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章~808章相同的心思
紅鸞倒是知道自己月事遲遲未至,只是沒有想過是有喜了,天天有不少的事情煩心,她對月事的事情本來也沒有太上心;加上她原本在外做乞兒幾年身子虛弱的很,致使她的月事日子並不準確,尤其是在天寒地凍的時候常常一兩月都不來的。也就是因此,她以為月事遲至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也就沒有多想。
宮嬤嬤和柳兒等人確比她要在意,但是在聽她說得信心滿滿想到前幾個月紅鸞的月事也的確並不是很正常,就好像是上個月沒有如期而至也就歎氣等著看看再請御醫。
可是昨天晚上她醉酒之後皇帝召來御醫診治,卻說有可能紅鸞有喜了,只是因為時日尚短脈御醫不能確認此事;可是皇帝聽到後卻極為高興,因為紅鸞醉得人事不省當然沒有告訴她。
「我,可能有喜了?」紅鸞看向皇帝帶著十二分的不確定,再看一眼皇帝:「也許可能不是,皇上您不應該說出來的。」她不認為月事遲遲未至就是有喜。
皇帝輕輕的拍她:「你啊,什麼事都是謹慎小心的過余;御醫雖然說時日尚短,但是幾個御醫都是如此認為,朕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這是上天賜給朕、賜給我天朝的福瑞啊。這兩天朕要帶你去向上天謝恩,已經讓人去準備了。」
紅鸞看一眼太皇太后也不好再說什麼,不管是與不是現在都不是討論的時候。
滿殿之上的人終於回過神來,就是太皇太后也強笑著說了兩句有福之類的話;不論心裡怎麼想,面上總要高高興興的恭賀皇帝,恭喜紅鸞的。就連劉采女也不例外,跪倒在地上向紅鸞道喜時,心中卻是一片冰涼:她知道,她和紅鸞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太皇太后眼珠一轉:「純妃有喜可是大事,宮中事務繁雜太過勞累了,皇上哀家認為……」
「皇祖母說得是,」皇帝開口打斷了太皇太后的話:「純妃有孕還要打理後宮事務實在有些勞累的,原本為皇家孕育兒孫就是大功,還要勞心勞力的為太皇太后、為朕分憂,豈能不重重的有賞?」他看著紅鸞笑道:「純妃武鳳鸞聽旨。」
不等紅鸞跪下他伸手拉住紅鸞:「你有孕在身要千萬小心,不要跪來跪去的免得傷及朕的兒女。」聽得殿上眾人紛紛側目,看向紅鸞的神色更加的不同。
紅鸞依然還是跪下了,只是膝蓋下是厚厚的墊子。禮不可廢就是這個意思。
太皇太后看向皇帝:「皇帝,哀家的意思是要……」她當然不相信皇帝今天會如此好說話,還是想把她的話說出來。此時正好是奪了紅鸞手中之權的大好時機,餘下一個惠妃和一個嫻妃就要好擺佈的多了。
皇帝回頭一笑:「皇祖母,孫兒明白的。」他看一眼殿上之人:「純妃聽旨,封純妃為純貴妃,賜銀百兩,金十兩,明珠一斛,錦鍛……」封賞說長長的一堆,他才住口:「暫且這樣,再有什麼需要你儘管讓人給你準備。」還特別給紅鸞指定了兩位御醫診治。
太皇太后現在明白果然是如此,皇帝根本不可能把純妃的理事之權收回,反而加封為貴妃,使其凌駕於其它二妃之上,說是三人理事不用皇帝說話大家也能明白,當以紅鸞為主。更讓太皇太后生氣的,原本嫻妃和惠妃也可以是貴妃,就是因為她的堅不同意而讓皇帝作罷,最後沒有冊封她們,使得眼下她反而受其害。
她惱怒卻說不出口來,此時再提把嫻妃二人封為貴妃的事情,也只會讓嫻妃和惠妃更加的惱恨於她。看著紅鸞笑著謝恩的樣子,她感覺臉上**辣的難受,錯開眼珠卻看到嫻妃滿是怨毒的目光。
嫻妃本就不在她的眼中,就算是到了現在她也不是那麼相信嫻妃,但是現在沒有上官家的人在,嫻妃是顆很不錯的棋子她還是很清楚的。當下她心平氣和下來,不再理會紅鸞的喜事盈門。
太皇太后很清楚,在宮中沒有得到她祝福的孩子是不可能長大成人,都不一定能見到日月。再說此時的紅鸞如日中天,卻不知道有喜已經招了所有妃嬪的忌:因為大多的妃嬪在短時間內不可能有孕,她們絕不希望聽到有人懷上了龍胎。
倒底是誰偷了金銀台害嫻妃,不是馬上能查清楚的,所以皇帝不再久留,叮囑了惠妃和嫻妃兩句,送走太皇太后就親自陪紅鸞回清露宮。誰都清楚,皇帝今天是不可能離開清露宮了,這更讓人氣悶。
紅鸞有喜的事情傳得飛快,在紅鸞和皇帝在清露宮喫茶時,坤寧宮內的皇后就已經知道了此事,她呆了半晌之後把屋裡的東西都砸了,最後站在屋子中間喃喃的道:「上天賜給皇帝你的只是福瑞嗎?你是想要說賜給了你一個兒子、一個太子才對!」她恨恨的握緊雙手發轉身:「武紅鸞,你居然敢來騙本宮、謀算本宮,本宮如果不取你的性命誓不為人。」
皇后在坤寧宮中狂砸東西的時候,慈寧宮裡太皇太后側躺著在床上由尚儀給她捶腿,微合著雙眼似乎是睡著了。不過尚儀知道她並沒有睡:「太皇太后,您為什麼把她有孕的事情讓皇后知道,而不讓奴婢們去安排一切?奴婢只是擔心皇后那麼愚笨,在純貴妃的?」
「當然要讓她知道,愚也有愚的好處,你怎麼知道愚笨的人就不能成事兒?論機謀手段皇后拍馬也趕不上純貴妃,但是要害一個腹中的胎兒,有時候愚笨之人的伸手一推就能成事,心機城府反倒並不重要了。」太皇太后合著眼睛並沒有睜開:「就算她不能成事,宮中還有其它妃嬪?十月懷胎呢,你急什麼,選秀之後這宮裡還會熱鬧。」
「你以為純貴妃一個能抵得住幾人的算計?哀家不讓你動手,是因為那不是我們應該動手的事,純貴妃可是當今的妃子,自有她的敵對之人謀害於她,該誰的就是誰的,你不要搶著上前。我們嘛,只要看著,在必要的時候推上一把就足夠了。」她說著話動了動腿:「下面一些,小腿今天沉沉的,用點力不要緊的。」
808章相同的心思
尚儀笑著捶向太皇太后的小腿,她用得力道剛剛好,讓太皇太后滿意的微笑:「你就像是哀家肚裡的蟲兒,哀家想要多大的力道你比哀家還要清楚三分。」她說著打了個哈欠:「哀家睡著的話不要驚醒哀家,讓人伺候著你就去尋嫻妃說說話。記得,不要什麼都相信她,宮裡的事兒小心無大錯。」
尚儀答應著捶了不大的一會兒見太皇太后睡沉了,回頭看一眼香煙裊裊的爐鼎轉身到一角的小櫃子裡取出一些上好的香點上,把原本燃燒的香截斷拿出來放好,這才起身出去叫了宮人進來伺候著,她先回房略收拾收拾就離開了慈寧宮。
天空,居然又飄起了雪花來,細細碎碎的被北風裹著,打在人的臉上有些痛。這場不大的雪看著總像是要停了,但是卻一連下了七八日才終於讓太陽露了小半個臉。
宮裡的年節味兒還是很濃的,現在又為上元節做準備,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倒是多了一份宮中平常見不到的詳和之氣。
太皇太后偶感風寒也已經七八日沒有出寢宮,自然免了宮中妃嬪們的每日的晨昏定省,讓眾妃們好好的睡了幾天覺。這天雪一停,太皇太后終於病好轉還打發人請了上官夫人進宮閒話,除了太皇貴妃外她依然是沒有見任何其它人。
紅鸞正在宮裡和古安平說話,他今天引了一個小太監過來,原是在御醫院裡伺候,和紅鸞有過幾面之緣,就是曾救過紅鸞的小溫子。他的醫術很不錯,如果不是因為是個廢人御醫們有好幾個都會有意收他為徒的,現在也只能說是可惜了。
「有小溫子跟在你身邊,皇上才能安心些。」古安平打發小溫子出去後道:「皇上讓孟大人細細的查過小溫子的出身及入宮後的事情,你可以完全放心的,他是個可以信得過的人;因為他曾救過你,後來我和孟大人都曾多多的照顧他,所以和他的交情倒是不錯的。」
看一眼紅鸞他猶豫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現在宮裡有些詭異,孟大人和我都有這樣的感覺,而我義父更是叮囑我要小心宮中的幾個妃嬪。還有定親王,我聽人說……」
「你聽誰說?」紅鸞頭也沒有抬:「安平哥,這宮裡的事情都是真假難辯的,我除了你和孟大哥,還有柳兒幾人外,還能相信誰?如果真有什麼大事,我不找你們商量又能找誰去呢?你倒底都聽說了些什麼,就疑心生起暗鬼來。」
古安平細細的看她一眼:「你已經很久沒有和我們說過報仇的事情了,而那個皇家之人孟大人和我也沒有查到頭緒。按說你早應該有所動,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因為有危險而不同我們說?」
紅鸞心底一動,果然是她的安平哥猜得一點沒有錯,嘴巴上卻笑道:「宮裡發生了多少事兒你不知道嗎?我可是幾次死裡逃生,現如今雖然沒有了華妃和寧嬪,我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查什麼。」
她吃了一口茶做掩飾:「前幾日不經意間聽到太皇貴妃和賈太嬪話,好像上官家和當年的大水有點關係,這要孟大哥和你暗中查查了;上官家勢大,現在又視我為眼中釘,你們當然也是被上官家不喜的人,行事要千萬小心。」
什麼都不說是應付不了古安平和孟統領的,再說上官家所為的事情她在深宮之中也無從得知,還是孟統領最為方便,就連古安平都不是能天天出宮且能在宮外過夜的人。
古安平的眉頭微微一皺看向紅鸞再遲疑後才道:「當年大水先帝殺掉的大臣是承露殿之主全嬪的父親,我和孟大人都認為這事情有點蹊蹺,只是苦查之下卻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咳了兩聲:「原本是想查清楚之後再告訴你的,不想你也查到了上官家身上。」
「宮裡的太皇太后絕對是個老狐狸,上官家有她做靠山才有今天;你在宮中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皇上原本的意思也只是讓你看住太皇太后而已,千萬不要逞強知道嗎?你原來心無所累,現在至少要為你腹中的孩子著想。」他就是擔心紅鸞會報仇心切,卻不知道紅鸞現在根本沒有認定哪個是真正的仇家,又怎麼會冒然動手。
紅鸞看著古安平:「你們還有什麼沒有對我說?定親王那裡怎麼了?」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太過忽略古安平和孟統領,這些日子以來大家各忙各得她以為他們沒有什麼進展,因為他們沒有對她提過一個字。
古安平別過臉去:「沒有什麼的,你記得我的話,為了孩子也不要輕易去招惹太皇太后,知道嗎?還有,賈太嬪你也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了,她的東西你最好不要吃。」
紅鸞不說話盯著他瞧,急得古安平連連頓足她才道:「你不說我自己去查。」
古安平最終歎氣做出讓步:「定親王那裡有個工匠,草編的技藝比起你的父親來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而且那次看到他一次,雖然只是一眼也能斷定他和武伯父的長相很像。孟大人說武姓是個很什麼的姓氏,最好不要大張旗鼓弄得人盡盡知,所以我們暗中在查此事,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再見過那個工匠。」
紅鸞差點跳起來:「你說什麼?!」她的雙眼泛紅激動的手指都抖了起來。
古安平扶她坐下搖頭:「就知道你會這樣的,不過我有六七成的把握,那不是武伯父。」
紅鸞聽了身體一震然後垂下頭半晌不語,最終輕輕的道:「我知道,我只是一時間想左了,怎麼可能呢?」她的淚水在眼中滑落:「還有其它的事情嗎?」
「災民裡會草編的人並不是我們家鄉的人,那幾個是京城之人,所會的草編也只是像蚱蜢這類小玩意,不要說是和武伯父相比就是連我們那裡的其它人也差得太多太多。我們認為,那可能是有人埋下的釣餌,只是那人想釣的人是誰卻不清楚——是大水倖存下來的我們,還是姓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