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撐臉面
時間過得飛快，沉浸理論研究的嚴寧絲毫沒注意走廊裡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到了飯時，北樓工作的幹部是迫不急待的奔向食堂。能搶上一個好位置，打上一勺自己喜歡吃的菜，對於這些天天吃食堂、內心對午餐配備極不滿的幹部來說也是一件滿幸福的事。當然，這短暫的幸福也僅僅保持飯前等待的那一段時間，等到當上了飯菜，這份幸福就會餐盤的吃食化為了烏有。
「進來……」嗒嗒的敲門聲響起，嚴寧想也不想的招呼了一聲後，繼續著他未完的研究。寫著寫著，嚴寧突然覺得今天走廊裡特別的靜，抬頭看了一下時英鐘，指針卻是早早的走過了下班的時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卻是太投入了。
「嚴書記，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您走了呢……」推開門的居然是東海鎮靠山村的於支書，抻著個脖子，探著個腦袋，滿臉堆笑的望著嚴寧，得到嚴寧的招呼後，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身後還跟著他的女兒燕子，帶著一臉的紅暈，輕聲的跟嚴寧打過招呼後，就躲她父親的身側一言不，只是時不時的用她忽閃忽閃的大眼晴，偷偷瞄向嚴寧，每瞄上一眼，便有些害羞的低下頭舒緩上片刻，小女生的心思大體如此。
「喲，於支書，真是稀客啊，今天怎麼這麼閒著，跑到我這來了？快坐，快坐，來，燕子，別客氣……」嚴寧調到團委以後，除了一棟辦公樓裡辦公的榆林老書記，如今的雙江市政協副主席，統戰部部長李慶隆時不時的到嚴寧這坐會兒，喝杯茶外，其本上嚴寧還沒團委接待過榆林的同事和朋友。於支書的到來卻讓嚴寧忽然產生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話語透著一股子辛喜。
「嚴書記，您別客氣，我就是來看看您……哎呀，我自己來，自己來……」嚴寧親自動手倒茶，這讓於支書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半屈著膝蓋，雙手一起伸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從嚴寧手接過了茶盞後，黑黝黝的臉上立刻洋溢著極為驕傲的神情，卻是作為一個農民，還真沒享受過處級領導親手奉茶的待遇。
「呵呵，於支書，你可別客氣，從年齡上說，你是長輩，從組織上來說，你也是老同志；就是從感情上說，咱們是榆林老鄉，我給你倒杯茶，也是應當不過了……」嚴寧客氣的將於支書按到了坐位上，慢聲細語的跟他論起了禮節。雖然於支書也知道，自己一家所打理的東海食品公司的幕後大老闆就是嚴寧。但這事嚴寧不提，就表示著這事上不得檯面。於支書一家，特別是於老支書活了一輩子，人可是精明的很，對這事是提也不提，全然就當作沒有這回事，一門心思帶著子女做好買賣。
別說，於老支書的掌舵下，東海食品公司榆林縣食品行業獨樹一幟，市場上也佔據了重要的份額，產品行銷於大江南北，儼然有向北江省山產品行業龍頭企業展的跡象，卻是火的不得了。這不，於支書接連升級，從一個村支部書記、鎮人大代表開始，一年之就跨越幾個台階，今年竟被推選成為了雙江市級人大代表，這份殊榮卻是於支書一輩子想都沒想過的。
「……呵呵，於支書，老支書的身體還好，我可有小半年沒看到他老人家了……」送上了茶水，嚴寧客氣的詢問起於老支書來。對於這個殺伐決斷，一心為公，咳喘不已的老黨員，老支書，嚴寧的心裡充滿了敬意。當然了，若不是老支書嚴寧的鼓動下肯於出頭主事，嚴寧的食品公司值不定什麼時候能辦起來，這收入上沒準又會少多少呢。
「勞動嚴書記掛心了，老爺子的身體倒是硬朗，就是總念叨您，原以為您會過年的時候回東海走走，老爺子特意給您留了一對熊掌下酒。可是聽說您過年去了京城，他的想法才斷了下來，整個人都沉悶了好幾天……」都說老小孩老小孩，對於自己年邁的父親，於支書也是又哄又騙的。這功夫當做笑話跟嚴寧提起來，舒展的笑臉透著一份豪爽。不為別的，就為這份爽朗的笑聲，坦率的言語，情的孝心，嚴寧也知道自己把於支書一家選做掌控企業的代理人是一點都沒錯。
「哈哈哈，卻是我考慮不周了，早知道回去看看老支書好了。行了，行了，這到飯口了，咱們先去吃飯，邊吃邊聊？難得你到我這來，午咱爺倆整兩盅，我這有好酒，咱先喝著，回頭我給你拿幾瓶，你替我給老支書稍回去。這過年出了門，也沒去看看他老人家，卻是失禮了……」想一想，自己過年的時候卻是不聲不響的就沒了人影，從哪說都顯得有些失禮，特別是對於老支書一家的赤誠，嚴寧的心裡是火辣辣的。馬上提出了要拿上幾瓶特供茅台酒給老支書補上一個年禮，多少能找回一點丟失的臉面來。
「，，一會兒咱們整兩盅……啊，那個，那個，嚴書記，這吃飯先不急，我有個事想找您幫忙……」說到興致處，於支書似乎是忘了來找嚴寧的目的，猛然間醒悟過來，立刻被充了起來，臉色上帶著一絲的尷尬。
「有事？呵呵，怎麼還客氣上了，有事就說，能幫忙的，我一定力……」看著於支書話還沒說出口，臉色卻先變的尷尬起來，嚴寧不覺得一陣好笑，這個於支書哪點都好，就是臉子有些小，一說求人辦事，這臉上就先掛不住，莫不開臉來了，卻是不知道，這求人辦事也是與人互相勾通，互相交流的一個過程，很多時候，這感情可都是求人與幫人的過程得到昇華的。
「嚴書記，是這麼回事，燕子這不雙江讀師範學校嗎，咱這孩子是從農村出來的，不像城裡的孩子能說會道會來事，跟老師和同學的關係相處的就不是那麼的好。這孩子不懂事也就罷了，咱這做爹媽的再不懂事可就說不過去了。正好，我到雙江來開會，就想著請燕子的老師吃頓飯，交流一下感情，也好對燕子的學習照顧一二。可是，學校了找了半天，連燕子的班主任老師都沒見到。後，打電話找到人了，又都說有事沒時間，擺明了是瞧不起咱們農村人。所以，我才帶著燕子找到你這來……」於支書將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嚴寧立刻就想明白了其的原由，估計這是燕子學校受人欺負了，找到老師，老師心裡有私，根本做不到公平的處理，含糊其詞的把燕子打了。燕子受不住氣，又把家長搬了出來，沒想到，老師一樣不給面子，這讓於支書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找自己的原因，無非是想讓自己替他出頭罷了。
「呵呵，燕子學校受欺負了……」想明白了原因，嚴寧笑呵呵的問向燕子。別說女大十八變可是一點不假，這丫頭長的好快，這還不到兩年呢，整個變成了大姑娘，略帶著羞澀的臉上有著一絲羞紅，高聳的胸脯彷彿要把衣服撐開一般。要知道嚴寧曾無意看到燕子洗澡，那時候這丫頭的胸部用椒乳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但現嗎？嗯，嚴寧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確切的詞彙來形容它，總之很大，很碩大。
「嗯……」當著自己爹的面，燕子有些害羞，聽到嚴寧問自己，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只是用力的點了點頭，眼神有著一份期待，希望嚴寧能幫她解決這份麻煩。
自打到雙江師範學校上學以後，思想單純的燕子實有些搞不懂這些城裡的同學怎麼這麼多彎彎繞。初時，自己穿著普通，城裡的同學嘲笑自己老土，是村姑。等到自己換上衣服，同學們又嘲笑自己不會打扮，是鄉下妹。自己平時節省，不買一些零食，同學又說自己家窮買不起。等到自己買了，同學又說自己家是暴戶，拿著錢揮霍。為此，燕子沒少跟同學爭執。
後來，燕子和同學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同學總是排擠燕子，燕子找到老師解決問題，還真如嚴寧猜測的一般，老師還真不太願意搭理燕子這個農村來的一沒錢，二沒勢的學生，三言兩句就把燕子打了，這讓燕子的心裡很是氣不過。單純的燕子卻是不知道同學們嘲笑她初的原因是忌妒她個頭高挑，身材苗條，長像清秀，只是這一點燕子從來沒意識到這一點罷了。
「王老師，吃飯了嗎？不是，不是，知道您血壓高，不找您喝酒，有個事麻煩您……我榆林有一個長輩的孩子雙江師範上學，這不到雙江來了，想找老師一起坐坐溝通一下。不過我這長輩是農村來的，孩子的老師不太願意出面，其他的領導又不熟悉，你老幫幫忙……」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嚴寧也不廢話，於支書找自己出頭無非是要撐個門面，既然是要撐臉面，那就撐個夠，放著王愛民這個主管教育的副市長擱那擺著不用，豈不是可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