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浩瀚的宮殿,廣大無邊,綿延百里。
很難想像,這樣的峽谷,不見天日的地方居然會有這麼一座龐大的宮殿群佇立!
巍峨的宮牆襯托出威嚴的氣息,斑駁的色彩代表了神秘與古老,宮牆外是無數洶湧翻滾的銀灰色迷霧,宮牆內則是一片安靜與死寂,哪怕已經有數十人進入其中也未帶起絲毫喧鬧。
光明王宮!
這就是這座宮殿的名稱,雖然那高懸的牌匾已經接近腐朽,但其上那四個大字卻依然帶給人可怕的衝擊。
一眼望去,彷彿眼前的四個大字化身成一位身著白袍手拿權杖的光明王者,他一言一行皆是大道顯現,行走間光明普照人間,睜眼時光明取代黑暗。
蹬、蹬、蹬……
姬長空連退三步,被其中那浩瀚的威壓所震懾。
光明王啊,果真是一位王,戰魂殿的人真是好算計,真是好運道,姬長空微微歎息。
一位王者,尤其是一位留下傳承的王者到底價值幾何,不用說誰都知道,若是得到這裡的傳承,穩穩地至少又會誕生一位天人境界的大能。
而且,那外面未曾破碎的夢中世界也是價值連城,一旦被人拿到手以秘法祭煉,那是個世界就是十個小小的試煉世界,這就是底蘊!
光明王宮的宮門依然大開著,因為光明的遮蓋,誰也看不清其中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一股莫名的親近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信仰忍不住投入它的懷抱。
卡嚓、卡嚓……
就在姬長空打量四周的時候,身後的虛空再次破開,然後四道人影從中滾了出來。
「咦,你們居然也過來了?」姬長空驚訝的看向來人。
原本五位老魔只剩下四個,斬盡殺絕中的老ど看來是死在其中,不過,剩下的幾個雖然逃出來了卻也未必多好,一個個身上鮮血橫流氣息散亂,堪稱是慘不忍睹。
「哼,」聽了姬長空的話剩下的四個老魔頭頓時勃然大怒。
「你的意思是我等就應該死在其中嗎?」血手魔屠怒喝,他先是被人出賣,然後又在夢中世界吃了大虧,此時聽到姬長空的嘲諷哪裡還能忍得住。
「是,」姬長空微微一笑,好整以暇,但答案卻讓幾個老魔頭氣炸了肺。
「你……,」不止是血手魔屠,另外三個老魔頭也是殺機暴起。
「怎麼,想動手,那就來呀,」姬長空好不在意,迎著四人吃人般的目光看過去顯得無比淡然。
「你真當你吃定我們了嗎,真我們殺不了你,」老魔頭怒吼,週身血色洶湧,顯然已經到了即將爆發的邊緣,現在只是勉力克制罷了。
「你們幾個老怪物,我一隻手就能擺平,一群廢物罷了,這種姿態還是用來嚇唬別人吧,難不成之前的虧還沒吃夠,」姬長空憐憫的搖搖頭輕視道。
「你……我殺了你,」終於,老魔頭瘋了。
他週身血海湧動,狂暴的殺意凝聚成一柄三叉戟就要直衝姬長空而來。
「你確定?」姬長空笑意依舊,但是目光卻是凌厲無邊,他淡淡的盯著他,沒有任何動作,但是血手魔屠身上的殺意卻在飛速減弱,眨眼間就連三叉戟也破碎了。
他怕了,想到之前那場比試,他還是怕了!
「我說過,你不行,」姬長空連連搖頭,絲毫沒給他留下一點兒餘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陡然間,血手魔屠爆發出驚天大笑,笑的前仰後合,笑的無比瘋狂。
「你笑什麼,」姬長空面色一變道。
「當然是笑你,你就是個蠢貨,」血手魔屠忽然一改常態舔了舔嘴唇囂張道。
「你想死嗎?」疏忽間,姬長空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的時候血手魔屠的脖子已經落在姬長空手中。
他微微用力,血手魔屠整個人被凌空提起,一張本就血紅色的老臉漲得通紅,好不狼狽,只是,就算是這樣,這老魔頭的笑聲依然沒停。
恢復全部修為,甚至更進一步踏足天門五重天的姬長空根本不是他能夠抵抗的,生殺予奪,率性而為。
彭!
一聲巨響,血手魔屠飛了出去,姬長空像是霸王降世,步步跟進,一拳接一拳的力量轟在他的胸膛上讓血手魔屠目眥欲裂。
「很好笑對吧,」姬長空森冷的一笑一個右勾拳狠狠地砸在他臉上,剎那間,血手魔屠半邊臉都快被打廢了,幾乎不成人形,和肉糜一般,好不淒慘。
「繼續笑啊,」姬長空大踏步前進,他就像是從亙古走出的魔王,帶著邪意的笑容,拳拳到肉,痛入骨sui。
「住手,住手……,」血手魔屠怒叫,他沒料到居然會是這種情況,按正常程序,姬長空不應該是等他笑完了然後向他請教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會這麼暴力,為什麼會這樣,和他想的完全不對啊!
「你說住手就住手嗎,」姬長空毫不客氣,一拳接一拳,擂鼓一般咚咚作響。
「不不不,我認輸,我認輸,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血手魔屠怕了,殺人盈野的老魔頭也怕了,因為他真真切切的感應到了殺意,毫不掩飾。
而且,他能感覺到姬長空每一出手都沒有絲毫留情的想法,這是要活活打死他啊!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凶戾的如同上古蠻龍,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霸道的不可思議,想用任何語言區束縛他都只能自食其果,這人簡直比魔頭還魔頭。
「給我說清楚,如果你敢騙我,後果你知道,」姬長空咧嘴一笑,手中微微用力,老魔便倒飛出去狠狠砸在斬盡殺絕剩下的三個老魔頭身上。
骨斷筋折,四個老魔頭滾成一團,好不狼狽。
「好,算你狠,」最終,老魔頭等人屈服了,惡人自有惡人磨,何必這麼多麻煩。
事實上,姬長空在吃了虧之後就決定,既然鬥智不是他的強項,那就不鬥智好了,任憑你萬千詭計,我自一拳破之,你們能耐我何,絕對的力量壓制,不給你說話的機會。
「說吧,記住,一點兒不漏,」姬長空冷冷一下,他的右手還在滴滴答答的向下淌血,那是老魔頭的血,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從地獄中走出,凶殘無比。
老魔頭等人暗恨,想他活了這麼多年,這樣的事情沒經歷過一千也有八百,偏偏到了姬長空這裡折戟沉沙。
這小子那裡是年輕代修者啊,簡直比之他們這些魔頭還要奸猾百倍,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簡直可惡至極,一時間,幾個老魔頭對他是又愛又恨。
「姬長空,出身真龍小世界,後小世界覆滅逃過一劫進入英靈小世界,得寶物進入遠古界,加入鎮魔宗,而後進入妖血城,破壞戰魂殿大事,斬殺林尊天……」
隨著老魔頭開口,姬長空的眉頭越皺越深,到了最後甚至擰成了一條線。
「有一個妹妹,被人擄走,有兩個師兄……」
老魔頭的話還在繼續,將包括他的來歷,和他接觸的人在內的所有秘密一同道出,沒有絲毫偏差。
「手中有星圖,共有兩至三塊兒,第一塊兒是在……」
「夠了,你想死嗎!」
終於,姬長空怒吼出聲,他一步步逼近,狀若凶魔,披頭散髮的樣子再加上赤紅色的眼睛讓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顫慄,這樣的姬長空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說,」他一步步踏出,龍驤虎步,殺意衝散了四方霧氣,彷彿一言不合他就會暴起出手將幾個老魔頭撕成碎片,氣勢驚人到了極點。
「等等,等等,住手,」老魔頭倉皇後退,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逝。
給我說清楚,姬長空死死地盯著他如同暴怒的猛虎,老魔頭所說的一切讓他感到震驚,這麼詳細的東西這老魔頭是怎麼知道的,這簡直不可思議,尤其是星圖的事情,他可是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從小世界事變開始一直到現在,所說的事情基本吻合,除了蠻聖傳承和星圖的數量之外,這老魔頭居然說得絲毫不錯。
也就是說,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摸清了,沒有一點兒遺漏,這讓姬長空感到渾身發冷。
一切都被人看透,一切都被人摸清,所有的弱點都展現在別人眼前,這種感覺絕對不好,換了誰都是這樣的反應,他能忍住沒有直接出手已經非常不錯了。
我是從光明盜賊那裡聽說的,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老魔頭以最快的速度說完,甚至連額頭上的冷汗都來不及擦,想他縱橫星辰死地凶威滔天,何曾想到居然會有這樣一天!
「光明盜,他們從何得知?」姬長空眼中凶光微微收斂……
「應該是從戰魂殿知道的,其他的我不知道的,我也是偷聽到的,」老魔頭微微鬆了口氣道。
剛才的姬長空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彷彿眼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無比兇猛的猛獸,隨時會擇人而噬,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有種虛脫的感覺。
很好,姬長空點點頭,轉身就走。
噓!
眼見他轉身,不僅僅是血手魔屠,剩下的三個傢伙也是長長的鬆了口氣,他們比之血手魔頭還不如,在姬長空的威懾下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我是你們的話就跟上,然而,還沒等他們的心徹底放下,一聲滿含的威脅的聲音便從走在前面的姬長空口中傳來。
我¥#¥……,幾個老魔頭勃然大怒,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他恨不得立刻出手把姬長空撕成碎片,吃它的肉和他的血,只可惜,他不敢,只能乖乖聽話。
還算識相,眼看滿臉苦澀的四人跟了上來,姬長空在前面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意。
……
踏進大門的瞬間,姬長空就感應到一股恐怖的光明力量,這浩瀚的光明力量就如同是深不可測海水般洶湧澎湃,無人時靜悄悄的波瀾不興,一旦有人踏足便化身驚濤駭浪,能夠淹沒萬頃大地,排山倒海。
猝不及防之下,姬長空整個人都被捲入其中。
無法控制自己的軀體,無法看清周圍的一切,在這驚濤駭浪中,姬長空整個人都失去了控制。
不過,幸好這光明力量並不暴戾,否則的話他現在恐怕已經被撕成碎片了。
隨著光明的大潮向前,一座座宮殿在眼前一閃即逝,漸漸地,姬長空摸清了光明力量的流向開始能夠控制自己的方向,同時,他也從中感應到了一絲神秘的氣息。
這氣息是如此的微弱,以至於如果不靜心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但是這氣息的作用卻是讓姬長空感到心驚膽戰。
它在對抗星圖,或者說,在剝奪星圖和自己的聯繫!
這樣的發現驚起了他一身冷汗,他本身資質其實平凡,機遇也未必多好,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星圖,如果星圖被剝奪,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一想到這裡,就算是他都鎮定不了。
在他的感應中,這神秘的氣息對自己無害,但是卻隨著自己的呼吸一點一點的侵入自己體內的竅穴,混入竅穴內的星力,然後星力的運轉開始變得艱難。
這就像是把清水加入一點兒米粒煮成米粥,星力變得更加粘稠,難以流動。
這個過程很慢,一點一點的,不是特殊情況根本就注意不了,要不是為了控制身體的前進方向他把潛伏心神都融入體內的話,根本就不知道。
難不成,光明盜賊這麼做是為了我體內的星圖?忽然間,姬長空冒起了這樣的念頭。
知道了他的身份卻不揭破,而且還設下這樣的局來算計自己,絕對不只是為了尋常的寶物戰技,再結合這削弱星圖聯繫的詭異東西,姬長空感覺自己已經接近了真相。
星圖已經認準了自己,而且就算聖人都未必能剝奪星圖或者掌控星圖,他們把自己引入這裡用這裡的奇異力量剝奪星圖也說得過去。
只是,何必這麼麻煩呢,而且水家與光明盜賊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