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老汪頭的介紹,形意拳以五行拳和十二形拳為基本拳法,以三體樁為基礎,而他送給嚴寧的這本形意拳圖譜除了五行拳外並不完整,缺少了數種形拳的套路。主要原因是老汪頭的師父兼養父汪奉直老先生,當年技藝未成便棄師而去,一門心思的要回老家殺日本人給父母報仇。臨行之前,偷了老師的半部圖譜,招呼也不打的便跑到了北方參加了抗日聯軍。
那時候的抗日聯軍說好聽點是群眾自組織的救國武裝,實際上就是混跡北方,大大小小山頭的綹子,不甘日本人壓迫而起來反抗的土匪武裝。這樣的隊伍人多槍少,紀律敗壞,日本人也殺,自己人也搶,專門群山之間打游擊。日本人投降以後,政府當然不能容許土匪們破壞地方,所以土匪武裝不是被收編就是被剿滅,老汪師父也沒能倖免。
老汪師父臨死之前仍念念不忘的囑咐老汪頭一定要把圖譜送回師門。可是當時的老汪頭不過十幾歲,被收編進入了部隊之後,是身不由己,接著轉戰朝鮮,受了一身傷後才回到東海鎮,娶妻生子,生活困苦不堪,那還有餘錢、餘力去尋找師門,把這事一直托到了現,眼下老汪頭把拳譜傳給了嚴寧,也確實有讓嚴寧幫著尋找傳人,延續傳承,認祖歸宗的意思。
形意拳是華夏多有流傳,與太極和八卦合稱為三大著名內家拳,民間多有習練者,不過能真正得到傳承,懂得訣竅的習練者卻是少之又少,而嚴寧手的這本圖譜可以說是習練形意拳的基礎,基礎牢固了,模仿各種形拳、演練各種套路自然得心應手。
走訪了一天,嚴寧返回了家,細細的把圖譜看了一遍,又不覺得比劃了幾下後,小心翼翼的把圖譜用帆布包上,鎖了書櫃之,這樣才讓嚴寧徹底的放下心來。
第二天一大早,嚴寧自己駕車跑到了雙江去找錢小玉拍拖,想起錢小玉母親那審視的目光,市儈的嘴臉,稀利的言辭,嚴寧感到一陣的心寒,說什麼也沒敢上樓,只是樓下打了個傳呼後,便靜靜的坐車裡等候。
嚴寧的到來,讓錢小玉很高興,拉著嚴寧的手跑遍了雙江的各條商業街,好嚴寧開著車,又逢春節商店關門早,否則混身上下掛滿了口袋的嚴寧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路才是。嚴寧知道自己鄉下,而且工作繁忙,真要正式上班了,還真不一定有時間陪錢小玉,所以趁著假期有時間,認可苦點累點,也要陪著錢小玉一起瘋。
買完商品,嚴寧把錢小玉送回家,又匆匆的趕回榆林,做男人難,做一個多情的男人難,剛剛打好錢小玉,榆林還有個曲遙琴,這可昨天約好的,今天晚上兩人將一起共慶年,嗯,這只是活動的主題,至於活動內容,無外乎燭光晚餐的浪漫情調和妖精打架的肢體交流,其深層次的細節,嚴寧很是期待。
可是嚴寧的期待很快變成了失望,剛剛把車子開進曲遙琴家的樓下,曲遙琴的電話打了進來:「嚴寧,真不好意思,我媽得了流感,正診所打吊瓶,我得這陪護,晚上可回不去了……」
曲遙琴的聲音低沉沉的,帶著一絲無奈和深深的歉意,使的嚴寧的心沒來由的緊了一下,急切的問道:「流感?嚴重嗎?我剛到你家樓下,阿姨哪個診所,我這就過去看看……」
「別,別,你可別來,你一來,我就說不清楚了,就是普通的流行性感冒,沒什麼大不了的,打幾個吊瓶估計就沒事了,不過,晚飯是不能和你一起吃了……」曲遙琴一聽嚴寧要來探望,急忙的推辭,生怕嚴寧的到來,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正事要緊,飯吃不吃倒是無所謂,不過你也要注意,我不方便過去,你也要保重自己,等你有空閒了,給我打電話,我再過去看你,好嗎?」嚴寧知道曲遙琴緊張什麼,兩個人之間的情人關係,既使相處的再親密,畢竟只能放桌子底下,始終見不得光的。
「嗯,你不用擔心我,我只是這做個陪護而矣,沒什麼大不了的,等我媽情況一好轉,我抽出空來,就給你打電話,倒是你,從年前一直到現,東跑西跑的累的夠嗆,趁著這段日子好好歇歇,等到一上班,你想要歇一下都不可能了……」曲遙琴知道自己的小男人期待著什麼,也為他的辛苦感到心疼,細心的交待了一番後,才依依不捨的收了線。
錢小玉回了家,曲遙琴診所陪護病人,突然之間,嚴寧覺得自己沒事做了,這讓一向忙慣了的神經,一下子有了種找不著北的慌亂。不過,很快嚴寧便調整了自己的心態,也好難得有空餘的時間,正好回家研究一下得來的形意拳譜,雖然自己學的是太極拳,但萬變不離其,任何一種拳術終都將體現速與力量的結合上,能用形意拳來驗證一下太極拳,這個機會,可不是每一個習武者都有機緣輕易得到的。
北江的冬天,極其的寒冷,冷的時候能達到零下三十五,考慮到汽車的保養,老李特意嚴寧家附近租了一個晚間供熱的車庫。嚴寧此時沒了活動,車也用不上了,所以掛了曲遙琴的電話以後,立刻把車送到了車庫保存。
存好了車,嚴寧不緊不慢的往家走著,車庫離嚴寧家不遠,只隔了兩條街,以嚴寧的大步來計算,多十多分鐘,嚴寧就可以到家,左右無事,嚴寧也不著急,順著街邊不緊不慢的行走著,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兩邊店舖掛出來的各式各樣的燈籠,一邊細細的研讀著春聯飽含的韻味,倒也樂其。
「嚴寧,哈,真的是你,這聚會都要開始了,你怎麼才來,快點,快點上樓……」回家的路走到一半,嚴寧剛剛進入榆林著名的美食一條街,還沒來得急細細的觀看一下掛街邊的那串靚麗的彩色燈籠,欣喜的驚叫聲和招呼聲把嚴寧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招呼嚴寧的是個細高個的男生,看到嚴寧後所表現出來的一臉欣喜,把他本來就不太大的眼晴擠的只剩下了一條縫。
「你是,你是那個?」這個男生嚴寧有印象,是初時期的同學,不過上學時嚴寧和他接觸的不多,畢業後又分開了這麼久,所以,這個同學叫什麼名字,嚴寧實想不起來了。
同學見面,卻叫不出對方的姓名,嚴寧實有些尷尬,好這個同學看到嚴寧加的興奮,一把拉住嚴寧的胳膊道:「哈哈,嚴寧,是我,我是劉小真,你怎麼才來?同學們都來的差不多了,不過,晚來總比不來強,嗯,真好,嚴寧你是除了變的高了、變的帥了外,一點變化都沒有,真好,來,快點上樓,馬上就要開席了……」
劉小真同學不由分說的把嚴寧拉進了這門口掛著一串燈籠,名字叫做老眾興的飯店。一進屋,劉小真同學熱情的喊道:「同學們,快看,我把誰領來了……」
「嚴寧?學習好的那個……」
「啊!嚴寧,始終都是考第一的那個……」
「真是嚴寧,考地區第一的嚴寧……」
「嚴寧,被雙江一特招走的那個……」
七嘴八舌,亂七八糟的聲音此起彼伏,把不是很寬闊的包間弄的人聲鼎沸。看著一張張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笑臉,嚴寧的心裡似乎明白了許多,只是仍然不敢相信的給自己劃著問號,難道真的就這麼巧,隨便走走都能碰上同學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