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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昏暗而又潮濕的巖洞中,只有電瓶支撐著一隻5w的小燈泡為巖洞提供著照明。透過有些昏黃的燈光,能夠看到這間屋子大小的巖洞石屋中,正有幾個參謀一樣的人在翻看一份詳細的叢林地圖,不時地一邊低聲交流著一些意見,一邊在本子上做著記錄。
巖洞的上首位置,一名鬍鬚很濃的年輕人,穿著一身草綠色的軍服,軍官打扮,腰間別著一隻手槍,正抽著手中的紙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有些出神。這個巖洞顯然並不深,人在裡面還能聽到外面傳來的暴雨聲。
香煙的煙霧混合著潮濕的空氣,鬍鬚青年那比年齡更成熟的神態,眼神中透出的東西彷彿讓人看不透。望著虛無之處的眼神,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軍官呼的站起身,抖了抖浸水滴落在軍服上的水珠,就朝洞外走去。
「將軍!」
兩名警衛隨即就要跟上,卻被青年軍官有預知一般地向背後伸手制止了。
「將軍!」
青年軍官從昏暗的巖洞中一路前行,中途有不少持槍的士兵,見到他都是持槍立正敬禮,而巖壁上插著的火把,更是照映著每個士兵的臉龐,黃種人,典型的東方人,臉上透出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殺氣。青年軍官也一路行進一路還禮,對這些士兵,他永遠保持著發自內心的尊敬。即便,他們有的是華人,有的卻只是緬甸的少數民族土著。
巖洞並不太深,雖然繞來繞去,但青年軍官還是很快走到一處經過偽裝的洞口,向旁邊的警衛士兵揮揮手,士兵敬禮後暫時離開了。
洞口的位置很好,外面暴雨形成的山水恰好從洞口兩旁衝下去,只有偶爾濺起的雨珠能夠飄進洞口,洞口附近長滿的熱帶雨林植物又恰好地掩蓋了洞口的存在。
洞口的位置很高,處於這座熱帶山林的半腰部,從這裡往北望去,能看到天地間傾盆而下的暴雨,能看到茫茫的雨世界,以及那煙雨朦朧中的蒼莽群山。
「故鄉的雨,和緬甸的雨大不一樣啊。」
年輕將軍抽著煙,感受著入肺的濕潤空氣,依舊不是故鄉的那種味道,搖搖頭,吐出一圈煙霧。望著整個熱帶叢林靜靜地出神,直到煙燒到了手,才回過神來。
抬起手腕,看著那支從故鄉買來的新式手錶,雷光手錶,除了精準的走時外,它防水防震防腐蝕,而且具備萬年曆和農曆的雙重小表盤,算是中國生產的一款較高檔的手錶了,符合各種野外使用條件。
「時間過得真快,1935年6月。沒想到轉眼之間,十年就過去了。」
青年將軍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面的鬍子已經老長了,差不多三十歲的年紀,卻經歷了許多人都無法經歷的殺戮和戰鬥,在這一片浩瀚的緬甸、泰國、老撾交界的叢林,他居然已經生活了十年。
「整整七年沒有見過院長了,他還好嗎,聽178號說,他如今是整個華人最有威望的領袖,是華夏的領軍人。聽說,他在國內,是如同神一樣的存在……」青年將軍微微閉眼,記憶穿過八年的時間,那個普通的傍晚。
青年將軍輕易地記起了八年前,自己見過他的最後那一面。
他比自己略高些,整個人不算魁梧卻很結實,當年在孤兒院的時候,一群孤兒院的教官都打不過他一個人。
他偶爾會讓人感到畏懼,因為他身上總是帶著許多神秘的光環。但他又會讓人無限地想親近,尤其是孤兒院的那些孩子,因為他身上總是帶著一種父愛式的真誠和無私。
「華忠,凡事多加小心……」
他還記得,這是自己臨走前,院長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讓自己意外卻又感動無比。
很多時候,他都無法分辨,自己究竟是為了報答他改變了自己的命運,讓自己那卑微的生命能夠因此變得不平凡而戰鬥,還是被他那崇高的志向所感染,立志要與他一起,跟隨他,一起為華夏的復興而付出。
也許,是因為他那令人仰望的個人魅力,也許是因為他身上帶著的父愛,也許,是因為他的志向同樣令自己神往。
但無論如何,他知道,院長說的話,自己一定會去做,一定會百分之百地拚命去做,哪怕是死。
那一次見面,自己只不過送給院長几塊破石頭,如今他期待的是,下一次見面,自己能夠送給院長一個更大的禮物,那就是:一個完成度百分之百的使命!!
因為這個使命,自己來到了金三角,一待就是十年。
這十年裡,前兩年,通過身後故國的幫助,他拉起了自己的隊伍,從國內招來了一批忠誠、不怕死、受過基本訓練的精銳隊伍。在這支精銳隊伍的基礎上,又聚起了更多的土著軍隊。
這十年,他打敗了英國人的數次進剿。他建立起了一個個工廠,雖然生產的商品無法擺上任何一個商店的櫃檯,但卻漂洋過海,賣到了美利堅,賣到了大不列顛,賣到了德意志,賣到了法蘭西……
他用自己這些年的努力,為自己古老而悲慘的故國討回了許多的公道,以及發展所需的黃金,多得嚇人的黃金,雖然不如他們當年從中國用鴉片搶走的黃金多,但同樣數額巨大。
這十年,他從一個之身闖緬甸的無名小卒,變成了手握兩千多士兵,擁有大小十幾間工廠以及七座高品位翡翠原石礦的金三角唯一巨頭。
這十年,他的敵人從毒蛇、緬甸土著、叢林、疾病變成了英國殖民者。
「拓忠將軍!」
身後傳來了一個男子小心的聲音,華忠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十年了,以自己經受過的特別訓練和十年來早已養成的習慣,本應該鎮定自若,可在剛才那一剎那,或許是沉入回憶太深,他幾乎沒意識到,這個拓忠將軍是指誰。但轉瞬他意識到,拓忠就是自己的泰國名字:一個「母親」是泰國人,「父親」是緬甸人的混血兒。
而身後那個聲音,是自己的『親信』之一,一名緬甸人,自己手下三個營長之一的汶仁。
「汶仁,你來了。」
汶仁身上的帆布雨衣還沒脫,滿臉都是未干的泥水,抹了一把臉,對華忠說道,「拓忠將軍,這批2號貨很順利,幾個美國人和英國人搶奪了半天才確定了份額。而我們則按照老規矩,誰能給出全款的黃金就把貨給誰。」
「沒遇到什麼麻煩吧?」華忠點點頭,看汶仁輕鬆的樣子,就知道黃金肯定已經秘密運回金三角基地了。這個汶仁是八年前,自己剛從國內回到金三角,從一個地頭蛇的刀口下,用一發子彈救下來的。雖然,自己的使命告訴自己,除了178號外,整個金三角,自己不能信任任何一個人,但這個汶仁卻極度崇拜、忠誠於自己。
「沒有,這些事情英國人根本不管,他們根本不在意1號和2號貨,他們永遠只在意我們的兩千多人槍。我剛把這批金條送回基地,聽說將軍你出來親自引誘英軍,就帶著人手趕來了,還好趕得上。」提到英軍,汶仁有著一種深深地厭惡,這些年,自己手下的弟兄,雖然殺了許多的英軍,但死傷也是有的。
華忠點點頭,三天前他就得到汶仁所在營的那名副營長報告這次交易一切正常,對於汶仁的一切,他都瞭如指掌,只因為,汶仁的那名副營長,是自己安排的真正親信。
「暴雨雖然阻擋了英軍,但英軍指揮官同樣認為這是千載難逢地消滅我們的機會。離這裡五里地的死人溝山口,就有一個團的英軍在紮營躲雨。」華忠輕描淡寫地笑道,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勾起了一抹死亡式的微笑。
「一個團的英軍!將軍,我們一共只有2000人,有把握嗎?要不將軍先回基地去,我帶隊和他們幹一場。」汶仁有些擔心地說道。
「沒事。以前我們和英國人總是小打小鬧,不過是避免暴露全部實力,而這一次……」華忠說話間一直望著北方,手中剛剛從煙盒抽出的香煙,卻被他握緊在手心,捏碎成了煙草末。
汶仁暗自一驚,看來將軍是下了某種決心,這次要給英國人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了。
華忠轉過身,拍拍汶仁的肩膀,給他整理了一下軍服,語重心長地說道,「汶仁,你是我最親信的人之一,做事情要多用心。以後你身上的擔子還要加重。去吧,下去休息一會兒,雨一停,誘敵行動又要開始了。」
「是,將軍。」
汶仁立正敬禮後轉身就走,自己的救命恩人,金三角地區的將軍,一直都籠罩著一種神秘的光環,從當年自己跟著他的時候幾個人的隊伍,到今天幾千人的隊伍,一切如同夢幻。
「報告,將軍,基地急電!」
這時,一名士兵拿著一份電報急匆匆地走過來,敬禮說道。
「嗯。」
華忠從來沒有讓他人幫忙念電報的習慣,也許是從國內訓練養成的習慣,接過電報,只見上面不過簡單幾句話,但卻不是文字,而是一種他熟悉的密電碼。
但經過特殊訓練的他,卻能從這種經過特別加密的電報中,不依靠譯電員就能讀出來真正的信息。
因為,這封電報是和自己合作了十年之久的178親自拍來的。
「一切準備就緒,行動將於雨停後立即開始。」
埋伏圈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而如今,178的電報也證明,北方準備好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由他這個將軍,親自、萬無一失地將英國人引到埋伏圈去。
要知道,這個團的英軍,已經是附近的最強大英軍部隊了,如果再要出動部隊,就必須從中緬邊境調兵,或者從仰光附近調兵了。
而現在,北方準備好了,這將是華忠選定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中校,根據偵察兵的偵察報告,前面2公里的雨林中,發現了拓忠部隊的蹤跡。」緬甸北部叢林,死人溝,叢林深處,一個個緊急搭建的帳篷下面,縮頭縮尾地躲著一個個英軍或者印度阿三大哥,大的連帳篷都快壓倒的大雨,透過密林依然讓人難以忍受。沒有帳篷可躲的,就只能蹲在芭蕉樹下面穿著雨衣躲雨了。
菲格中校穿著連體雨衣躲在最堅固的一個帳篷下,正查看著一份簡單的地圖,聽到參謀的匯報後,他拿出筆在地圖上的兩個位置上迅速地畫了兩個圈,用一條線把兩個點連了起來。
「這裡是我們的位置,這裡是拓忠的位置,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抓住拓忠。」
菲格是新調到緬甸的英軍中校,他並不知道這個拓忠是怎麼起家的,更不知道為什麼拓忠要和英國作對,只知道他和英軍是老對頭了,一年之內總有那麼一次兩次戰鬥,雙方交手也是各有勝負。但無論如何,七八年下來,英軍卻始終無法打敗他們,甚至連他那個所謂的基地金三角腹地都無法進入。叢林、瘴氣、疾病、猛獸、毒蛇、混亂的民族土著勢力,這些都是阻撓英軍進攻的原因。但這一次,菲格中校卻接到上級的命令,說是有確切情報,拓忠在死人溝附近的翡翠礦視察,遠東軍司令部要求他率這個加爾各答團去消滅拓忠,並且捉住他。
雖然這個加爾各答團因為暴雨和急行軍丟掉了所有的火炮,但菲格相信,足足一個團,就算衝進金三角腹地都夠了。
這些該死的印度人,靠著手中的先進步槍和重機槍,難道連一個土著拓忠都對付不了嗎?
雨很快停了,菲格親自為部隊做了總動員,「我很榮幸地為大家宣佈來自遠東司令部的命令,打死了拓忠,獎勵5000英鎊。如果能活捉他,獎勵兩萬英鎊……」
簡單有效的激勵,菲格中校滿意地看著那些穿著雨衣,為了可能即將到手的賞錢而嗷嗷叫的印度人,心裡雖然說不出的厭惡,但卻充滿了信心。
他們就算再蠢笨,但有自己的指揮,一頭豬也會變成一頭西班牙猛牛。
英軍很快開拔,而且是以遠遠超過以前行軍的速度,那些印度人,為了巨額懸賞,瘋狂地在密林中前進著,絲毫不顧未退的積水,遇水淌水,遇林鑽林。五里地的距離,很快就被這些被金錢迷住了雙眼的印度人闖過來了。
「前面有敵人!」
當看到遠處的山林間似乎有人影閃動時,跑在最前面的幾個印度阿三大哥終於忍不住心頭的激動,胡亂瞄準,老遠地就是一槍。
「砰!」
「打!!!」
當華忠站在這個三面環山的山崗上,看著這只有一面出口的圍殲地形,埋伏圈前面是一片難得的叢林中的開闊地,而此時的開闊地上全是嗷嗷叫地端著步槍衝鋒的印度阿三哥。
誘敵七八里,華忠總算是帶隊將這個英軍的印度團引進了埋伏圈。
狠狠地一揮手,華忠一聲令下,埋伏戰終於打響了。
「槍聲?」
當菲格中校聽到槍聲的時候,微微一愣,隨即卻是一喜,他知道,拓忠和他的部隊跑不掉,現在應該是要垂死反擊了。
他高興地舉起了望遠鏡,拔開面前的芭蕉葉,透過密林,朝著山上望去。
「噠噠噠……」
忽然,山崗上忽然冒出了十來條火舌,而正在爬坡的印度阿三哥們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掃倒了一大片,頓時,整個開闊地上都是橫飛的血肉,超過十挺重機槍在近距離掃射,收割那些沒有印度大神庇護的阿三大哥的性命,如同割草。
呼!在重機槍響起的同時,二十多個黑乎乎的雞蛋大小物體飛出了密林,落入了下方正亂成一團,抱著頭嚇得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印度阿三大哥們中間。
「轟……」
幾乎在同時,幾聲短促的低沉聲音在密林上空響起,隨即就見到幾個拉著白煙的東西掉到了山前的坡地上,轟然炸響。
「砰……砰……」
清脆的槍聲,密集的步槍射擊也同時響起。
菲格呆若木雞地任由望遠鏡從手中滑落,跌入泥水中。「重機槍……手榴彈……迫擊炮……」
但轉瞬,他就清醒了過來,因為,參謀正滿臉是血地在他身邊大吼道,「中校,我們遭遇了埋伏,拓忠的埋伏……」
「撤退,撤退!!」
菲格中校一腳將眼前的參謀踢倒在地,隨即大吼著下令撤退,軍人的經驗告訴他,山上至少有一個營的部隊,再看看眼前的地形,才幡然醒悟,自己居然帶著一個團,被敵人引進了埋伏圈。
其實不用他下令,印度阿三大哥們在這猛烈的能夠讓他們嚇出尿來的火力打擊下,全都是撒腿就往後跑,跌跌撞撞的,只恨沒帶幾瓶印度神油,當做體力藥水喝下去。
然而,僅僅是二十分鐘後,菲格就再次得到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中校,前面也有埋伏。」
菲格狀若瘋狂地一拳捶在身旁的棕櫚樹上,後有埋伏,前面也有阻擊的敵人,自己不但遭遇了伏擊,而且還被包圍了。
「該死的,拓忠只不過是一個賤狗一樣的泰國—緬甸雜種土著,他怎麼懂這種複雜的戰術?」菲格略微一分析,就弄清楚了整個事情的來由,他猜到了一種可能。不是自己的過失,而是遠東司令部一開始就被假情報騙了,然後是這個拓忠用自己引誘了英軍追剿。隨即又巧妙地設伏,接著是包圍……
這些東西看起來簡單,但菲格卻清楚,換了自己這個正規軍的中校團長去做,也不一定能做的這麼好,而且毫無徵兆就讓自己上了當。這樣的戰術說起來簡單,但從整個開始佈局,到掌握被追擊的節奏,選擇伏擊地形,準備大量的重型武器,以及安排包圍兵力,都是需要相當軍事素養的。
而這個拓忠,不過是一個土著。這也是自己輕易上當的原因,完全沒料到,這個土著為膽子這麼大,敢包圍一個團。當然,菲格更沒想到,他擁有這麼多重型武器。
「該死,現在需要做的是逃出去。」
菲格中校已經來不及去譴責自己低估了對手,也來不及去反思,他需要做的是帶隊逃出去,而不是等著當俘虜。
一個團的部隊看似很多,但那是在戰鬥順利的情況下,這些印度人,他最清楚不過,全都是他眼中的賤種,亂糟糟的,根本不能指望。
而且最關鍵的是,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敵人包圍了自己。
第二天,英軍遠東司令部,遠東軍高官們集體大發雷霆。
「馬上,立即,調集中緬邊境的部隊救援菲格的加爾各答團。」
印度人的生命不要緊,但加爾各答團可是有著兩百多名英**官和參謀、軍醫等人員的,而且一個團如果被土著消滅,這將成為英國的奇恥大辱。
別人不會管它是印度團還是喀山團,他們只知道,這是帝國的僕從軍,僕從軍敗了,也就是帝國敗了。
然而,命令下達五分鐘後,司令部再次接到了一份讓他們暴跳不已的電報。
「司令官閣下,根據證實,昨天晚些時分,駐守在中緬邊境的孟買團的一個排因為涉嫌走私,被中國人扣留了排長和一名士兵。中國人駐紮瑞麗的邊境守備部隊,第99師第三團隨即宣佈進入實戰戒備狀態,要求我們立即交出所有涉案人員,否則將採取包括軍事行動在內的一切手段,維護……」
第三天,死人溝附近的達拉子山口,幾千名印度士兵終於無法忍受被包圍的驚恐,不顧菲格中校的制止,紛紛把步槍舉在頭頂,勇敢地走出叢林,向外面用重機槍封鎖住了唯一的退路,準備長期包圍他們的一千多名拓忠手下官兵投降。
菲格中校是最後走出叢林的,僅僅只是兩天,這名中校就滿臉浮腫,不知道遭了什麼罪。
三天後,金三角緬甸一側的拓忠將軍向整個緬甸宣佈,為了反抗英國人的殘暴殖民統治,將組建緬甸**軍,在申明中,拓忠將軍希望所有的緬甸人都起來反對英國人的殘暴統治,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完成民族解放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