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章犯上626章有憑有據
元華被問得答不出話來。
就如紅鸞所言,雖然太子妃的名聲不是很好,但是元華卻是個賢良的主兒,所以在東宮之中從來就沒有元華和太子妃有衝突的事情發生:當然,上次那事兒卻不是在東宮發生的,而且宮中的人也早認定是太皇太后和太子妃起了衝突,同元華卻是沒有關係的。
加上元華平日裡在人前對太子妃極為恭謹,不管太子妃給她難堪、還是給她臉子,她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這讓東宮的人對她極為同情,但是也同時證實太子妃和元華是真得沒有冤仇,因為元華的緣故根本就不可能有冤仇的。
至於好處一說,紅鸞卻是另有所指,元華當然聽得出來;她身上並沒有太子妃可以取走的東西,不管她是生是死予太子妃來說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處;至於皇帝,他待東宮的妃嬪是一碗水端得很平,更是不可能因為爭寵而讓太子妃對元華生出殺機來。
倒是太子妃身上有元華可以得到的好處,宮中的人沒有哪個不明白,如果太子妃有個不測那皇后之全當然就是元華的。
好處一說如果認定是元華要害太子妃倒很說得通。
「皇上明鑒,妾沒有說事情是太子妃所為,更不知道那個要害妾的人為什麼要害妾;」她楚楚可憐看向皇帝:「皇上,您定要查清楚此事,為妾做主。」
皇帝這次沒有拉起她來:「你剛剛說只有你和太子妃兩人原本沒有吃湯,是不是?朕剛剛聽你說,那湯是你帶來給紫玄她們吃的——你怎麼沒有吃呢?」
元華倒是沒有驚慌,湯中無毒她吃沒吃過湯都無所謂的:「皇上,妾的胃不太好,御醫早就叮囑妾不要食山楂等物,所以那湯妾沒有吃。」
皇帝點頭看向過來的御醫們:「怎麼樣?」
御醫們跪倒在地上:「回皇上,娘娘們的確是吃了些短時間無法孕育的藥,因為那藥和山楂相沖才致使嘔吐不止;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只要靜養兩天也就大好了。」為首的御醫頓了頓叩頭:「只是臣等無能,那藥已經起了作用,長得要在七八個月左右,短得也要四五個月才能、才能……」
皇帝一掌擊在桌子上:「你是說她們全部都被人下了藥,在半年左右是無法有喜的是不是?!」他的怒氣現在才發,原來只是不相信剛剛元華幾人的話,聽到御醫所言當即就忍不住了。
看到皇帝如此,元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想想也是皇帝如果只憑她一說就信以為真,那也就不是皇帝了;看到皇帝的惱怒,她開始轉開心思要如何才能安然脫險,同時把罪名扣到太子妃和紅鸞的身上呢?
直到此時她忽然想起一事來,猛然抬頭看向紅鸞正對紅鸞帶笑的眼:她使了些人去捉宮奴院的人,可是現在人還沒有回來,讓她無法有人證向皇帝證實是紅鸞親手下的毒。
紅鸞看著元華抬起一隻手掌來,然後輕輕的握起緩緩的放下,再笑了笑就轉過了頭去:去捉她的人?不管是宮奴院裡捉人、還是在宮奴院外捉人,沒有旨意沒有尚宮、宮正大人之命,那些人就是去送死的。
元華恨恨的吐出幾個字來:「那可是慈安宮裡的女官和太監們。」她不相信宮奴院的人如此無法無天。
紅鸞攤了攤手並沒有說話,只是回她一個輕蔑之極的眼神:那些人沒有旨音就敢去捉人,誰還管她是哪個宮裡的人?是慈安宮的到最後也會變成不是,何況那裡面定有魚目混珠的人。
皇帝的震怒讓屋裡沒有站著的人,他環視了屋裡一圈後目光落在元華的身上:「倒底是怎麼回事兒?」
元華聞言一愣,沒有想到皇帝會如此問她;不過她把剛剛所說得話又說了一遍,只是說得比剛剛更有說服力。
皇帝看看太子妃一指紅鸞:「你來代太子妃說話?」
紅鸞等得就是這句話,她對著皇帝叩頭:「奴婢大膽說了,此事絕不是太子妃所為,倒是有人要加害於她是真;宮中之人哪個不明白懷上龍胎的重要,娘娘豈會拿這個來害人?這是其一。」
「而今天的事情分明就經過精心安排,只是被娘娘打亂了那害人的計策而已;」紅鸞一指那湯:「開始娘娘聽說良娣們病倒,第一個反應就是中毒,又因為元華良娣的話而震怒,使眾人對娘娘生疑;後來如果不是娘娘氣不過吃下了那湯,根本不知道她自己也被人下了藥,又怎麼能取信於人呢?」
「但是娘娘是個烈性子,吃下湯才揭破了此毒計;」紅鸞彎下身子:「奴婢大膽說一句,那藥不只是不想宮中有人有喜,而且還想嫁禍於人好得漁翁之利。」她說到這裡看向元華:「娘娘您說是不是?」
元華氣得一掌甩過來:「你敢誣蔑於我?」
紅鸞挺直身子:「東宮之中只有良娣你沒有被下藥,而且發現東宮之中有人下藥害人的人也是你,事情怎麼就那麼巧呢?」
「我原本在慈安宮裡,說不定就是因此才躲過一劫的。」元華立時反駁,而且極為合情合理:「倒是紅鸞正信你為什麼認定就是我下得藥,倒底是受誰指使來害我?」她和紅鸞是針鋒要對,半絲也不落下風。
反正事情是無憑無據,她有什麼可懼的?如果軟弱可欺反倒會讓皇帝生出疑心來的。
紅鸞淡淡的道:「良娣剛剛是如何對娘娘苦苦相逼的,屋裡的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娘娘非要置我於死地,姐妹們也同樣看得清清楚楚;」元華嘴角不屑的彎起,原來紅鸞也就這麼在原能耐了嗎,想憑此逃離生天就太異想天開了:「無憑無據你如此說話就是犯上。」
紅鸞聞言看看太子妃:「良娣你這話說對了,你剛剛就是無憑無據的咬定是娘娘害人,激得娘娘吃了你那湯,此舉就是犯上;至於奴婢,現在是奉旨代娘娘開口,和良娣對質幾句算不得犯上吧?」
626章有憑有據
皇帝在此時忽然開口:「元華,你可有憑據?」他這句話並不完整,可說是問得無頭無腦之極。
元華聞言就明白皇帝所問的意思,清楚皇帝是知道她話中所指的人是誰,能得皇帝一句話總是有希望的,她真得很想點頭;只要她真得是有物證、有人證的,但現在她卻不能確定人證是不是還能出現。
紅鸞對元華著挑了挑眉,雖然沒有說話但挑釁是那麼的明顯,分明不把她這個貴人、主子放在眼中:小小的宮婢如此猖狂實在是讓元華怒火中燒,終於咬牙道:「有。」
皇帝聞言只是看著她沒有再開口,顯然是在等她往下說;而紅鸞此時有些不安,輕輕的整理一下衣裙,目光向門那邊轉了轉。
深吸一口氣後,元華終於拿定主意說道:「皇上,妾原本不敢輕易開口,就是想穩妥些怕錯冤了好人;但是現在妾能斷定,要害眾姐妹並讓妾做替罪羊的人就是太子妃!」她一指正吐得天暈地暗的太子妃:「絕不會有錯的,請皇上相信妾之言,妾是有憑有據的。」
在剛剛她如果這樣說話,殿上之人會有震驚,因為眾人原本就對太子妃強硬所為不解,同時聽到她的話自然是恍然大悟;可是現在完全卻完全不同,屋裡的眾人不管是東宮的妃嬪還是宮人,都帶著同情的目光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的樣子太慘了,要讓人相信她是那個要害人的還真是沒有說服力;也正是因為太子妃如此慘,所以她得到了屋裡眾人不多的同情,因此也讓元華失去這些人的心;看到眾人臉上的神色,讓元華的氣勢猛得一頓。
元華是聰明人,知道此時再揪著太子妃說事兒只會讓人更生厭,便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重新思索要如何開口:等拿到物證之後再找太子妃的麻煩也不遲,反正太子妃也飛不出皇宮去。
她理清思路後再次一指點向紅鸞:「而為太子妃做下藥之事的人就是她。」殿上之人這次終於倒吸一口氣,不過大多都是太過震驚,因為紅鸞是慈安宮的人。
當然,在剛剛紅鸞會和太子妃走到一處,而元華卻是恨不得致她於死地的樣子,都讓眾人生出很多的猜想來。
「紅鸞正信執掌著宮奴院,宮裡很多地方宮奴都可以去,並且時常有些人會欺負宮奴們,把差事強加在她們身上;不過妾今天所說不是宮奴的事情,而是說因為這些我們注意不到的地方,讓紅鸞正信有了機會給眾姐妹下藥——御膳房送飯的人就常常讓宮奴們代勞,所以宮奴們在姐妹們飯菜中下藥是極方便的。」
眾人看著紅鸞的目光有些生疑,因為元華所說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如果宮奴真要下藥還真是有機會的。
「而妾的人就是親眼所見宮奴在飯菜中下藥,才讓妾知道此事而注意的;」元華再次指向紅鸞:「妾終於發現那些藥都是來自於紅鸞正信的手上,而且是她貼身天天帶在身上,並沒有放在她的房裡;就是去搜她的屋子也不會有什麼發現的。」
她看著紅鸞,帶著一絲隱約的得意挑起眉毛來:「現在御醫就在這裡,只要在搜出藥來讓御醫們辯別一番立時就知道妾所言是真是假了,皇上;妾也不想冤了好人,開始的時候妾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所以才不敢胡亂說話,小心仔細的查訪不敢回明太子妃和皇上。」
「後來妾回到東宮之後,把飯菜都餵給了貓,可是貓並沒有什麼不適;直到後來皇上說要把紅鸞正信留在身邊,妾才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所以遍查醫書做了很多的試探,才在今天找到她所下的藥是什麼東西;是的,皇上,妾的湯就是為了試探眾姐妹被下得藥是什麼。」
「只是原來妾認定是紅鸞正信自己所為,直到今天妾去回明太子妃卻差點死在太子妃的手上,才讓妾明白原來是太子妃是知情的人;妾相信,此事定是太子妃主使。」她抬頭看向皇帝:「至於太子妃為什麼也被下藥,妾並不知道。」
她說到這裡看向紅鸞彎了彎嘴角:「也許是紅鸞正信偷偷所為,連太子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所害;」這話極為狠毒,意思是說紅鸞容不得皇帝任何一個女人有喜:「也許是太子妃事敗後的開脫之舉,妾實在是想不通的,相信皇上定能查個清楚明白的。」
紅鸞看著她神色間並沒有慌亂:「哦,現在良娣又說是事情是奴婢所為,還說奴婢身上有藥;好吧,那就搜身吧,誰來搜身——尚儀大人相信良娣不會反對吧,奴婢請皇上允許。」她向皇帝叩頭後,就和尚儀離開了屋裡。
過不了多久尚儀就和紅鸞回來,尚儀身後的宮人托著朱紅漆盤裡的確是放著不少的藥:有的是小瓶,有的是紙包。
尚儀過去行禮:「已經查明紅鸞正身上共有三種藥,一種是金創藥,一種是退熱藥,還有一種是醒神的藥;」她微一頓:「這三種藥無論如何混合也絕不會弄出毒藥來,這是御醫們驗看後的結果。」
紅鸞挑眉看向元華:「良娣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要不要去搜一搜奴婢的房子?」
元華笑了起來,極為嫵媚的看著紅鸞:「你可不是個傻人,身上帶著藥又豈會放在明處,容易讓人發現?」她走到紅鸞身邊,一把揪住紅鸞的衣領:「中衣的衣領、衣袖、裙腰等處,你藏了什麼東西?」
紅鸞當然會防她,聰明的她怎麼猜不到紅鸞會防她?在紅鸞下藥的時候她只忙一件事,就是找出紅鸞藏藥的地方。
看著紅鸞的眼睛,她瞇起來顯得有些狹長的鳳眼裡閃出一道冰冷的目光:「怎麼,現在又成啞巴了?」元華原本還擔心的就是紅鸞這兩天把藥已經毀了,現在看到紅鸞的神色她放下心來——物證有了,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紅鸞卻很不客氣的一把推開元華:「是不是斷開了紅鸞的袖子良娣依然不死心,還想要紅鸞丟更大的人?衣領是不是?」她把衣領用手硬生生的撕開給眾人看,然後又叫人取來剪刀,把自己的袖口,裙腰都剪開給大家看過。
所有的地方都只有乾乾淨淨的布,沒有半點藥粉,就連疑似藥粉的東西都沒有。
元華看得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的道:「這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讓人查清楚的。」
紅鸞逼到元華的跟前,低低的道:「紅鸞豈能不知道良娣的良苦用心?良娣想要取回舊物,紅鸞不敢相攔當然要雙手敬奉才是,您說是不是?」說完她對著元華笑得露出潔白牙齒:「就如良娣所說,要有憑有據才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