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慶典
「是啊！飛機大炮我們造不出來，但是服裝襪子，床單被什麼的輕工品不過需要幾台機器就能生產，這又有什麼難的。撫遠口岸剛開埠的時候，一個撿破爛的老太太，每天白天針織廠外撿布頭，晚上用一台老式的縫紉機做鞋墊，第二天賣給俄國人，一年賺下了萬的身價。一個沒有化的老太太都行，我們為什麼不行，江南省的服裝、扭扣、拉鏈企業都是從家庭作坊展起來的，前店後廠，不也行銷全世界了嗎？……」欒福成的話引起了朱寶玉的共鳴，順著欒福成的話題將問題延續開來，態很是積極。
現的情況下，朱寶玉自然是積極向嚴寧靠攏的，既使不是全身投靠，也得對嚴寧佈置的工作心力，只有嚴寧的心把自身的地位確定起來，讓嚴寧知道自己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那麼既使嚴寧和上面談崩了，自己也不會有危險，以嚴寧的沉穩，絕不會把邊寧清洗一空，沒有了人幹事，邊寧又怎麼能展起來。抱著這個想法，朱寶玉是每天領會嚴寧全會報告的講話精神，琢磨著嚴寧的喜惡來調劑自身的工作。
「借用江南手工作坊的展模式，近我一直和勞動局，就業指導辦、婦聯等部門對邊寧的勞動力情況做調研，下一步打算有計劃，有步驟的針對城鄉閒置勞動力進行服裝栽剪技能培訓，如果財政情況允許的話，縣裡可以先行提供縫紉機給一些家庭，直接進行來料加工。這樣，有企業牽頭下訂單，有群眾聯手搞加工，不但可以節約廠房設備等生產成本，又能提高群眾的收入來源。等到加工生產熟練以後，縣裡再從政策上鼓勵、扶持一批有志於自己當老闆的人，打造頭雁工程，不斷將生產規模引向深入……」
通過研究嚴寧幾次關於口岸展的工作講話，朱寶玉感覺出嚴寧是真的想將口岸搞成全縣展的橋頭堡。而且，以嚴寧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似乎也並不是說大話空話。是以對口岸配套展上，朱寶玉抓的還是比較緊的，想得到喜歡干實事的領導的器重，自己就要幹出幾件實事，這一點朱寶比誰都明白，以前他緊跟蔣觀河、張亞軍，把著政府常務大權牢牢不放手是為了仕途，現向嚴寧靠攏，每天深入基層搞調研，自保是一方面，多的還是為了仕途。
「有所側重的招商引資，開展來料加工生產模式，進而把邊寧打造成對俄貿易加工的前沿區。這個提法很好，定位也很準確，只有根據邊寧展環境，因地制宜選定項目，才能真正成為特色的展產業。現互通區開通了，客商也來了不少。雖然規模上還差一些，但也算是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若是有針對性的進行展，進一步提高產品質量，降低產品價格，形成獨特地產業展鏈條，就會吸引多的客商向邊寧靠攏，總有做大做強的時候。這樣，兩位晚上辛苦一下，加加班，把想法落到紙面上來，明天互通區剪綵之後，把情況跟市裡的主要領導介紹一下，謀劃口岸展模式的樣板，尋求市級領導對邊寧口岸展的支持……」
雙江與俄國有國土接壤的縣共有三個，邊寧、稜江和沱河，除稜江邊境貿展上有一定的基礎外，邊寧和沱河兩縣自打改革開放之初，就提出了要依托邊境貿易，帶動地方展。只是，口號喊了十幾年，也沒有真正地讓邊境貿易展起來，比之北江省扶遠等口岸差上一大截。究其原因，有內有外，主要的還是執政者的觀念有問題，若是嚴寧能邊貿上形成獨具特色的展模式，帶動的絕不只是邊寧一地的展，說不得整個雙江都會因此受益。
……
「……下面，我宣佈，邊寧口岸經貿互通區正式開業……」偌大的會展心裡人頭攢動，作為地方黨政代表，張亞軍敲響了經貿區通商的第一鑼，熱烈地掌聲隨著清脆的鑼音經久不息。無論是自內心，還是做樣子，每一位來賓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不斷地對滿面紅光的老伊送上這樣那樣的祝福。
林憲國和王雙陽也不能免俗，一一同老伊握手表示祝賀，眉宇間帶著幾分的歡愉。一大早，嚴寧頂著大雪，帶領邊寧的黨政班子從高速公路的道口將雙江市的主要領導接回來以後，林憲國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不只是給了嚴寧一個親善的面孔，就是對邊寧的其他幹部也都表現的很和藹。甚至還拿朱寶玉的麻桿身材開了個玩笑，可見林憲國的興致還是很高的。
再看王雙陽，也同樣摸不透路數，從始至終都是笑瞇瞇的，與以往沒什麼兩樣。欒福成代表邊寧口岸做匯報的時候，興致很高，還認真的詢問了嚴寧關於口岸展的方向問題。並鄭重的勉勵嚴寧要敢於大膽嘗試，開拓創，全力開闢出一條邊境口岸展的模式。嚴寧都搞不懂，王雙陽有這麼大的一個把柄被自己抓手，怎麼就能這麼沉得住氣，若不是一直沒有接到凌家的電話，嚴寧都有一種王雙陽背後的宗家已然和凌家達成了協議的感覺。
但這個感覺嚴寧自己都覺得不現實，隨著自己凌家的地位越來越重，並且手掌控的巨大資本是凌家需要倚仗的關鍵，劉向嚴兄弟不可能糊塗到摒棄自己的想法，而獨自去和宗家達成協議。何況這裡面還涉及到了比自己地位加重要的趙北上，那可是凌家未來幾年放朝堂傳聲桶，若是因為點蠅頭小利就拋棄了，無異於自掘墳墓。
「好了，這馬上要過年了，一年到頭咱們雙江的班子也沒消停一天。今天就藉著伊董事長的酒宴，咱們也放鬆一下，權當提前慶祝年了。一會兒大家都得喝酒，這是政治任務，必須得執行下去，那個觀河書記，今天你當桌長，搞好監督……」隨著林憲國慶典上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之後，開業慶典算是告了一個段落。林憲國剛剛從主席台上走下來，就直言不誨的提出要喝酒。
「呵呵，林書記，不需要監督，我們邊寧的班子很有戰鬥力的，工作敢闖敢拚，喝酒也同樣魄力十足，一會兒，您別叫熊就行……」嚴寧不知道林憲國是要所有參加慶典的客商面前做出親民的樣子，賺賺人脈，還是自內心的替邊寧口岸開通感到高興。但無論是什麼目的，林憲國展現出來的興致都不像是什麼壞事，作為地主，嚴寧自然得奉承一下。
「哈哈，嚴寧不用你叫號，林書記可是酒精考驗的老戰士了，別看你年紀輕，真要一對一的拼酒，你還不一定是林書記的對手呢，觀河書記，一會兒，你不用看著別人，就看住嚴寧就行，特別是要看住他酒杯裡倒底是酒是水，這一圈人裡，就他心眼多，上一回拿著礦泉水跟財政局的老金血拼，直把老金坑的，好玄沒整出胃出血來。所以我說，嚴寧的酒品不好，一會兒必須得看住了……」林憲國含笑不語，王雙陽溜邊敲鼓，揭起了嚴寧的短，若不是嚴寧知道大家都各懷心思，只怕換一個人來，都會認為雙江、邊寧上下級領導之間的關係很是融洽。
「哎呀，王市長，這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我就那麼一回耍了點鬼，還被你知道了，這下可好，您這一說出來，沒來由的讓我名聲壞了。不行，一會兒，我去找兩個得力的幹部專門陪著您，實實的讓您感覺一下咱邊寧幹部的踏實作風……」看不出王雙江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嚴寧也就當成開玩笑。既然你王雙陽不提，咱也願意裝糊塗。反正人我押著，管道我封著，損失的是你可不是我，看咱們誰能挺過誰。咱還就真不信了，宗家耗費了這麼大的精力開通的走私線路，你就這樣捨棄了，根本就是不現實的。
有了林憲國的交待，王雙陽的附和，餐桌上的酒就被打了開來，整個包間裡飄著茅台酒特有的濃郁酒香。能擠上市級領導這一桌的，除了欒福成和老伊算做口岸經貿區請客的東家以外，邊寧縣不過三個人而矣，這還包括了曾和林憲國一起搭過班子，受到林憲國特別邀請的縣人大主任郭鳳河。邊寧這樣一個各情心思的組合，想要酒桌上佔據上風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這種情況，不喝是保證不行的了，與眾人一番觥籌交錯之後，嚴寧就示意欒福成把邊寧的隊伍都拉過來給領導敬酒。嚴寧的酒量不行，也害怕喝多了酒身體遭罪。陪這個領導喝一口，跟那個領導碰一下，雖然同每個人酒喝的不多，但幾番應酬下來，加一起卻不少數，自己正好藉著空檔上一下洗手間，緩緩酒意休息一下好不過。
「嚴書記，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剛剛從包間裡走出來，嚴寧就聽到一聲清脆的招喚，緊接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從背後飄然而至，香奈兒特有的清香讓嚴寧昏昏沉的腦袋猛然間變得清醒了不少，扭頭循聲而望，眼卻是出現了一幅極為精緻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