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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249章-250章 合適的人 文 / 蝶兒蝶兒舞

    249章-250章合適的人

    紅鸞摸不準太后的心思,按理來說大妞不能做引席宮人那麼她也不能;如果她能成為引席宮人,那麼麗貴妃所薦的大妞也能:且大妞現在身為女史,要比紅鸞更合適。太后如果非要以紅鸞為引席宮人,當真肯留如此話柄在宮中嘛。

    倒是麗貴妃用大妞這一招不錯,只是她怎麼就肯定太后會用紅鸞做引席宮人呢?如果她當真是猜到太后的心思,那麼她要用大妞並不是真得用而是在逼太后放棄紅鸞才對。

    紅鸞想明白麗貴妃放著自己宮人不用,非要用大妞的心思後,忍不住苦笑起來:看來麗貴妃在宮中勢力極大,至少不是柔貴妃能相比的;尚宮局和太后的慈安宮裡只怕都有麗妃的人,或者不是麗妃的人但是麗妃卻能得到一些消息。

    麗妃並不需要自誰的口中知道詳情,於她來說各處的蛛絲馬跡,就足以讓她把事情猜得**不離十;看她非要把大妞薦為引席宮人來看,應該是猜到了什麼:和尚宮大人與紅鸞所為沒有太大關係,麗妃所猜更多的是太后的心思。

    紅鸞皺起眉頭,她胡亂作為就是想把隱在暗處的人逼出來,一點一點、一個一個的逼出來,總能捉到那個心懷叵測之人:她也是無奈而為之,誰讓她被太后選中、誰讓她被太子提醒了兩句呢,她想不那麼做也不可能的;好在太后和太子兩棵樹都很大,靠上去好處要稍大於壞處。

    可是太后現在又想做什麼?紅鸞撫額忍不住埋怨那個病倒的引席宮人,早也不病晚也不病為什麼偏生病在這種節骨眼上?今天晚上就要伺候太子殿下了,她實在是沒有福氣啊。

    不對!紅鸞猛得坐起:引席宮人怎麼可能早也不病、晚也不病,就病在今天呢?人是太后的人,那病是太后的意思還是被人暗算了——她的內衣就在霎間被汗濕透。

    慈安宮中的太后和皇貴妃在下棋,殿上只有兩三人伺候著。

    「現在永樂宮裡那裡可又多出人來了?」太后放下一子,問得是她背後的尚儀:「可有人離開。」

    尚儀把茶遞給太后:「沒有。沒有人再去也沒有人出來。」她接過太后喝了一口的茶,給了她身後的人,又把棉巾遞給太后拭嘴角水漬。

    太后看看棋局:「今兒看來哀家八成要輸了。」

    皇貴妃恬靜的笑道:「太后您是贏了大局的人,這樣的玩耍也是因為太后有心相讓——我天天輸棋萬一不再陪太后下棋了豈不無趣?妾猜對了太后的心思吧。」

    太后笑起來:「原本你倒是老實的,如今舌頭也油起來;那大局,嘿,算得上是什麼大局,只不過有人動手了哀家陪她玩玩也順便看看宮裡人的心思。」她說到後來臉色冷下來:「沒想到看了一出八仙過海,倒真是熱鬧。」

    皇貴妃終於落子:「太后,宮中就是如此,還有比您看得更清楚的人嗎?」她勸慰的話說得極為隨便,平淡的語氣裡並沒有帶出幾分真誠。

    太后卻長歎一聲沒有再說話,看著棋局凝神想起事情來。

    尚儀見太后如此,看一眼皇貴妃開口:「太后娘娘,您怎麼就挑中了那個宮奴?雖然伶俐些但是那樣的人在我們宮裡少說也會有個二三十人。」

    太后聽到這話看著皇貴妃笑起來:「聽聽,這裡還有生怨的,以為哀家嫌棄她調教的人;當天的事情只有兩個人算是沒有太深的牽扯,一個是你嘴巴裡的宮奴、一個就是李司工。哀家宮中的人和那兩件事兒都無關,放出去也引不起多大波瀾;如果讓你選,兩個人你選哪一個?」

    尚儀想也不想:「紅鸞勤侍。」她不再以宮奴相稱。

    太后笑著看向皇貴妃:「你呢?」

    皇貴妃想了想然後擺手笑道:「太后娘娘,倒不是妾愚笨只是妾真得不擅長此道;而且現在事實俱在,妾當然要省力且討太后的歡心選紅鸞勤侍。」她是真得直言不諱,沒有虛偽造作。

    太后嗔皇貴妃一眼:「你倒真不是愚笨的,如果你愚笨豈不是哀家和皇帝看走了眼;只是這性子裡的懶勁兒,當真要除去才成。」她說到這裡看向尚儀:「為什麼不選李司工?」

    「奴婢不相信她。」尚儀的話向來不多,只說重點。

    太后點頭:「正是此理,因咒術一事牽出宮中還有另外一人心懷不軌,不管是哪一人都已經是在宮中經營多年,不說其它只說李司工在宮中生活十幾年而言,她就不如紅鸞可信。且紅鸞是很不錯的人兒,咒術一事無過而有功可是明面上卻還是要罰的,讓她進慈安宮不僅僅是哀家的私心,也算是對她的彌補吧。」

    皇貴妃目光清澈無波:「她做得很好,非常好;如果換成另外的人,妾以為絕做不到她這麼好;還是太后目光如炬,妾是萬萬不及的。」

    尚儀難得一笑:「皇貴妃娘娘您要是要打奴婢的臉就直接打,不要拐個彎兒;奴婢親給皇貴妃上茶,您高抬貴手不要和奴婢一般見識了。」她的話終於把太后逗得笑出聲來。

    太后看向皇貴妃:「你去,還是讓她去?」

    皇貴妃在心中一歎但還是應道:「如果讓尚儀去,只怕有再多的不服也沒有人敢說什麼,反倒和太后的本意不符;還是妾去走一遭吧。」她說著起身:「妾去一來可以安人心,認為爭引席宮人不會讓您老人家動怒,二來也不會讓人多想什麼。」

    她並沒有深說為什麼不會讓人多想:皇帝的龍體她比任何都清楚,不過除了她宮裡人的怎麼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現如今哪個不是在為自己爭個後路。

    像麗貴妃這樣有子的,在做著另外安排還不忘為自己多留一條路,何況是其它妃嬪;她寶皇貴妃不能免俗也是正常:她的後半生過得好與不好,眼下看來全在太子身上呢;引席宮人,說不得她要去「爭一爭」。

    自她所出的公主夭折後,她當真沒有了半點爭鬥之心,可是太后和皇帝高看她讓她別無選擇:是皇家人便注定身不由己。

    皇貴妃離開慈安宮時,紅鸞正巧想起了皇貴妃還為良儀時送來的宮女春芳;春芳自寶良儀冊封後依然是老老實實的當差做事,修繕的差事做得極不錯,無差事時便不出屋門:她可以整天都關在屋裡,和掌理宮女們有些走動的也唯有鄭宮女而已。

    紅鸞輕輕在被上畫著圈圈,思索著春芳眼下在想些什麼,應該是在想如何回到皇貴妃身邊吧?對春芳的瞭解並不多,不止是因為春芳是掌理宮女,就是現在的她也用不起宮女的,小圓和柳兒有點特殊現在也不過是時常過來看看,就算是春芳調到女史院中,身為宮女的她要跟在大妞身邊做事,而不是跟在她身邊。

    現在紅鸞最想知道的就是皇貴妃正在做什麼,皇貴妃在做的事情就是太后所想的;原本沒有合適的借口去皇貴妃那裡,不過皇貴妃賜了傷藥給她借口就有了,但還缺少合適的人;因為春芳深居簡出差點讓紅鸞忘掉她——還有比春芳更適合的人嗎?她立時打發二丫去請春芳過來說話。

    春芳不多時進屋,身穿素淨衣服整個人都顯得很清爽;她給紅鸞見過禮後,大大方方的坐下來:「姐姐身上的傷可好些了嗎?」

    她的聰明紅鸞早見識過了,看著春芳笑道:「上次咒術之事沒有連累到你,當真是萬幸。」因咒術一事,宮奴院中所有掌理修繕的人都被責罰,只有春芳一人連根汗毛也沒有少。

    當天紅鸞就對沒有露臉的皇貴妃感興趣了,要知道在宮中長情的主子當真不好找,只有你有用主子們才會多記得你幾分好處;而春芳當初不用說是麗妃送來的,所要做的事情自然由麗妃吩咐而不是由當時的寶良儀做主。

    只是在之後寶良儀忽然翻身莫名其妙被冊封為皇貴妃,春芳此人麗妃當然用不得、也不敢用了;春芳倒依然本份,這是紅鸞欣賞她的地方,而春芳的主子皇貴妃雖然保得她不傷毫髮,卻並沒有把她召回身邊聽用:也是因此紅鸞才沒有動心思讓大妞喚她到女史院中聽用。

    「猜猜我請你過來有什麼事兒?」紅鸞微笑開口,並沒有答春芳的話。

    春芳微笑:「姐姐想打發人去皇貴妃娘娘跟前謝恩吧?我倒是很合適的人,不用擔心會有人多想什麼,因為我原本一直跟在皇貴妃身邊的。」

    紅鸞深深點頭:「果然是聰明人,那就要勞你走一趟了;」她微一頓:「現如今皇貴妃娘娘身邊的最高的女官充媛還沒有人,你要不要回去?充媛可是五品,五品當中的首位呢。」她問的不是你想不想,而是要不要。

    春芳看著紅鸞輕笑搖頭,然後歎氣道:「我陪娘娘十幾年了,大半兒時間都住在那形同冷宮的地方,姐姐認為區區的五品就會讓我放不下嗎?如果是充儀或是尚宮之位說不定能讓心動幾分;姐姐,你說我們這些邁不出宮牆的人,在這宮裡就為了那個幾品之位嗎?」

    她轉開目光:「說到要不要回去,或是想不想回去,嘿,姐姐,這由得我們做主嘛;娘娘沒有讓我回去,姐姐還不明白嗎?我只怕是要留在宮奴院裡,前程全在姐姐身上了。」

    紅鸞聽完笑了:「你對五品之位不動心,是因為知道那不會是你的?」

    「人貴自知,奢求那些本不是自己的東西才會讓自己累得半死。」春芳看紅鸞的兩隻眼睛晶亮:「姐姐是不是也這樣看。」

    紅鸞撫掌:「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省力,那現在我問最後一句話可好?」她說完認真的看著春芳。

    春芳苦笑道:「姐姐是想問把我留在宮奴院中有什麼用處吧?此事我想了幾天卻沒有結果,依我們娘娘的性子她定是想讓我回去的,因為我們主僕相伴多年情份實在是……」她的語聲有些哽咽沒有再順著說下去,反而把話一轉繼續道:「但是現在我卻留在宮奴院中,我們娘娘都沒有叫我去永寧宮中說說話。」

    紅鸞看著她輕輕的道:「你是說——?」

    春芳低頭:「不敢妄自猜測貴人們的心思,那可是、」她抬頭看著紅鸞:「死罪。」這是提醒,在宮中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只要錯了那麼一點點也會萬劫不復的。

    紅鸞點頭受教:「謝謝你,我明白了;皇貴妃娘娘那裡就勞你代我去謝恩了。」都是聰明人不用把話說得那麼明白,春芳自然知道要如何做。

    ****

    永樂宮中極為熱鬧,雖然人人臉上帶笑可是眼中的凌厲卻是藏也藏不起來的;大殿之外立著不少人,和大妞一樣身周沒有什麼人的大概有那麼六七位之多:她們都是要被薦為引席宮人的人。

    殿內貴人們交鋒沒有分出勝負,殿外大妞等人也是暗鬥不斷,當然也沒有輸贏;其中大妞和另外一人始終低頭不語,她們對引席宮人並不感興趣,無奈被捲進來當然不會有什麼爭鬥之心。

    噹一聲「皇貴妃駕到」響起,殿裡殿外的人都吃驚的抬起頭來,今天晚上不論是誰也沒有想到皇貴妃會來:皇貴妃向來不爭的,她今天晚上來永樂宮是不是另有其事?不管眾人心裡如何猜測,都整理衣裙迎出來,除兩位貴妃外都跪拜在地上。

    皇貴妃淡淡的道:「眾姐妹免禮吧。」腳下不停的邁進了殿內坐到主位上。

    麗貴妃很有些不是滋味兒。在宮中多年來除了太后外無人坐到她前面,雖然皇貴妃不是今天冊封的,但她除了冊封外第一次和皇貴妃同見其它妃嬪;還是在她的永樂宮中,她卻要屈居下位。

    「引席宮人病倒一個,眾姐妹可是在商議此事?現在可有了合適的人選?」皇貴妃坐下後並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就說到了大家擔心的事情上,表明她此來的目的就是要插手此事。

    她的話聽著沒有咄咄逼人之意,但是細細思索就知道此中的厲害:合適的人,什麼才是合適的人?麗妃和柔妃如果決定了人選,只要有人認為「不適合」現在就有了開口的機會;如果沒有確定的人選,她一句話就能讓眾妃嬪各自為戰而不會單單針對姍姍來遲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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