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友,不……不用客氣。」
被林龔羽死死踩在地上的豺狼精脖後頸一涼,他縮了縮脖子,戰戰兢兢道。
「仙友,您也是在尋土靈珠嗎?呵呵,我觀那女子清逸脫俗,絕非一般女子,想必是名門正派之人,且想必地位不低,若是仙友想尋得靈珠,還得從這點下手。」
豺狼精自以為林龔羽和傅雨曦間有什麼過節,就算沒過節也有利益衝突,畢竟兩人都在尋找土靈珠,於是豺狼精腦筋一轉,利用林龔羽去對付傅雨曦,即便最終土靈珠可能無法回到自己手中,豺狼精也要讓傅雨曦不得安寧!
「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林龔羽單手持戮天月,劍尖抵在豺狼精的額心上。
「你口中的那個賤女人……是我師父。」
豺狼精閃耀著綠油油光芒的瞳孔猛然放大。
「嗤!」
一聲脆響,戮天·月劍尖毫無阻攔的刺穿豺狼精的腦門,巨大的闊劍直接將豺狼精的腦袋一分為二,烏黑的血液灑滿一地,不斷擴大著。
收回戮天·月,抖了抖劍身上的污血,回過頭走向一臉微笑望著自己的血妖皇。
「走吧……回弈劍玉塵閣,取土靈珠!」
一間昏暗而潮濕的地牢內,孟非坐在一攤枯稻草上,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幽暗的地牢,目光無焦距,似乎正在走神。
忽然,一道光明如同利劍般硬生生的將地牢內的黑暗一割為二,接著,一道高達的人影從亮光源頭走了過來,刺眼的亮光照的孟非睜不開眼來。
「你這蠢驢,可知錯否?」
黑影走進關押孟非的牢房邊,一句不怒不威的話脫口而出,但話中又不帶一絲責罵的味道,反而帶著絲絲的戲謔。
「是,徒兒知錯。」
被關了十幾天的孟非見教主親自前來,立即站起身子,上半身微微前傾,一副乖寶寶認錯受教的模樣。
「哦?那你說說看,你錯在哪裡?」
「是。」孟非身子微微一俯,乖乖認錯:「徒兒不該輕信外教人士,吃力扒外,胳膊肘往外教人士盜取我教秘寶。」
「愚蠢!」
哪只孟非的積極的認錯態度卻換來漢帛明王一句薄怒的責罵。
「看來你還是沒想清楚自己錯在什麼地方,那你就待在著繼續想,什麼時候想出來了,什麼時候就放你出去。」
丟下這句話,也不理會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孟非,漢帛明王直接離開了地牢。
「砰」的一聲,大門緊閉,那道撕破了黑暗的光明倏地消失不見,整個地牢再次變回一片混沌的幽暗……
話說林龔羽從豺狼精口中得出土靈珠的下落之後,便攜血妖皇馬不停蹄的向弈劍玉塵閣趕去。
臨近玉塵仙山之際,林龔羽讓血妖皇再玉塵仙山的山門之下等他,而他自己一人潛入弈劍玉塵閣,畢竟血妖皇身為魔族,身上的魔氣很容易被仙門弟子感應到。
可是,當林龔羽小心翼翼的潛入弈劍玉塵閣,來到傅雨曦的寢殿之內時,卻發現踏秋殿內空無一人,根本沒有傅雨曦的影子。林龔羽踏入踏秋殿,空留餘香,沁人心脾,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清香惹得林龔羽心神一陣迷醉,好久才回過神來。
「難道她還沒回來?」
往傅雨曦的香床上一座,林龔羽皺著眉頭喃喃自語,按照正常速度來算,傅雨曦應該先他們一步返回弈劍玉塵閣的,難道傅雨曦取得土靈珠後並沒有返回弈劍玉塵閣嗎?
心中捉摸不透的林龔羽通過精神鏈接通知了血妖皇一聲,隨後自己耐起性子等了下去。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仍未見傅雨曦歸來。
一天、三天、五天!
傅雨曦還是沒有歸來,一日日看著太陽東昇西斜,林龔羽的心情也愈發沉重下來。
終於,第七日破曉之際時,盤腿坐在傅雨曦香床上調戲真氣的林龔羽突然睜開了雙眼,一陣凌厲之光從眼眸中直射而出,甚是駭人。
「看來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林龔羽搖了搖頭,從傅雨曦香床之上翻身而下,頗有些自嘲:「我原還以為她尋土靈珠是為助我渡劫,呵呵,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可笑至極!」
一月期限,現以耗去三分之二,還有寥寥數天,林龔羽便得返回主神空間,可是那最後一顆土靈珠伴隨著傅雨曦的失蹤而石沉大海。
雖然之前偶然聽見傅雨曦與弈劍玉塵閣眾位長老相商對付自己之事,林龔羽對開始傅雨曦心生芥蒂,而後又知傅雨曦同樣在為自己尋找土靈珠而頗受感動,從而讓之前的芥蒂消失得無影無蹤,權當是傅雨曦忽悠那幾個老傢伙之言。
而是現在,隨著土靈珠伴隨著傅雨曦一道兒失蹤,一個個疑問逐漸充斥滿了林龔羽的腦袋。
她為什麼要拿土靈珠?她為什麼拿了土靈珠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想干預我的渡劫?她想讓我渡劫失敗?她想讓我死?
難道這就是她口中那所謂的斬斷因果嗎?
可是……我若身亡,那紫雷真訣不也就失傳了?
林龔羽思前想後,想不出個所以然,耐心早就在日復一日的枯燥中消磨殆盡,若不是血妖皇通過精神鏈接使出各種手段調戲林龔羽,分散他的注意力,恐怕此刻的林龔羽很難繼續保持沉著冷靜的處事態度。
坐到香床前的梳妝凳上,林龔羽拾起梳妝台上一根根晶瑩剔透的玉簪,湊到鼻前嗅了嗅,幽幽清香飄入鼻中。歎了口氣,林龔羽將玉簪一一放下,看了一眼鏡中倒映著的略帶急躁之色的自己,不由得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龐,將那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臉頰上的表情拍了出去。
「明明在她的魔鬼訓練下我已經完全將情緒表情理智化控制,為何現在卻難以施加控制了呢?果然,就如同她曾經說的那般,感情永遠是拖累自己前進步伐的累贅,呵呵。」
「罷了罷了,若是真是這般,只能強行渡劫了!」
心下打定主意,林龔羽站起身子,正欲離去,忽聞門外傳來一陣人聲。
「閣主歸來沒有?」
「回護法、長老們,閣主至今未歸……」
林龔羽傾耳一聽,卻是滅絕護法的聲音和傅雨曦貼身侍女翠兒的聲音,聽侍女的回答,似乎弈劍玉塵閣的三大長老和兩大護法都集中在門衛。
「我說,該不會是掌門有心偏袒那小兔崽子,這才對我們避而不見吧!」
吃了多次閉門羹的易盃終於憤憤不平的嘟囔了一句,只是這一字小兔崽子飄進林龔羽耳中之中,林龔羽的舒張的雙手逐漸握拳,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漲而起……
守在門前的翠兒施以一禮:「易盃長老您多多慮,掌門確實在大半月前便以出門,至今仍未歸來。」
易盃也只是嘴快抱怨抱怨,還真不敢較真,於是也只得拜拜手,道:「罷了罷了,若是閣主歸來,你且通知我們一聲。」
翠兒回應道:「是,弟子知曉了。」
求見無果的裴づ、易盃、鐵陽、清疏和滅絕五人只好離去
「我忽然覺得易盃說得好像有點道理,難道你們沒發覺閣主似乎對林龔羽確實有那麼一點過於寵溺麼?而且自從林龔羽被逐出弈劍玉塵閣之後,閣主整天把自己關在踏秋殿內,非要緊之事絕不外出,難道你們沒從中嗅出一點點特殊的味道嗎?」
走出踏秋殿的院牆之後,護法滅絕忽然對身旁同樣一臉愁眉的裴づ、易盃、鐵陽、清疏說道。
「你可莫要下編排閣主的不是。」鐵陽瞪了一眼滅絕。
「干你何事?」滅絕同樣回以一記死魚眼。滅絕和鐵陽的關係本來就不是和融洽,再加上兩年前林龔羽鬧出的那次鐵陽號黃瓜事件,這對男女主人公就再也沒給對方好臉色過。
這時,易盃也插話道:「我觀滅絕說的有理,難道你們沒發現閣主看待我等,特別是滅絕的時候,眸中隱隱帶有絲絲反感之意,話說滅絕是要求閣主嚴懲林龔羽叫得最凶的一個,若不是閣主有心偏袒林龔羽,又怎麼會滅絕心生排斥之意呢。」
聞言,其餘幾人皆是點頭不已,對易盃的話深表贊同。
「那不如……」這時,裴づ長老也開口道:「要不我等自個去尋林龔羽,將其抓捕回山,廢其氣脈另選紫雷真氣傳人?」
鐵陽一愣:「裴づ,難道你不怕沾染因果嗎?」
「哼。」裴づ冷哼一聲,環視眾人:「沾染因果又何妨,為了我弈劍玉塵閣之利益,就算因果纏身又何妨?難道你等皆是如此自私自利之輩?」
裴づ如灼炎的目光彷彿一把火,把易盃、鐵陽、清疏和滅絕四人也點燃了。
「好,我易盃與你同去!」滅絕上前一步道:「不就是沾染因果罷了,何懼之有?」
而滅絕、鐵陽和清疏三人也點點頭,表示願意同往。
「可是,我們要到那裡去尋林龔羽呢?要知道他已經離派兩年,偌大神州大地想要尋找這個小兔崽子,談何容易。」滅絕眉頭緊鎖的看著其餘四人,希望能同四人商量出一個有效而合理的方法。
易盃想了想,道:「依我看……」
「砰!」
然而,還未等易盃說完,只見一道黑影從高空垂直而下,勢不可擋的撞擊青石鋪墊而成的地面,那衝擊力讓易盃和滅絕五人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五人順著震動中心望去,只見一把深黑色的巨劍直直插入青石地面上,十米範圍內的地面全部龜裂開來。
「這是……」
滅絕、易盃和鐵陽猛地祭出了各自的兵器,準備隨時應付突發狀況。
「喲,剛才我好想聽說你們正在找我。」
這時,一道人影從高空中急速墜落下來,最後穩穩當當的踩到戮天·月劍柄之上。
「是你……林龔羽!」
沒錯,這名從天而降,以拉風而又帶有一點點裝x登場的男子正是林龔羽。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易盃看著眼前的林龔羽哈哈大笑了起來。
「呵呵。」滅絕也輕笑了起來,將自己的佩劍橫在胸前:「林龔羽,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啊,一個人也敢獨闖弈劍玉塵閣,怎麼,你姘頭血妖皇不來助你麼?」
林龔羽居高臨下的看著裴づ、易盃、鐵陽、清疏和滅絕五人,輕蔑一笑:「對付你們五個,我一人便足矣。」
傅雨曦和土靈珠的失蹤讓林龔羽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心情本就不佳的他又聽易盃和滅絕一口一個小兔崽子的叫,心中更是不爽,殺意頓起,於是直接離開了踏秋殿,將弈劍玉塵閣三大長老和兩大護法堵在了這裡。
對於林龔羽的狂妄之言,五人並未將其當回事,裴づ上前一步,眉頭緊皺,手中的長劍指著林龔羽:「林龔羽,想當年我對你也曾有過指教,你聰慧的資質一直都是你傲人的資本,誰想你一步錯,步步錯,如今釀成如此地步已不可挽回。現在我等要將你身上的紫雷真氣取回,你可莫要怪我,正可謂是……」
「廢話少說,要打就放馬過來吧!」
不等裴づ廢話連篇的將自己的話說完,林龔羽直接出聲打斷了他。
「既然如此……」
裴づ、易盃、鐵陽、清疏和滅絕五人面面相覷,他們交匯的眼神中傳遞著一個信息,那就是誰出手?
畢竟林龔羽只是區區塑身期修為罷了,在場任何一位長老或護法出手都可輕易將林龔羽制服。正是由於裴づ等五人太想當然,所以才結局早已寫定。若是他們知道林龔羽已有渡劫末期的修為的話,那麼他們絕對會五人聯手共同對付林龔羽。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畢竟他們都是凝神期的高手,若是欺負一名小小塑身期修仙者之事傳出去,這些個老傢伙會覺得面上無光。
看著眼前的五人正在出戰人選而煩惱,林龔羽輕蔑一笑,體內的紫雷真氣暗暗活動了起來,與此同時,林龔羽頭頂上的天空也悄悄暗了一絲……
「那就由我……」最終還是對林龔羽比較討厭的滅絕站了出來,反正她的臉早在兩年前已經丟盡了,欺負小輩這種不光之事她也不在乎了。
可滅絕這句話還未說完,一股極為恐怖的危險感從脊樑骨上直衝而上,就彷彿自己站在死神鐮刀的利刃之下,下一秒隨時會被死神收割掉性命一般。
滅絕甚至來不及給自己施加一記護體真氣,在極度危險的生命脅迫下,滅絕憑借身體的本能向右一躲。
「嚓!」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殘影與滅絕擦肩而過,殘影與滅絕錯開的瞬間,一道血柱沖天而起,猶如飛濺的雪花,滾燙的雪花濺了了滿臉迷茫之色的滅絕一臉。
「啪!」
與此同時,一隻被齊肩斬斷的帶血胳膊重重跌落在青石鋪成的地面
斷臂的手指不斷抽搐著,而斷臂的主人也看見了這只跌落在地面上的斷臂,被血液濺了一臉的滅絕眼中滿是茫然之色,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那只斷臂究竟是從誰肩上斬下來的。
而裴づ、易盃、鐵陽、清疏四人則是滿臉訝然的看著滅絕,又看了看地面上那抽搐不已的斷臂,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的震驚!
十秒過後,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感終於從左肩處傳來。
「啊!!!!」
這時候,滅絕才猛然意識到,那只在自己面前抽搐不已的斷臂就是從自己身上斬下來的!滅絕右手中的長劍光噹一聲跌落在地面上,她右手抱著血流不止的左肩,跪倒在地,眼中滿是憤怒和恐懼的發出一聲死心裂縫的慘叫聲。
是誰斬斷了我的手臂?是什麼時候斬斷的?難道……是林龔羽?!
滅絕腦袋死死抵在青石地面上,努力轉動脖頸往左後方望去……一把劍尖帶血的巨劍被杵在青石地面上,一道修長的身影隨著腦袋的角度轉動而逐漸映入眼簾。
最終,林龔羽面帶微笑的面容擠入滅絕的眼眶之中。
「現在你們還認為就憑你們一人就能收拾掉我嗎?」
林龔羽將戮天月劍尖上的血跡一抖,單手舞動起巨劍,一臉戲謔的看著滿臉訝然之色的裴づ、易盃、鐵陽、清疏和一臉怨毒的滅絕。
「列陣!」
終於,裴づ從震驚中最先反應過來,他一步跳到滅絕身邊,用真氣封住了滅絕傷口處的血脈,隨後從懷中掏出幾粒丹藥,扔進滅絕嘴裡,同時向盃、鐵陽、清疏三人提出列劍陣的請求。
可是,就在青疏和鐵陽剛剛將自己的武器祭出鞘之際,身旁忽然又傳來了一聲悲烈的慘叫聲!而慘叫聲的主人正是站在最右邊,企圖率先發動攻擊的易盃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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