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章監國
孟統領走了之後,紅鸞才知道孟統領在皇宮裡是如何聲名赫赫:花女史請她過去一趟,什麼也沒有問,只是問孟統領來做什麼的;而柔貴妃那裡居然也打發人來,過問的也是同樣的事情。
太子起來的並不早,因為昨天晚上受了驚嚇嘛,今天難得可以不用去上早課;他挑起床幔就看到劉總管立在床前,大大的伸懶腰笑道:「今天的太陽很好呢,你身子骨可好些?刺客也不是鬧了一兩次,你也不必如此大驚小怪的趕過來。」
劉總管跪下請安:「謝謝殿下,老奴這把老骨頭還能熬個幾年,至少能熬到那一天的;昨天晚上的刺客當然讓老奴嚇得不輕,但老奴得知殿下無恙已經安心了不少。」
太子虛虛一扶他:「是不是因為昨天白日在永福宮我多說了幾句話的事情?」
「殿下英明。」劉總管笑得一張臉皺紋都抖動起來:「昨天的事情,恕老奴多嘴,殿下不應該為一個小小的宮奴而出言阻攔福王;殿下應該知道福王心細如髮,您所說的話……」
「痕跡也太重了是不是?福王定會看出端倪來,猜到我是想阻攔他對不對?」太子唇邊閃過一絲笑意:「劉總管,我原本就不是一個心機深沉之輩。」
福王也並不是真得喜歡女色到那種地步。
「老奴只是想勸殿下以大事為重,為一個小小的宮奴不值得冒險。」劉總管欠身,但是話裡寸步不讓。
他自跟了太子的那一天起便沒有退路。
太子微笑,聽到外面有人進來:「什麼事兒?」
「康王殿下來了,說要和殿下一起用過早膳後去給皇上請安。」
「哦,請皇弟去殿中奉茶,我這就去;」太子回頭對劉總管道:「看來昨天那只百靈鳥兒讓皇弟沒有早飯可以吃了。」
劉總管扶著太子的手向外走去,笑應道:「康王殿下也只是貪玩罷了,過幾天貴妃娘娘氣消了也就無事;實在不行,只要殿下到貴妃娘娘面前求個情兒,相信康王殿下以後就可以在自己宮中用早膳。」
太子和劉總管說笑著轉進偏殿,暖暖的陽光把他們主僕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
至於宮奴紅鸞沒有再被提起,事情已經過去,至於紅鸞是生是死,因為太子的兩句話會不會引起福王更多的注意,他們主僕並不關心。
不過是一個宮奴罷了。
他們主僕和康王再提及宮奴的時候,是和刺客、侍衛副統領一起提起的。
「孟仨兒去了宮奴院?」太子吃著東西漫不經心的看向康王:「那個地方雖然偏僻,但是藏不下刺客的。」
康王嘴巴裡塞滿了東西,一大口湯把東西送下去才道:「怎麼藏不下,說不定那刺客就是扮成某個宮奴藏身在那裡呢。」
太子聞言下意識的撫向自己的左臂,臉上閃過一絲驚懼:「不會的,那是一個男人;雖然身材不是很高大,但他的確是男人,絕錯不了。」
康王立時伸出手去握住太子的手:「皇兄,我們定會捉到那個刺客的。」
太子點點頭勉強一笑:「來,皇弟多吃些,我們不提那個刺客的事情;皇弟,貴妃很生氣嘛,晚上我陪你回去好好的認個錯吧,不要讓貴妃氣得頭痛再犯了。」
康王不安的在椅子上動動身體,看看太子:「皇兄,刺客如此猖狂,這幾天我陪你住吧;有我在,不要說是一個刺客就是來十個八個皇兄也不用怕;我一劍就刺它十個八個透明窟窿出來,死掉的刺客也就不可怕了。」
太子遲疑:「可是貴妃那……」
「母妃那裡不用擔心了,反正我這次就是要住下,要住十天!」康王看太子要拒絕,乾脆開始耍賴,反正太子一直很寵他的:「皇兄,好皇兄了,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嘛;母妃現在也不想見我的,免得看到我氣到她更不美。」
「擔心我?」太子好笑的看看他:「好吧,好吧,皇兄謝謝你了,你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不好?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康王安心開始大吃,而他和太子背後不遠處立著的劉總管看一眼太子,悄無聲息的欠身行禮後走掉了。
劉總管走出東宮,腰依然是彎彎的,伸手搭在小太監的肩膀上:「我們去看看小古子怎麼樣了?那孩子就是心事太重。」
古安平的高熱已經退了,可是他並不在房裡。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陽光很有些刺眼,讓劉總管忍不住瞇起眼睛來:「這孩子就不知道有病要乖乖的躺著嘛。」
讓劉總管瞇起眼睛來的陽光同樣照在宮奴院中,如此大的太陽實在讓人難以想像昨天晚上有那麼大的風雨。
紅鸞和古安平都沐浴在陽光下,只是紅鸞一臉的焦急與擔心,而古安平卻是一臉的平靜與固執。
「我說完就走。」古安平堅持:「你一個人面對如此危險我不能放心,我們要商量出法子來除掉……」他的眼睛裡閃過寒光。
紅鸞也堅持:「你養好病我們再謀劃,現在我是不肯聽你說、也不會和你商量的。」
終究兩個各退一步,古安平今天回去好好養病,明天下午他們再見面謀劃以後的事情。
紅鸞滿眼擔心的看著古安平走回去,大白天的她也不好相送,就是擔心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獨自離去。
她卻沒有發現在不遠的地方停放著椅子,上面所坐的人正是孟副統領。
看到古安平喘著粗氣慢慢走遠的背影,他摸了摸下巴:「小古子?劉總管的人?」再看一眼遠處的紅鸞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事兒還真有些意思了。」
紅鸞原以為的刀風劍雨並沒有來,她原本準備應對花綻放的責難也是白浪費了力氣:沒有人找她麻煩,至少今天沒有;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了孟統領的身上。
或者說是盯在了太子和福王被刺殺的事情上。
孟統領為保護太子受了傷,傷口有毒;可是刺客卻消失的無影無蹤,皇城外的禁軍根本沒有發現有人自皇宮中出去;而皇宮內的侍衛們也沒的搜到人,更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當然,皇宮並不是被侍衛們每一寸都搜尋過了,很多地方是他們不能去搜尋的,比如宮中各主子們所居的宮殿。
不管是禁軍還是侍衛們都被皇上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每個人都壓著火氣憋足勁等著那刺客;雖然沒有人說出來口,但是幾乎每個人都猜那個刺客還會再動手的。
皇上的病也因為動怒加重,太子開始監國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