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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202章 判若兩人 文 / 蝶兒蝶兒舞

    202章判若兩人

    紅鸞在猜想太后心思的時候,殿上各人同樣也在猜測。

    柔貴妃和麗貴妃一左一右坐得距太后最近,她們幾次看向太后卻只是感覺到太后在生氣:她們剛到不久就知道太后生氣了,只是她們想要分辯出太后現在生氣是因為什麼,是單純的因為咒術而生氣,還是因為花掌工的話而生氣?

    如果是因為花掌工的話而生氣,那麼她是因為相信了花掌工而生氣,還是因為完全不相信花掌工而生氣呢?此點最為重要,但是不論是柔貴妃還是麗貴妃,都沒有在太后的神色間看出來。

    所以她們都把臉微微側過去,不讓人看到她們的神色:既然看不出來,那麼還有一個法子能知道太后的心思,就是有人出來反對或是贊同花掌工的話,她們自己不想做這個出頭鳥,但是不介意其它人來做。

    如果不是在太后面前,如果不是距太后如此之近,柔貴妃和麗貴妃說不定會在臉上流露點贊成或是反對花掌工的意思,引人出來說話。

    紅鸞在各位貴人的臉上看不出太后的心思,而她偷偷飛快的看太后同樣無所獲,心裡就忐忑起來:事情和她所想有太大的出入,她根本沒有料到花掌工會用如此一招。

    正在此時福王的腳動了動,雖然沒有發生聲響但因為距紅鸞很近她還是發覺了,下意識的微微抬頭正對福王的一雙眼睛。

    福王的臉上沒有表情,目光在紅鸞的臉上掠過落到了他母妃的身上,然後收回定定看著自己的腳尖,紅鸞卻看到福王的眼皮微微動了動,彷彿眨眼般——福王想說什麼?

    「太后娘娘恕罪,奴婢斗膽,那指使紅鸞女史的人八成在這大殿之上。」花掌工的話立時讓殿中有了聲響,幾乎所有的貴人都看向她。

    被這麼多的貴人盯著花掌工極為不自在,她的額頭也見了汗:「娘娘們恕罪,奴婢並無意冒犯。」

    宮中大部分的妃嬪都在大殿上,雖然眾人表面上都是姐姐妹妹大家好,實際上彼此間不和的大有人在,就算是沒有仇隙的但是雙方立場不同自然也互看不順眼。

    花掌工的話明看是做得極為愚蠢,但是細細看看大殿上的眾人就能發現各貴人間變得微妙了:能保全自己的同時除去有仇怨的人正是一舉兩得,且如此一來也容易取信太后。

    紅鸞的手又攥緊幾分,花掌工開口一句話幾乎是把她打落到地底永無翻身之機了:不管是哪一位貴人開口,首先要咬定紅鸞的的確確和咒術之事有關,才能以此來向某位貴人發難。

    福王此時緩緩開口:「你依然沒有說清楚掌院女史為什麼會賊喊捉賊啊。」

    花掌工抬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看福王:「她如此做就是為引起宮中大亂,想要借此除去宮中的很多人,同時正是因為她先發現的咒術自然也就不會有人疑心她,這樣的做法也算不上極為高明,宮中原本也是有過先例的。」

    福王緩緩點頭:「你可有憑證?」

    花掌工叩頭:「奴婢沒有。」她很坦然,咒術此事到現在為止不管是牽扯到誰都沒有憑證,而和她有關的人都已經死掉了,她說得話沒有憑證,到紅鸞辯駁時不一樣沒有憑證。

    沒有憑證的事情,此時看得不是誰的猜測最接近事實,而是要看誰的話最合殿人大多數人的利益:誰能得到大殿之上大數人的支持,誰的話就是真的。

    她相信她做到了,只不過是讓一位妃嬪入罪——不管如何此事總要有人承擔罪責、承受太后娘娘的怒火,大殿之上的其它人相信都能可以接受,也願意接受。

    福王輕輕甩了甩袖子拍在衣袍上,說不出的瀟灑:「那也就是說你的這番猜想,也能用在你的身上,只要有紅鸞女史的名字換成你,然後宮奴院中有各位娘娘的人,也只需要你尚勤局的掌工說幾句無人之類的話。」

    他說到這裡笑了,邪邪的、懶懶的:「紅鸞女史又是太子殿下特簡的女官,各宮娘娘豈能不給太子面子讓紅鸞女史無人可用?兩位貴妃娘娘協理宮中事務當然要送人過去,貴妃娘娘都送了人,按著宮中慣例其它娘娘更是要送人過去,一切全在你花掌工的預料中吧?」

    他說完看向太后彎腰行禮:「老祖宗,孫兒認為她的話真得不如孫兒的話可信,反正都是推測嘛,孫兒所推測的更合道理些。」他很不謙虛。

    太后瞪他一眼:「如此大事也沒有正形兒,」她斥完後輕輕點頭:「也說得過去。」

    事情在福王的嘴中翻滾過就又把花掌工套住,她急得滿頭大汗:「太后娘娘了,奴婢真得沒有做,奴婢也是被人謀害的人。」

    太后看她一眼:「還有話可說?」

    花掌工的猜測都已經說完,哪裡還有話可說。

    「掌院女史,你有什麼話可說?」太后沒有看紅鸞:「你的罪責不輕呢。」

    紅鸞的心神已經穩定下來,她想費盡口舌辯駁的事情被福王幾句話就解決了:同樣的話出自她的話,和出自福王的口不一樣,如果是她如此說花掌工定然要和自己爭辯,但是她卻不敢和福王爭辯。

    「太后娘娘,奴婢、奴婢因事出突然,原本今天早上去尋各位大人拿主意的,卻沒有尋到人一直惶恐至今,眼下奴婢是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麼、怎麼辯解,但是掌工大人所言,奴婢沒有做,奴婢病倒在床上多日不理事,奴婢真得什麼也沒有做,奴婢對太后娘娘絕沒有不敬、不臣之心。」紅鸞如果不是礙於宮規早就聲淚俱下了。

    她說得話算得上是語無論次了,相比花掌工的言辭清楚、條理分明實在是相差太遠,也和她先前進大殿時的鎮定自判若兩人。

    她對太后叩頭後也只是分辯自己對太后、對皇家的忠心,不用她再說什麼六神無主,大殿之上無人看不出來她是六神無主。

    紅鸞以頭觸地額頭青紫一片,翻來覆去的卻只是那麼幾句話,根本就沒有駁倒花掌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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