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鑽石挺好看的,我要了。」
林龔羽將藍色心型盒一合,扔進了自己的空間戒指中。
聽到林龔羽如此說道,趴在地上的薇安再次愣住了。這hopediamond不就是你的嗎?
可是,當她抬起頭,看到林龔羽眼中那一抹隱藏得很深的戾色的時候,薇安全都明白了。
就算我把它找回親手送到你手上,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麼?
薇安自嘲的笑了笑,其實這個結果並不是那麼不可接受,只是當她真正面對這個結果的時候,寒冷的感覺由心而發,不一會兒便從頭涼到了腳。或許心寒就是指薇安現在的感覺吧。
薇安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她的那張瑩白色大弓早就仍在了一邊,此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hopediamond的交接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的宿命一般,迷茫接踵而至。
「嘖嘖。」
這時,林龔羽突然開口了。
「女人,在輪迴世界中是一個弱勢群體,她們自身的硬性條件遠遠要比男人差,所以,在輪迴世界中女人想要存活下來可遠比男人困難得多。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她們的漂亮非但不能給她們帶來任何好處,反而只會給她們帶來厄運。」
林龔羽伸出手,挑起了薇安的下巴。
「說吧,進入輪迴世界被多少個男人碰過了?看你的強化等級似乎不低,一定討了不少男人的歡心吧?憑你的這副姿容……呵呵,要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聞言,薇安臉色一慘,幾欲實質化的憤怒從眼眸中噴射而出,彷彿火山爆發的前兆。
侮辱!
赤、裸裸侮辱!
她不敢相信如此尖酸刻薄的話會從林龔羽口中說出,可是她卻真真實實的聽到了。
薇安氣得渾身都在打抖,她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一字一頓道:「我不是人盡可夫的蕩婦。」
「你氣什麼?」林龔羽聳聳肩:「惱羞成怒?」
「別這樣,我只是想知道自我之後還有誰採摘了你這朵冷艷的虞美人。」
哀,莫過於心死。
這一刻,薇安彷彿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林龔羽的這幾句話將她曾經幻想過的好幾種不同重逢結局的美好摔得支離破碎。女人本來就是喜歡幻想的動物,她們很現實,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可笑的幻想。
「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薇安拚命忍住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她緊咬的嘴唇處已經見血,她只是不想要自己的聲音太過顫抖,可當話說出來的時候卻又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不等林龔羽答應,薇安毅然轉身,奔到自己棄弓的地方,拾起自己的瑩白色長弓,轉頭面向林龔羽。五指搭弦但弓卻沒拉滿,似乎缺少了點勇氣。
林龔羽也將插在地面上的巨劍抽了出來,他將戮天·月在手中點掂量了掂量,又笑著道:「黑玫瑰,當年你這三字代號代表的含義可真是意義非常,同一個圈子裡的人誰不想將你這冰山女神壓在身下?只是沒想到那初夜紅卻在我身下綻放,現在想起當時的感覺還真有點如夢似幻。只是……時過境遷,想必是紫了葡萄黑了木耳吧?」
「你閉嘴!」
林龔羽這一句殺傷力足以讓薇安撞牆一了百了的尖酸話語終於將她的兩行熱淚逼了下來。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還是說從始至終就只有我碰過你?」林龔羽拖著下巴搖著頭,「這我可不相信,除非……除非你把褲子脫下來讓我看看,黑的還是粉的一看便知。」
「啊!你給我閉嘴啊!」
薇安再也受不了林龔羽的語言攻擊。他的每一個字就像一把刀,狠狠的在她心房剜了一刀,將她的心捅得支離破碎。
情緒失控的薇安將手中這張和自己一般高的長弓往地上一插,豎立在地面上,修長的左腿抬起頂在弓身之上,隨後,兩手拉弦,將弓弦拉到了極致。
十指扣弦!
這次,在白色長弓上凝聚而出的不再是箭矢!而是一把手臂般粗的冰晶長槍!一把威風凜凜的長槍!
「嗖!」
薇安十指一鬆,冰晶長槍如脫韁的野馬急速旋轉著向林龔羽胸口奔去。
「噗!」
槍體入肉、骨骼碎裂的聲音格外此刻,薇安掃了一眼,瞬間一臉慘白,目光呆滯。
「為什麼……為什麼!」第一句為什麼像是質疑,滿是不可置信,可第二句便是撕心裂肺的吼了起來。
這一箭,林龔羽並沒有擋,冰晶長槍從他胸膛貫穿,射了透心涼。抑制不住的鮮血從林龔羽口腔、胸腔滾滾而出,瞬間將他胸前那柄又長又粗的冰晶之槍染紅,紅色的冰晶彷彿薇安滴血的心,如此悲慼。
薇安將豎立著的長弓一扔,手中原本還蓄勢待發的第二發冰晶之槍隨著長弓一倒消失不見。薇安向林龔羽奔了過去。
被冰晶長槍貫體而入,林龔羽臉上卻始終帶著迷人的笑容,見薇安棄弓向自己奔來,他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跪了下去,雙膝還沒碰觸地面,林龔羽便被一個柔軟的懷抱凌空接住。
「你傻啊?你為什麼不躲!」
薇安將林龔羽抱著自己懷中,看著他胸前那恐怖的貫穿口和仍然殘留在他胸膛內的冰晶長槍,薇安的眼淚入決堤的洪水,順著黑色的面罩勾勒出出一道完美的輪廓,最後一滴滴的打在林龔羽的臉頰上,冰涼涼的。
「對……對不起。」林龔羽如同玫瑰般鮮紅的嘴唇輕輕蠕動了起來,同時他伸出右手,撫上了薇安的下巴,眼中帶著幾許迷戀,在薇安下巴戀戀不捨的撫摸了幾遍後向上而去,輕輕將薇安的黑色面罩揭了下來,露出那張梨花帶雨卻別具風情的俏臉。
「這樣,你心裡會不會好受一點?」
當林龔羽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的時候,薇安再次愣住了,他不敢想像那個曾經高傲得近乎病態一般的男人會說出這三個字,可她卻聽得真真切切。
「你激我?」一瞬間,薇安全都明白了。
「呵呵。」林龔羽咧開滿是血跡的嘴:「情緒這麼容易被人牽著走,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黑玫瑰,你不是教過我嗎?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場景都要將自己最真實的情緒隱藏起來,輕易被人用三言兩語調動起情緒的人根本不配當殺手?」
「我不好受,我現在一點也不好受!」薇安猛地抱住了林龔羽的腦袋,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起來,日積月累的委屈和刻骨銘心的悲傷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宣洩。
「安啦,我可不會就這樣死掉。」林龔羽拍了拍伏在自己身上嚎啕大哭的女人,其實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薇安的淚水,即便當初他一極其粗暴的方式收穫薇安初夜的時候也沒見她掉過眼淚。
「可是我的心快痛死了。」
「嘶,肉麻兮兮的……你什麼時候也喜歡這種調調了?這可不像你啊?」
「我……」薇安並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或者說她從來沒有表達過,所以在這大腦極度恐怕的時候她最直接最直觀的感受脫口而出,沒有刻意,也沒有做作。
薇安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重逢的結局會是這般大起大落。當初,林龔羽曾經一槍捅破了自己冰清玉潔的身子,現在,卻輪到薇安也一槍射穿了林龔羽的身子。
這……難道就是是因果循環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