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倒也見過武師父此人,只是對他的印象首發)尤其是與楚相逢之後,再沒有見過武道子,幾乎都要忘記楚身邊曾有這麼個人。
楚卻不一樣。
雖然他和武道子有好長一段時間未見,但在他離開楚國公府在外歷練的那些年裡,一直是武道子陪在他身邊。對楚來說,武道子不僅是他的師父。在楚的生命裡,武道子更扮演了一個「父親」的角色。
得見武道子,楚欣喜若狂。
「武師父!」
楚激動地迎了上去,武道子笑著對他點頭道:「公子瞧著瘦了許多。」
楚請了武道子進廳,臉有動容:「武師父,好久未見……」
武道子再次頷首,卻是頓了頓,朝筱雨行了個禮,道:「老朽第一次見夫人,失禮了。」
「武師父不必如此。」筱雨忙退讓開,虛扶了一把,道:「武師父既是夫君的師父,自然也是我的長輩。」
「武師父不用和筱雨客套,您也是認識她的。」
一行人落座,武道子笑著對楚道:「從天摩山下來,便得知朝廷和曾家軍開戰的消息。我走得比預計的時間要早,先去軍中尋你,沒想到秦將軍告訴我你已回了京城,是以馬不停蹄地趕了來。」
楚一頓,問道:「武師父可有去楚國公府尋我?」
「自然去了。」武師父點頭道:「我投了拜帖,想要見你,沒想到楚國公府裡的人說你在戰場殺敵,並不在京中。想來你回來的消息,並未告訴你父親母親。」
楚微微點頭,歎了一聲,道:「武師父既然見過阿淳,自然也知道我如今的情形。」
武道子瞭然地點頭,歎道:「來京的路上我也已經聽說了皇上的福壽膏禁令。沒想到……」
武道子望向楚:「公子可有大礙?」
楚搖頭:「起初要戒掉對那東西的上癮,的確很是困難。但自我回京之後,再沒碰過那種東西。發作過幾次之後,現在已經好了許多。」
武道子便道:「我也知公子定然不是那等對邪物屈服之人。」
楚笑了一聲,又問道:「那武師父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武道子笑道:「這還不簡單?既然你不在府裡,我便問了府裡其他人的情況。得知夫人遠在京郊莊子上安胎,細細一想便知是為了掩藏公子的行蹤,夫人才避到此處。雖不知道真假,也可探訪一二。所以尋了過來,好在我沒想錯。」
楚笑道:「武師父一路勞頓了。筱雨。」
筱雨望過去,笑道:「我知道,我會讓人去給武師父準備房間。只是……」
筱雨看向站在武道子身後的兩個模樣一般無二的漂亮姑娘,為難地停頓下來。
武道子笑道:「見著公子和夫人高興,倒是忘了介紹了。」
武道子揮了揮手,兩個姑娘走到前來,給楚和筱雨行了個尊禮。
「公子,這兩個姑娘是我那老友的女兒,一直都住在天摩山上,從未踏入塵世。我那好友不想他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老死在天摩山,見我要下山,便讓我帶她們一起下山歷練,最好是能給她們尋上如意郎君,那便更加妥當了。」
筱雨暗暗挑了挑眉。
武道子接著說道:「因她們倆從小在我那好友膝下學武,功夫底子是很扎實的,就是不諳世事,有些單純。我下天摩山之前,收了她們二人做徒弟,也教了一些塵世處世之道。只是這尋郎君一事,我也是無能為力。」
兩個姑娘臉上微微紅了紅,武道子看向筱雨道:「如此,便要勞煩夫人幫忙一二……」
筱雨一愣,立馬反應過來,有些失語:「這……」
楚問道:「武師父想要筱雨幫什麼忙?給這兩位姑娘尋婆家嗎?」
武道子卻是搖頭:「我是希望,夫人能將她們帶在身邊。目前時候,我怕是帶不了她們。」
武道子看向楚:「公子,我見過秦將軍之後,和是楚盡一起回來的。他因另有他事,所以明日才會來這兒與公子會合。朝堂局勢我雖然不明,但也能猜到一二。」
武道子問道:「不知道公子下一步,要怎麼辦?皇上那兒,可有什麼指令?」
楚輕歎一聲,搖頭道:「到底是瞞不過武師父。」
楚顧忌著那兩個姑娘,不好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筱雨知機,請了那兩位姑娘出去,借口要去廚下吩咐晚膳,給武師父接風洗塵。
無外人在旁,楚便毫無保留地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和武道子簡略地說了一遍,道:「最近要做的,便是計劃要前往西嶺。」
武道子對於楚的身世十分震驚,但好在很快他就平復了情緒,臉上滿是憂慮:「大晉和西嶺還未正式開戰,兩方也還是互不往來的形勢,公子突然投敵,西嶺之人恐怕並不容易相信。更何況要越過情洛江,經過西嶺各地,最後到達西嶺皇宮,見到西嶺的皇族中人,談何容易?再者,公子投敵總要有個原因,此事若是掌握不好,全天下人都會知道公子的身份。到時候……公子父親那兒,一定是瞞不住的。」
楚自然也考慮過這些事情,但他覺得皇上既然敢下這麼大的一步棋,定然會妥當部署。
事到如今,他也是騎虎難下。總不能這時候再告訴咸寧帝,他不願意吧?
君要臣死,他不可能違抗聖旨。
武道子歎息一聲,也知道楚現在的進退維谷。他想了想,道:「公子若是決定了,那我自然要陪著公子一起去。只是,夫人也必須要過去嗎?夫人身懷六甲,若是有個閃失……」
楚道:「她也得去。我們要在西嶺站住腳,靠的就是我與筱雨肚子裡的孩子。」
「西嶺帝皇之說,不可盡信。」武道子沉沉地搖頭:「若是那寶晶公主所言乃是誆騙公子的,西嶺之行,恐凶險萬分。」
「無論如何,總也要去探個究竟。」
楚沉沉地說道:「西嶺坑害大晉,對西嶺用兵,勢在必行。西嶺通過使臣團和福壽膏商路,對我大晉的信息已經掌握了不少,而大晉對西嶺卻幾近一無所知。不是我去,也會是別人去。我去,還有優勢。」
楚看向武道子:「武師父,這一次,我是非去不可。」
安排好武道子和兩位姑娘的住處後,筱雨便到了廚房,讓人盡量整治一桌豐盛一點的接風酒席。
跟在筱雨身後的兩個天摩山姑娘好奇地望來望去,其中一個指著堆放在食材旁邊的藥材,忍不住開口問道:「夫人,這些藥怎麼會在廚房裡?」
筱雨笑道:「藥材養身,做藥膳的時候要用到它們。不過也的確不該擱在這兒,這是今兒午晌用過之後剩下的。」
筱雨轉身正對著這姐妹二人,道:「還不知道兩位姑娘怎麼稱呼?」
剛開口那個馬上接過話道:「我叫惜寒。」
另一個也道:「我叫惜暖。」
筱雨念了一遍「惜寒」、「惜暖」,笑道:「兩位姑娘的父親定然是想讓你們知道珍惜光陰吧?」
「那倒不是。」
惜寒搖頭,笑道:「娘跟我和姐姐說,她生我和姐姐的時候,姐姐先出生,裹了厚毯子,我後出生,裹了薄毯子。姐姐很暖和,我就很冷。爹當時說,暖的得知道珍惜這會兒的暖,因為以後可能裹薄毯子的是她;冷的也得知道珍惜這會兒的冷,因為以後可能連薄毯子都沒得裹。所以就給我和姐姐取了惜暖,惜寒的名兒。」
惜暖笑道:「後來惜寒還問爹,怎麼不給她取個名兒叫惜冷呢。」
惜寒咯咯地笑起來,這姐妹倆一笑,倒是看出容貌上的不同來。
惜寒笑起來會有酒窩,惜暖笑起來倒是沒酒窩。
筱雨笑了笑,倒覺得這姐妹倆的爹也是個高人。
廚下的主管媽媽應了筱雨的吩咐,開始整治接風宴。筱雨便帶著惜暖惜寒離開了廚下。估摸著楚和武師父也已經說完話了,筱雨幾人便返回了廳中。
瞧著兩人面色還好,想來談得還算愉快。
見筱雨進來,武道子上前給筱雨行了個禮。筱雨無奈地道:「武師父不必如此……」
「夫人已救了公子三回,當受得我這禮。」
武道子口中的三回,第一回是筱雨初遇楚的時候,那時楚的名字還是余初,筱雨歪打正著地幫著楚解決了老公爺派來暗殺楚的殺手;第二回應當便是他們二人再次相逢的時候,在麗都國地下密室,筱雨替楚擋下銀仙秘水,使楚免受一次攸關性命的傷害。
第三回,大概就是這次楚遭受曾家軍和西嶺算計,對西嶺所制的會讓人上癮的傷藥上了癮,危及性命。若不是筱雨幫著楚要他克服對那東西的依賴,楚恐怕也與其他人一般,形銷骨立無法自拔。
武道子堅持,筱雨也無奈,只能任由他施了禮,方才道:「武師父,你口中的公子已是我的夫君,我與他患難與共,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而無動於衷。」
武道子頷首,道:「夫人高義。」
楚輕輕拉過筱雨,道:「武師父已經答應,會和我們一起去西嶺。」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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