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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253章-254章 和血吞 文 / 蝶兒蝶兒舞

    253章-254章和血吞

    太子說完那番話看著滿殿的妃嬪道:「我深為感激大家為我的事情奔波掛心,說起來自母后離開後多得各位長輩的關心,尤其是麗貴妃待我如同己出;貴妃娘娘並各位的好意我看到了,都是極好的人不過太后是我等的長輩,所以好意我心領並謹記心間。」

    他這算是給了諸妃的面子:你們輩份長於我,但是有太后在前頭我當然要聽太后的吩咐;他說完對著殿中諸人抱拳一禮,以此來表示他的謝意與歉意。

    殿上諸妃雖然依輩份來說是長輩,但是太子不是其它皇子,他是諸君;儲君也是君,諸妃當不得他的大禮,紛紛起身還禮。

    就算太子很照顧她們的體面,但是她們的顏面也已經盡掃地,並且還就此結下不少的仇敵,怎麼算都十分的不合適;雖然宮中沒有永遠的敵人,可是在沒有重大的共同利益前,今日之仇是不會被諸人放下的:就是因事能暫時聯手,心中的芥蒂也不會消失,只不過要看何時應景罷了。

    柔妃和麗妃的臉色最為難看,她們把持後宮多年可謂是用盡心力去經營,現在看來她們名不正當真主就是言不順,太后小小的動動手指就足夠讓她們應對半日:不過是引席宮人而已,太后卻讓宮人諸妃當面給了她們難堪,根本無人是真正的心服口服於她們。

    太后沒有用什麼了不起的手段,不但讓宮中諸妃心生嫌隙且還讓太子不大不小的樹立起一點威信:大家爭得頭破血流卻抵不過太子輕輕幾句話;太子之尊終於在今日真正的突顯在諸妃面前,讓人輕忽不得半分。

    麗妃在此時不管心中惱也好、怒也罷,不敢對太子流露出半分來:「太子所言極是,如果我們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有安排,我們也不必操心了;再沒有人能比太后調教過的人更妥貼,更能讓人放心了。」

    她卻把一腔的怒火都轉到了皇貴妃的身上,此時看過去:「不知道太子所言之人是不是紅鸞勤侍?剛剛皇貴妃可是讚了她好些句,我們也看那孩子是個極不錯的,太后的眼光向來不是我們能相比的。」明著捧太后暗裡踩的就是皇貴妃了。

    太子雖然沒有明言所選之人是誰,但是太子話中提到在慈安宮中看到了那人;此時如柔妃、麗妃等人可是知道紅鸞早自慈安宮中回去,因為舊傷復發正在宮奴院中養傷。因此太子所選之人絕不會是紅鸞。

    麗貴妃說這番話就是為了打皇貴妃的臉,自執掌後宮以來她真得不曾像今天這樣兒狼狽過,不發作出來她真得壓不下去火氣;皇貴妃此來的目的已經極為明顯,成為麗妃的眼中並不奇怪。

    皇貴妃雖然不喜爭鬥但並不是蠢人,當然看得清楚麗妃的心思,她並沒有因此而著惱;她為什麼會成為皇貴妃的?宮中這麼多人,為什麼只有她在此時被冊封為皇貴妃?她當然沒有什麼可埋怨的,就像皇貴妃的位份不是她所求的一樣,既然推不掉那因此帶來的所有好處與責難,她自然是有了準備。

    她輕輕一笑:「太后是極愛那孩子的,本宮也看著她不錯;太子,你看呢?」她在宮中多年自然深諳宮中爭鬥之道,知道不能一味的退讓;對她的責難她並不放在心上,完全可以不在意的笑納之,但也應該有反擊的時候,才不至於天天應對各方責難。

    現在除了皇帝和太后的責難,宮中還有誰的責難能傷到她?無慾則剛,她沒有所求自然也不會有短處落在誰的手上;只不過她厭煩應付各種各樣的人與事。

    太子聽到皇貴妃的話,腦中想到的卻是紅鸞那張扮出鬼臉的樣子,微微一笑:「倒是見過幾面,是個很知道規矩、懂進退的人;太后的眼光當然是極好的,皇貴妃也誇她一個好字,我想她當然是個好的。」他沒有回應麗妃的話,對撫育過自己的貴妃娘娘他的敬重也不是沒有底限的;貴妃娘娘倒底待他怎麼樣,他知道她也知道。

    皇貴妃微笑點頭:「我可沒有什麼眼光,原本也只是聽麗妹妹提過,當時倒也沒有放心上;麗妹妹那個時候還為了那孩子要了我的一個去呢,麗妹妹想來也是極愛那孩子的吧?說眼光當然是太后的好,也是聽到太后說好我才注意那孩子,真沒有想到,嘖嘖,當真是個極好的。」

    她此時把紅鸞好好的誇獎了一番,自然就是因為麗妃的那番話;尤其是此時提起被麗妃當時強要走的春芳,她的目光在麗妃的臉上停頓好一陣子,提醒她你現在還不把人還回來?

    太子微微一笑沒有開口,皇貴妃和麗妃間的明爭暗鬥他是不能摻和的。

    麗妃臉上陣青陣白,當著滿宮裡有頭有臉的妃嬪她的臉實在是沒有地方放,當初她哪裡想到幾年來見過皇帝之面只手可數的寶良儀,會一下子飛上枝頭變成鳳凰,生生的壓了她一頭?不然她也不會去打那個春芳的主意。

    宮殿的修繕她想要用春芳就是並不想破壞什麼,只是想讓春芳能在宮奴院裡有一席之地,以修繕之計掌握不少宮奴在手:有修繕這些人,有不少事都可以做。

    現如今因為咒術修繕之事、之人都成了燙手的山芋,春芳當然也就無用;卻又被春芳的舊主笑著說起此事來,麗妃她要如何賠罪才成?忽然也心中一動,太子說所選的人是皇貴妃慣用之人,難不成——?

    她的眼睛立時亮起來:「春芳是我要去的,那丫頭極是個妥貼的;現如今皇貴妃身邊也缺人,不過春芳我都要了來再還回去,好像顯得我和皇貴妃兩姐妹有什麼過節似的,如此斤斤計較不定被那些宮人怎麼嚼舌頭呢。」

    「妹妹就送皇貴妃兩個人過去聽用吧,雖然都是粗手笨腳的丫頭,不如春芳多矣,也是妹妹我的一番心意;」麗妃笑得臉上都要滴下蜜來:「至於春芳也不好委屈她來人,傳旨,春芳宮女極為勤懇,即時起升為女史。」

    她看著皇貴妃笑得眼兒也彎了、嘴角也翹了:「皇貴妃看這樣安排如何,哪裡不滿意妹妹我立時就按皇貴妃的意思去做。」春芳她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收到她的宮裡,但是先封賞然後嘛她再想法子收買或是威逼等等,定要讓春芳被自己所用而不是被皇貴妃所用。

    麗妃想不到太子所選之人會是春芳,不過春芳的出身可算不得低,貼身伺候皇貴妃多年的人出身低,那就等於是說皇貴妃身份不高貴:這就是打皇家的臉而不是掌皇貴妃的臉了。

    但是此事謀劃一切並不算晚,因為原本想要用春芳曾讓人細細的瞭解過春芳及她的家人;她只要在明天之後把春芳弄到自己宮裡:不管春芳得不得太子歡心,為妃也要弄來為女官也要弄來;到時候把春芳收為心腹並不是很難。

    說起來大妞可不如春芳好用,因為大妞的出身的確是太低;麗妃看上的也是這一點,因為很好控制。大妞、紅鸞者和其它宮娥、女官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她們出身為宮奴,在宮中無根無基,不論她們得誰的青睞平步青雲,始終都會被人瞧不起、排擠:同品階及更品階的人,就是比她們品階低的心裡豈不是更不舒服?

    所以大妞和紅鸞想要做事比普通的宮人、女官難,不得不依附於誰,這樣才有可能保得住性命與地位,根本不敢對依附之人生異心,因為那樣立時就會讓她們死無葬身之地。

    紅鸞和大妞就是因此才不想去接那引席宮人之位,換成其它宮人當然是好事,於她們來說壞處要大過好處的:宮人、女官在宮中除了上官、貴人的青睞、護佑外,還有身為同僚們的相助與愛護才能順利做事——不要小看同僚們的力量,不然就是有太后相佑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同僚們給你搗蛋,一次兩次當不差太后等貴人有那個心思天天、時時為你做主?貴人們要的是有用的人,不是給她們添麻煩的人;貴人們也不是晴天大老爺,她們對於斷是非、明因果之事不感興趣:除非是能帶給她們好處。

    總也無用的人太后又能喜歡你多久,你與同僚們年年月月的相爭能總佔上風?同僚們殺人是不見血的。

    麗妃現在已知大妞不可行了,當然不肯放過春芳;春芳在宮中可是有親友故交的,不像大妞那麼好控制,不可能事事都聽她的吩咐;但是有總比沒有強,至少能把人自皇貴妃手中搶過來,就能讓她很開心了。

    皇貴妃微笑注視麗妃:「妹妹想得真是周到,既然是妹妹的心意,那兩個丫頭本宮就收下了;不知道妹妹可帶在身邊,讓本宮瞧兩眼。」

    麗妃把人叫了上來,皇貴妃看了兩眼後點頭:「是粗使的宮人啊。」

    當然不會真得是粗使丫頭,因為麗妃送人給皇貴妃,藉著由頭當著宮中諸多人的面兒就是讓皇貴妃無法推脫:大大方方把就棋子安到了皇貴妃身邊,還有比這更省力的事情嗎?

    「妹妹調教的人真得太好了,這粗使的宮人和哪個姐妹身邊的人相比都絲毫不差呢;」皇貴妃也不看麗妃臉色:「正好今兒太后賞了我兩個人用,可是慈安宮裡有短了些人;雖然伺候太后的人已經補足,但是院中粗使丫頭卻真得少了。」

    她很滿意的看著兩個宮女:「你們一會兒跟我去慈安宮叩頭,以後你們就在太后那邊伺候差事吧;要用心當差,太后的事情可是不能馬虎半分的。」

    兵不刃血、笑語晏晏間皇貴妃就狠狠的掌了麗妃的臉:她不爭也因為她滿心傷痕不想爭了、不願爭,並不是真得手無縛雞之力任人欺辱;或許原來她為良儀之時的確鬥不過麗妃,但是她現在貴為皇貴妃,背後有皇帝和太后放眼宮中她還怕誰?

    麗妃愣了,她的兩個宮人也愣了;滿殿之上的妃嬪都愣了,倒是太子悄悄看一眼皇貴妃,低頭喫茶什麼也沒有說;太子看皇貴妃是因為吃驚於她的反擊,還有就是眼前的皇貴妃讓人生出熟悉之感來,彷彿就是那個時常讓他想起的宮人紅鸞。

    真得很像啊。

    太子忽然間想到:如果今天的皇貴妃是紅鸞,宮中會是什麼情形?這樣一個念頭冒出來後,他的心歡快的跳躍起來,有些巴不得能立時看到——宮裡相信很快就會被她收拾的妥貼吧?性子那麼硬朗、半點虧也不肯吃的女子,能做出來的事情總讓他意外,但總能引得他一笑。

    麗妃現在就算是想反悔也不成了,因為皇貴妃說了人她要送給太后用:皇貴妃有這等孝心,難道她麗妃卻沒有不成?如果是皇貴妃讓她的人當真去做粗使宮人,她能立時翻臉的;現在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但憑皇貴妃做主。」麗妃咬牙說出這句話後,她的兩個宮人滿臉都是死灰心;慈安宮是個好地方,但那指得是太后看中的人進入慈安宮,如果是別有用心的人進了慈安宮,信佛的太后就能化成怒目的金剛。

    太后的眼中從來不容一粒沙子。

    麗妃心頭難受不能形容,就好像吞了活生生的百十隻蒼蠅偏還不能吐出來;想到春芳她的心裡多少好受些,又急著反擊把話再次繞回紅鸞的身上:「紅鸞勤侍我看著也是好的,剛剛皇貴妃還薦她做引席宮人呢,說起來倒底是有些可惜;太后、太子、皇貴妃都說好的人,我原本就是擔心紅鸞勤侍的身子受傷不成,才薦得李女史。」

    她的話再向太子說,皇貴妃是表裡不一的人:口口聲聲誇紅鸞、薦紅鸞為引席宮人就是為了討太后和太子的歡心罷了,其實她還不是把自己的人弄到了太子身邊。

    麗妃的話不只是說給太子聽得,也是說給大殿之上的諸妃聽得,為得就是讓大家看清楚皇貴妃的「真面目」。

    皇貴妃依然微笑著,用極柔和的目光看著麗妃:「妹妹所慮極是,本宮當然也想到了紅鸞的身子有傷不能做此席宮人的;我誇她幾句是因為她實在很好,」這樣的兩句話很蒼白無力的,但是皇貴妃又繼續道:「太后擔心太子身邊沒有穩妥的人,大婚之後國事、家事都多了起來,身邊更要有個妥當人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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