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的一席話讓力莽和文木都有性驚。(∵){}
力莽望向楚問道:「你允許你的……妻子這樣同你說話嗎?」
楚笑道:「當然,我尊重她,她也同樣尊重我。」
「真不可思議……」力莽歎了一句,有匈疑地叫了筱雨一聲「秦雨」。
筱雨笑著回應了一句:「你好,力莽。」
力莽咧嘴笑了笑,年輕的臉上洋溢著好奇和舒悅,他笑道:「還從來沒有這樣稱呼過一個女人,不過感覺還不賴。」
筱雨揚了揚眉,問道:「應該有比你身份高的女人吧?」
力莽理所當然地點頭。
「那你怎麼稱呼她們?」筱雨問道。
力莽答道:「一般而言,身份低的男人不會見到比自己身份高的女人。除非是主人和奴隸。所以之前你們假設的那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是很低的。因為根本就不會碰到,又怎麼會相愛呢?」
筱雨若有所思:「那若是真的遇到了呢?」
「那我們通常都是伏低了頭,不敢看那些身份高的女人。這樣的話,也不需要稱呼她們。」
楚掂點了點下巴:「聽力莽你這樣說,似乎在西嶺,其實男人的地位還是高於女人的。」
「那是當然。」力莽點點頭,笑道:「蘭樹王永遠不可能成為國主,這是佛祖的規定。」
「蘭樹王?」楚頓時驚訝地問道:「你們西嶺的蘭樹王,難道是女人?」
「當然啊。」力莽點頭道:「玉芝王為男,蘭樹王為女,兩人共同輔佐國主,聖域方才能平和安樂。」
文木恍然大悟道:「你們大晉都不知道這些的嗎?」
楚自然是搖頭,笑道:「大晉西嶺一直被情洛江劃分開來,甚少有交往。幾年前雖然有西嶺使團前去,不過好像也沒為兩個鄰邦的來往起到什麼作用。」
「是啊。」力莽歎道:「我那時候還嚮往著,西嶺和大晉能互通有無,還想著去大晉見識見識異國廣闊天地呢。沒想到使團過去之後便杳無音訊了。」
楚眼中一沉:「西嶺的朝廷……聖域那邊,皇族對此就沒有什麼說法嗎?」
「沒有。」力莽道:「這幾年瞧著也都是風平浪靜的,除了皇族徵用了馬匹,領主們,貴族們的奴隸抽調了一多半之外,沒有發生什麼別的特別的事情。」
「應該有特別的事情吧?」文木聞言補充道:「到處都在砍伐麻樹,說是要用以和大晉往來,還禁止了平民家中私藏,連貴族也不許藏用。也不知道麻樹有什麼特別的功效,竟然讓聖域這般看重。」
楚和筱雨眼中頓時一暗。
「麻樹是什麼?」筱雨故作好奇地問道。
文木道:「一種矮樹,西嶺有很多地方都種有這樣的東西,根莖可以吃。」
楚笑問道:「這裡有沒有?」
「這會兒沒了,以前是有的。」力莽道:「以前有的全部被聖域那邊收了去,禁止各領地種植。領主們接了命令,但凡在各自領地上發現了麻樹,就會收割了去。幾年過去,原本有麻樹生長的地方也不再有麻樹生長了。」
楚便表現出十分遺憾的表情,並道:「真想見見讓西嶺聖域這般在意的植物。」
「你們要是去聖域,應該會見到。聽說聖域周圍種了很多。」文木喝了口茶,笑道:「光說我們西嶺了,你們也該講講大晉的事情了。」
楚笑道:「文木兄弟想知道什麼?」
文木前傾了身體,問道:「大晉的藏書多嗎?」
「當然。」楚道:「大晉光辦官學、私學,家中有些餘錢的人家,都會送孩子去讀書識字。」
力莽和文木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口涼氣吸起來,聲音很大,楚和筱雨都吃了一驚。
楚問道:「兩位這是怎麼了?」
「你的意思是……」文木有些難以置信:「大晉允許平民讀書識字?」
楚理所當然地點頭:「當然了。」
筱雨眼波微閃,補充道:「大晉鼓勵平民百姓讀書,大晉很多官員,都是出身貧窮的寒門子弟。」
文木雙眼發亮:「照你們所說,大晉還有很多……什麼學?」
「官學和私學。」楚解釋道:「官學是朝廷開辦的學館,到其中唸書的人,一般都是家中比較有錢,或有些勢力的人。不過一般而言,勢力強大的家族,會額外聘請教書先生,入府教書。私學則是民間開辦的學館,在其中任教的,多半是落第的書生……」
「等一下。」文木打斷楚,急迫地問道:「什麼叫做『落第』?」
筱雨笑道:「大晉實勢舉制度,每三年一次,從各地選舉拔尖的學子,到京中參試。一層一層往上比試,最後到大晉皇上面前的只有七十二個學子。參試後,第一名為狀元,第二名為榜眼,第三名為探花。這些頂尖的出類拔萃的人才,會被認命到朝廷中任職,一般都是從最基礎的職位開始做起,歷經歷練成熟之後,方能成為國之棟樑,與大晉皇上一起治理天下。」
文木一臉嚮往,對筱雨所描述的「科舉制度」十分崇拜,他道:「狀元,榜眼,探花……這些名字可真好聽……」
他又望向楚問道:「我是西嶺人,如果我也去大晉,能不能參試?要是參試,我真的比過了其他學子,我能不能成為狀元,今後在大晉朝廷中任職?」
這話可是問倒了楚,這畢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筱雨卻是淺笑著回道:「雖然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過,但我想,大晉皇帝應該不會拒絕有志、有才之士。只要有本事,自然能夠在大晉立足。」
「文木……」力莽遲疑地喚了他一聲,道:「你該不會是想……」
文木回望力莽,沉默了片刻後喪氣地垂頭,道:「算了,這對我來說,應當是不可能的。」
「文木兄弟想要去大晉做官嗎?」楚笑著問道。
文木苦澀地搖了搖頭:「即便大晉願意外族之人在其國土上為官治民,佛祖也不會放過我這個叛徒的。」
力莽點點頭,鬆了口氣道:「你知道就好。」
筱雨頓時道:「你怎麼知道,你信任的佛祖不會放過你?何況,你這樣的行為,又怎麼能是叛徒呢?」
「怎麼不是叛徒?」力莽言之鑿鑿地道:「他離開自己的國土,去往另一個國度,治理他國之民而棄本國子民於不顧,如何不是叛徒?」
文木頹然地低著頭。
筱雨頓時振振有詞地道:「力莽,你這話可就錯了。文木在西嶺待著,他覺得自己實現不了他的抱負,在這裡沒有他的價值,而去大晉,他可以盡情發揮他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他信奉的神靈,也一定會欣慰他對幾身價值的自我實現,定然會幫助他,支持他。佛祖怎麼會是殘酷的呢?連人的夢想和希望都要強行剝奪毀滅。」
這話讓力莽和文木都愣住了。
楚在桌下暗暗拉了筱雨的手,筱雨拿手指輕輕刮了刮他的手掌心,反問文木和力莽:「你們覺得你們信仰的佛祖,是這樣的嗎?」
力莽和文木有些答不上來。
他們心裡自然知道這有很多的不公平和不合理,但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這樣信奉著過來的。
筱雨的話衝擊了他們一直以來的信仰,這讓他們一時之間無從反應。
圍坐一桌的人都沉默著,突然驛站老伯來到門口,輕輕叩了叩門,道:「貴客,好像是您的朋友來了。」
楚和筱雨頓時站了起來。
楚道:「力莽,文木,不好意思,與我同行的朋友們到了。」
慕容神醫率先跨進了門,臉上帶笑大聲道:「總算是不用騎馬了!」
剛進門來,他便看到了和楚筱雨在一起的三個陌生人。
慕容神醫愣了一下,楚上前解釋道:「前輩,這是力莽,這是文木,這是力莽的柔婦。」
慕容神醫頓時笑道:「見笑見笑。」
「小哥你好。」文木用之前筱雨和柔婦打招呼的方式,和慕容神醫友好地問好。
看著文木伸出來的手,慕容神醫笑了笑,伸手回握著搖了搖,擠眼笑了笑道:「你好,不過你可不能叫我小哥,我已經年過五十了。」
慕容神醫摸了摸臉,樂道:「我只是長得有些年輕而已。」
對慕容神醫這樣的行為,筱雨只撇了撇嘴。倒也已經習慣了。
惜寒惜暖朝著她飛奔過來,惜寒大喊道:「夫人,我們好想你!」
筱雨笑著張臂迎接了這兩朵姐妹花,問道:「路上走得還順暢嗎?」
「順暢。」惜寒搶著回道:「就是馬腳力太差,路上歇了好幾次。」
惜暖無奈地瞪了她一眼,對朝她們望過來的幾人點了點頭示意,再以眼神探究地詢問,這三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文木直愣愣地看著惜暖和惜寒,半晌方才訝異道:「她們,她們……」
惜暖笑道:「這位小哥,我們是雙生子。」
「雙、雙生子……」文木吃驚地瞪大雙眼,眼中卻是閃動著恐懼:「不是、不是我眼花了?」
「當然不是。」惜寒不悅而狐疑地看著文木,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文木,別這樣。」力莽輕聲喚了他一句,道:「不是所有的雙生子,都是吃人惡魔的。這兩位姑娘這麼漂亮,更不可能是惡魔了。」
「什麼吃人惡魔?」筱雨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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