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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858章 風起時 859章 閉上嘴巴 文 / 蝶兒蝶兒舞

    858章風起時859章閉上嘴巴

    紅鸞也沒有想到皇后性子會如此烈,看到她合上雙眼之後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來。她和皇后的恩怨糾葛太過複雜:皇后害過她也救過她,想她死卻也助過她;此時皇后死了,回頭再想一想恩怨互相抵消,她對皇后也興不起什麼怨恨之心。

    皇帝把皇后緩緩的放在地上,看著她的面容半晌才道:「朕害了她。如果不是朕她不入宮,可能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他抬起頭來看向紅鸞:「如果不是皇后之位,也許她會是一個直率性子的好姑娘。」

    紅鸞想想搖頭:「她出身與妾不同,注定其一生不由自主,不入宮也要嫁入豪門,為家族換取一點點的利益;而豪門之中妻妾之爭比起宮中也差不許多,依著她的性子最終可能會被人冤枉至此,也有可能是被自己逼上絕路。她的結果取決於她的性子,皇上的所為有影響卻也不大。」她並非純粹安慰皇帝。

    皇后死了,她帶來的人當然都跪倒在地上卻沒有人為她哭泣。生前的皇后不知籠絡人心,如今她步上黃泉卻無半滴眼淚相送。

    皇帝沉默了好一會兒擺,傳指,按皇貴妃之儀厚葬。」如果不是皇后的身後事情牽扯到其家族太多,他本想以皇后之禮安葬她的。人雙眼一閉一了百了,可是活著的人依然要在各種漩渦中掙扎,就連皇帝也不能因心底的一軟,而順了自己心以慰皇后的在天之靈。

    以皇后的心思來說,讓她保有皇后之位就是最大的安慰,可惜朝中現在正是動盪之期,她就算是一死也不能保住她的皇后之位。

    皇后身死被廢的消息傳到佛堂,正在誦經的太皇太后一口鮮血就吐到了木魚上,推開尚儀的喃喃的道:「如此等不及的要廢後,等不及要把那個宮奴抬到母儀天下的位子上去嗎?」想到她謀算半生,卻以上官一族之敗成全了紅鸞,其心中之痛難以言表。

    尚儀端了茶過來:「太皇太后,鳳體要緊。皇后本來就不大可能成事,您也說過只是給純貴妃找點事情做罷了,如今皇后事敗您何苦往心裡去?您先漱口吧。」

    太皇太后緩緩的接過杯盞:「哀家眾叛親離,幸好還有你跟在哀家身邊。皇后死並不可惜,她早就該死了,只是現在卻死得不是時候,空出了那個位子給純貴妃啊。哀家所謀,歷經兩朝而不可得,卻成全了那個奸狡的宮奴,為她人做了嫁衣裳,豈不是心痛至極。」

    她緩緩坐下:「哀家不能眼睜睜看那個宮奴成為鳳主母儀天下;」她沒有漱口而是把茶水一飲而盡:「胡趙兩家肯定會盯上皇后之位,只可惜你我主僕離不得佛堂,不然豈會沒有法子可想?」

    佛堂裡吹過的風也吹遍了皇宮中的各個角落,不過皇后的死並沒有引起很大的震動,就連良太妃也只是在寢宮靜坐一日,便一切如常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就連不能踏出浣衣院大門的人,都感覺到宮中的緊張,人人都猜測著會有大事發生。而皇后之位的空虛,也讓宮裡朝中的不少人的心思活了起來,因而宮中和朝內的人們都和氣了不少。

    春兒的宮門前人更多了,在這種時候最怕就是有人背後捅刀子,所以送過來的東西也越來越好,倒讓春兒發了一筆小財,是她怎麼也沒有料到的。她卻沒有絲毫的高興,聽著眾人帶來的宮中消息,她是坐立難安。

    在這種時候純貴妃要除去的人會更多,而要通過她的嘴巴說出來的人名豈不是更多?春兒有點擔心事後無法自保,可是這兩天大妞卻沒有過來,打發人去請也沒有見到人,不知道她在忙什麼。

    而紅鸞再次請了春兒到清露宮說話,使得宮中諸人更為緊張,不知道今天有哪一個倒霉會被請去清露宮說話。

    紅鸞的心情也不好,倒不是因為皇后的死,是因為皇后宮中沒有查到可疑的人:那個指點皇后的人難道不在坤寧宮中?想順籐摸瓜找出那個隱在暗處的人是不可能了,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她吃飯不香睡覺也不實。

    最終能用的棋只有春兒這裡,把握雖然不大卻也要試試看,能不能把那條毒蛇逼出來,這才讓人一大早把春兒請過來。看著春兒進來行禮,紅鸞沒有像平常那樣說免禮,而是看著半蹲的春兒道:「可想清楚了?」

    春兒沉默了一會兒:「想清楚了,娘娘。」她也沒有其它路可以走。聽到紅鸞問得這麼直接,她就知道自己答得不合紅鸞心意,那下場會是什麼;原本還想著和紅鸞談談條件的,現在才知道生死握在人手上,根本無法談什麼條件的。

    紅鸞這才點點頭:「起身,隨便坐吧。」她看著春兒:「怎麼想通的,是不是大妞勸過你了?不過你知道這兩天大妞去了哪裡嗎?」看著春兒她瞇起雙眼來:「你是不如大妞聰明呢,還是不如她運氣好?她今天就要搬到清平宮去住了。」

    春兒抬頭:「她要去惠妃的宮中?」這一點大妞從來沒有對她說過,原來在這宮裡當真是沒有姐妹的;就算大妞凍傷的時候,她費盡心思的照顧又如何,有好處的時候大妞並沒有想起在病中對自己的承諾。

    紅鸞輕輕點頭:「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在宮中很平常。她和我曾是宮奴院中生死與共的姐妹,之後又如何?你只不過是看錯了人而已,同我一樣。想想,在宮奴院中能活下來的人那麼少,她能一直活下來,豈能是個沒有心計手段的人?只能說當初我還是太過天真了,而現在是你天真了。」

    春兒半晌沒有說話,再開口時情緒明顯低落:「不用挑撥我和她,娘娘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好了,您是要我做事又不是要她做事,提她做甚。」

    紅鸞微笑:「說得也是,那你就對我說說這幾天你那邊的事情吧;有些事情是我知道的,你應該不會奇怪是不是?所以不要想有話來蒙騙我,我現在的心情不太好,耐心就很差,你如果存了其它的心思的話,只怕你就看不到大妞搬去清平宮了。」

    859章閉上嘴巴

    春兒明白紅鸞話中的意思,沉默了一會兒道:「妾可能是愚笨,宮中各妃嬪沒有看出太大的破綻來;先說太妃們,送得禮較厚話又少的,就是容太妃和靜太妃以及賈太嬪三位,而太皇貴妃每次送得東西不一樣,但是自始至終都不貴重。送得東西最貴重的反而是太昭容兩人,不過依妾看她們倒是沒有什麼壞心思,可能只是想讓妾口下留德。」

    紅鸞只是擺擺手:「嗯,接著往下說。」她不說好也不說壞,只是露出認真聽得神色,看不出她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嫻貴妃打發人來得最少,每次所送的東西都一樣,顯然是沒有用心思;和她一樣的就是玉婉儀,每次的東西雖然不同但是很隨便的,貴賤價值也不同,同樣是沒有用過心思的。」春兒這次說得更為仔細認真,因為她知道紅鸞不好應付,不想此時給自己招來災禍:「惠妃的人來得不算最多,也不是最少的,但是來得時間總是很恰好。」

    「惠妃的人會在純貴妃有什麼事情時才會過來,大到廢後死了,小到娘娘叫了某女官到清露宮中,她的人總會到我那裡;所備下東西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出奇,可是妾卻看得出來是用過心的。」她看一眼紅鸞:「和事情的大小有些相關,廢後死了之後她送得東西最為貴重。其它的昭容、昭儀、才女什麼的來得倒是很勤,東西也是著急準備過,其中最平常的是邢才女。」

    紅鸞心中有些小小的驚訝,因為邢才女和其它三四位昭容什麼的,都是一起和惠妃她們的入宮的,只是卻還沒有侍過寢,在宮中算是默默無聞的人。因為她們幾個人沒明顯動過心思手段來爭寵,就好像皇帝的宮中沒有她們幾人一般。

    「為什麼,你會特別提起邢才女來?」她看著春兒:「倒是沒有想到,你變化如此之大。相信大妞也不知道你早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吧?」

    春兒苦苦一笑:「深宮之中何人不在變?邢才女,原本妾真得沒有留意她,那幾個人因為在宮中幾乎無名,所以妾對她們也沒有特別留意,後來也是她們來得多了妾才記下,不過印像最深的不是邢才女,而是方昭容。邢才女在那幾個人裡不是話最少的,也不是話最多的,即不是最出眾的,也不是最容易讓人忽略的。」

    「如是這樣的一個人,應該會讓妾有印像的,但是如果不是意外,可能妾直到現在也不會特別記起邢才女來。」春兒喝了一口茶:「她從來不單獨來,總是和其它人一起來,所說得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那點意外讓妾注意到她只能說是天意了。」

    「那天她和方昭容她們一起來的,她是送走其它幾位才要走時意外揀到一枚玉珮,她立時打發人給嫻貴妃宮中的人送去,便扶著宮人的手離開了。」春兒看向紅鸞:「她們時常過來,和我說得話要更多,可是那塊玉我並不知道是誰的但邢才女想也不想就知道——她是個多麼精細的女子?」

    「因此妾特別留意她,發現她想要知道或是想問的話,總會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引其它人代為開口。」春兒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這個人讓妾心中生出幾縷寒意來,不敢和她過多交談。」

    紅鸞聞言想了想:「方昭容是靜太妃娘娘家族中的人,而邢才人是容太妃娘娘家中的人吧?」她問得人是柳兒。

    柳兒點頭:「娘娘沒有記錯,廢後是良太妃家族中的人;當日良太妃家中的人封後,可是她們卻得到的位份極低,還讓宮中的人議論過一番呢。」

    紅鸞看向春兒:「我倒真沒有留意過方昭容和邢才人,方昭容又如何會讓你注意呢?」

    「那就是個炮筒子,脾氣來得快去得快,沒有半點城府,不管是誰說上兩句話,她都會是那個頭一個放炮的。」春兒聳肩膀:「妾不是留意她,如此性子的人在一群人中當然最引人注目了,不過也不討喜就是了。」

    紅鸞點點頭:「六局中的人如何?」

    「尚宮和尚勤局沒有動靜,其它四局人倒是來得不少,其中以尚寢局的人最為大方、也最有幾分傲氣。」春兒說到這裡笑笑:「尚寢局的人對娘娘好像沒有什麼好感呢,她們雖然沒有說不敬的話,可是那種意思妾還是能感覺得出來。」

    「十二監的人也有人來,不過來得時候大多在晚上,好像不想和宮妃和女官們碰面。來得最勤的卻是尚寶監的人,不過各監的大總管都沒有出面,來得只是些小太監,出手送得東西卻比女官們闊綽。」

    紅鸞知道太監們在外廷和後宮活動,不論是朝中的大臣、還是後宮妃嬪要借力於太監們不少,所以太監們得到的好處當然要比宮女多得多。

    「都馬監的人,沒有來過?」她關心的卻是手裡掌管著拱衛宮中安全的真正兵馬的人。

    春兒點頭:「來過,不過來得不多,說得也不多。很是傲氣的。」

    紅鸞笑了笑:「那是當然的。」都馬監的人手裡有兵馬,雖然不多卻是可以直接策馬入宮院的,這等人都是皇帝身邊極為親信的人,且手中之權和其它太監們不同,面對春兒一個小采女當然會傲氣些。

    看紅鸞沉吟著不說話,春兒開口:「請娘娘吩咐。」她想知道紅鸞第一個下手的人會是誰。

    紅鸞看看窗外:「時侯不早了,你回去吧。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不用本宮教你的,有什麼事兒本宮自會打發人叫你過來。」她直接逐客,並沒有要讓春兒做什麼。

    春兒說了那麼多之後,原以為可以知道紅鸞的心思,卻沒有想到紅鸞要打發她離開,有點不死心的開口:「娘娘不吩咐,妾實在是不知道……」

    「現在要你做得就是閉上嘴巴張開耳朵!」紅鸞的臉放了下來:「在本宮面前,讓你說的說,讓你問得問,不該說不該問的便閉緊了嘴巴。初犯便饒你一次,再有下次必不輕饒。」她豈能讓春兒知道她想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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