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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069章 刀與魚肉 文 / 蝶兒蝶兒舞

    069章刀與魚肉

    柔妃當然沒有安好心,可是她倒底是有恩於紅鸞的,這一點她是不能否認的;可是宮奴院卻是麗妃的地盤,而做主的花女史更是想要她的性命——不用古安平提醒,紅鸞也知道她現更危險了。

    雖然她現在已經是宮女。

    古安平的臉通紅:「你,已經沒有退路;眼下想要保住暫時的安危,只有、除掉花綻放。」雖然腦子有些暈暈沉沉的,但是他依然能判斷出紅鸞最近的危險是源自哪裡。

    紅鸞扶著他走得出了汗,雨水已經把她的衣衫打濕,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倒也分辯不出來:「現在先不說這些,你要先回房換下衣服請人診治才成。」

    古安平看看紅鸞:「也罷,你要自己小心在意;我會盡快好起來的。」紅鸞已經不可能出宮,他現在能做得就是努力讓紅鸞能平安無事。

    在偌大的皇宮中他想保紅鸞絕對平安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他能做到:只要他活著,紅鸞就不會被人所傷害。這句話他只是放在了心底並沒有說出來,因為他認為沒有必要。

    走到一處宮門前,古安平道:「把我放在牆邊,你走吧;那邊,你不便過去。」

    紅鸞當然不肯如此,古安平卻堅持:「宮中規矩,你還是聽我的吧;我在這裡大喊一聲,自然會有人來的。」

    在古安平的再三堅持下,紅鸞躲到一旁看著自門裡跑出小太監把古安平扶進去,她才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來轉身回去。

    冷冷的雨水拍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漸漸冷靜下來,所有的事情都浮上了心頭,尤其是想到福王她就一陣戰慄。

    折騰到現在,夜色降臨,宮中已經點起燭火。

    紅鸞實在是累壞了,她在行經亭子時進去避雨也稍做休息,也好好的想一想以後要如何做。

    原本花綻放在她眼中已經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但是今天她看到了花綻放的卑微;不管是柔妃的好整以暇,還是福王、太子的漫不經心,以及康王任意所為,都讓她生出另外一種心思來。

    她原本面對黃宮女、花宮女都要小心翼翼,應對花綻放都是戰戰兢兢;今天花宮女和花綻放面對柔妃時也同她一樣;可是在柔妃面前,太子和福王、康王卻沒有一絲緊張,那麼的隨便。

    因為黃宮女、花宮女、花綻放於她來說是刀,而她是魚肉;柔妃等人卻是這皇宮最鋒利的刀,所以花綻放等人都成為了魚肉。

    紅鸞揚首看向黑鴉鴉的天空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她以後要做刀子,不要再做魚肉!

    借勢可以借得一時、兩時,並不能借得一世;就像現在她已經是宮女,卻還是受制於花綻放。

    柔妃不是她的敵人,麗妃也不是她的敵人,她不需要變成兩位貴妃頭上的刀;但是在皇宮中為了自保,她不想再成為如花綻放這等人的刀下魚肉,那麼她就要成為懸在她們頭上的刀。

    要怎麼才能做到?她要有自己權與勢,而不再總是借勢。

    女官,她要在成為女官。

    紅鸞握緊拳頭,為了報父母的仇,為了自保她都要努力成為宮中的女官,而且還不是女史這樣的最末等的女官。

    一個宮女連自保要做到都很難,她更不想成為某人的棋子。

    權與勢很簡單的兩個字,可是要怎麼才能做到;不要說是在皇宮中,就是她做乞兒的時候就懂的,權與勢都離不開人的。

    如果某人有萬貫的家財,卻無朋友、無僕從,就沒有勢,更做不來仗勢欺人的勾當;能仗勢欺人的,哪一個家中不是惡僕如雲?

    紅鸞敲了敲自己的頭,要成為女官不是今天想明天就能成的,而且就算是成了女官她無人可信、可用就如同空有萬貫家財,一樣還是人家刀下的魚肉。

    她需要有自己的人。

    皇宮裡的宮女們都是清白出身,女官們都還是官宦人家、高門大戶出身,哪一個沒有同鄉、沒有好友?她沒有,但也只是現在沒有。

    一個人勢再大,也比不過一群的勢大。

    紅鸞被一陣涼風吹得打起冷顫才驚醒在亭子停留在時間過長,連忙提起濕裙急急往回趕;好在路雖然偏僻但並不繁複,黑夜中她也能認得回去的路。

    行到大半時忽然聽到遠處隱隱有喊叫之聲,她心中雖然受驚但是腳下卻更是加快:不管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和她無關的她都不想知道。

    知道的事情多了會短壽的。

    風雨再次變大,她小跑起來:不止是為了能快些回去,跑動也可以發發汗免得她剛剛靜坐時間太久而受了風寒。

    現在她可是病不起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紅鸞忽然一腳踩到了什麼,身子不由自主的撲倒在地上,雖然把臉抬起來,卻還是摔得她極痛,還差一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卻來不及叫痛,急急起身就想跑,因為她感覺自己踩到的可不是木頭之類的:皇上家的路上也不會有這些雜物,那應該是人的腿或是胳膊之類的,一點點軟且有彈性。

    那人是生是死,為什麼會躺在路上她都不想知道,她只想趕快回房去,假裝她沒有摔倒過:這麼大的風雨會把她來過的痕跡沖刷的誰也看不到。

    她只邁出一步去再次摔倒,因為她的裙子不知道是被什麼掛到了,還是被躺在路上的人抓住,用力往外衝反而再次跌倒。

    紅鸞看也不看背後,伸手就想把裙子撕下來,,忽然又停下:不能撕下來,如果留下了裙角就會被人追查出來的;況且她是剛剛領了宮女的服飾,衣裙都是有數的。

    用力扯可是她的力氣顯然太小,那裙角依然沒有被她扯過來。

    不得已她歎息著回身,只是想看看她的裙子怎麼了,並沒有想看那路上跌倒之人的意思:有過和太子「共患難」的經歷後,她對在宮內救人可是存有極大的戒心——救人一命而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她還是看著那人死在原地的好。

    紅鸞的心並不是硬,她只是想活得久一些。

    順著她的裙子看過去,是一隻大手;她咬牙喃喃的罵道:「該死的!」

    居然是被倒在路上的人握住了她的衣裙,這是最糟糕的事情了。紅鸞不得不看一眼躺在路上之人的服飾,哦,還好是宮中侍衛。

    不過她沒有那麼天真,以為他就一定會是侍衛。

    所以她依然只是想把衣裙弄出來然後頭也不回的跑掉,管它路上之人是侍衛還是什麼人,是生還是死呢。

    那人就是不鬆手,紅鸞用盡力氣也不能把裙角自那人手中弄出來;她力竭坐在地上,看向那人的臉:「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現在還是在夢中,你睡一覺醒來就會發現根本沒有人在你身邊經過。乖了,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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