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章兄弟
紅鸞對太子不理會自己沒有反應,那很正常,不說太子原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且太子身份就是高貴無雙,怎麼會正眼看她?還是在她衣衫不整的時候。
至於孟副統領的瞪眼,她很是不解:幹嘛,不就是和人大打出手嘛,這樣總比被人謀算要強吧?反正她就是死也會咬下仇人一口肉的,絕不可能任由人欺凌,再說,他又不是自己什麼人,憑什麼那麼瞪自己?
不過此事如果讓安平哥知道,紅鸞忽然全身發冷,安平哥不嘮叨死她才怪。
自有人給太子在廊上安坐,紅鸞轉過身來再次跪好叩頭:「請太子殿下責罰,奴婢知錯。」她現在很高興,很開心,想歡呼。
太子來了,太子還不是剛剛到的,那麼宮奴們的話他都聽到了:就算是她想謀算,也不能請動太子這尊大神啊,可是老天有眼,居然讓他自己來了。
紅鸞如果不利用就是太傻了,也會被老天鄙視的。
宮奴們在紅鸞之後叩頭請罪:「奴婢們死罪。」她們是真得死罪。
太子坐下後並沒有開口,目光時不時的掃向院子門口,任由紅鸞等人跪在地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在紅鸞看來,好像太子在等什麼一樣。最終紅鸞猜錯了,太子並沒有讓人久等,院子外也沒有來人。
「女史沒有錯,起來吧。」太子聲音淡淡的:「至於宮奴們,」他微微停頓:「哪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說。」
太子的話音剛落,頭上有血跡的一名宮奴爬出:「奴婢賤名大秀,回太子殿下的話。」
紅鸞看她一眼:「太子殿下,奴婢有話要說。」在太子點頭後她才道:「奴婢新接掌宮奴院,此院的掌理宮女身犯大罪,所以滿院的宮奴奴婢分辯不出誰是誰來,請太子殿下恕罪,奴婢請太子殿下降旨,讓每一位宮奴先稟明身份來歷,由大家確認後再回話對還原事情有一定的好處,且不會耽擱太子殿下太多時辰。」
大秀就是那個在人群中大叫,被紅鸞先後丟了兩根椅子腿打傷的宮奴,她搶先出來說話的意思不言自明:宮奴們都是膽小之人,只要她開口顛倒黑白一說,且能說得頭頭是道,話裡再含些承認宮奴生亂就會被治死罪的暗示,那麼事情就會對紅鸞再次不利。
紅鸞當然不會任大秀心想事成。
太子看紅鸞一眼:「嗯,就依女史的話,」看向大秀:「就按你們女史的話做吧。」
大秀恨恨的瞪一眼紅鸞:「奴婢是此院中的宮奴,院中的姐妹們都識得奴婢。」
太子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隨意的指向一名宮奴:「她所說可是屬實?」他隨手點去,卻正是在紅鸞腳邊裝死的宮奴,現在依然跪在紅鸞不遠處。
他在大秀回話後立時心生不滿,因為她所說的話太過簡練,連她是當什麼差事的都沒有說出來。
裝過死的宮奴叩頭:「奴婢賤名仨兒回太子殿下的話,大秀的話屬實。」
大秀臉上閃過喜色,紅鸞看到眼中想開口時,卻被孟副統領的低咳打斷,她悄悄掃過去,看到孟副統領輕微的搖了搖頭,便垂頭閉上自己的嘴巴。
太子扭頭看向孟副統領:「身體不舒服嗎,是感染了風寒還是被人傷到了要害?」他說話的時候目光向他的下身掃去,意有所指。
孟副統領臉不紅氣不喘的躬身謝恩:「謝殿下關愛,臣身體無恙。」他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太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古怪後,回頭看向仨兒:「那她所言可有遺漏?」
仨兒微一遲疑,就在眼中餘光中看到紅鸞的手握起成拳,急急開口道:「是有遺漏。她原是梅姑姑貼身伺候的宮奴,才剛剛來到我們院中,是跟在我們姑姑身邊伺候的人,還有、還有,這次讓奴婢們拿著棍棒等物,看準機會把女史打一頓再綁起來送……」
「皇兄居然也在這裡?」福王的聲音傳進來打斷仨兒的話,話語軟軟綿綿好像帶著三分甜意:「這裡沒有出大事兒吧,我倒是來晚了幸虧有皇兄在。」
他居然也是為了宮奴院生亂的事情而來,紅鸞的心微微一沉,不知道福王此來於她來說是福還是禍。
太子站起來身來:「我不過是湊巧聽到有人報稱聲宮奴院生亂,左右無事……」他說到這裡微微咳了兩聲,臉上好像閃過紅意:「便和孟副統領過來瞧瞧。」
福王笑道:「皇兄,左右無事的話,小弟這裡其實有事兒要讓皇兄幫忙的。」
說著話他已經走到紅鸞身邊,停下腳步微微彎腰:「小漁翁,我們又見面了,只是怎麼你人在哪裡,麻煩就跟到哪裡呢?依本王看,你最好去廟裡燒支香吧,」他壓低聲音:「好運氣可不是能天天如影相完他笑著直起身子向廊下走去,黑眸中光華閃過。
紅鸞被福王眼中的光華閃得心頭亂跳,喃喃的回了一句:「福王殿下。」她除此之外還能說什麼,這句話算是對福王的敬意吧。
福王和太子見過禮坐在一旁:「我本來在看奏折,聽人說母妃生氣才趕過去看看,便不得不來這一趟了,如果我知道皇兄在這裡便不用急急的趕過來。」說完他深深看一眼太子,但是太子還是那個老樣子。
福王便轉開目光掃一眼院中:「看來事情已經鬧得不可收拾,好在有皇兄和孟副統領在,沒有驚動靜養的父皇及太后。」他開口就似要問大罪的樣子,目光再次專注到太子的臉上,但是並不會讓人討厭他的盯視,目光中都是弟弟對兄長的敬愛。
紅鸞聞言大驚,難不成福王想大肆問罪?按說是不會的,因為事情鬧到皇帝和太后面前,於誰都沒有好處啊,福王在打什麼主意?
太子和孟副統領的臉上都有些古怪:「呃,也沒有不可收拾,至少,沒有用我們動手。」
福王看看院子裡的樣子,再看一眼身後的門窗,他摸摸自己的下巴:「誰比皇兄還要早到一步?」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懊惱,當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太子沒有說話,他端起了茶來,只是低垂的眸子裡有什麼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