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出來了」
不知道誰的眼尖,一聲喊叫,打破了現場的議論紛紛。所以議論聲,瞬間就停了下來,每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朝前面過道看去。
長廊盡頭,孔雀大帝麾下四皇開路,在他們身後,卻是孔雀大帝和一個丹王打扮的年輕人。
在這批年輕人後面,則跟著一群丹王,一個個都穿著孔雀聖山的丹王袍服,都是孔雀聖山久負盛名的至強丹王。
長廊的另外一邊,丹火城的代表,亦是同時出場。丹極大帝一馬當先,帶著一批精英親衛,簇擁著一個中年儒男子。
「果然是嵇琅丹王,看來,丹火城這次還真是重視啊。」
「嵇琅丹王,號稱半步丹帝,一般的九級丹王,連拜他為師的資格都沒有。嘖嘖,丹火城這是志在必得嘛」
「丹火城想要的東西,還真沒有人可以搶得走。至少丹道領域上,絕對如此。」
「看看琉璃王城那邊,和孔雀大帝走在一起的那年輕人,難道就是所謂的甄丹王？」
「應該就是他了,看起來倒是沉得住氣。」
「有什麼沉不住氣的,他自己恐怕都知道,就是出來走走過場,反正是必輸的,哪有什麼心理壓力？」
「這倒也是啊,如此年輕,琉璃王城恐怕也沒指望他能贏。走走過場,又能見見世面,的確沒什麼好緊張的。」
「話不是這麼說的。就算是走過場,面對這種大場面,想不緊張都難。照我看,這個琉璃王城的甄丹王,恐怕不是大家想像的那麼差勁。」
「這話有點道理。這人能夠短時間內在琉璃王城崛起,一定有點特殊本事的,看看他這心理素質,就知道這甄丹王,絕對不是上來走走過場那麼簡單」
眾說紛紜,各有各的看法。
隨著這兩方人馬走近,所有的議論聲,再度停歇。
孔雀大帝朗聲一笑：「丹極兄,你我二人,也算是打了數千年的交道。這還是第一次,能夠享享清福,坐看晚輩中人一決勝負。」
畢竟是孔雀聖山的主人,孔雀大帝的口氣,倒是顯示了地主之誼的氣度和胸襟,並沒有咄咄逼人。
丹極大帝淡淡一笑：「孔雀兄,你我坐享清福是不假,不過一決勝負嘛恐怕你要失望了。」
「哦？」孔雀大帝笑容不減,表示疑問。
「恕我直言,本帝不覺得,你派出的這個年輕人,有資格和我嵇琅丹王一決勝負。這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比鬥。」丹極大帝語氣霸氣之極。
他這喧賓奪主的口氣,也讓孔雀聖山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皺眉不已。
好在孔雀大帝御下極嚴,大家雖然憤怒,卻沒有失態。
孔雀大帝輕輕一笑,卻沒有被這挑釁言辭所激怒,而是悠悠笑道：「丹極兄,凡事不能說的太早。」
「別的事,本帝未必會說的太早。不過丹道領域,我們丹火城似乎沒有謙虛的理由。」
孔雀大帝哂笑一聲：「這麼說,丹極兄從未考慮過此戰輸了該怎麼辦？」
「輸？」丹極大帝哈哈一笑,「孔雀兄,你覺得,你們琉璃王城有一絲贏的可能性嗎？」
「世事無常。」孔雀大帝神秘一笑,「至少,我不會像丹極兄一樣,事先把話說的那麼滿。」
「口說無憑。」丹極大帝不屑一笑,「既然琉璃王城這麼自信,就讓大家見識見識,到底你們的自信有多少本錢
「嵇琅,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你適當教育一下,也是好的。」丹極大帝斜睨了江塵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視。
嵇琅微微一笑,頷首道：「弟子謹遵法旨。」
江塵看到這丹火城的做派,心中也是不屑。前世他見過強大的勢力太多了,這般裝腔作勢的,也是見過不少。
往往越是囂張,事先跳得越歡的人,事後一旦失敗,輸的樣子會越慘。
教育我？
江塵不由得冷笑,別說神淵大陸,就算是前世諸天大世界,能夠在丹道教育江塵的,也是幾乎沒有。
看這嵇琅丹王,應該比之前所有見識過的丹王都厲害,甚至超過孔雀聖山的所有資深丹王。
可是那又如何？
憑這些,就想教育一個諸天聞名的丹道大師？
笑話
嵇琅目光深邃,如同夜晚的星空,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目光深湛看了江塵一眼,擺了一個手勢：「請。」
江塵淡淡道：「主讓客先,你先請。」
嵇琅心頭微微一愣,他以為孔雀聖山這個年輕丹王,應該只是來湊湊數的,在自己的名氣下,應該很快就會扛不住。
卻沒想到,自己的估計,竟然是出錯了。這個年輕丹王,看上去並不是過過場的那種。
不過嵇琅心如止水,在丹道領域,他的自信,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現在的丹火城,除了丹極大帝陛下外,還真沒有人有資格讓他嵇琅感到緊張。
雙方在劃分的比賽區入座。
孔雀大帝帶著人馬,回到了琉璃王城這邊的陣營。這次賭鬥,是琉璃王城的盛事,包括修羅大帝在內,琉璃王城的七大帝,還有許許多多大閥閥主,全部齊聚一堂。
韋家
父子本來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過因為江塵是韋家的客卿丹王,所以他們得到可特殊的待遇,也允許進來觀戰。
見到孔雀大帝走向本方陣營,琉璃王城這邊的人,一個個表情也是意味深長。有些人眼中帶著不解,帶著詢問,有些人則是一臉期待,而有些人,則表情淡漠,似乎對勝負並不關心。
「孔雀道兄,這甄丹王靠得住麼？」說這話的,卻是一個光頭老者,一身素淡的袍服,顯得格外高潔,此老,乃是名義上琉璃王城排名第二天的拈花大帝。此老資格很老,但是野心不大,一向與人為善。
名義上是第二大帝,實際上的權勢和勢力,都不如修羅大帝。
不過,他在琉璃王城的資歷很老,所以排名一直是第二,僅次於孔雀大帝。因為他的地位特殊,所以他問這番話,也不會顯得太過突兀。
看到拈花大帝詢問的眼神,孔雀大帝笑道：「如果他靠不住的話,我琉璃王城派其他丹王出戰,效果也是一樣。
這番話,沒有正面回答,但已經說明了孔雀大帝的態度。
其他大帝見孔雀大帝這般說,也不好再發表什麼不合時宜的言論。問得多了,就是故意質疑孔雀大帝的決策能力了。
修羅大帝一直沉默不語,表情淡淡,彷彿人來了,心思並不在此。至於他心中到底想些什麼,卻是無人得知。
孔雀大帝也沒有理會,帶著手下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神態悠然,看不出有任何緊張的樣子。
等所有人入座之後,裁判席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丹王,也都是紛紛起身自報家門。
這些丹道強者,任何一個,都是人類疆域頂尖的丹王,乃至半步丹帝,地位極高,德高望重。
「我等受雙方邀請,特來見證此戰。經過雙方約定,贏得此戰者,便是萬壽丹的真正主人,從此奠定萬壽丹的歸屬問題。獨家擁有,任何其他勢力試圖煉製萬壽丹,都將視作仿品,會被追究責任。包括今日賭鬥的失敗一方。這個說法,你們雙方都認可麼？」
丹極大帝豪爽一笑：「便該如此,勝者為王敗者寇。輸的人,有什麼資格擁有萬壽丹？自然是贏者通吃,獨家擁有。孔雀兄,你覺得呢？」
孔雀大帝神態悠然：「我沒有異議。不過丹極兄,我倒是想問你一句,這萬壽丹,真的跟你丹火城有關係麼？」
丹極大帝面無表情：「現在說這些,無非是口舌之爭,還有什麼意思麼？」
孔雀大帝笑道：「我只想說,是誰的,最終還是誰的。想靠歪門邪道佔據,終究不可能得逞。」
「說得好,這番話,也是我想說的。」丹極大帝語氣木然。
那裁判席又道：「好了,既然雙方都無異議,那麼接下來,便商討一下,這萬壽丹的賭鬥,該如何切磋？切磋的項目,你們雙方約定。我等裁判,不會幫你們出任何主意。我們只負責仲裁,不負責賭鬥內容。」
「丹極兄,你打算怎麼賭？」孔雀大帝淡淡笑問。
「既然賭萬壽丹,自然是賭煉製萬壽丹了。」丹極大帝似乎不想繞那麼多彎子,打算直奔主題。
孔雀大帝瞥了江塵一眼。
江塵一直沒有說話,此刻卻是忽然一笑：「如果僅僅是賭煉製萬壽丹,未免太褻瀆這神奇丹藥了。我孔雀聖山研究萬壽丹數百年,關於萬壽丹的學問無數,僅僅賭煉製一道,豈不是有點大煞風景？」
丹極大帝聞言,眉頭一皺：「丹王賭鬥,不賭煉製丹藥,難道還賭其他的？簡直是笑話」
江塵悠然一笑,目光陡然射向嵇琅丹王：「閣下既然代表丹火城而來,若萬壽丹真是你們丹火城的,應該不懼一戰吧？」
嵇琅聲音平靜：「你打算怎麼戰？」
「丹道賭鬥,一向流行三局決勝負。我今有三局,看你敢不敢賭。如果你不敢,那就依你們的,單賭煉製一途。不過你若不敢賭,那就證明你們丹火城心虛。萬壽丹丹方的來歷,恐怕也不夠光明正大。」
激將法很低劣,但是在這種場合使用,卻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不敢賭,就是心虛。
這是大殺器。