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說,邵淵公子這番話雖然有些駭人聽聞,但的確是開啟了一個全新的思維角度,開闢了其他人沒有涉及的領域。
一時間,所有對江塵產生懷疑的念頭,也是慢慢動搖了。
難道,這年輕人說的才是真相?
看人家那確信篤定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信口開河。也不像嵇琅丹王說的那般誇誇其談,卻空洞無物。
大教主深吸一口氣:「邵公子,似你說的這般,該當怎麼挽回?」
江塵擺了擺手:「無需挽回,只是一些小影響,還沒有出現致命的病根。不過,許珊姐姐,卻是不能再護理這月神寶樹了。以你逆陰陽血脈的天賦,應該根據這種武道天賦,量身定制一套武道路子。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說著,江塵又對大教主道:「這也是我之前恭喜大教主的第一個原因。你們月神教有此逆陰陽血脈,將來必定會出一個大人物。」
這話,更堪比驚雷一般,轟隆隆炸響在眾人耳畔。若真如這江塵說的這樣,這許珊,豈不是一直都是屈才了。
大教主只覺得腦袋有些嗡嗡發響,這一下子信息量有些過大,她都有些應接不暇的感覺。
忽然間就找到了月神寶樹的病因,順便還多出一個武道天才?
逆陰陽血脈,這是什麼血脈?大教主見多識廣,卻是沒有聽說過這種血脈。真有對方說的這麼神奇嗎?
徐青璇其實也沒聽說過這種血脈,她猜測,幾個教主應該也不知道。只是這種無知不方便表現出來。
不過徐青璇不在意這些,她並沒有那麼多顧忌。
「邵公子,你說的頭頭是道,怎麼聽起來像是奇談呢?逆陰陽血脈又是什麼?你倒說說看。」
按理說以江塵現在的客人身份,徐青璇這個問題是有些無禮的。不過她小姑娘性格,有些天真嬌憨的意味,撒撒嬌,別人都只會把她當成小姑娘心性,不會太過較真。
江塵對這個妹妹,倒是印象不錯的。
既然徐青璇問起來,江塵自然要好好表現一下。他知道,自己表現的越出色,說不定徐青璇就越可能將儲物戒指給母親。
這是關鍵。
江塵沉思了片刻,看著許珊,緩緩說道:「許珊姐姐應該還是很年輕的,最多三十歲左右吧?」
女孩子被人談及年齡,總是有些害羞的。三十歲在武道世界,就跟正常人在幼兒時期一樣,其實是屬於超級低齡
不過,即便如此,許珊還是有些嬌羞,生若蚊蚋道:「我今年二十八歲。」
「嗯,二十八歲,並沒有錯過最佳修煉機會。如果過了六十歲,就真的有些可惜了這身逆陰陽血脈。」
江塵繼續說道:「你年幼時修煉,應該是那種很難提聚靈力,靈力總是特別渙散,一會兒全身丹田火熱,一會兒又覺得如墜冰窟。這種表現,根據不同的時辰,看起來毫無規則地出現,對麼?」
許珊眼神激動起來:「對對對,你都知道嗎?這……這到底是什麼問題啊?」
「逆陰陽血脈,如果你不能好好的掌握其特性,沒有一套量身定制的修煉手段,肯定是會非常紊亂的。按正常的修煉路子去修煉,你的成效都不如別人的五分之一。換句話說,你在月神教,明明是第一等的天賦,但結果卻是第一等的廢柴。這話,沒有說錯吧?」
許珊又是「哇」的一聲痛哭起來,這些年,她真的因為修煉的事,受了無數委屈。
一想起來,她就覺得傷心無比。那種被同伴取笑,被家族拋棄,被人邊緣化的感覺,一個女孩子承受起來,加倍的艱難。
這些年,誰也沒有關心過她心裡怎麼想,也沒人關心她是否會感到委屈。
倒是現在,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一個地位崇高的丹王,卻是說出了這番知冷知熱的話,將她心中的委屈傷心事,一下子勾了起來。
擁有第一等的天賦,結果卻是第一等的廢柴,這是何等殘忍殘酷的事情啊。
一開始,許珊還對江塵充滿怨懟,覺得他在這裡裝神弄鬼,想把責任推到她頭上,讓她當月神寶樹的替死鬼。
可是現在,許珊很慚愧,她覺得自己真的太狹隘了,錯怪了人家邵公子。
人家邵公子從頭到尾就沒有針對她的意思,相反還是為她開脫,為她洗脫罪名,為她正名
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之下,許珊絕對會直接向江塵行跪拜之禮。
每一個武者,不管男女,都有一個天才夢。
而許珊的天才夢,在她還沒有來得及盛開的時候,就被生生扼殺了。這是何等殘忍的事?
所有人都聽得久久無語。
大教主輕歎一聲,想說什麼,到嘴邊的話,卻還是吞嚥了下去。
倒是那二教主似乎還有些不服:「終究還只是片面之詞,不知道邵公子有什麼可以證明的?」
江塵對這個二教主,也就是徐青璇的師尊,卻沒有什麼好感。他知道,這二教主一定是青月一脈的老祖,也就是當年拆散父母姻緣的罪魁禍首。這些年軟禁母親,放逐自己弟弟,恐怕都是出自這二教主之手。
這樣的人,江塵能對她有好感才怪。
不過,在這種場合下,江塵也不願意和她撕破面皮,而是淡淡笑道:「作為丹藥師,我的責任是將事實告訴你們,至於接受還是不接受。我並不強求。也從未想過
從你們這得到什麼報酬。他日你們若是證明了我的話是正確的,就多多記住井天柏長老的好吧。如果不是看他的人情,我也未必來。」
這話多少有些裝逼的意思,不過江塵總不能說,我來這裡主要是為了給我母親通風報信吧?
還得是曲線救國,絕對不能讓這些人知道自己來這裡的真實目的,不然的話,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
江塵倒不怕翻臉。他怕的是父母無法團聚。這對他來說是大不孝。
大教主用眼神制止了二教主,上前道:「邵公子這番話,有理有據。敢問一句,這逆陰陽血脈,卻是為何與月神寶樹相沖?逆陰陽血脈,又該如何修煉才行?」
這是誠心的請教了。
「你陰陽血脈,不管是逆陰還是逆陽,都是極為霸道的。當然,逆陽之時,對這月神寶樹的傷害是極大的。月神寶樹是極陰之靈種。逆陽的純陽之氣,對它自然是一種相剋。這一點,你們月神教也是懂的。你們從未讓男弟子來護理這月神寶樹吧?」
大教主若有所思,表情從疑惑慢慢變成了心服口服。
「邵公子果然才華橫溢,見多識廣。這般原因,恐怕也只有邵公子能夠找得出來了。本教在此謝過。邵公子要什麼酬勞,儘管開口。靈石靈藥,但需我有,不管多少,絕不含糊。」
江塵知道對方這是漂亮話,真的要的太過分,對方也未必給。
他此行也不是為報酬來,擺了擺手:「罷了,我先前已經說過,不為酬勞而來。大教主能信我所說,已足感恩情
「嗯,還有逆陰陽血脈之事,本教也是厚著臉皮請教一下。」大教主又問了一句。
江塵點點頭:「此事我回頭稍微寫一份東西,許珊姐姐一看便懂了。逆陰陽血脈看似雜亂,只要按照這個套路修煉,絕對沒有問題的。一旦掌握規律,她必將後發制人,迎頭趕上。說不定五年之內,月神教又要添一聖女了。」
「能到如此級別?」大教主驚訝。
聖女級別,那可是標準極高的。對武道天賦的要求,對血脈天賦的要求,那可是非常高的。
江塵哈哈一笑:「大教主若是不信,那就將許珊姐姐割愛於我,我他日必能給她一個錦繡前程。只怕到時候,大教主要扼腕長歎了。」
許珊聞言,嚶嚀一聲,俏臉一下子就羞紅起來了。雙手抓著衣角,在那裡顯得極為侷促不安。
大教主莞爾一笑,也知道對方是有些開玩笑的。如果這邵公子沒有把逆陰陽血脈說的那麼神乎其神,她一定會痛快將許珊交給江塵。
可是,現在嘛,一個聖女潛質的天才,不管真假,她都不捨得啊。
大教主饒有深意地看了看許珊一眼,心中也是暗暗心驚。瞧這許珊的表情和動作,雖然嬌羞難抑,竟然還真的有種想跟人走的衝動。
這可是壞苗頭啊。
不過這時候,大教主也不會揭破。站在許珊的角度,一個廢柴被人挽救回來,變廢為寶,誰都會有這種以身相報的感激的。
不過,大教主也看出來了,這邵公子那句玩笑話,也並非是要讓許珊以身相許,只是說幫她修煉,給她一個錦繡的武道前程罷了。
一旁的徐青璇,表情微微有些錯愕。看了看江塵,又看了看許珊。忽然間,她覺得有點莫名的不高興了。
不是因為許珊的逆陰陽血脈,而是因為江塵那個玩笑。
好不容易在徐青璇心中建立的高大形象,因為那個玩笑,忽然間又有一種崩塌的趨勢。
女孩子的心思便是如此奇妙,當她發現一個男人很特別的時候,對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會深究,都會幻想出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換句話說,就是過度腦補。
倒不是徐青璇芳心動搖,純粹是一種女孩子的本能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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