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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797章~798章 反目 文 / 蝶兒蝶兒舞

    797章~798章反目

    宮嬤嬤在宮中混跡多年,在紅鸞的追問中嗅出一點不同來:「當年的那場大水和娘娘有甚干係,娘娘不說老奴便不問,但是千萬莫要再問起。當年的全嬪和其父是何等樣的心機手段,不是一樣被人迫害至死?如果被人知道娘娘對當年的舊事有所牽連,於您眼下的情形來說就是百上加斤。而絡子和草編的事情,都和定親王有點關係,定親王不可怕。」

    她看一眼紅鸞:「可是你所問的草編卻和原來顯赫的武家有點關係,當年的武皇后仙去的原因也是宮中隱事,因為年代久遠老奴所知也不多,但是直到現在武皇后也是宮中的忌諱,不能隨便在皇家人面前提及。不過武家的鼎盛一時衰敗的卻極快,皇家並沒有降旨,因為武皇后並沒有什麼過錯,她死了按理武家應該有哀榮的,可是武家卻在百日後上書請辭。」

    「當時的武家和現在的上官家相比,勢力應該說是差不多的,但是武家是以武將起家,所以文官方面並沒有太多的人;而且也可能是因為武人的脾性相關,武家作為當世的第一世家和上官家絕不相同,張揚當然是有過之的,但卻從不欺人且朋而不黨,當時很為百姓們稱道。只是武皇后一死,武家掌權之人齊齊請辭歸鄉,皇家也沒有多做挽留。」

    「自那之後武家就此衰敗,而上官家就是因為沒有了武氏一族的存在,而又憑武皇后之後的上官皇后而迅速成為當世第一世家直至現在。」宮嬤嬤微微的皺起眉頭來:「當年的事情已經無從說起,尤其是武氏一族在幾十年前忽然遭強人所襲,一夜之間老宅被大火夷為平地,所餘在世的多為武氏旁支,且漸漸消失在世人眼中,現在已經沒有人還記得武氏一族吧?」

    她看一眼紅鸞:「關於武氏的流言也不少,尤其是武氏一族的請辭歸鄉與滅門之禍,有人說是武皇后遭上官皇后陷害不能自白而懸樑,武氏一族也因為不能自白而請辭離開京城;後來的滅門之禍,自然有人把它和上官家的的崛起聯繫到一起。但是,這些一無憑據二無苦主,議論一番之後也就過去了。」

    紅鸞回望嬤嬤:「我和武氏一族無關,我們家在南邊的小小村莊裡,嬤嬤勿需擔心。」

    宮嬤嬤歎氣:「你所說得那種草編就是武家的傳家之藝,向來是傳男傳媳不傳女的;從前武氏一族沒有顯貴之時,他們主要以耕種為生,農閒時候便會編些小玩意貼補家用。我也沒有見過武氏一族的傳家之藝,只是他們所用的草絕非是定親王帶進宮的草編所用之物,至於技法,老奴便不知道了。」

    紅鸞知道宮嬤嬤已經動了疑心,她不是不相信宮嬤嬤只是如此大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哦,這樣啊。定親王所帶進宮來的草編,所有的技法在我們家鄉附近的幾個村子有不少姓氏的人都會;倒是傳媳不傳女的規矩一樣,所用的草也是我們家鄉幾個村子裡特有之物。」

    宮嬤嬤一笑:「娘娘不必對老奴說這些,那個草編的技法是不是和武氏一族有關,就不是老奴能斷定的;但是定親王的確是個很難讓人看透的,娘娘還是要小心些為上。」她提點紅鸞要小心定王。

    紅鸞臉微紅點頭:「我省得,嬤嬤放心就是。」看著宮嬤嬤出去她歪到榻上,她合上雙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在心裡低低的問,爹娘你們倒底是什麼人?

    她在房裡昏昏欲睡的時候,柔太貴妃和嫻妃正自慈寧宮離開,送她們出來的正是太皇太后身邊最為得寵的尚儀。

    雪,下得更大了。

    接下來的兩天倒是平靜的很,只是雪一直沒有停的樣子。就算如此宮中也一樣打點著過年節的事情,有些事情早就準備了,不會做到貴人們面前罷了,而有些事情當然多少會驚擾到宮中的貴人們,比如張燈結綵。

    宮中各處都高懸紅燈,燈和燈之間結以五色綢,在白雪皚皚中倒比原本的年節還透著三分的喜慶來。而御花園中的花木也都掛上彩綢與彩花,高大的花木上還掛上小些的宮燈——落到紅鸞的眼中,就好像年節忽然就到了眼前般。

    紅鸞看著小順子等人在清露宮中忙碌,如果不是因為宮中慣例如此,她真得不想弄這些:過年了,會很想很想爹娘的。

    大年三十的晚上終究還是到了,皇帝在宮中大宴百官群臣,外命婦當然是和宮中妃嬪們在後宮開席,同樣也是喜氣洋洋。就算是平常有什麼過節,此時的人們也會互相見個禮、說句吉祥話,只是圖個熱鬧罷了。

    紅鸞因為眼前的熱鬧心裡更加難受,懶懶的坐著不願動,自然是讓人很看不慣的;不過今天太皇太后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因為什麼其它的原因,就算是紅鸞只是敬過了三杯酒也沒有為難於她。

    上官夫人距紅鸞較遠,更是不曾看她一眼,倒也讓紅鸞能落個清淨,自斟自飲的想著她的心事了兒;就在紅鸞喝得半醉之時,嫻妃拿著酒走到她面前笑道:「妹妹,姐姐剛剛喚了你幾聲想敬你杯酒賀春,妹妹卻沒有聽到姐姐只好親來敬酒,妹妹可要給姐姐這個臉面哦。」

    紅鸞抬頭:「我吃酒多一些頭有些暈,沒有聽到姐姐喚我,我先自罰一杯向姐姐賠罪。」她說完倒酒仰脖就喝了下去。酒,苦澀的滋味就如同是淚水般,滾過她的心燙得她湧出兩滴淚水來。

    嫻妃看到後微皺眉頭:「姐姐不過是玩笑,沒有要問罪的意思,妹妹這是何必?正是高興的時候,妹妹還是……」

    紅鸞掙扎著站起來舉起手中的杯子:「姐姐,妹妹敬你一杯。」她真得很想大醉一場,忘掉那場大水,忘掉這座皇宮,她能回到原來的小村莊,能回到她的家中倚在父母的身邊做個撒嬌發癡的小女兒。

    嫻妃沒有舉起杯子來:「妹妹這是何意,難不成真得生了姐姐的氣?」

    798章反目

    惠妃就坐在紅鸞的上首,察覺到嫻妃和紅鸞的不對勁,馬上起身走過來輕笑道:「你們在說什麼,吃酒也不叫我一聲兒?說起來我們姐妹三人真得應該飲一杯酒的,是賀春也是同心。」她最後幾個字說得輕輕的,無非就是提醒紅鸞和嫻妃,她們兩個是自己人不要為一杯酒而鬧什麼意氣。

    紅鸞斜睨一眼嫻妃:「妹妹不敢,妹妹沒有,妹妹只是想哪有姐姐敬妹妹的道理,這才想敬嫻妃姐姐一杯,只是嫻妃姐姐好像不願給妹妹這個面子。」她說完把杯子裡的酒一口氣喝光:「妹妹我先乾為敬。」

    嫻妃氣得看向惠妃:「我看她一人在吃悶酒的樣子,生怕她醉了再做出什麼事情才過來提醒她,所說當然也只是玩笑話,卻沒有想到人家不領情,還來怪我!」她氣乎乎的把杯子裡的酒喝光對紅鸞道:「這樣可以了嗎?這是姐姐向妹妹你賠禮,有什麼對不住妹妹的地方,還請妹妹高抬貴手。」

    紅鸞搖頭站得有些不穩卻還是取了酒壺給嫻妃滿上,又給自己滿上,舉起酒杯來:「我們再喝三杯。」她真得只是想醉一場,自父母離開後她孤身一人求活,當時她才是個不大不小的孩子,多少個年節就她獨自了一人在挨餓受凍中度過的?今天是她父母去世後,她所過的第一個如此熱鬧、沒有寒冷與飢餓的年節。

    可是她不高興,她寧可挨餓、寧可被凍個半死,她只想能在今天和父母聚首。曾經的多少個年節,她都在半夢半醒間盼望著:她的父母並沒有死,終於找到了她,他們一家人終於又在一起了。

    現在這個熱鬧的年節卻讓她清醒無比的知道,她的父母再也不會回到她的身邊。宮中不可以有淚,但是她今天晚上真得好想好想大哭一場,清醒的時候她哭不出來,那就醉了之後哭:為她的父母送行,就算是遲了好久。

    嫻妃看著紅鸞的眼睛:「妹妹果然是今時不同往日,三杯?好,姐姐我今天就捨命陪君子!」她向來是內斂之人,如果不是被紅鸞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再的撩撥,還真得不會如此說話行事。

    她說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接著自己倒酒又連飲兩杯後看著紅鸞:「妹妹滿意了吧?那姐姐就歸座了。」她的手指捏在酒杯上,指尖都微微有些泛白。

    惠妃急得不行,勸了這個也勸不了那個,看到嫻妃的樣子她不得不道:「純妃妹妹,你今天晚上是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我們姐妹三人不管如何卻一直牽手走到今天,你如此這般豈不是傷自家姐妹的心。」

    紅鸞搖搖頭:「我沒有什麼,嫻妃姐姐慢走,妹妹我不敢強留的。」她就算是半醉也聽出了嫻妃話中的怒氣、還有惠妃話裡的不滿,心中更加的不快起來,說出的話也就沒有那麼動聽。

    嫻妃盯著紅鸞點頭:「好,好。」她看看左右的妃嬪與外命婦們,終究把手中杯子重重往紅鸞面前一推:「姐姐不敢擾了純妃妹妹的雅興,告退。」她轉身就走連惠妃也沒有理。

    可是她剛剛轉過身去還沒有走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酒杯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猛得再次轉過身去壓下怒氣的盯著紅鸞:「你、你倒底想如何?」

    紅鸞的身子搖了幾下:「我只是想送送姐姐。」

    「不必,不用,不敢勞駕!」嫻妃氣得臉色漲紅,當著滿朝命婦的面兒,紅鸞居然摔她的杯子無疑就是在打她的臉:「您純妃娘娘可是宮中當下一等一的紅人兒,皇帝獨寵你一人,我當然不放在你的眼中。是我自不量力,多有得罪純妃的地方給你賠禮,你大***量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如何?」她是真得氣壞了。

    柔太貴妃起來拉起嫻妃的手:「走了,誰讓你非要去高攀人家?」走回座位坐下看著紅鸞道:「純妃娘娘是個聰明人,凡事要懂得給人留三分餘地的好。」

    皇后看得眉開眼笑,沒有想到這沉悶的年節之宴有這等好戲:「嫻妃妹妹,不是本宮說你,你既然知道純妃寵冠後宮還敢對她出言無禮,唉。罷了,來人,賜酒。嫻妃你也不要生氣了,陪本宮一杯,來,大家一起賀春。」

    紅鸞搖晃著推開柳兒的手:「皇后,嫻妃,你們是對我剛剛敬酒不滿,還是對皇上獨寵我一個不滿?」她倒真是人醉心不醉,這話問得尖銳但是卻不應該說出口來。

    太皇太后微微皺眉:「來,陪哀家吃一杯酒賀春。」她話雖然如此可是眼底深處的一抹的喜色,卻表明她現在也看戲看得正高興。

    紅鸞看看嫻妃:「我可沒有少在皇上面前替你,還有惠妃說好話,還有皇后娘娘你,我勸皇上去坤寧宮多少次你……」

    「住口!」皇后和嫻妃同聲開口喝了一聲,而惠妃也皺起眉頭來看向紅鸞有著極大的不滿。

    紅鸞在皇帝面前為宮妃美言是好事兒,但是這樣的事情只能是她們私底下說的,而不能公諸於眾:讓眾人如何看待皇后和嫻妃、惠妃?沒有她純妃,她們三人就要被打入冷宮還是說她們根本就入不得皇帝之眼?這是一個人的臉面問題。

    太皇太后放下了酒杯:「成何體統!」薄斥一句後她歎氣:「好好的節下,你們就讓哀家吃杯痛快酒如何?現在誰也不要說話,都給哀家坐下吃酒。」

    紅鸞看看太皇太后搖晃著坐下:「妾並沒有說謊……」

    嫻妃粉臉發青對太皇太后和皇后施禮:「妾不勝酒力頭有些發暈,不小心弄了些酒水在衣裙上,妾請旨回去更衣。」她實在是無法再坐下去。

    皇后想也不想的答應了,太皇太后也沒有阻她,嫻妃瞪了紅鸞幾眼氣沖沖的帶人走了,顯然是極為記恨紅鸞讓她在今天出了如此大的醜。

    紅鸞全不在意繼續吃酒,而惠妃看著紅鸞眉頭皺成一團,實在是不知道謹小慎微、凡事謀而後動的那個純妃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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