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神醫哼了一聲,道:「你笑便笑,我不與你計較。【】」
一邊說著,一邊便讓楚盡將糧食搬到指定的地方去。慕容神醫也隨在他身後過去,路過筱雨旁邊時還不忘斜睨她一眼,嘲她大驚小怪。
楚輕輕刮了刮筱雨的鼻子,牽了她的手跟了上去,一邊問道:「前輩,要不要幫忙。」
慕容神醫道:「不用,你們這自小就是金枝玉葉的,別把我的廚房給燒了。」
楚笑了笑,偏頭望向不遠處已經出發前去打獵的幾名影衛,回過頭來道:「前輩,燒個火我還是會的。」
說著楚頓了下,道:「現在又是秋冬時節,挨著廚房近一些,也暖和一點。」
他們要來幫忙燒火,慕容神醫自然不會拒絕。進了廚房後指了地方,楚和筱雨便挨著坐了過去。
惜寒惜暖上前來幫忙淘米,楚盡也揮舞著膀子碼柴。
筱雨側靠在楚身邊,輕聲說道:「寶晶公主那邊兒不知道怎麼樣了。」
「不用管她。」楚道:「薛女官會照看她的。」
筱雨抿了抿唇。薛怡冰這一路上照顧寶晶公主精細有加,卻被寶晶公主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對此,筱雨不由自主地感到厭惡。
慕容神醫說要去看看菜園子裡還有些什麼菜,便出了廚房。武道子正好進來,與他擦肩而過。
「今日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我們合計一下,看什麼時候划船離開。」
武道子站在楚不遠處,對楚道:「我們對這兒不熟悉,還是不要長久地待在這兒為好。」
楚點了頭,道:「時間緊迫,自然不能在絕人谷中太耽擱。況且,我們這麼多人,在慕容前輩這兒,也很是打擾他。」
楚盡彎腰下去將自己碼好的一捆柴抱了起來,聞言道:「這地方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麼法術支撐,江下邊兒怎麼會有這樣的景色?」楚盡搖了搖頭:「我覺得這地方太蹊蹺,雖然四周瞧著都挺不錯的,但還是不要在這兒待為好。我同意武師父的話。」
楚盡說完,就看向兩個主子。
惜寒惜暖將淘好的米下了洗好的鍋,也靠了過來。惜寒說道:「慕容神醫是好人,他又沒有強留我們在這兒,我們想走隨時都可以走。師父這話說起來,倒像是怕慕容神醫扣了我們不放人似的。」
武道子輕笑了一聲,看向扁著嘴的惜寒道:「你這丫頭是在暗諷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成?」
惜寒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楚沉聲道:「慕容前輩在廄的時候就幫過我們良多,如今更是為了幫我們渡江,而將絕人谷暴露到了我們的面前。這等恩情,自然是無以回報。我們時間緊急,也不可能久留在絕人谷中。這樣吧,待今日休息過後,我們明日商量,是明日就走,還是後日一早再走。」
武道子點了點頭:「公子能定下日子就好。」
武道子來尋楚說的便是此事,既然說完了,他也不在廚房裡待了,這便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慕容神醫趕了回來,懷裡抱了一筐蔬菜,丟給了惜暖。
楚藉機說道:「前輩,我們方才商量了一下,打算要麼明日,要麼後日便出谷。」
慕容神醫摸了摸下巴,想了片刻後道:「明日時間太趕了,你們後日走吧。」
筱雨笑道:「怎麼,前輩捨不得我們?」
「怎麼會捨不得你們?」慕容神醫輕笑了一聲:「這谷裡不是那麼歡迎陌生人,你們住在這兒,我還覺得不習慣呢。」
慕容神醫頓了下,又道:「初霽怕是捨不得你這個姐姐。」
筱雨臉上停頓了一下,半晌才道:「他也已經不小了,今後……還要勞煩前輩多多照看他。」
惜寒笑了一聲,打趣筱雨道:「秦公子又不是孝子,難道他自己不能照顧自己?夫人多慮了。」
筱雨抿了抿唇,沒想到慕容神醫卻是附和道:「是啊,筱雨你多慮了。初霽自然是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但願如此吧……」筱雨輕呼了一口氣,點頭道:「那就這麼定了。」
她望向楚,楚也點了點頭。
匆忙間弄出來的一頓飯,味道不算很好,但只要能果腹就行。
幾名影衛去林中獵來的野兔肥美非常,他們在成為影衛之前和之後都保持著高強度的訓練,稍微休息一下,便能緩過神來。
是以其他人在吃過一頓簡易的餐飯後,都回屋去休息了。而影衛頭領卻帶著其餘九名影衛,在剖殺野兔,準備等他們醒來之後,做一頓烤兔大餐。
楚和筱雨也躺下來休息,楚摟著筱雨的背,兩人的呼吸保持著相同的節奏。
睡得迷迷糊糊間,筱雨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搖了搖楚,楚也醒了過來,見筱雨沒其他哼叫,知道她不是身體不適,便打了個哈欠輕聲問道:「怎麼了?」
「有動靜。」
筱雨伸手指了指屋外,又指了指隔壁,凝神細聽了一下,道:「前輩知道我住在他隔壁,卻沒避著我。」
頓了頓,筱雨道:「前輩在教初霽入谷之術。」
楚挑了挑眉,倒不怎麼驚訝。
初霽本就是慕容神醫選定的絕人谷的繼承人,傳授他入谷之術,無可厚非。
只是……
「只是前輩也應該知道,我要是聽到了他說話,那便是偷師。」筱雨抿唇看向楚:「前輩是最瞭解我的身體狀況的人,他也知道我五感異於常人……他不避著我,想來,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楚坐了起來,筱雨伸手拽住他,藉著他的力量,自己也坐了起來,半躺著靠在床邊。
楚道:「前輩既然不避著你,想必也是有心要教你。只是不好光明正大的教,只能這般讓你自己偷聽。」
頓了頓,楚笑問道:「可聽出些什麼名堂了?」
筱雨扁了扁嘴,懊惱地搖了搖頭:「太高深了,我想我是聽不懂的……我也沒那悟性。」
「你都聽不懂,初霽想必更聽不懂。」楚笑道。
筱雨卻是搖頭:「初霽能毫無遺漏地記住別人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單就是這一點,他能將前輩說的話全部記住,那倒他完全領悟,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我卻是記不住,又理解不了,即便是偷聽,那也是白聽。」
說到這兒,筱雨笑了一聲,道:「我明白前輩為什麼不怕我偷師了,他是知道我沒可能真正偷師了去,這才不避諱我,大大咧咧地在我隔壁傳授初霽入谷之術。」
楚好笑地伸手刮了刮筱雨的鼻子,道:「好了,既然明白這一點了,那就乖乖睡覺吧。你已經……」
話還沒說完,卻見筱雨本淺笑著的表情忽然一凝。
楚趕緊住了嘴,輕聲問道:「怎麼了?」
筱雨動了動唇,看向楚道:「初霽、初霽問前輩,能不能也教我入谷之術。他說、他說雖然不知道我們去西嶺具體要做什麼,但想必是很危險的。他希望,如果我有一天走投無路,能自己找到絕人谷避難……」
楚一頓,見筱雨鼻頭微紅,他也是輕輕歎了口氣。
伸手將筱雨攬進懷裡,楚道:「初霽雖然不怎麼喜歡說話,但他無疑是個關心你這個姐姐的好弟弟。」
頓了頓,楚問筱雨:「前輩怎麼說?」
筱雨搖了搖頭沒吭聲,一副正在聽的表情。
過了會兒,她面色古怪地看向楚,輕聲道:「前輩說,他可以教我入谷之術,但……但初霽得答應他,趕緊找個姑娘成親。」
楚訝異地張了張口,筱雨忽然捂嘴,眼角上彎,顯然是在笑。
楚不知道那師徒二人在說什麼,見筱雨這搬模樣,想必是那邊兒說了什麼好笑之事。
他催促道:「說了什麼?」
「初霽說……」筱雨看向楚,眨眨眼道:「初霽說,要他成親,倒不如慕容前輩先娶妻。他覺得惜寒就很不錯,不過前輩比較老,估計前輩不想老牛吃嫩草……」
楚也是一樂,道:「這一路上走來,我也覺得惜寒對慕容前輩有些個……不同尋常的意思。不過,前輩雖然看上去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子,但他實際年紀擺在那兒,的確是有些……不大合適。」
「我倒是覺得年紀不是問題。」筱雨卻道:「不過我挺喜歡惜暖的,覺得她當弟媳婦比較合適。真要是成了,姐妹倆嫁了師徒倆,這輩分……」
楚好笑地搖了搖頭:「你啊,操那麼多心。」
筱雨呼了口氣,停了一會兒後道:「前輩繼續教授初霽了,之前初霽說的話,前輩糊弄過去了。」
頓了頓,筱雨笑道:「不過惜寒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她要真是認定了前輩……恐怕前輩想擺脫她也不容易。」
「其實也很簡單。」楚道:「絕人谷又不能輕易進來,只要惜寒出去了,她想再進來,難於登天。」
楚說到這兒,卻是有些疑惑地道:「雖然不好直接問前輩,但我還是有些不安。這絕人谷,到底是什麼地方?江下的別有洞天嗎?」
筱雨沉默了下,不知道該怎麼同楚解釋她對絕人谷的理解。
她正想拿話將這個問題搪塞過去,卻豎耳一聽,然後猛地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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