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處長作為省計委年輕的處級幹部,自然有他自己的過人之處,既然對榆林縣東海鎮旅遊規劃項目的事上了心,憑藉著過人精明與干煉,立即將計劃處的上上下下清理一遍,牢牢地把握住了計劃處的各項權力,使得計劃處統一出一種聲音,東海鎮旅遊規劃也借此機會,正式完成了立項審批。
七天,僅僅七天,預算總額為二億元的東海鎮旅遊規劃項目便履行完了立項審批程序,雖然上有省領導打招呼照顧,下有周處長、於處長這樣的實權處級幹部鼎力相助,但這個速仍然有些快的讓人乍舌。
忙完了項目審批,錢立運和嚴寧的心算是放到了肚子裡。對於嚴寧的表現,錢立運是滿意的沒個說,這個年輕人,知識豐厚有格局、心細如明事理、擅於交際懂人心、性格沉穩知進退,似乎所有對人的褒義詞用到嚴寧身上都毫不過份,與嚴寧接觸越深,越為嚴寧的優秀而歎服,這樣優秀的年輕人要不能牢牢的把握自己手,那才是一個大損失呢。
沒有了壓力,錢立運又恢復到了一把手的沉穩,安心的家休息了幾天,陪一陪妻子孩子,甚至還邀請嚴寧到他家坐了一次客。如今這個年代,人情關係淡薄,彼此之間不是十分要好的關係,是不會請對方到家裡去坐客的,顯然錢立運把嚴寧當成了自己人。
嚴寧的表現也是極為得體,初次拜訪沒有空手的道理,大包小包的禮品挑了四五樣,其給錢夫人的一套進口化妝品和給孩子的一台遊戲學習機十分受二人的喜歡,對嚴寧的好感也不再只是停留表面上了,嚴寧的家屬外交算是取得了極大的成功。
週五,諸事既定,嚴寧告別了錢立運、李少軍,率先返回到榆林縣。旅遊規劃從設計到審批結束,拖拖拉拉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此時正是靠山村平貝種植的關鍵時期,嚴寧的心裡怎麼能不掂記。
回到家,已經接近了傍晚,父母還都不家,打電話一問,卻是老爸同學的孩子結婚,父母二人結伴到鄰縣參加婚禮去了,星期天下午才會回來。鬱悶的嚴寧稍稍清理了一下衛生,換了身衣服,隨後便拿起胯包,準備找家飯館對付一頓。
嚴寧家居住的地方是父親單位集資蓋的家屬樓,緊鄰著辦公樓,附近沒什麼像樣的小飯館,嚴寧便打算到城南老區去逛逛,城南是榆林的近展起來的地方,離嚴寧家不遠,只隔兩條街,靠近火車站,飯店、旅店眾多。
嚴寧一邊慢慢地走著,一邊四處張望著想要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順便也感受一下榆林近年的變化。不過說實的,雖然嚴寧不太逛街,但嚴寧還是能夠一眼看出榆林的變化不大,窄小的街道穿梭著各種顏色的營運機動三輪車,油膩膩的,有如一隻隻大號的甲蟲,突突的身邊駛過,空氣騰起一溜黑煙,這是榆林人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街道兩邊的建築多年不見清洗粉刷,灰沉沉的,陰暗的天空下,給人一種破敗的感覺。
「嚴鎮長……嚴寧。」收回了繼續觀看榆林展變化的興趣,嚴寧低著頭默默的趕著路,突然間街道邊上傳來熱切的喊聲。
「喲,是曲所長啊!」順著聲音望去,卻是曲遙琴路邊一邊走一邊正朝著嚴寧擺手。
「嚴鎮長,從冰城回來了,事情辦的還順利?」曲遙琴走到嚴寧的面前,臉上淡淡的淺笑,配上明媚的面容,讓人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哦,曲所長,逛街呢,這不剛從冰城回來,都挺順利的。」近段日子通過張富強的挑釁,嚴寧和曲遙琴走的挺近,彼此間少了幾分陌生。
「剛回來就出來玩,也不休息休息?」曲遙琴似是嗔怪,似是關心,誇張的表情精緻的面容下,讓嚴寧有些尷尬卻又不好意思反駁。
「呵呵,我爸媽出門了,家裡沒什麼吃的,正打算找個地方吃口飯呢?曲所長,你這是吃過飯溜彎呢?」對於曲遙琴這種頭腦精明,手腕強勁的女人,嚴寧說不上有什麼好感,也說不上有什麼不好,雖然走的近,但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此時也是想解釋清楚了,互相告別就完事了。
「吃什麼飯啊,這不剛從東海鎮回來嗎,和你目的一樣,也想找個地方吃口飯,怎麼樣,嚴鎮長,打你上任以後,都沒單獨和你一起吃回飯,相請不如偶遇,領導能給個機會不,讓我表現一下?」
「這個……不好意思……好,就咱倆人,隨便一點就好。」嚴寧實想不到這曲遙琴是真沒吃飯,還是假沒吃飯,不過人家提出來了,也實不好拒絕,況且曲遙琴還幫過自己。
二人幸福小區附近找了一家川味菜館,據曲遙琴說菜做的味道不錯,每天人挺多的,嚴寧對吃什麼倒無所謂,任憑曲遙琴安排。坐靠窗的一張桌子,比較明亮,還能欣賞一下窗外的風景和來來往往的人群,嚴寧不由的對曲遙琴的安排有了幾分滿意。
菜很快就上來了,曲遙琴又叫了幾瓶啤酒,倆人隨意的邊吃邊聊,菜很辣,但很好吃,給人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再時不時的來一杯冰爽的啤酒,立刻消去了一身的暑意,嚴寧吃的是暢快淋漓。
曲遙琴也許是吃了過多的辣椒,也許是因為喝了酒,一張精緻漂亮的臉佈滿了紅蘊,像一顆水密桃,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水汪汪的大眼晴是會說話一般,隨著嚴寧而動,時不時的給嚴寧夾上一筷子菜,顯得極為地熱情周到。
不過嚴寧可沒功夫近距離觀賞眼前的美女,不是美女沒吸引力,而是鄰座的兩個人的談話吸引了嚴寧。
「……這樣,老張,不是我不給面子,明年我們鄉大田作物必須要保證,增加烤煙種植的事你就別說了,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就不來了,這個面子我給到了,就這樣,我還有事,先走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不等對方回話,拿起包就走,任憑後面怎麼招呼也不停留。
「唉,唉,王鄉長,別走啊,不成也得吃了飯呀,這都點完了……」留下的那位還極力的挽留著,直到人走同飯店,看不見身影了,虛胖的身子才無力的坐了椅子上,口嘟嘟嚷嚷的,估計不是好聽的,一臉的氣憤。
「這個是紅旗鄉的副鄉長,姓王,主管農業,紅旗鄉人少地多,這個王鄉長手裡有不少機動地,一年對外包就能摟不少,人也是極其的牛氣,一般人都帶搭不理的……」王鄉從嚴寧桌邊走過後,曲遙琴小聲的給嚴寧介紹了一番。
「那個人你熟悉嗎?知道什麼來路嗎?」嚴寧點了點頭,隨後問起了坐裡間的那個姓張的胖子。
「這個人不認識,估計是找王鄉長要地的,你沒聽他說好像要種烤煙嗎!」曲遙琴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那個胖子不熟悉,緋紅的小臉讓觀注的嚴寧有想要咬一口的衝動。
「烤煙?這個胖子要種烤煙?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農民呀,嗯,不管他是誰,把他叫過來問問不就得了嗎?」嚴寧的心裡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管能不能成功,總要試試才知道,而想法的關鍵就落了眼前的這個胖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