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太子的敘述之後,那太傅也是一臉驚訝:「飛馬客棧,那不過是金鐘城的一個二流勢力而已,頂多算準一流。這位朋友來頭既然這麼大,卻為這點小事來找太子。這高人行事,還真是高深莫測呢。他自己去辦,完全也可以辦的妥妥當當啊。」
「他說那牛掌櫃是他的故人,可能他覺得自己去辦,不太方便吧。」太子也有些拿不準。
「嗯,琉璃王城的天才,愛惜自己的羽翼名聲。或許他不想落一個干涉蒼雲大國內務的不良口碑。看來,這位朋友不但是天才,還是個正人君子。有能力,有本事,卻不以強權壓人,一般人真做不到。」太傅讚不絕口,對江塵的行事風格也是佩服的很。
隨即又看著太子手中的短信,問道:「這是他寫給你的介紹信?」
「嗯,太傅你過過目,看看這短信會不會有假?」太子總覺得這幸福來的太快,有點不太真實的感覺。
那太傅接過去看了看短信,從短信的內容上看,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太傅的目光逗留在那個印章的時候,忽然面色一變。
「怎麼了?」太子見太傅的表情有些奇怪,忍不住好奇問道。
太傅表情十分古怪,瞥了一眼那些親衛:「你們先下去,老夫要單獨和太子說幾句話。」
太子這次都不容親衛們遲疑,一揮手:「聽太傅的,你們先下去。」
那些親衛也知道太子非常尊重太傅,太傅發話,太子又發話,他們自然不能不聽。
更何況,現在又沒有外人在場,也不存在什麼風險。
等所有親衛都出去後,太子才忍不住問道:「太傅,你有什麼發現?怎麼把親衛們都叫出去?」
太傅面色不斷變化,死死看著手中的短信,眼中充滿了震驚之色,嘴唇輕輕哆嗦著,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看起來,就好像看到失散幾百年的家人的信件一樣激動。
「太子……你……你錯過了一樁大機緣啊。」太傅良久才緩過勁來,長歎一聲,整個人好像入寶山而空手出來一樣,充滿了遺憾。
「太傅,此話怎講?」太子著實一愣。
「到底是年輕啊。你是不是滿腦子琢磨這信件的真偽?」太傅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鬱悶之極。
「是啊,這短信太過隨意了,本殿到現在都有點懷疑呢。」
「糊塗,真是糊塗!你沒看這印章嗎?」太傅氣的直跳腳。
「印章?印章跟鬼畫符一樣,我還真沒仔細看。」太子有些坐不住了,一把將短信拿了過去。
「你好好看看,這印章,這像什麼?」太傅氣的手掌發抖,指著那短信上的印章,「這……這是三根羽毛!這印章如此精美,如此不凡,你這眼睛都藏在褲襠裡的麼?」
太傅真的有些氣急敗壞了。
「太傅,到底這印章……有什麼玄奧啊?」太子就跟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一臉的無辜。
「唉,蠢貨,蠢貨啊。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這是少羽令的印章啊!你竟然連少羽令都不認識?你……你是蒼雲大國未來的國主,連少羽令都不認識,還天天喊著要去琉璃王城,要去拜見甄少主?」
這一下,太子全身如遭電擊,面色一下子白了,語氣發顫:「你……太傅你是說,這……這是甄少主的少羽令印章?那他……他是孔雀聖山的人?」
「廢話!什麼叫他是孔雀聖山的人?他……他就是甄少主!」太傅對太子這種後知後覺的表現深感不滿。
繼續呵斥道:「孔雀聖山是琉璃王城的掌控者。太羽令是孔雀大帝陛下的信物,而少羽令,是孔雀聖山少主的信物。此二物,代表著琉璃王城的至高權力。就算是孔雀聖山的四大皇者,還有孔雀衛,都要聽從少羽令調遣。你說,這至高信物,甄少主會交給手下人嗎?」
太子傻了,徹底傻了。
他畢竟是大國太子,不是毫無見識的鄉農。聽太傅這麼一解釋,裡裡外外就全部琢磨透了。
甄少主!
太子忽然狠狠伸出手來,在自己臉上左右開弓,連打了十幾個耳光:「瞧你這個混蛋,有眼不識泰山,甄少主就在眼前,你竟然都不認識。白長了一雙眼睛啊。有眼無珠啊。」
太子滿心自責,滿心悔恨。
可笑自己還向人家打聽甄少主。向甄少主打聽甄少主,太子真的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回想起來,自己打聽甄少主的時候,人家還說了,他不但認識甄少主,還關係不錯呢。還說他說不定哪天就見到了。
現在想一想,這些話人家都是有所暗示的。可惜,自己白長了一顆腦子,竟然完全沒讀透這點意思。
後悔啊。
「太傅,那……那你說現在再找他,還來得及嗎?」太子忍不住問道。
「來不及了。說不定人家已經離開蒼雲大國了。少主級天才,行事飄忽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見你一次,都是給你面子,還會讓你見第二次?如果不是飛馬客棧的事,人家根本不會找上門來。」太傅歎道。
「飛馬客棧……這麼說,那牛掌櫃跟他關係恐怕是不差啊。要不,咱們去牛掌櫃那裡打聽打聽?」
「千萬不要!」太傅面色大變,「上位者最討厭的就是下面的人愛打聽,你現在最聰明的方式,就是把他交待的事辦妥,
然後對牛掌櫃多多照顧一下,對飛馬客棧多多照顧一下。最好事將他扶植成金鐘城一等一的勢力。甄少主早晚會看在眼裡的。你去打聽,反而太著相了。」
太子仔細一琢磨,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自己如果現在去打聽,難免給甄少主留下不穩重,靠不住的惡劣印象。
「太傅,這件事,本殿要親自去辦。還要讓那董升讓出他的份額,讓牛掌櫃獨掌飛馬客棧。」
「嗯,這都是小事。你只要讓金鐘城的副城主去辦就可以了。不過,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你要多加過問,讓那金鐘城副城主知道你太子殿下非常重視這件事。甚至可以讓他們知道,這牛掌櫃,太子對他很關心。」
「太傅說的是,本殿就這麼辦。」
……
有蒼雲大國的太子親自出面,這件事辦的異常順利。
當太子找到了金鐘城副城主頭上,那副城主聽說了這件事,嚇得全身冒冷汗,得知自己的兒子在裡邊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那副城主連連告罪,當場讓人去把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從青樓中拎了回來。
這副城主的公子本來還在青樓和一幫狐朋狗友醉生夢死,包括飛馬客棧的大掌櫃董升。
就在他風流快活的時候,副城主的親衛直接將他從青樓中拎回家。副城主當著太子的面,將他這不成器的兒子毒打一頓。
這一頓毒打,可沒有半點留手。只打得那紈褲子弟鬼哭狼嚎。
太子知道副城主這是一種態度,當下淡淡道:「罷了,教訓教訓就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可別打出人命來。」
既然這副城主如此上道,太子也不好趕盡殺絕。敲打到這一步,也差不多就夠了。
副城主其實一邊打,一邊心頭在滴血。聽到太子出聲,這才停了下來,呵斥道:「畜生,若不是太子求情,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你給老子聽好了,以後再跟那些狐朋狗黨幹這些沒名堂的事,老子就當沒生你這個混蛋!」
副城主也的確是氣急敗壞。
一件事能讓太子親自出馬,那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實際上,副城主對兒子做的這些破爛事,也多少知道一些。只是飛馬客棧那種勢力,還沒進入他的法眼,覺得都是小事一樁。
哪想到,這小事一樁的背後,竟然牽扯到了蒼雲大國的太子。
而且,聽太子這口氣,看太子這架勢,顯然和那飛馬客棧的二掌櫃牛五花關係很是密切。
如果不是相當好的關係,太子會親自過問這件事,親自到他副城主府上來興師問罪?
那紈褲子弟被他老子一頓打,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不過他心裡到現在還一頭霧水,到底自己做了什麼?讓得父親這般動怒?難道自己無意中得罪了太子?
他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自己雖然做了不少混蛋事,可是怎麼還到不了太子那個層次啊。
「畜生,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跟太子賠罪,請太子饒你死罪?」副城主怒喝道。
紈褲子弟雖然不學無術,但對權勢關係還是很清楚的。知道太子的級別太高,別說是他,就算是他父親,在太子面前也根本就是一隻螻蟻。
「太子殿下,小人不學無術,如果有什麼地方冒犯了太子,請太子大人有大量,把小人當成一個屁給放了。」這小子對著太子連連磕頭。
太子語氣淡漠:「罷了,這事本殿看你父親面上,這一回就不計較了。不過,這件事,本殿還會繼續關注。」
說完,太子一擺手,帶著大批親衛揚長而去。
話說到這份上,如果這副城主還不懂事,那就太愚蠢了。太子相信,以這副城主的悟性,肯定知道接下去怎麼做了。
副城主見太子拂袖而去,連忙追上去,一路賠笑臉送到府外,直到太子走遠,這才怒氣沖沖走了回去。見到自己那紈褲兒子已經站了起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副城主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腳又將這不成器的兒子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