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雙眼睛,我只覺得頭皮發麻,然後條件反射的向後退開。大口的喘了好幾口氣,我才緩過神來。
「奶奶的,我一個鬼捕,難道還怕鬼不成?」
想到這裡,我猛的踹出一腳,這一腳狠狠的踹在床沿上,隨即發出砰的一聲響。
「馬上給我滾出來,不然我弄死你!」話聲剛落,一個大腦袋慢慢的從床下鑽了出來。
它四下看了看,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它一瞧我正氣哼哼的看著它,竟然突然一咧嘴,同時伸出了長長的舌頭,扮起鬼臉來。
「白癡,你還敢嚇我?找打!」
我不由分說直接掏出一張火符,照著這大腦袋直接打了過去。
火符在離手的一瞬間立刻化為火球,撲的一聲砸在了大腦袋上。
「哎呦……好疼,好疼,大哥饒命啊!」
大腦袋被我火球一砸,吃痛後竟然一下子縮回了床下。
我好好的一個美夢,就這樣被它打斷了,如何能夠不氣。
「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滅了你!一,二……」三還沒有念出,就看到一個黑影突然從床下竄了出來。
黑影靠牆停下,隨即化為人形。這傢伙竟然是個大塊頭的小伙子。瞧那個子估計得有一米九,渾身肌肉分明,就跟個變形金剛似的。大個子此刻正一臉恐懼的看著我,一隻手一直摸著腦袋,感情剛才被打疼了。
我看著它氣就不打一處來,然後凶狠狠的道:「給我站好了,你說你,這麼大的個子,偏偏躲在床下,你想過床的感受嗎?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好幾年了頭一回做個美夢,都被你給攪合了。說,你為什麼躲在床下,床下很好玩嗎?」
大個子看著我,最後一臉委屈的低下了頭,然後小聲的答道:「我……我在躲貓貓!」
我一聽,差點沒當場暈倒。
「躲貓貓?你幾歲了?還躲貓貓,你腦子沒壞吧?」
「我……我八歲了!腦子沒壞,就是被你打的有點疼。」
我聽到這裡,真的快要崩潰了。
可是看了看這大個子,他也不像在逗我的樣子,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他x的八成是個傻鬼。
我在床上坐下,看著它那熊樣,終於消了氣。
「大個子,你都做鬼了。還是快點去地府報道吧,這天都快亮了,你別趕不上二路汽車。」
大個子聽我一說,然後撇了撇嘴道:「你當我傻啊,我才不坐二路汽車呢,我都是走著回家。再說那地府有什麼好的,萬一有壞蛋怎麼辦,還是在這裡好,還能躲貓貓。」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笑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傢伙是真傻,還是裝的,不過挺好玩的。
我忍住笑,然後問道:「那你怎麼不回家呢?你躲在這裡幹啥?」
大個子聞言,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媽媽和爸爸都不在家,家裡空蕩蕩的,我一個人不敢在家。」
聽此,我不由得輕歎一聲,雖然我想讓他跟他的父母團聚,但是作為一名合格的鬼捕工作者,我必須告訴他一個事實,那就是,這裡已經不是他的世界了,在這裡待著對他不會有半點好處。
可是無論我如何勸他,他都不為所動,最後他竟然說要跟著我,讓我帶他去找他爸媽。
最後,經過我一夜的努力。終於,我沒能成功的說服他,反而答應他帶他去找他父母。
我這是倒了什麼霉,自己照顧不好自己呢,現在又多了一個拖油瓶。
早上我收到了一條加密短信,短信的內容就是活佛的所在位置。
匆匆吃過早飯,我決定出發,可是這大個子也不好這樣跟著我,畢竟太陽對他還是有一定的威脅的。無奈之下,我只得去旁邊的商店買了一把黑傘,然後讓他鑽進傘裡。短信裡的地點是日喀則市甲措雄鄉的塔傑村。
我出了門就坐上一輛通往塔傑村的中巴,半個小時後,我來到了一個偉大的建築物前。
這個偉大的建築物,就是聞名中外的夏魯寺。可惜我還沒來得及用手機拍下幾張照片,就被一個電話打斷了。
「喂?是獵鷹同志嗎?我們已經派出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去接你,這輛車的右面大燈碎了。如果看到,請主動靠近。」
掛了電話後,沒多時我就看到一輛行駛緩慢的吉普車開來,它右邊的大燈破碎的很嚴重,所以我一眼就斷定是它了。
當我靠近吉普車時,司機隨即伸出頭看向了我,然後問道:「你是誰?」
我一聽,趕忙道:「你好!我是獵鷹!」
司機聞言,輕輕的點頭示意,然後為我打開了車門。上車之後,司機又確認了一次我的身份。最後將一個黑色的袋子扔給了我。
我打開一瞧,才發現裡面是一把手槍。
看到手槍,我就知道這次行動的特殊性,同時也意味著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吉普車轉了好幾個彎,最後把我送到了一個偏僻的村落。吉普車停下,接著我被趕下了車。
司機臨走時告訴我,從南向北,第四個房子裡就有我要保護的人,還有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我看著司機開車揚長而去,不免感到有些生氣,好歹你告訴我那個活佛到底有什麼相貌特徵啊,比如年紀多大,高矮胖瘦等等。什麼都不告訴我,我知道哪個是活佛啊。
我對著已經一塵絕跡的吉普車,狠狠的豎起了中指,然後向著第四個房子走去。
沿途遇到了幾個村裡人,他們指著我烏拉烏拉的說了好些話,可惜我一句也沒聽懂,最後只得點頭微笑,然後躲開他們。
這裡的房子基本都是一個樣,石頭壘的,跟個鍋蓋似的。我來到第四個房子前,然後輕輕的敲了敲門。
最後房門被人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紅臉漢子。
他看著我,然後皺了皺眉,說了一句藏語。
我一聽,立刻擺手道:「那個……大哥啊,我聽不懂!你的明白?」
紅臉漢子一聽我講漢語,立刻用不甚流利的漢語跟我說道:「你……你是做什麼的?有什麼……什麼事嗎?」
我一看,竟然會講漢語,不由得鬆了口氣,然後說道:「大哥,你好!我能不能在你這裡借住一晚?我是一名遊客,來這裡旅遊的。我會付給你錢,你看……這麼多錢可不可以在你這住一晚?」說著,我掏出了三百塊人民幣。
紅臉漢子一見我手裡的錢,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然後伸手接過錢道:「可……可以,你跟我……進來!」說著,他打開了門,熱情的邀請我進屋。
我見此,立刻暗道:「這西藏人民同胞還是很好客的嘛,三百塊雖然有點心疼,但那是公家的,又不是我自己的錢,無所謂了。」
進了屋後,一個婦女立刻走了過來。紅臉漢子把錢遞給她,然後烏拉烏拉的說起了藏語。婦女收起錢,立刻向我微笑示意。
就這樣,我順利的入住在友好的藏族同胞的家中,同時我對這個家庭也有一個更深的認識。
紅臉漢子叫巴桑,他的妻子叫央金。他們家沒有年邁的老人,只有三個孩子。大兒子叫旺傑在日喀則市裡打工。
大女兒卓瑪,剛八歲,正在上一年級。至於小兒子扎西,四歲半,臉上一直笑呵呵的。
巴桑夫妻二人熱情的邀請我參加他們的晚餐,我當然沒有拒絕。晚飯吃的是手抓羊肉和酥油糌粑,還有口感獨特的青稞酒。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我自己一個人睡一間屋,巴桑夫妻倆和兩個孩子睡另一間屋。
西藏的晚上還是有些冷的,不過我卻沒有多少感覺。而且常聽人說,到了西藏有可能會有高原反應,但我壓根就沒感到一絲不適。
修煉了道家功法後,我的體質的的確確提升了一大截。
大個子還在雨傘裡睡覺,這正好給我少去了麻煩。
我盤膝坐在床上,慢慢的入了定。
不知過了多久,我依稀聽到房門被人打開了。
我隨即睜開了眼,同時打開了手電筒。在手電筒光線的照射下,我這才發現開門的正是巴桑的小兒子扎西。
這小傢伙大晚上不睡覺,來我房間讓我感到十分不解,於是開口問道:「扎西,你有什麼事嗎?」
扎西看著我,呵呵一笑,然後出乎我預料的突然說道:「你明天一早就給我滾出這裡,滾得遠遠的。不要讓我看到。否則,你會和你的那些戰友一樣,都會死在西藏。」
我聽此不由得大驚失色。要知道扎西這孩子不應該會講漢語,畢竟他還沒認字,而且他說話的口氣明顯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
就在我驚駭之際,我突然看到扎西的眼睛泛出藍光,接著一個巨大的黑影竟然慢慢的出現在他的背後。
「咦?陰物附身嗎?不可能,我有陰陽眼應該早就能發現的。那這黑影又要怎麼解釋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扎西再次開口道:「我知道你有陰陽眼,而且也知道你是鬼捕傳人,不過你根本看不見我的本體。我乃鬼王轉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個人。一個擁有鬼王神通的人!你應該慶幸,我對你的眼睛還沒有太多的渴望,不過明天你如果不離開這裡,也許我不會介意吃掉你的雙眼!」
扎西說完,轉身出了屋,他背後的黑影也隨即消失不見。我愣在當場,好久才緩過神來。
「我到底是該去該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