬間化為烏有，直讓馬志對壟春恨的牙根直癢癢。鬧到了這個程，埋怨壟春除瞭解氣以外沒什麼大用，倒是嚴寧若不來，自己可真的沒辦法收場了。只是此刻嚴寧正隔壁陪著大領導，哪有時間去接待這幾隻小蝦米，自己冒然進門，衝撞了長們的興致，那罪過可比拿不下項目大得太多了。
「呸，什麼玩意，真拿自己當盤菜了……」出了包間，馬志用力地衝著門啐了一口，實打實的看不起部委這些沒素質的幹部，除了石處長還能算得上是個幹部，其他的不過是個科級，副科級的小蝦米，自己低三下四的陪著小心，他們居然還覺得委屈了，這讓馬志的心裡十分的不舒服。
不過，馬志也就痛快痛快嘴，當著人家的面，也不敢說出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禮求於人，哪都是這個場景。只是嚴寧正陪大領導，這個包間可不是說進就能進的，自己可是端著嚴寧的飯碗，自砸飯碗的事，馬志可不會去做。可是不找，這邊又沒辦法交差，雖說都是小蝦米，但架子大的不得了，項目擱人手裡捏著，還真不能得罪這些小人。
「該怎以辦呢……咦，小姑娘，麻煩你幫個忙，你幫我把這個房間裡那個年輕的人叫出來，我這有些急事……」走廓裡轉了好幾圈，馬志也沒想出怎麼應對這幫孫子的辦法。正馬志左右為難，進退不得的時候，靚麗的服務員讓馬志眼前一亮，自己進不去不要緊，這些服務員總能進去端個茶，倒個水什麼的，悄悄地把嚴寧叫出來，看看領導怎麼決定。
「麻煩了，麻煩了……」一見小服務員面帶難色，馬志迅的從口袋裡抽出兩張老人頭，不由分說的塞到服務員手。這段日子跑部委，馬志簡直化身成了散財童子，逢人就塞紅包，少的數千，多的過萬，直讓馬志產生了一種自己這是來要錢的，還是來送錢的錯覺。
「您稍等……」小服務員心虛的左右看看，見沒什麼人注意自己，飛快地將錢塞進口袋，親王府總接待馬志這種進京來跑項目的地方幹部，服務員早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這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衝著馬志展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服務員轉身去台沖了一壺茶水，施施然的進了包間。
「***，這叫什麼事，連個服務員都得送紅包……」馬志心裡的不平衡再一次湧現出來，自打進了京城就沒有順當的時候，連個小服務員都會刁難一下。不過好這人算是進去了，自己總算要熬到頭了。
「怎麼了，一臉的苦相，被刁難了，呵呵，習慣就好了……」服務員一說有人找，嚴寧就猜到了馬志那邊可能出了岔子，國家下拔的錢不要白不要，要了就是白要，誰都想能從央部委多要點補助，這來的人多了，自然就把部委幹部的脾氣哄起來了，馬志受些委屈純屬正常。
「書記，不是我向您打小報告，那個壟春太不東西了，我和常主任一門子遞小話，陪小心，他卻旁邊煽風點火，讓人家石處長以為咱們瞧不起他，這不石處長挑理了，飯也不吃了，就等著您露面呢，不得已，我才跑出來找您……」事情鬧到了這個程，馬志也是一肚子火，見到了嚴寧有如找到了主心骨，喋喋不休的報怨起來。
「壟春？算了，駐京辦的事不歸咱們管，我回去會跟王市長說一下。這樣，那邊我就不去了，你去把那個石處長帶過來……」馬志不是那種不知深淺的人，相反還十分的精明，跟壟春沒什麼交集，也犯不上去跟他較勁。只是這一臉的苦相顯然是被壟春氣急了，否則也不能幹出這種背後打小報告的事情來。
雙江離著京城十萬八千里呢，駐京辦的工作重點又是盯著各大部委的項目資金，與雙江市裡幾乎沒什麼接觸，對雙江的政治動向顯然也是瞭解的不夠透徹。再加上郭長志到了京城，為了避開嚴寧的鋒芒，一向獨來獨往，基本上不和嚴寧照面，這就給壟春造成了一種錯覺，以為嚴寧不過常常，連郭長志都不給面子，他天高皇帝遠，沒必要給嚴寧面子。可以說，壟春從骨子裡還把嚴寧當成邊寧的縣委書記。
對於壟春這種不能從大局出，處處把握私利的小人，嚴寧實是興致缺缺。不過，現可不是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時候，有帳不怕算，慢慢走著瞧就是了。只是官清如水，吏滑如油，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計委高層領導的關係嚴寧打通了，但像石處長這樣的具體工作人員也不能小看了，不打好了，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給你添堵，添亂子。嚴寧不能撇下領導去陪他們，但可以將石處長拉到王鳳生面前去，藉著王鳳生的威嚴和鄒懷安的氣勢，怎麼取捨，估計就不用嚴寧去教石處長了。
「石司長，怠慢了，怠慢了，我們嚴書記狠狠的批評了我，這不，他正陪客人抽不開身，就讓我請您大駕，順便引見幾個朋友給您認識，常主任，咱倆陪著石司長一起去見見世面……」得了嚴寧叮囑，馬志是興高采烈的折了回去，一手抓起酒瓶，一手不由分說的拉著石處長，又是部長，又是書記的，不說給領導增添一下印象，就是沾點貴氣也是好的。
「什麼朋友……」常征不明所以，聽到馬志招呼，立馬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可石處長就有些不高興了，雙江主事的領導左等右等也不來，這會兒來了居然還要自己去見他，這到底是誰求誰來辦事啊，架子倒是挺大的。
「石司長，您這不是被領導提名了嗎，哥哥我這再給你燒上一把火，保證讓你心想事成，快點來，錯不了……」石處長一臉陰沉的表情都落到了馬志的眼，直讓馬志的心裡是一陣的冷笑，你還不情不願呢，若是讓你知道了要去見誰，估計你跑的比我都快。不過，當著壟春的面，這話可不能說透，若是讓他死乞白咧的了上來，可不就便宜了這個孫子。嚴寧面前打了一回小報告，馬志的心裡仍不解氣，自然不會把接觸領導的機會白白的送到壟春的手。
「到底是什麼朋友這麼大的譜……」雖然被馬志不由分說的拉了出來，但石處長可沒把馬志的太放心裡，一臉不以為然的腹議著，一個僻遠地區來的小縣長，沒見過什麼大場面，能認識什麼大領導，遇到了個司長處長什麼的估計就興奮的了不得，壓根不懂得咱計委才是國家部委重要的部門，就是其他同樣的部委都得敬著咱們一頭呢。只是包間房門打開的一剎那，石處長直覺得血液一瞬衝到頭頂，兩條腿不自覺得的哆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