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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659章 手足 660章 餡餅不是人人愛 文 / 蝶兒蝶兒舞

    659章手足660章餡餅不是人人愛

    韓大小姐並沒有帶著紅鸞去客棧,她帶著紅鸞穿過小半個京城,在一條胡同裡帶著紅鸞打開一戶人家的大門;她回頭:「我們先歇一歇,等風聲鬆了我們就去邊關。」

    紅鸞認命的點頭,倒不是真得要和韓大小姐去邊關,而是她今天晚上總要找個住處的;顯然,韓大小姐找得這個地方要比客棧安全多了,就先住一晚明天早上或者和韓大小姐講講道理離開,或是來個不告而別什麼的:到時看情形再定吧。

    小院裡是三間正房帶著東西共四間廂房,再加上倒座房,雖然破敗些卻並不是很小了;屋裡燈燭被褥等等一應俱全,而且很潔淨;紅鸞看著韓大小姐進耳房去燒水,終於問道:「你一個大姑娘家,怎麼會有這麼一處院子?」問完她才感覺自己問錯了,因為韓大姑娘從來沒有自己是大姑娘家的自覺。

    韓大千金頭也沒有頭:「這裡是我處理幫會事務的地方。」

    紅鸞聽得掏掏耳朵:「你說什麼?」

    「我在家裡無聊啊,時常偷偷溜出來找樂子,看到街上的混混們欺負人,我也弄了一個幫會,專門欺負混混。」抬頭看到紅鸞瞪大的眼睛,她咧開嘴巴一笑露出整齊的白玉牙:「當然,他們都以為我是個男人,是我爹在外面生的兒子。」

    紅鸞聽得頭有些發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跑得太久累壞了,還是餓了;搖搖頭不準備再問韓大姑娘的事情,因為每一件事情都和她的認知有太大的不同:「你餓不餓,我有些點心,洗澡前要不要吃點?」

    「要,要。」韓幗英的眼睛猛得亮起來,撲到紅鸞身邊抱住她的胳膊,一雙眼睛笑得彎起來,一臉的討好:「你還偷了點心?果然是神偷,我認為你是天下第一神偷——那些個只知道偷些金銀俗物的人,是無法和你相提並論的。」

    看到韓大小姐快流出口水的樣子,紅鸞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就好像餓了三天沒有吃飯了,真不敢相信你是將門虎女,還是福王妃,天下間還會有挨餓的大小姐貴夫人?」

    「人家是新娘子啊,累了一天才吃兩塊點心,你知道我平常一頓吃多少嗎?」她用極為可憐的目光看著紅鸞:「人家早就要餓死了。」

    紅鸞被她看得發毛:「全在包袱裡,快……」話沒有說完,韓大小姐一陣風樣在她身邊消失了,撲向了正房。等到紅鸞趕到的時候,發現韓大小姐雙手都抓著點心,正往嘴巴裡塞,噎得伸長了脖子。

    讓她忽然間看到了那些乞兒夥伴們,眼中閃過一絲溫暖的笑意,取了茶過去遞給她並輕拍她的後背:「慢慢吃,沒有人和你搶。」

    韓幗英吞下嘴裡的點心:「真好吃,比我在新房裡吃到的點心還要好上那麼一點點——你在哪裡偷來的?居然能找到這樣上好的點心,你不止是神偷啊是神偷中的神偷。」

    紅鸞笑了笑沒有答她,引開了話題;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韓幗英吃點心的時候,皇帝和福王正在福王府花園裡對峙,而不遠處就是鸞鳴院。

    福王看著皇帝:「皇上,這是臣的私宅,裡面自然是臣的妾室,還請皇上移駕。」

    皇帝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的波瀾:「如果我不移駕呢?二弟,不必說那些廢話,我知道那裡面住得是什麼人,不然你也不會阻我;現在讓我神不知鬼覺的帶走她,我便不追究你的過錯,如何?」

    福王瞇起眼睛:「皇上,不要逼臣弟。」他豈能把紅鸞雙手送還。

    他真得沒有想到皇帝會在他成親的時候來這麼一出,聽到皇帝的話知道皇帝的人肯定已經知道了什麼,而且就是在今晚知道的。

    「逼你又如何,是你先逼得朕。」皇帝的眼睛幽黑起來,穿過福王看向鸞鳴院。

    福王吸氣:「皇上,大典剛過而已,上官家也已經允了我的提親;你我都知道我所要迎娶的那位是上官家長女,雖然不是長子所出卻一樣是嫡長房的人。」他在威脅皇帝。

    皇帝笑了,溫和的笑著向前踏出一步,接著又是一步:「二弟,我今天既然已經來給你親自道賀,豈能就此兩手空空回去?上官家,二弟我勸你一句話,不要指望著狐狸會付出,如果它們真得會助你,那它們拿出來的每一分都計算著要在來日要讓你十倍、百倍的償還之。」

    福王沒有想到皇帝當真不惜撕破臉皮,而且此時他和皇帝誰也不能算是占理:皇帝要見他的「家人」也不是說不過去,但他可以拒絕;而他就這樣阻皇帝的去路,已經不是臣子所為。

    劍拔弩張,就在皇帝走到福王面前時,兩兄弟的目光相撞,刀光劍影閃過皇帝依然向前走,福王后退再次攔下皇帝;如此幾次距鸞鳴院越來越近,近到皇帝看到了院子的名字,他的臉色微變看向福王:「你還想阻朕不成?」

    福王咬牙抬頭:「臣弟不得不為之。」他不想把紅鸞雙手奉還有一個原因,而最大的原因就是皇帝當真在他的府中見到紅鸞,那今天就是他的滅頂之災;不必動用兵馬,只皇帝帶來的侍衛和御林軍就可以拿下他福王府的人,一個也走脫不掉。

    皇帝看著他:「我說過了,只要那人毫髮無傷,我就不會追究你的過錯;只是你以後不得在宮內著話腳下卻走得更緊。

    福王再次攔下他,抬頭看著皇帝眼中閃過痛苦之色:「皇上,皇兄,請不要逼臣弟,不要逼你的二弟了。」他雙手握成拳卻還垂在身邊,以身子擋在皇帝身前。

    遠處的侍衛們都靜立不動,古安平和孟統領緊緊的盯著皇帝和福王:他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可是卻沒有找到半分;只餘上這福王府,今天他們就是要見到紅鸞——生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孟統領的手按在劍柄上,站在夜風中身形挺拔,他在等拔劍救人的那一刻。

    皇帝再次走向福王的身側:「二弟,向來是你在逼皇兄我,不是嗎?你真得還當我是你的皇兄,現在就讓開。」

    660章餡餅不是人人愛

    福王的拳頭動了動依然沒有舉起,他知道早晚會和他的皇兄刀兵相見,也不知道在心中默想過了多少次這樣的情形,可是當真要面對時他才知道有多麼難的:眼前的人是他一同長大的兄長,曾經他們一起調皮一起挨罰,曾經他們一起笑一起哭,曾經兄長輕輕的抱住他、安慰他……,所有的那些過去的事情,他以為已經忘掉的事情霎間湧到他的腦中。

    讓他根本無力舉起他的拳頭,他真得做不到對他的兄長揮拳;他再次擋在皇帝身前抬頭,眼中已經帶上幾分懇求:「皇上,求您就成全二弟吧;」他咬牙:「如果您成全二弟,二弟我、我……」他合上眼睛:「願意永遠做你的好二弟,就像原來一樣;有誰想要傷害你,就要先過我這一關。」

    他等於是放棄了爭奪,等於是在向皇帝真正的稱臣,只要皇帝肯答應他;因為在很久之前他就對那把椅子不是那麼熱衷了,只因為身後的人他不得不為之;現在,面對他骨血相連的兄長,想到那把龍椅還有紅鸞時,除了紅鸞外他發現他真得不捨得他的兄長。

    倒底是血濃於水,還是他的梟雄之心不足?這些他不再在意,他只想用放棄的留住他最愛的兩個人:相信他的母妃,最終會明白的。抬頭他兩隻眼睛誠懇的看著皇帝,等著皇帝的回答。

    皇帝聞言看著福王良久後長長歎息:「二弟,為什麼你總是會給我出最難解的題?幼時如此,現在依然如此。」他看向鸞鳴院眼中有光會閃動:「你如此說我真得很高興,因為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兄長,在心裡放不下手足親情。」

    他抬頭合上了眼睛,皇位、天下的安寧、還有紅鸞,他再次歎氣:「二弟,我很疼愛你和三弟,原來如此現在依然如此;你們想要什麼,我也會相讓的,原來只有一樣不成;現在卻有兩樣不成了,紅鸞予我不同,其它女子甚至是鳳華都可以,只有紅鸞不可以;兄長也請二弟成全我。」

    福王的聲音乾澀起來:「皇上,您真要如此相逼嗎?您擁有了天下還不足?」

    皇帝苦笑:「人心不足,你就當我是貪心吧;自幼到大都是我相讓,這次二弟你就成全兄長如何?朕也可以許你為攝政王。」

    福王身子一震看看皇帝再次攔下他的去路:「皇上,您不能再走一步。」鸞鳴院就在眼前。

    皇帝看著他:「你知道答案的,二弟;就看你肯不肯成全於朕了。」他說著話又踏出一步,這一步就要邁過鸞鳴院的門檻。

    福王握緊的的拳頭猛得擊向皇帝:「皇上,留步!」他合上了眼睛,因為他真得不想動手打自己的哥哥;可是他真得不能讓皇帝踏進這個院子,不能讓他見到紅鸞的。

    皇帝一腳在門內一腳在門外,雙手背負身子動也沒有動,看向福王的目光也平靜至極,他沒有要躲避的意思。

    福王的拳頭在要打到皇帝臉上時終於硬生生的停住了,只要再接近幾寸他就會打到皇帝,他終究還是做不到;不管他是不是想得到那把龍椅,不管他是不是想留下紅鸞,這些都無法成為他向自己哥哥揮拳頭的借口。

    皇帝看著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下不得手。」

    福王盯著皇帝:「我知道你會武,你還認為我第二拳也打不下來嗎?」

    皇帝偏了偏頭好像是想了一下:「你知道了?我想也瞞不了你很久的,我還是斷定你下不得手,因為你認我這個兄長。」

    福王恨恨的收拳:「你不要如此天真!」他很惱怒:「你就是這樣,看上去雖然用出來的手段狠辣,可是卻總是有捨不得的東西,你這樣如何能成一位真正的人君!」他的話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帶著他這些年來的怨恨。

    如果太子是位好皇帝的話,那他也就不必去想要不要去搶那把椅子;現在已經成為皇帝了,他卻還是有著他明顯的弱點:憑什麼他就這樣認定了,手足兄弟不死不休有得是,不用看其它,看他們的先祖們就知道了。

    皇帝看著他溫和的道:「因為我也不會對你下得去手,朕無法想像你被朕弄得全身是傷、一身是血的樣子;朕,真得下不去手,所以我想你也同樣下不去手。」

    福王愣住看著皇帝默然無語,忽然間好像才認識皇帝一樣。

    遠處的孟統領把拔出一截的劍又重重推回去,很有些生氣的「哼」了一聲;他知道自己的耐心不多了,如果皇帝和福王再如此折騰下去,他不能保證自己還會站在這裡——他不相信皇帝所說,福王不會傷害紅鸞的;只有見到紅鸞他才會真得放下心來。

    就在此時遠處有人飛奔而來,孟統領的一肚子不痛快終於找到了人,他一躍到了那人近前,大手就掐到那人的脖子上:「御駕在此,驚駕死罪!」只要那人有一言半句不對,立時就會喪命在他的手中。

    在他的眼中,福王府的人就沒有好人,因為福王掠了紅鸞來;雖然此事沒有證實,可是在其它地方找不到半點蹤跡,他已經認定是福王所為:就算是翻遍福王府不見紅鸞,他也會懷疑福王是把紅鸞藏到了他處。

    來人是福王府的大總管,他被孟統領的兇惡嚇得說話都結巴了;說實話原來在宮中時他和孟統領可是相熟的,這個笑嘻嘻的侍衛統領從來沒有讓老總管有太危險的感覺,現在他知道原來他錯得有多麼的厲害。

    他不敢遲疑半分,永居宮中的他早已經能很快的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危險,馬上開口大聲道:「王妃、新王妃不見了;」他看孟統領不為所動,急道:「新王妃,新王妃她跑了!」

    石破天驚,連皇帝和福王都轉過了頭來,顯然是不相信他們隱約聽到的話;這天下間還沒有聽說有誰敢逃皇家的婚,那顯然是不想要她娘家一族人的性命了。

    福王揚聲:「放他過來說話。」他比皇帝更不敢相信他的新王妃會跑了,那個嫁不出去的男人婆,能做他的側妃還不是因為她父親手中的兵馬?他肯迎娶她為側妃於她來說真得就是天上掉陷餅,要對他感恩戴德才對——她敢跑?!她會跑?!

    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個韓幗英姑娘不但真得敢跑,還順便夾帶了紅鸞且要拐著紅鸞去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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