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143、瀟瀟的態
?嚴寧畢竟是凌家的女婿,雖然事從權宜,和謝水盈有了肌膚之親,但是,這個尷尬的事實,又置尚處於哺乳期的瀟瀟於何地,凌家能夠因為謝水盈去同一個部級幹部,甚至是一個龐大的政治集團生劇烈的碰撞嗎?對於這個問題,嚴寧沒有答案。不過,事情自己已經做了,這個責任自己也必須去承擔起來,哪怕今後自己凌家抬不起頭來,也要給水盈姐討回這個公道。
「瀟瀟,爺爺老了,活不了幾年了,以前爺爺不放心這個,不放心那個,擔心的還是你這個丫頭。但是今天爺爺再也不擔心了,你能包容嚴寧的一切,說明瀟瀟長大了……」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劉老一臉慼慼,沒有對嚴寧的話語表任何意見,也沒有怒斥世道的險惡與不公,反倒拉著瀟瀟的手滿是憐惜和讚歎。
嚴寧抱著謝水盈回到了家,頓時一陣雞飛狗跳,瞭解了事情的起因和結果,瀟瀟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所承受的痛苦似乎並不比謝水盈差上分毫。瀟瀟可以容忍嚴寧外面拈花惹草,可以不理會嚴寧跟別的女人胡天黑地,甚至嚴寧和全天下任何一個女人生感情糾纏,瀟瀟都可以當做沒看到。但就是與嚴寧情同姐弟,與自己情似姐妹的謝水盈不行,從骨子裡瀟瀟把嚴寧與謝水盈之間生的關係劃到了亂了倫理的行為,會讓嚴寧背負天下人的唾棄,甚至一輩子都難以抬頭。而且,嚴寧將身心飽受摧殘的謝水盈帶回家的舉動,根本就沒打算掩飾下去,擺明了是要自己的一個態,這又將自己置於何地,總不能自己將床鋪清理出來讓給謝水盈。
然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瀟瀟仔細分析了利害得失,珍姨的告誡的話語不停地耳邊迴響。從感情上說,嚴寧與謝教授一家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嚴寧對謝教授夫婦有如親生兒子一般的孝順,而謝教授夫婦也將嚴寧視為己出,這一點,從自己坐月子,師母天天伺候左右就能看出來。至於謝水盈這個姐姐是不得了,對嚴寧呵護有加,簡直比自己這個正牌妻子做的還要到位,甚至愛屋及烏,對自己也好的不得了。
再從利益上說,嚴寧所賺取的巨額資本,甚至是凌家閒置的資金都交到了謝水盈的手,幾經周折,有如滾雪球一般的膨脹起來,從謝水盈組建起來的龐大的資本財閥就能看出謝水盈的能力來,也正是有了謝水盈的不懈努力,凌家資金上捉襟見肘的局面一去不復返了。可以說,謝水盈對自己,對嚴寧,對凌家都至關重要,而她受到傷害,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若是不能施以援手,豈不令人心寒。
就這樣,不可迴避的現實讓瀟瀟迅的做出了取捨,左右謝水盈和嚴寧沒有血緣關係,曲遙琴自己都容忍下來了,也不差謝水盈這一個。媽媽當時就是想不明白這一點,才鬱鬱而終,自己可不能走媽媽的老路。幫謝水盈就是幫嚴寧,幫嚴寧就是幫自己,幫自己就是幫凌家,只要自己對謝水盈受到傷害一事表示支持,凌家才能有一個積極的態。有了決定的瀟瀟再沒有半分猶豫,拉著嚴寧趕到了青松園面見爺爺。
「謝老師對嚴寧視為已出,毫不挽留的對嚴寧悉心培養,這是恩情啊!小謝姑娘也是個好孩子,一個姑娘家,滿世界的跑圖個什麼,都說財帛動人心,可交到她手的資本差過分毫嗎?沒有小謝姑娘的辛勞,不說西北數十萬將士朝不保夕,就是凌家上下都要勒緊褲腰帶,這也是恩情。謝老師一家沒把咱們當做外人,咱們凌家就能把他們當成外人?如今小謝姑娘受了委屈,咱們家若是袖手旁觀,置之不理,這良心還有嗎?」
拋開良心道義的底線不提,單說利害關係,沒有人比劉老明白嚴寧對凌家的未來到底有多重要,沒有人比劉老清楚,謝教授推薦了多少門生弟子融入到凌系的圈子裡,也沒有人比劉老清楚謝水盈對凌家的作用到底有多大。若是棄之不顧,不說謝教授一家齒冷,就是嚴寧也會心寒,說不得要心生他念,如此一來,轉眼之間凌家即會分崩離析,數年的努力化為泡影。
「說起來,是咱們對小謝姑娘關心的不夠,這孩子受了苦,咱們有責任。鐵生,從今天起你退出警衛局,就跟謝姑娘的身邊,謝姑娘的安全由你負責,絕不容許再出現任何閃失……」孟鐵生是劉老的近身侍衛,跟劉老的身邊十多年了,是沉穩持重,老人多次想將他放到基層鍛煉一下,都被他婉言拒絕了,這會兒居然讓他退役,顯然謝水盈的安全問題已經上升到了一定高。
「瀟瀟,扶爺爺起來,向嚴,你去準備車,跟我走一趟南海。前方流血,後方流淚,褲紈惡少,欺男霸女,這個國家還有沒有希望……」再一次提起了謝水盈的遭遇,劉老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空氣似乎凝結了一種屍山血海殺伐而出的血腥之氣,軍猛虎的威名可不是紙紮出來的。
「瀟瀟,嚴寧是迫不得已,你不要耍小性。還有嚴寧,事情已經出了,不要有什麼壓力,公道自人心,哪怕是那幾位高高上的存心護短,二叔拼了這身衣服,也會給你討個說道回來……」劉老出了門,劉向軍和劉向予也要去前廳等候消息,臨近出門之際,一臉陰沉的劉向軍扭過頭來,似是勸說,似是保證的開導起沉默無語的小倆口來。
這幾年,劉向軍受嚴寧的感染,將狠辣的性格漸漸藏了起來,工作行事越穩重,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能改了性子,就是劉老都稱讚不已。只是這會兒,凌家沉默的太久了,阿貓阿狗都跑到了頭上撒野,劉向軍的血氣徹底地被激出來,說不得要借此讓某些人重增加些印象。
「對不起,瀟瀟,我不該逼迫你……」無論是瀟瀟也好,還是劉氏兄弟,亦或是劉老爺子也好,對自己與謝水盈之間生的荒唐事連一個字都沒有提,不提即代表了默認了謝水盈的存,直到這一刻,嚴寧才真切感受到,凌家能夠華夏數十年間屹立不倒,跟這種包容的堅決和血性有著直接關係。
反觀自己卻顧慮重重,亂了分寸。一會兒考慮凌家的態,一會兒又抱著謝水盈逼迫瀟瀟支持,想當然的舉動實有些小人之心了。這夫妻本是一體,瀟瀟為了自己捨棄了臉皮,而自己帶給瀟瀟的卻只有無的傷害,如此行徑實枉為人夫。這心有愧,直讓嚴寧眼神暗淡無光,根本不敢去正視瀟瀟的目光。
「不該逼迫我,那你抱著水盈姐回家是什麼意思,這做都做了,還有什麼應該不應該……」房間裡靜悄悄地只剩下小倆口,嚴寧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瀟瀟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不帶一絲好氣的將嚴寧的話頂了回去。
「瀟瀟,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迫不得已,老師對我恩重山,水盈姐視我跟親弟弟一般,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水盈姐被惡毒的催情藥燒成了白癡。至於帶水盈姐回家,我不帶她回家又能送到哪去,我能放心將她一個人扔公寓嗎?何況對水盈姐下毒手的是部長的兒子,與其遮遮掩掩,倒不如讓你瞭解真相,政治是黑暗的,為了利益,親兒子,親老子都能討價還價,隨意出賣,為了給水盈姐討回一個公道,你覺得我還有退路嗎?」從瀟瀟能陪自己來見爺爺,說明瀟瀟已然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心裡已經有所傾向的原諒了自己。所以,眼下再難也得解釋到位,借此給瀟瀟一個台階下,從而根子上解開瀟瀟心裡的疙瘩。否則,難保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出現裂痕。
「嚴寧,生這樣的一個家裡,見慣了柔情假意,見多了生離生別。從小的經歷讓我從來不相信從一而終,至死不渝的愛情,自己都不相信,我又有什麼理由去要求你。我們結婚之前,我就對你說過,我不乎你有多少女人,也不乎你外面花天酒地,只要你心裡有我,真正的把我當成你的妻子。可是我就這麼簡單的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嗎?嚴寧,我是你的妻子,無論你出了任何事情,我都得去替你分擔,這是我的責任,這一點,請你相信我好嗎……」自己全身心的為嚴寧付出,卻換不來嚴寧的真誠相待,瀟瀟的心裡委屈到了極點,生氣的背對著嚴寧,淚水不覺滑過臉龐。
「瀟瀟,你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原諒我……」看著瀟瀟聳動著肩膀,抽泣個不停,嚴寧是既心疼,又尷尬,自責,終還是鼓足了勇氣,誠勢的向瀟瀟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