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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557章-558章 欺負人 文 / 蝶兒蝶兒舞

    557章-558章欺負人

    皇帝沒有說話讓紅鸞的心提起來,感覺自己還是太過冒失了,因為那藥沒有誰能證實是出自元華之手;如果皇帝震怒質問,她要用什麼來證實自己無辜清白?有些忐忑的看看皇帝,卻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

    紅鸞的臉色也微微的有些變化,實在是太過相信皇帝了。在此時才想起來也沒有用了,她看著皇帝只能等下去,但是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是絕不能如此造次的;尤其是她身份轉變之後,皇帝只怕對她就會生出更多的戒心和疑心來吧?

    怎麼說皇帝也都是看著宮妃們爭來斗去中長大的,有些事情他的想法並不同於平常人;紅鸞很有些自責:她不是沒有仔細想過,可是原本打算是由古安平交給皇帝的,再者說像這樣的藥粉也不是她在宮中沒有依憑的小女官,能弄到手的;因此才會決定告訴皇帝,也是被元華逼得沒有辦法。

    至少和皇帝通個氣兒,以後元華有後手時她也就不必擔心皇帝錯疑,而致使她腹背受敵;可是眼下她知道自己做得太過冒失:她瞭解皇帝多少?又能相信、依仗皇帝多少呢?

    劉總管打開那小包的藥後看了看、嗅了嗅,又用手指搓了搓,問過紅鸞用法之後道:「這是絕育的藥,倒並不是極歹毒的那種,三五個月後無藥也能自解;不過多食當然對身子有損傷。」

    皇帝冷冷的哼了一聲:「朕猜也是如此,倒真是好心計。」

    這種藥如果有需要可以再下,如果沒有需要宮妃們以後就可以有孕,自然也就不會引起其它人的疑心來:元華的打得主意不只是想除掉太子妃,還想著她能一舉得男吧?

    劉總管欠了欠身子就想退出去,看一眼紅鸞他忽然又道:「這種藥極為稀少,也就極為貴重,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此話是特意為紅鸞而說,倒讓紅鸞微微驚訝,但還是投過去一撇感激的目光。

    皇帝聞言看向紅鸞才發現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知道剛剛自己不出聲可能是讓紅鸞想多了,擺手讓劉總管出去。

    劉總管當即就彎腰行禮後退,沒有忘記把門關上;他再次站到原來的位置,繼續眼觀鼻、鼻觀心的動也不動。

    「義父,謝謝您。」聲如蚊蟲,是古安平在對劉總管道謝,為紅鸞而謝他。

    劉總管抬起頭,平常渾濁的眸子明亮的嚇人,看著古安平輕輕的搖頭:「你不用謝我,她也不用謝我;你知道洒家的為人,以後你也要對其更好,但記得要愛護不要太過,敬意應該有了。」

    他的聲音比古安平的還要小,但是自他嘴中說出來卻能讓古安平聽得極為清楚。

    古安平微欠了欠身子,低下頭掩住了眼中的一絲苦楚:「是,平兒明白。」他知道劉總管的話是什麼意思,因為原本劉總管說過皇上就算是有意,可是那邊廂的卻是流水無情,並沒有對紅鸞有什麼特別的關照。

    現在劉總管的改變就說明紅鸞已經有了準備;他看著自己的腳,可能是夜色太深所以才會模糊一片看不清楚吧,可是心中那個梳著兩丫髻的小姑娘的臉,清晰的連長長的睫毛都能數清楚;耳邊也迴響著甜甜的呼喚:「安平哥,你等等人家啦。」

    夜雖然深,湖邊濕氣卻更重,有淚水珠落在了古安平的鞋上,無聲無息的浸入布中;吹過來一陣風,好冷——冬天就快要到了吧。

    亭子裡皇帝正看著紅鸞微笑:「你個多心,人都言君王多疑,我看你的比我還要多長幾個心!你肯說出來就是信得過我,為什麼說出來後又要懷疑——不相信我?實在是該打。」說著該打也只是嗔了紅鸞一眼。

    紅鸞已經站起來請罪,卻被皇帝扶起來:「我怎麼會對你生疑?傻丫頭。」

    現在是不會,但並表示以後不會啊;紅鸞決定以後絕不會再做這種冒險的事情,只是她心中所想不會說出來,只是一笑了之。

    皇帝忽然笑了笑:「你知道今天晚上為什麼我要你陪我用膳嗎?不只是因為你餓了。」他拉起紅鸞的手走到亭子邊上推開一扇窗,看著天上的明亮的彎月道:「你知道今天是幾嗎?」

    紅鸞愣了一下:「十月初九。」

    皇帝回過頭看著紅鸞,揉揉紅鸞的頭髮:「今天,是我的生辰;母后就是在這樣一個安靜的、有微微冷風的夜晚誕下了我;」他又看向了月亮:「只不過沒有幾年她就仙去,以後的每年的這一天,我是守著月亮直到它消失在天際才會合上眼睛的。」

    「我小的時候看著這彎月,有種感覺好像這就是母后的溫柔的目光,她其實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看著天上的月亮:「我好多年都不喜歡這一天,就算是會得到不少的賞賜,就算是有很多人來賀,可是我在這天的晚上會特別的想念母后。」

    「我也沒有其它的想法,只是想母后能再抱抱我,哪怕只有一下下也好。」皇帝再轉過頭時眼睛有著晶瑩的東西:「朕,是不是不像個皇帝,太過孩子氣了?」

    紅鸞無言的用兩隻手抱起了皇帝手來:「我無數次的在夢中哭醒,也只是想讓父親多撫一下我的頭,只是想讓娘親能喚我一聲。」她抬頭看向月亮:「皇上,我相信皇后就在那裡看著你。」

    皇帝半晌無語,伸出胳膊環上紅鸞的肩膀,兩個人依靠在一起看著天上的月亮;只是兩人的所見有些不同:皇帝看到的先皇后微笑的臉,而紅鸞看到的卻是她過世的父母。

    今天晚上的月兒雖然不圓可是也算明亮,星星們也都一閃一閃的不算少,其實這樣的夜晚就算是冷些也很美的。

    皇帝把話說出後心裡輕鬆了許多,看著依偎在身邊的紅鸞再看看那天上的月亮:紅鸞長得臉龐和他的母后還真是有那麼幾分相似呢。

    他低下頭在紅鸞的耳邊道:「鸞兒,你給我的賀禮呢?朕今天可是沒有收到一份賀儀呢。」因為他還在孝期所以下旨不許人為他賀壽,卻不是有人怠慢了他。

    「啊?」紅鸞被問得手足無措,她的確是不知道今天是皇帝壽辰,哪裡會準備什麼賀儀?其實就算是知道也輪不到她給皇帝呈賀禮的,可是不論哪個理由此時都不能說,因為皇帝向她開口討賀禮了。

    她看著皇帝明亮的眼睛,忽然一陣心慌:不會是想再來一次吧?可是皇帝攬著她的肩膀,也無法躲開的只能低下頭來喃喃的道:「奴婢明兒、明兒補上。」

    皇帝笑了,笑聲拂過紅鸞的耳朵,把她的耳垂吹紅了:紅得不能再紅了;皇帝看到後忽然心情大好,又吹了一口氣看到紅鸞的脖子也紅了有些樂不可支;不過他並沒有進一步做什麼,小小的作弄紅鸞就讓他很開心,不想把紅鸞嚇到。

    「不行。」他的口氣就像是耍賴的小孩子,明明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卻就是要堅持:「我現在就要,因為今天才是我的生辰,明天就不是了。」理直氣壯的耍賴,盯著紅鸞還伸出了一隻手。

    紅鸞聞言抬頭看到皇帝臉上的笑意,還真像是她那個比她大一歲的兄長耍賴時的樣子:她的哥哥,她的兄長!她猛然間走神了,眼前出現得那張永遠嘻皮笑臉、喜歡捉弄她、欺負她的哥哥。

    哥哥啊,那天的大水他並不在家的,去村長家幫工;她的兄長,被她從小恨到大的兄長,如果能活著回來,她情願自己被他欺負一輩子。

    不是她的親兄長,是她早逝叔父家的兒子,因為母親改嫁而自幼由她的父母撫養;她從來沒有在夢中夢到他,也從來不去想他:因為她不敢去想,父母的死去讓她傷痛難名,心底總懷著一絲希望,那個可惡的哥哥他還活著。

    可是,他還真得活著嗎?真得活著嗎?紅鸞的眼中微微有些濕潤時,一隻粗長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臉:「怎麼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來。」

    紅鸞一驚連忙道:「沒有什麼,只是奴婢、奴婢……」她低下了頭。

    皇帝看她樣子以為是被自己剛剛的樣子嚇到了,放下心來的一笑:「怎麼了,不是真得這麼小氣吧?禮物不過是個心意,你給個什麼東西都成,不會真得連個荷包什麼的也不捨得吧。」他的目光在紅鸞的身上掃過。

    紅鸞沒有想到皇帝還真賴上了她,不給禮物不行的樣子;可是她身上有什麼是能做賀禮的?從頭到腳就沒有什麼是能拿得出手的,她抬頭看向皇帝:「皇上恕罪,奴婢實在是沒有準備。」實話實說吧。

    皇帝低下了頭:「其實沒有準備的禮物才是最好的,才最情真意切啊;」他盯著紅鸞的眼睛:「你說是不是?」

    紅鸞看著他的樣子心開始撲通通直跳,皇帝不會是真得想……,就算是真得想她能怎麼辦?她心慌意亂之下呼吸有些不穩,想掙開皇帝可是輕輕動力皇帝的胳膊反而加了一分力道,她也就敢再違聖意了。

    皇帝看她如此大笑起來,忽然伸手在她的發間拔下一支銀簪來,又伸用在她的袖袋裡掏出荷包來:「我猜你就把荷包藏在這裡,這兩樣東西就算是賀禮,如何?」他已經放開了紅鸞,並沒有要輕薄她的意思。

    他取的兩樣東西都是舊物,尤其是簪子絕非是宮中之物,是他有意如此;簪子是紅鸞慣常用的,看樣子也是宮外帶進來的,而那荷包倒是後來進宮做得,可是這樣的貼身之物一般都是自己親手所做。

    皇帝所選的東西都是別有深意的,不會挑宮中之人賞賜給紅鸞的東西拿。

    紅鸞看看那銀簪,那原本應該是劉大妻的東西——她哪裡還有這樣貴重的東西?大水沖過來她什麼也沒有拿,而且就算是有什麼銀簪之類的,在她幾乎要餓死的情形下,也早當了去換窩頭吃。

    至於荷包她的臉一紅,還真是她親手做得,只是並不是她做得最好一個,而是她練手時做得第一個;因為不能賣出去換銀錢她才一直留在身邊,後來雖然有更好的,可是哪些個在紅鸞的眼中都能派上用場:送人、賞人都能換人情啊,所以她才沒有換過荷包。

    她的繡功雖然後來沒有再努力過,卻也不是很糟糕了,但是那荷包上的繡功卻實在是有點無法入眼;更不用說荷包還做得有些奇形怪狀——是她剪布料時剪得不好所致;這樣的東西豈能送人?還是要送給皇帝?

    皇帝看看銀簪收起,對著荷包可是翻來覆去看了好一陣子,看得紅鸞都要抬不起頭來時他道:「鸞兒,這是你做得第一個荷包吧?」

    紅鸞輕輕的點頭:「奴婢在家沒有學過多少女紅,入宮後才學的,這個荷包……」

    「這個荷包很好,朕就收下了。」皇帝看向紅鸞:「我給你的玉珮呢?」說完他又把銀簪拿出來:「這是你母親的……」他沒有說下去那意思還是明白的。

    紅鸞搖頭,然後想了想道:「那是我伺候一家人得到的酬謝。」就當是劉大家給她的工錢吧。

    皇帝點點頭:「玉珮呢?」瞪紅鸞,帶著懷疑的目光。

    紅鸞只能把脖子上的玉珮給他看,他微笑:「好了,禮成。」

    「什麼禮成?」紅鸞有些摸不著頭腦,看皇帝笑得如同小狐狸一樣,她就感覺自己剛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自己賣給了他。

    皇帝晃了晃手中的荷包和簪子,又指了指玉珮:「你不知道文定是要交換信物的嗎?就是那些才子佳人也要弄個定情之物啊,何況我還是皇帝呢,豈能沒有你的信物。」他把荷包和銀簪收好:「現在,有了;是你給我的。」

    「騙人!」紅鸞一急脫口而出,然後把自己嚇得半死看向皇帝,發現他瞪著兩隻眼睛看著自己,喃喃的道:「皇上您剛剛說,那是、那是賀禮的。」底氣很不足。

    皇帝看一眼玉珮:「有本事你再把東西騙回去好了。」無賴的拍拍衣袋:「要不你搶回去也成。」

    紅鸞閉上了嘴巴,閉得緊緊的;開玩笑,皇帝騙她是可以,她要騙回去——她很清楚自己只有一個腦袋;搶?皇帝可是有功夫在身的,當她不知道嘛。

    她倒底有些不服氣,也是知道皇帝不會當真拿她如何喃喃的小聲道:「欺負人。」

    「我不介意你欺負回來。」皇帝拉著她坐下:「要不要試試?」

    紅鸞氣結就差翻個大白眼給皇帝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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