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133、相邀
?說起來,嚴寧也是有過一次黨校學習的經歷了。雖然北江省委黨校和央黨校無論是從環境還是師資力量上,亦或從學習氛圍上來說,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但也是一次經歷不是。也正是因為有了省委黨校學習的經歷,嚴寧變得極其的謹慎,既使明知道央黨校的講師、教授不會向北江省委黨校的老師那般眼皮子淺,仍抱著小心無大錯的原則,刻守低調才是王道的觀點,整個人都變得沉靜起來。
還好,這次來參加進修的大多都是縣委書記,俱是水深火熱的體制內廝殺打磨後才展露頭腳的,不說個個都修煉成了精,個個都能做到寵辱不驚,淡泊名利,至少不會像自己省委黨校青干班的同學那樣張揚跳脫,因為一個年齡問題就始終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既使有學員驚愕於自己居然不到三十歲就當上了縣委書記,但也是悄悄地感慨幾句,隨即就會壓心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三十歲當縣委書記和五十歲當縣委書記,都是個人造化的具體體現,羨慕是羨慕不來的。
嚴寧的刻意低調,量讓自己淡出人們的視線,再加上到央黨校學習,一干縣委書記都是老成持重的,也不會出現由學員推薦黨支部和班委會成員的現象。所以,黨支部和班委會的不記名選舉,嚴寧很幸運的連一個組長官職都沒有分到頭上。當然了,既使分到了,嚴寧也會推辭出去,這可是京城,嚴寧還真怕哪位神通廣大的學員把自己揭個底掉,除了給自己帶來麻煩,不會有一丁點的好處。
白天上課,晚上聚會,這幾乎成為了黨校進修的一個必修課,這一點既使央黨校也不例外。特別是教務組對課餘時間的安排並沒有嚴厲約束,只要你不上課睡覺,不滿身酒氣,裡倒歪斜的醉個不成樣子,一般沒有人會去挑你的毛病。當然了,也沒有學員會那麼做,畢竟是央黨校進修,平日的操守可都是要記和檔案的,沒有人會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
寬闊的階梯教室窗明几亮,幾台大功率的空調機不遺餘力的輸出著冷氣,使得二餘人的大教室竟有涼爽宜人的感覺,講授古典學課的老教授人長的很精神,課講的也很有特色,聲音時高時低,激昂頓錯,從華麗的先秦禮樂講到樸實的漢賦,從南北朝的宗教講到唐詩宋詞,可謂是**迭起,直讓大多數學員有了一種置身於古畫卷的錯覺。有意思的是老教授興致起時,還會抱著講義不停地咂咂嘴,彷彿回味著古人的風韻,直讓嚴寧忍俊不禁。
「嚴書記,周班長約咱們三樓東側幾個寢室的學員晚上一起聚一下,你可別缺席了,要不我一個人面上不好看……」教授講的投入,學員聽的入神,時間不知不覺的飛逝去。下課的時候,室友孫維舉從後排湊到了嚴寧的課桌前,壓低了聲音向嚴寧出邀請。
進修快一個星期了,一個班級的學員基本上都混了個臉熟了,有一些寢室離得近的,或者是座位排一起的,很快就熟捻了起來,能做到縣委書記的位子上,交際能力可是起碼的基本功,這些學員每到晚上就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起談天說地,品茶品酒,交流工作心得,一個又一個的小圈子就這樣的形成了。
嚴寧人京城自然沒有寢室住的道理,基本上是下午課一結束就會回家去陪兒子,至於學員間的彼此邀請是能推就推,有了夫妻兩地分居,兒子尚未滿月的強大借口,任誰都得高抬貴手不是。當然了,嚴寧也不是所有的酒局都推,進修班的學員天南海北的哪人都有,湊到一起交流執政心得,拓展交際網絡是一方面,重要的都是彼此借助資源,鋪墊今後的道路,雖然嚴寧不缺資源,但誰知道哪塊雲彩下雨,多交往一些朋友也是有好處的。
只不過,嚴寧對參加酒局的學員選擇可是有針對性的,關注的重點是北江、東海以及西北幾個省份的學員,交流執政心得體會的都是南方經濟達省份的學員。雖說地區有差異,環境有差異,經濟展條件有差異,但古人說的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取長補短,兼收並蓄,這站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的遠的道理嚴寧是清楚不過。
而室友孫維舉也是嚴寧關注的對象,邊疆屬於西北省份,算是凌家的根據地所,生產建設兵團又是准軍事化管理部門,屬於特殊歷史背景下的產物,受邊疆省委和西北軍區的雙重領導,所以從這個角來說,孫維舉也算得上是凌系的幹部。不論他生產管理、後勤調或者是其他什麼方面有突出的才能,嚴寧自然不會埋沒了人才,說不得會向夏克敵舉薦一下。
只是很可惜,通過幾天與孫維舉的交往,嚴寧現孫維舉除了為人圓滑一些,還算得上是擅於交際以外,沒現他某個方面有獨到的見解,或者是某個方面有特殊的才能,這心思自然也就漸漸的淡了下來。除了午回寢室午休的時候,兩個人會天南海北的閒聊幾句,其他的時候基本上是彼此不朝面。而孫維舉以為嚴寧的性子本身就如此冷淡,也不以為意,依然每天湊到各個酒局而樂此不疲。
「晚上?行啊,自打回京城我就心疼兒子,一刻都不捨得放手,結果跟同學們的感情都生疏了,這事鬧的……」周班長叫周顯京,是四班的班長,蘇南省通澤市委常委,蒼山縣的縣委書記,自我介紹時曾戲言蒼山縣打了一個抗戰,工作了整整八年,這八年蒼山縣的經濟比之八年前翻了數番,全國兩千多個縣市不說名列三甲,至少也能排進前五,比之邊寧縣可不是強了一點半點。雖說這成績也有前幾任打下的基礎,但蒼山縣的經濟能夠保持持續高的展,國民生產總值、財政收入等主要經濟指標甚至過了雙江這樣的地級市,這就不得不說周顯京展經濟上是一把好手。
嚴寧早榆林當縣長的時候,就通過老師集了一些蒼山縣的資料,深入的研究過蒼山縣的展軌跡,可以說,嚴寧榆林以工業園區為平台,邊寧著重展對外出口的措施都有蒼山縣展思路的影子。當然了,蒼山縣的飛展與其處長三角末端這個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有著很大的關係,但重要的還是引領經濟展的人,特別是周顯京這個領頭羊的作用至關重要。嚴寧也早有心想和周顯京交流一番,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偏巧這回周顯京主動出了邀請,倒是成全了自己的期待。所以,嚴寧略一沉吟,就同孫維舉約定了下來。
「那咱們就約定了,下午課一結束,我可要蹭你的車呢……」嚴寧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下來,著實讓孫維舉欣喜異常。嚴寧的低調冷淡,被很多人看成了高傲不合群。人年輕,性子傲,工作北江,家卻京城,所有的一切疊加一起,很是帶給人眾多聯想,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嚴寧是京城哪個世家著力培養而外放的子弟。有機會和嚴寧同期學習,說什麼也要把關係套上了,不說能建立起多少深厚的感情,至少也要攀上一段香火情,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派上用場。
學員公寓旁的停車場上,停了數十輛各種型號的車,車裡基本上都有專職的司機等候,這些都是來進修的學員用車。通過這些普通的檔汽車,嚴寧總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特點,學員們都很庸,都很低調,至少京城都刻意的讓自己歸為大眾化。就拿各位學員調來的這些汽車來說,既方便了出行,又不顯得乍眼。不過嚴寧可以肯定,這些學員各自任上的座駕絕不會是這些十幾二十萬的大路貨色,起碼嚴寧知道自己邊寧的車可絕不會是這個檔次。
「嚴書記……」見到嚴寧和孫維舉走出公寓樓,一輛黑色的國產奧迪慢慢地駛到了近前,穩穩地停了兩個人的身邊,隨即小田就車裡鑽了出來,跑著將車門拉了開來,
「小田來了……」不用說,這定是自己跟瀟瀟打招呼參加酒局,瀟瀟不放心把小田派了出來。本來小田一直跟著謝水盈做司機兼保鏢的,但近一年多來,國外的情況基本上都理順上了軌道,謝水盈把工作重心又放回了國內的房地產上。京城可是善之地,沒什麼危險可言,平日裡謝水盈也就帶個助理跟身邊,如此一來,小田可就閒了下來,沒事就被瀟瀟抓過來打零工,成了嚴寧京城的專職司機。
「小姐不放心,讓我來跟你開車,您請進……」依舊是那副羞澀靦腆的樣子,衝著嚴寧展示著他憨厚的笑容,生怕嚴寧一個不高興把自己趕回去。像李秋也好,小田也好,這種專職的警衛,眼晴裡沒有尊卑,只是命令,能跟嚴寧面帶笑容的表現出親近,已然是嚴寧平日裡人緣良好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