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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553章-554章 污漬 文 / 蝶兒蝶兒舞

    553章-554章污漬

    麗妃當然不會相信紅鸞,因為她是太皇太后的人、是皇帝的人,一直都在同她麗妃搗亂;如果不是有太皇太后相佑,麗妃早就想把紅鸞斬成幾段丟出宮去;一個經常和她作對的人,跑來對她說要小心自己人,她的念頭當然是對方有詭計。

    不過她能見紅鸞除了認為紅鸞有詭計之外,還有就是紅鸞所寫的「蕭牆」兩個字也擊中她心中所疑,才會召了紅鸞進來;在「蕭牆」變「蕭薔」後,她更不可能相信紅鸞的話了,但是因為心中的那一點疑慮,才沒有立時把紅鸞趕出去。

    聽聽紅鸞說些什麼又怎麼樣,在宮中想要永遠站在高處就不能只守在自己的院子裡,做到耳聰目明是必須的。

    紅鸞抬頭看向麗妃:「娘娘又是誰的人?娘娘曾經是過誰的人?」她見麗妃變色沒有再說下去,換了話題:「太子妃啊,娘娘;奴婢總要尋個保命的法子才成,是不是?」她說得很直接明白,看著麗妃的眼睛眨也眨。

    麗妃盯著紅鸞半晌:「與本宮何干?」

    「如果太子妃和紫玄良娣聯手呢?如果她們二人再和纖纖良娣聯手呢?這些,都不關娘娘的事嗎?」紅鸞輕輕的吐出三句問話後輕輕彎腰:「既然如此,那是奴婢多事打擾娘娘小憩了,奴婢告罪、奴婢告退。」她說走就走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等下。」麗妃忽然笑了起來,一雙鳳眼瞇得狹長:「來人,賞。」她剛剛和紅鸞談得可並不算投機,賞賜來得很莫名其妙;她擺手讓紅鸞不必推辭:「本宮剛剛只是和你說笑罷了,不要說那兩個字沒有什麼,就是有忌諱本宮也會為你擔待一二的。」

    她輕輕一彈那塗了鳳仙花汁變得艷麗莫名、長長的小指指甲:「我們可就要是一家人了,怎麼太子妃還沒有告訴你嘛?本宮看你向來不錯,福王以後就交給你來照顧,本宮是很放心的;側妃雖然高了些,不過你能入福王的青眼本宮也就不計較了。」

    把紅鸞以後弄到福王府去她倒不介意,可是她很介意福王以側妃之位迎娶紅鸞:這個小宮奴怎麼配得上她的兒子?

    紅鸞想匆匆的離開就是不想聽麗妃提及此事,聞言抬頭看向麗妃:「娘娘說笑了,不要說奴婢高攀不得、且現在還是國喪呢,娘娘何必拿奴婢開心呢。」

    麗妃聞言笑笑:「是啊,現在可是國喪呢;不過二個多月後宮裡就有大喜事兒,本宮並不急得;」她撩起眼皮來掃一眼紅鸞:「有句老話你可聽說過,做人要識時務才可以。」她將來就是紅鸞正經的婆母,想要修理紅鸞那當真就是小菜一碟;她的話是提醒紅鸞,想日後的日子不難過的,現在就乖乖的聽話。

    紅鸞提到太子妃的時候,麗妃已經知道紅鸞的來意,此時她開口提及紅鸞的親事就是表明拒絕;同時小小的威脅了一下紅鸞,希望她能老老實實的,不要再壞她的好事兒。

    紅鸞深施一禮:「娘娘,那打獵的人也有被雁啄瞎的時候,您心意已決奴婢無話可說,所言只是提醒娘娘;」她放低聲音又補上一句:「利之所在啊,娘娘;您相信她們,可是她們的利與娘娘您的利是一個字嗎?」

    她說完不再廢話再次施禮告退,相信這次麗妃不會再叫住她了。

    麗妃看著紅鸞的身影目光裡不時有寒芒閃過,卻始終沒有出聲讓人留難紅鸞,任她就這樣離開了永樂宮;她不是不想狠狠的教訓紅鸞一番,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太皇太后那裡現在她要給的可不是只有三分面子,那是十足十的面子才成。

    說白了,她現在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慈安宮的人,也就只能讓紅鸞離開了。

    麗妃所謀和柔妃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柔妃可以說動可是麗妃是絕無可能低頭的;至於太子妃和紫玄、纖纖聯手之事,元華料到了、柔妃也料到了,麗妃豈能料不到?只不過柔妃和麗妃是存疑,少點證實的人與事。

    紅鸞向兩位貴妃證實了,是元華讓她如此做的;可是接下來,她要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事情:原來的計劃是不成了,太子妃馬上就會知道她到兩位貴妃處走動了——太子妃會如何想她?

    太子妃誤會了紅鸞的話,定不會饒過紅鸞,這是當中最大的變故;但,此時的紅鸞絕不能再到東宮。

    日頭已經有些歪了,紅鸞看看杏兒:「我們去園子裡走走。」古安平應該差不多過來了。

    所有的事情都因為元華而變得十分糟糕,除了柔妃那裡幾乎再沒有予紅鸞有利的地方;而她的手中還握著元華給她的藥,此事不做元華也不會放過她的:可是下藥這種事的後果之重不說,單就是如何下藥也是要人命的事兒。

    紅鸞真得不想助元華害人,可是不做元華和太皇太后就不會放過她,當然做了元華也不會放過她;此事讓她的頭很痛。

    行到御花園就向湖邊行去,這個時節湖邊的人極少極少,是很適合說話的地方;路經一處花圃時紅鸞的目光微微一凝:那裡有幾個地方的土翻動過,再看那些花草的間疏,應該是少了幾株花草。

    她沒有站住只是對杏兒道:「你趕快去那假山上,看看四周可有什麼人,在往哪個方向去。」宮中不會有宮人吃飽撐得偷花草,那少掉的幾株花草當然就是有毒的那些了。

    杏兒提裙爬假山的時候,紅鸞卻在四周轉了轉,沒有發現什麼人便把自己的一隻耳環悄悄的丟在假山下的草叢裡,又向旁邊走開假意在找什麼的樣子。

    紅鸞沒有走幾步轉過假山看到不遠處的開闊處有不少人在,她帶著疑惑看就又低頭找了起來,只是向人多的地方漸漸靠近;終於,她看清楚了居然是容嬪。

    容嬪的人早就在注意紅鸞了,此時有人過來行禮:「正信大人有什麼事情嗎?」

    紅鸞擺手:「不敢,只是掉了一隻耳環在找罷了;容嬪娘娘有事情我是應該避開的,這就走、這就走。」她雖然說走腳下動得卻不快,還特意向容嬪那邊遠遠的施了一禮。

    容嬪沒有看到紅鸞行禮,可是容嬪身邊的人絕對有人看到,而紅鸞又是慈安宮的人,宮中的妃嬪們總要給三分薄面的;當下就有人俯身對容嬪說了什麼,容嬪抬頭看過來。

    紅鸞再次對著容嬪遠遠的行禮,然後這才開始退步想離開的樣子;在容嬪的人走過來問她可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她就知道容嬪此時不想見人:如果不是這樣,她也就不會執意要見容嬪了。

    容嬪帶得人也算不多,而大多數都像攔紅鸞的宮人一樣,遠遠的立在四周;伺候在容嬪身邊的人只有兩個,還有一個跪在容嬪的地上:讓紅鸞感興趣的就是那個跪在地上的宮人。

    紅鸞在容嬪看到自己後又行禮,就是料定容嬪會喚她過去:容嬪的人四散開當然是不想人聽到她現在和那個宮人說得話——這原也沒有什麼,哪個宮院裡的事情都是宮妃的私事兒,是好是壞宮妃都習慣於隱瞞她人。

    如果此時容嬪只是處置平常的事情,那她看到紅鸞定會喚她過去說兩句話,這是給太皇太后面子也是為了交好紅鸞;如果容嬪此時所為見不得人的話,她更要喚紅鸞過去以示她所為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得,不想引起紅鸞的疑心來。

    容嬪果然擺了擺手,就有人小跑過來;那個攔紅鸞的宮人連忙對紅鸞開口:「正信大人您稍待,我們娘娘打發了人過來。」

    紅鸞這才止住腳步,等著那人過來後就隨她去給容嬪請安:她料得很準。

    容嬪面前的跪下的宮人已經不在了,四散的宮人太監們也重新聚在容嬪身邊;容嬪坐在厚厚大毛墊子上看著紅鸞笑道:「沒有想到遇到你了,正好有件事兒要麻煩你——你這個時辰在園子裡遊玩,看來是得了閒的。」

    紅鸞忙道:「娘娘不知,是奴婢的耳環掉了一隻,因為今天有事兒到幾個宮院去,在園子裡經過幾次,中途天熱還到那假山上吹了吹風,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容嬪看到紅鸞耳朵上果然是不見了一隻耳環,便吩咐人幫紅鸞去尋:「好吧,本宮還沒有討到好處,倒被你佔了便宜去;」她玩笑了幾句後才道:「最近宮奴們忙不忙,不忙的話本宮想讓你們幫本宮繡個百花譜。」

    她看著紅鸞挑了挑眉:「不要給本宮提六局,那裡不但要銀子多而且那活兒本宮看著有點不如你們了。」

    紅鸞還是推脫道:「娘娘,奴婢們都是粗手大腳慣了的,學人拿起繡針來不怕娘娘笑,是貪那點銀子而已;只是人人都不是學過女紅的,到如今最大的也只是繡過紅蓋頭罷了,最多繡的還是手帕和荷包之類的。」

    「能有機會為娘娘盡孝是奴婢們巴不得的,可是卻不敢誤了娘娘的事,更不敢污了娘娘的鳳眼;百花譜那麼大的東西,奴婢們真得怕繡不好,請娘娘降罪。」她可不敢冒然接下這種事情來。

    宮中刺繡裁衣女紅這樣的活計,向來是由尚服局的人做;她們宮奴院可是做粗活中的粗活,為容嬪繡什麼百花譜的事情是絕瞞不住的,到時無緣無故就得罪了尚服局的人,那是極為不合算的。

    容嬪卻笑著嗔她:「你個掉進錢眼的東西!聽到本宮嫌尚服局的人要價貴,就以為本宮給不了多少銀子嗎?五十兩銀子,線和繡布也由本宮給你們,只是卻要快些,最多六個月的功夫可成?」

    她根本不理會紅鸞的推辭,自顧自的說下來還是把百花譜要交給宮奴院來繡。

    紅鸞再砌詞推脫卻被容嬪不輕不重的斥了兩句,也就不敢再說什麼老老實實的把這活兒接了下來;可是心裡她真是叫苦連天:當真是多事之秋啊,不過是到園子裡來見古安平,卻還要遇上容嬪被硬塞了繡活兒。

    想到日後尚服局人的臉色,她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去:宮中最忌就是平白無故的開罪人,可是此事卻由不得她做主;尚服局,看來是得罪定了。

    她苦著臉道:「娘娘,此事還要您和尚宮大人和尚服大人說一聲才好,不然奴婢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繡不出來的。」

    「唉,就你們心眼多事多,不就是一幅百花譜嘛;」容嬪起身:「知道了,本宮會打發人去給她們說一聲兒的;這些勞什子的規矩真是煩人,本宮要讓誰繡個東西,還要她們同意才成?真真是可笑。」

    回頭看還呆立在原地的紅鸞:「走啊,喚上你的人,跟本宮去取銀子還有線、繡布;原本就打算今天喚你過來的,既然遇上了倒省本宮的人再跑一趟。」她還真是想到什麼是什麼,剛把事情說完就要紅鸞把東西取走開工。

    想想宮中其它的妃嬪,容嬪的性子還真是有些大而化之。紅鸞有什麼法子,也就跟在容嬪身後去取銀子,只能讓古安平多等會兒了;而她的目光在容嬪的人中轉了一圈,好像沒有剛剛那個跪在地上的宮人。

    跪在地上的宮人身上所穿是淡藍色的裙子,可是容嬪身邊多是白色和黃色的裙子的宮人,卻沒有人向身穿淡藍色的裙子。

    那個宮人,哪裡去了?紅鸞看向身邊的杏兒,杏兒的目光向另外一邊瞄了瞄:那邊什麼也沒有,不過再遠一些就是靜嬪的承和殿——距這裡還真得不近呢。

    靜嬪的人?那怎麼會跪在容嬪身前呢,原本紅鸞還以為是容嬪教訓她宮裡有錯的宮人;她的目光在容嬪的身上一轉,發現她的裙子上有處污漬。

    污漬不算大,可是卻極為明顯。宮中的貴人除了等著皇帝的寵幸外,掌理的那點事情也不必天天忙的,大部分時候她們都無所事事,就把時間用來打扮收拾自己:一來是為了能吸引皇上的目光,二來也是為了打發時光。

    容嬪的位份不算高但也不低了,宮院裡少說也有二十幾個人服侍,怎麼會穿這種有污漬的衣裙出現在御花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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