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9章~820章結盟
皇帝對嫻妃極為不滿,可是對於太皇太后的處罰他也沒有多做爭論,顯然是因為剛剛純貴妃的「衝動」舉止:他不想讓太皇太后追究純貴妃的錯,在把所有的錯推到嫻妃身上的,便沒有非要治嫻妃於死地的想法,免得太皇太后再緊抓著純貴妃的錯不放。
他說完話太皇太后很有些不滿,但最終還是點了頭:眼不見心不煩,打發皇帝走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皇帝走時帶走了柳兒和二丫的屍身,同時孟統領和眾侍衛也跟著一同離開:他說是有事要回明皇帝,可是在慈寧宮裡卻沒有說一個字。
太皇太后最在意的就是純貴妃的所為,是不是皇帝的意思。她深思剛剛發生的一切,皇帝很明顯的並不知道純貴妃的所為,如果嫻妃所說是真,那純貴妃和嫻妃的謀算是瞞著皇帝的。
選秀的事情當然是如此的,不會有哪個妃子傻乎乎的對皇帝說她不喜歡有新人入宮,至於純貴妃是不是想要對付上官家,太皇太后倒是認為有五成的可能,當然此事皇帝顯然也不知情,不然他就不會讓嫻妃和純貴妃鬧到她的慈寧宮來。
只要不是皇帝的意思,太皇太后並不把一個純貴妃放在眼中,憑她純貴妃還傷不到上官家的根本。但是卻不能不防了,因為純貴妃顯然把皇帝迷得不輕,這枕頭風吹得勤了天知道皇帝哪天會生出什麼心思來。
眼下純貴妃身懷龍胎動她只會讓皇帝真得把怒氣發作到上官一族身上,且上官家現在也不宜有太過明顯的舉動。太皇太后垂著眼皮心頭轉著事情,很快就想清楚眼下有兩步棋要走好:其一就是選秀之事,其二嘛就是拉籠嫻妃,想法子讓上官家和趙家聯手——就算皇帝真得起了心要動上官家,有了趙家相助皇帝也不得不放棄。
她有了主意後長歎一聲:「皇帝是個好皇帝,只可惜卻被個婦人所迷,唉。你們以後要伺機多勸勸皇帝,同時也都讓肚皮爭氣些,早日懷上龍胎也不至於讓純貴妃把你們壓得死死的,就是連哀家看在她身懷哀家重孫的份兒上,也不得不相讓幾分。」
她看向嫻嬪:「起來吧。你們這些死人,還不幫嫻嬪清洗傷口,真該讓皇帝把你們杖殺了。」說完看一眼嫻嬪:「過來讓哀家看看你的臉,純貴妃這次當真是過份了些,但是你不得不讓她三分,看在她肚中孩子的份兒上,先不要和她計較了。哀家知道你的委屈,殿上眾人都知道你的委屈。」
太皇貴妃起身走過來:「還是讓妾來看看嫻嬪的傷處,不要污了太皇太后的鳳眼。」她說完輕輕接過宮人手中棉巾來,輕柔的擦洗嫻嬪臉上的血污,然後端詳了幾眼對身邊的賈太嬪道:「這個傷口好在不深又堅著,又正正好好的在雙眼之間,就算是以後無法消掉疤痕,只要在這個地方多花些心思,反而說不定可以更添麗色。」
賈太嬪看看嫻嬪臉上的傷:「多險,真是老天保佑,如果偏一點只怕眼睛就要遭殃了。不幸之中的萬幸,你也不要再落淚,太皇太后不是說了嗎?你的委屈她老人家知道。再說,這次沒有傷到眼睛、也沒有傷到臉上,你當真應該去給菩薩上個供的。」
嫻嬪謝過了太皇貴妃和賈太嬪,對著太皇太后跪下:「妾不管容顏如何,只怕以後也難以再見到聖顏了。」說完她流下淚水來,對將來哪裡還有半點信心。
太皇太后放下臉來:「說得什麼糊塗話,有你心中又把皇帝當作了什麼?」訓斥完後她又緩了緩口氣:「宮中之事歷來變幻莫測,什麼事不要太早下定論。豈不聞古人早就說過『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啊。純貴妃要養胎的,你們姐妹也理應多為她分擔些才是。」她看向惠妃:「惠妃,你說哀家的話對不對?」
惠妃馬上行禮:「太皇太后的話妾謹記在心。」她現在是最苦的一人,因為她現在明顯不算是太皇太后這邊的人啊。
太皇太后點頭:「你要真得有心才成,不要轉過臉去就忘了哀家的話。」她看著惠妃輕輕的問道:「純貴妃可曾讓你做些什麼嗎?」
惠妃身子一震:「原本妾和純貴妃就不如嫻嬪親厚,可能是性子不和吧,妾不是、不是那麼親近純貴妃的,所以她並不曾讓妾做什麼,請太皇太后明鏨。」她就知道太皇太后肯定會如此問的。
可惜的是純貴妃被皇帝拍暈了,而皇帝走時連看她也不曾看她,倒是還記著柳兒和二丫的屍體,卻把她這個大活人扔在這裡任太皇太后刁難。
「哦,說得有些道理,你說是不是,嫻妃?」太皇太后問了一句嫻妃的再次看向惠妃:「宮中一切要以和樂為要,千萬不要學純貴妃那樣容不得人,以後有什麼事情也要知道什麼是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就算皇帝被蒙蔽一時,可是當今是明君,你以為能有人騙他一輩子?你向來是個懂事的,不會讓哀家多操心是不是?」
惠妃連忙答應下來,她能不答應嗎?
此時殿外進來人稟事,倒是解了惠妃的圍讓她重新坐好,現在她是巴不得能立時回宮,這慈寧宮的椅子上可是長滿了針,她哪裡坐得住啊。
來人是個太監:「回太皇太后,李采女被凍得不輕,現在好像有些發熱,小的來請旨是不是召御醫來診治。」
太皇太后皺眉:「李采女?她怎麼了?」
殿上有不少人知道大妞怎麼了,可是無人答太皇太皇的話,還是那個小太監吱唔了半晌:「綁在雪地裡太久,應該是著了涼所致。」
太皇太后怒:「是誰如此大膽,你們這些奴才也可惡,為什麼現在才來稟於哀家知道?惠妃,嫻嬪,你們是怎麼料理宮中事情的,出了這等事情你們要如何向哀家交待。」
820章結盟
太皇太后馬上命人把大妞弄到偏殿上,又打發人去催請御醫。
嫻嬪在太皇太后忙完答道:「雖然妾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在宮中能做出如此事情來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純貴妃。惠妃姐姐,你說妹妹猜得對不對?」她現在和紅鸞已經結成了死仇,不可能和解,當然巴不得太皇太后惱恨紅鸞更多一點。
紅鸞傷了她的臉,如果不是皇帝救得及時她早已經死在紅鸞的手中,就算是沒有前兩天的侮辱她也不會原諒紅鸞的:宮中女子活著不能說是全憑一張臉,可是這張臉還是極為重要的——沒有一張長相可以的臉,你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見到皇帝,所有的一切都是泡影罷了。
況且紅鸞是真得要殺她,可不是鬧著玩的,沒有殺掉她卻毀了她的臉,讓嫻妃如何能不恨之如狂:換作是宮中任何一個人是嫻妃,都會恨紅鸞入骨,天天所盼就是紅鸞能早死。
至於紅鸞的心嫻妃當然很清楚,自紅鸞非殺她不可就知道紅鸞恨她有多深,為了那個宮人紅鸞肯定不會放過她;就算是過了今天紅鸞不會再如此衝動,但是也不會容她活得很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實在是不必再多說什麼,或是論什麼對錯了。
只能有一個人活著的話,嫻妃當然認為是自己應該活著;而她要在宮中除去紅鸞,惠妃是不能指望的,能借力的、且能借到大力當然是非太皇太后莫屬。
惠妃苦著臉站起來看看殿上的諸妃,抿抿唇道:「的確是純貴妃讓人綁了李采女,後來的事情妾進了慈寧宮後就不得而知了。」滿殿之上那麼多的妃嬪,嫻妃卻偏偏要點到她的頭上,使得她很幽怨的看了兩眼嫻嬪。
嫻嬪彈彈手指:「惠妃姐姐,我的下場就是你將來的下場,也是眾姐妹他日的下場,純貴妃的心大著呢,且容不得姐妹們伺候皇上,因此她要妹妹我取信於太皇太后而謀算選秀之事;將來,她會容得下誰?其它的先不說,現在連那兩個奴才的屍首都帶走了,可是惠妃姐姐,她到現在也沒有理會你呢,你還不能醒一醒嘛。」
惠妃真想給嫻嬪一個大嘴巴,就算是人人明白事情,你就不能不說出來?眼下逼她做出選擇來就是嫻嬪在強人所難了:她是不想得罪太皇太后的,可是現在皇帝分明站在純貴妃那邊,她如果今天點點頭,相信明兒皇帝就不會正眼看她。
她不如嫻嬪,嫻嬪雖然一樣不被柔太貴妃所喜,可是她們不會翻臉成仇,可是麗太貴妃現在恨不得她死,所以皇帝於她來說極為重要:如果皇帝對她不予理睬,相信她很快就會死於非命的。因此,皇帝和太皇太后相比她是想也不會想的,她是別無選擇之人。
嫻嬪當著太皇太后的面如此問就相當於是在要她的命,惠妃恨得在心裡把嫻嬪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嫻嬪妹妹你只是今天氣過了,過上幾天氣消了,當然還是好姐妹;就如太皇太后所說,宮中最要緊的就是和樂,妹妹還是忘掉那些誤會吧。」
她這話也算是討好了太皇太后,卻讓嫻嬪不屑的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她;自此,她們二人也算是翻臉成仇:只因惠妃和紅鸞要好,在嫻嬪看來仇人的親朋當然也是仇人。
太皇太后看看惠妃也沒有難為她,只是搖頭道:「這個純貴妃!當今的皇后也不曾對妃嬪如此,實在是下手有些太狠了。」說完就不再提及此事,讓人扶了嫻嬪去治傷,兩句話就打發眾妃離開。
殿上空無一人後,太皇太后拿起佛珠來一粒一粒的數著,目光呆呆的定在眼前的桌子上,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現在可相信了吧?」
尚儀躬身:「真得是奴婢多想了,看來倒是高看了純貴妃,原本她還真不像是會為爭寵而大動干戈之人;現在她和嫻嬪已經結成死仇,死了兩個人她們當然不會是做戲——如果是嫻妃和惠妃起爭執,可能死兩個宮人是作假,但是看純貴妃如此拚命的,絕不會是做戲了。」
太皇太后輕輕的點頭:「事情也都很清楚了,是純貴妃想用嫻妃來算計我,而嫻妃卻趁此除掉了純貴妃一條胳膊,這個嫻嬪不簡單啊。雖然她們不會是做戲來騙人,但是嫻妃面前也不能太掉以輕心……」
「稟太皇太后,嫻嬪娘娘求見。」
聽到外面傳來的通稟聲,尚儀看看太皇太后揚聲道:「有請。」然後低聲道:「此時她來應該是想讓太皇太后保她萬全,以及報仇才是。只是宮中哪裡來得如此便宜的事情,是她和純貴妃有仇,關我們什麼事兒。」
太皇太后笑著點頭:「就是這個道理,但是人還是要見得。」
不多時嫻嬪被人引進來叩頭行禮後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尚儀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善,卻被太皇太后輕咳而提醒才上前去扶嫻嬪:「娘娘有什麼話起來說,大冷的天兒跪在地上可當真是受罪呢。」
嫻嬪不肯起來看向太皇太后:「妾能想法子讓趙家和上官家結盟,妾只求太皇太后三件事。」她說完定定的看著太皇太后不言不動,並沒有像尚儀所料想的那般苦苦哀求。
尚儀和太皇太后都大為吃驚,沒有想到嫻嬪居然會說這樣的話來。
「你起來說話吧。」太皇太后吃了一口茶:「說話嘛總是容易的,可是想要事情成功卻非易事,嫻嬪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吧?」她豈能憑嫻嬪一句就相信,如果此時對她說這句話的人是柔太貴妃,她還會信上七分。
嫻嬪起來坐下接過尚儀的茶來:「妾不需要太皇太后做任何事兒,自有法子能說服柔太貴妃及家族中人;只是事成之後還要太皇太后成全妾三件事——絕不包括皇后之位在內,那應該是上官家的姑娘坐上去才名實相符,後宮才能真正的和樂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