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15、老馬也失蹄
?嚴寧打著馬芳河的旗號,借助雙江推進稅費改革的名頭帶著一干下屬跑部錢進,四處伸手,一本一本的項目報告上被戳滿了通紅通紅的紅印章,每一個印章就代表了一個部門的審批結束,這項目終就將變成花花,可是真真正正的真金白銀。
然而,信心滿滿的嚴寧可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郭長志,或者說是低估了李知起才對。嚴寧跑部錢進,郭長志也沒閒著,四下裡拜訪所謂的京城故舊,隨時隨地伸手乞援,其私下裡的運作,比之嚴寧所經歷的官方審批的實要快的太多了,嚴寧一個項目還沒跑下來呢,郭長志已然將兩個項目萬的拔付憑證拿到了手,錢雖然不多,但和手頭空空的嚴寧比起來,這效率卻是很高了。從郭長志洋洋自得的臉上,很有一番孰高孰低看效率就能知道的意味。
取得了些成果,就如同嚴寧臉上甩了一巴掌般的興奮。透過郭長志沾沾自喜,一副虛頭虛腦刻意的擺出一份謙虛的樣子,嚴寧不覺感到幾分好笑,狗尿苔上不了金鑾殿,郭長志也就這麼大的量了,呦五呦的瞎張羅,終也不過是個小把戲。不過,嚴寧也知道,京城部委通夠如此順利的拿下兩個項目,郭長志可沒那麼大的能量,說不得是李知起背後支持他。
「李知起是真的不知深淺,還想著要跟自己掰掰手腕了,也不怕他的手腕被咱捏折了……」大致的看了一眼郭長志申請回來的兩個項目,嚴寧不置可否的將報告扔到了桌子上,嘴角不覺得閃過一絲嘲諷。郭長志這是要幹什麼?給李知起當馬前卒,藉著跑項目取得的成績來羞辱自己?哼哼,李知起啊李知起,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自己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還曬臉了是不。
「至於郭長志,應該敲打敲打,讓他收斂一下……」李知起的把柄都嚴寧的手捏著呢,就是嚴寧手的一盤菜,想什麼時候端起來,就什麼時候端起來。不過李知起可是一張大牌,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派上大用場,因為一些不知所謂的意氣之爭就把這張大牌消耗掉了,實太過可惜,得了,讓你先樂上一會,早晚有一天,咱們會把這帳算的清清楚楚。只是,眼前這個郭長志,跳脫的厲害,看著讓人心煩,是不是給他點教訓,讓他長長記性,分清個主次呢。一時之間,嚴寧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書記,國家計委對稜江河道拓寬工程項目的立項審批結束了,不過其他的幾個可都停滯了下來,至今沒有一絲的動靜,駐京辦的壟主任替咱們約了石處長,地方定了和順親王府,這京官的架子可真大,央求了老半天,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下來,好像給了多大面子一般……」還沒拿定怎麼去敲打一下郭長志,馬志一臉蕭條的進了房間。這些天跑項目,連軸轉的經歷,使得馬志臉上憤憤不平神色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疲憊和無奈,以他一個副處級的幹部,放到京城實不夠看,一步一個坎,隨便出來一個小兵都能折騰他半天,直把他磨的沒有一點脾氣。若不是嚴寧扯著馬芳河,打著北江省稅費改革試點的大旗,又頻頻地通過親戚朋友幫著協調,別說要錢了,就是連部委的大門能不能進去都是兩說。
「呵呵,京城嗎,天子腳下,國家的政治權力樞,每天全國上下跑到京城部委要項目的不知凡幾,若是沒點架子,什麼人都去搭話,累都累死了,還幹什麼工作……」請客吃飯,立項審批,拔款要錢,送禮回扣,逢人說小話,見人矮半頭,馬志說的這些,嚴寧從東海鎮開始就一直不停地經歷著,自然知道其的難處。
不過,把擔子都壓馬志的身上,倒不是嚴寧不願意出頭,主要是嚴寧躲幕後提線操縱,若是哪個方面有了阻礙,還能給嚴寧一個找關係通融的緩衝機會,不至於讓人一票否決,一下子就釘死那,這就是嚴寧多次跑項目跑出來的經驗。要知道,體制內掌控著權力的人,不論官大官小可都是有架子,有脾氣的,若是被這種人當面捲了回去,申請項目也就陷入了兩難的地步。他們顧及所謂的臉面和不知所謂的權威,既使有緩和的餘地,也要咬著牙失口回絕,終損失的還是地方上要求設立的項目和所惠及的群體。
「晚上訂親王府了是,這麼著,你跟壟主任說一下,讓他找個環境好點的單間再加一桌,我也約一下子計委的領導幫著協調一下,這都抻了好幾天了,也差不多該有個准信了。另外,問一下郭市長晚上有沒有時間,咱們兩邊兼顧著……」郭長志張揚跳脫那是他個人的問題,既然要宴請計委的領導,怎麼也得邀請他出席,畢竟郭長志也是代表雙江來跑項目的。嚴寧做事一向公私分明,絕不會因為個人好惡而影響了工作。至於敲打他的想法,左右有的是機會,也不差這一會兒,先讓他再蹦噠幾天。
「好的,我這就去找壟主任安排一下……」嚴寧終於要跳到前台來了,親自操刀上陣了,這也就意味著跑部錢進即將要落下帷幕。辛辛苦苦十來天,整個人都跑的瘦了一圈,這會兒總算看到些曙光了,馬志的變得有些迫不急待了。
「叔,明天您就要回北江了,我這幾個項目還沒落實下來,說不得還要等上幾天,晚上我請您老吃個飯,這到京城來也沒陪您喝上兩盅,我這心裡挺過意不去的……」馬志一走,嚴寧立刻拔通了馬芳河的電話,跑前跑後,又當秘書,又當服務員的,你老馬同志可是滿載而歸,意興滿滿的要走了,咱這卻是鬍子眉毛一大堆,亂成了一團,無論是從領導的角,還是從長輩的角,若不幫著協調一下,可實說不過去了。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少打著什麼過不去,傷感情的旗號那胡扯,有事你說事……」馬芳河對嚴寧可謂瞭解至深,這不當不正的,居然要請自己吃飯,不用說就知道沒好事,指不定嚴寧又遇到什麼難題,需要自己出面了。
「嘿嘿,叔,您老真是明察秋毫。這不,我們雙江推進稅費改革,規劃了一批配套設施項目,除了借您老的光,農業部拿到了兩個補,其他的可都還沒影呢,這眼看都要入冬了,我這不也著急回邊寧開展工作嗎,提前佈局,提前規劃,也好為明年展生產打下基礎不是……」如今嚴寧的臉皮厚黑的可以,小算盤被識破了,一點沒有害臊的意思,話風一轉就跟老馬同志抱起屈來,話裡話外到有數落馬芳河只拿好處不辦事的意思。
「項目跑不下來了?那是你自己沒本事,少那埋怨這個埋怨那個的。這事找我沒用,去找你老丈人,他有能耐,誰敢不聽話,你讓他帶兵把部委踏平了……」馬芳河進京,工作是一主面,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把馬樂和外孫接回北江住一段日子,特別是這段日子,老馬同志抱著可愛的小外孫都有捨不得撒手的意思。不過,事與願違,老馬疼外孫,人家劉老和劉向嚴同樣也捨不得孩子,找了一大堆借口,硬是把老馬的嘴堵的嚴嚴實實的。老馬不敢怪罪劉老,便把所有的火撒到了親家劉向嚴的身上,跟嚴寧說這些不著邊的話,自然也有洩怒火的意思。
「喲,叔,您看您,這火氣怎麼這麼大呢,不就是想把孩子接回北江去嗎,又是多大的事啊……算了,既然您老沒時間就算了,我自己去請計委的領導……」這孩子就是馬芳河的軟肋,捏住了這一點,不怕馬芳河不乖乖就範。一瞬間嚴寧就摸準了老馬的脈搏,隨即話風一轉,玩起了欲擒故縱的把戲來。
「你個小滑頭有辦法……」馬芳河雖然並不十分相信嚴寧的話,但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瀟瀟是劉老的心頭肉,比之其他的孫子孫女的地位可是要高上一大塊,嚴寧受瀟瀟的影響,沒準還真能說服劉老把馬樂和孩子放回北江呢。
「辦法嗎?還真不好說……」嚴寧的心裡一陣的竊喜,老馬果然上套了,說不得這事要成了。
「今天晚上我去替你陪客人,跑項目。你有什麼辦法,快說出來,別給老子廢話……」嚴寧一賣關子,老馬同志變得迫不及待起來,不但答應了去給嚴寧跑項目,甚至還不顧身份的暴起了粗口,直聽得嚴寧竊笑不已。
「好,叔,咱就這麼說定了,晚上你來參加酒宴。十天之內,我帶著樂樂姐和孩子一起回北江……」不用搭上什麼,就把老馬同志綁上了戰車,這個買賣做的值。哈哈,任你老馬老奸巨滑,也有失蹄的時候,終還是上了咱的套,劉老早就同意了要放馬樂回北江夫妻團聚,唯一蒙鼓裡的就是你老馬罷了,這個便宜自己可是撿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